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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第 2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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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房间,何年年很困却难以入睡,撇下蒋晨风想去工作一会儿,被蒋晨风拖回来圈在怀里,又在他怀里叽里咕噜滚了半小时才渐渐睡去。
次日清晨,搬去公司附近酒店的郑乾很早就到了蒋晨风家,准备接上老板参加壹叁与约普莱的正式签约仪式。
蒋晨风虽然有点不忍心,但还是把何年年也从被窝里挖了出来。何年年与有荣焉,为蒋晨风在事业道路上的又一次进步而感到高兴。
对约普莱来说,这同样是企业发展道路上的里程碑式的决策,仪式在约普莱大厦内举办,算不上多么盛大,但双方都很重视,壹叁这边是蒋晨风和路易出席,约普莱这边则是董事长、总裁等一系列角色纷纷到场。
活动结束,蒋晨风没多逗留,而是带着何年年直接回家了,因为晚上还有一场金融商会组织的晚宴,里昂市长和一些政商界名流都要来。
他们回家的另一个目的是要回去试新裁出来的衣服。到家时,设计师大爷已经在家里等他们了。
大爷看着何年年进门直皱眉头,直接表达了对他装束的不满:“年年,你的眼睛是我见过最漂亮的眼睛之一,银河一般,为什么要被藏起来呢。”说着上手摘了他的眼镜,一个抛物线顺着窗户扔了出去。
“哦啦啦啦啦,怎么就掉外面了呢,明明要扔进纸篓的。”设计师大爷故作惊慌。
何年年一共带了两幅眼镜来法,一幅碎在猪蹄下,仅剩的一幅也报废在世界知名服装设计大爷的手里。
大爷完全不顾何年年的心情,把衣服从袋子里取出。第一身相对休闲,花线羊毛呢外套,同色的裤子,何年年试穿,好像回到了19世纪,另一套相对正式,黑色暗纹收腰两粒扣西装,领子是有光泽感的材质,搭配了一只哑光领结,衬得人精神。
另一只袋子里还有几套休闲服,也是蒋晨风授意的,设计师大爷完全照着自己给何年年的定义“青春阳光刚毕业大学生”选取:一打各式各样的白色短袖T恤,白色绞花毛衣开衫配米黄色休闲裤,青果领海军蓝开衫毛衣搭白裤子,草绿色马海毛菱形格套头毛衣和浅蓝色牛仔裤,大爷看着何年年穿上哪套都合适,不禁再次感叹自己的设计天赋。
账单留给蒋晨风,大爷真可以算是潇洒走一回。
房间里只剩下蒋晨风和何年年,何年年说想看看壹叁非洲总部的样子,蒋晨风问他怎么那么想外派,蒋晨风的主要阵地仍然在国内和欧洲,外派那么远,这日子岂不是没法过了。何年年说只是想去看看,据说冬天的北非另有一番风情。
蒋晨风把何年年抱在腿上,举着平板电脑给他看非洲总部的卫星图,随后又炫耀了一番低调奢华有内涵的壹叁非洲办公楼,何年年马屁说拍就拍,说老板不仅财大气粗,还有品位。
俩人又腻歪了一会儿,蒋晨风被电话叫走,何年年趁机给张达发了非洲总部的情报。
下午六点,蒋总带着路易、郑乾和何年年准时出席宴会。会场设在中央音乐厅的偏厅,这里曾经是舞厅,现在多数时间用作大小活动的场馆,建筑外面十分朴素,里面却金碧辉煌,很好地保留了巴洛克风格的装潢和古典主义风格外观,拼花的大理石地板配上铺满屋顶的壁画,鎏金的吊灯散发着璀璨的光芒。
男男女女皆盛装出席,在觥筹交错间展现魅力,让人错生出穿回几百年前的恍惚,依稀窥探贵族生活的奢靡。
在这样一个人人华丽耀眼的夜晚,壹叁四人的到来仍然引起了不少注意,蒋晨风一身SCABAL礼服低调雍容,完全配得上如同他身高一般的气场;路易的穿搭则更符合他温和的性子,他没有选择压抑的深色,而是挑了一套BRIONI的亮棕色礼服;郑乾同学这几年没白挣钱,选了LV的高定款;何年年身上是设计师大爷的手笔,材质柔软又不失筋骨,从容不拘束,特别是临走时蒋晨风特意为他佩戴的那枚胸针,衬得他光彩熠熠。
蒋晨风虽然不是爱应酬的,却很能适应这种场合,盘儿靓条儿顺会讲话,毕竟在欧洲生活过,也熟悉套路。路易家是里昂大地主,他带着蒋晨风去宴会厅里应酬,二人配合默契,郑乾跟在后面,一会儿也就和年轻人聊开了。
何年年主打蹭饭,他和老板们打了招呼,目的明确地朝自助餐区走去。在吃饭这件事上,无论单位食堂还是豪华宴会厅的“流水席”,都能满足小何同志挑食没人管的基本诉求。
何年年正在从架子上捞一块香草味的马卡龙,突然听到一声爽朗大喝:“我靠!何年年!你小子化成灰我都认识,哈哈哈哈,快给老子抱抱!”这一声号叫引来周围一片喧哗。
何年年瞬间成为了视线中心,抓着马卡龙的手一顿,还没回头便听出是谁,世界可真小......
“你的中文怎么退步成这样了。”何年年一口含住马卡龙,腮帮子鼓鼓囊囊的,回身一拳锤在亨利的肩膀上,亨利则以德报怨,给了何年年一个大大咧咧地拥抱。何年年也跟着笑了起来,两年未见,亨利的品味愈发不堪,整个一暴发户。
亨利是一黑哥们儿,油亮油亮的,光下一照,晃眼得很,他穿得西装革履,身上喷着浓郁的玫瑰味香水,大金链子小手表一样都没少,亨利说金色和他比较配。
亨利大名亨利二世,他爸老亨利是马里当地酋长,特别有眼光,知道中国发展潜力大,早早把大儿子送进中国的大学,成了何年年的同学。亨利说自己要充分融入东方大国的社会环境,死乞白赖不住留学生公寓,于是倒霉的何年年多了一个暗夜行者室友。曾经,亨利常常因为黑天呲牙笑而被何年年暴打。
二世为人极灵活,不仅语言学得地道,还把专业荒废了,他说生物这种悬在上面的学科不适合非洲,于是早年间就开始做贸易,凉鞋水盆小手机,钢材煤炭迫击炮,从日用品到电子产品,从大宗商品到大型武器,什么都往非洲拉,要不是何年年接济他笔记,铁定毕不了业。
毕业后,随着亨利对同学们的家底和就业单位有了更深刻的认识,顺理成章地让各位同学帮忙牵线搭桥,何年年和家里关系特殊,不愿意搭理他这茬儿,他磨了一个月才说服何年年,何年年勉为其难地找了何劲那边一个大销售,是为数不多知道何年年身份的人之一,大销售和亨利一拍即合,两年前和葛生签了在南欧和北诺非几个地区的大代理,这个合作让他赚得盆满钵满。
亨利本来就没什么羞耻心,跟谁都能谈钱,生意做得多了,越发不要脸,自从没有了底线之后,他的人生道路变得宽阔了许多,黑白灰哪条道都走得如鱼得水。
蒋晨风看着亨利勾肩搭背地把何年年拽去露台,状似漫不经心地询问路易那是谁。
路易抿了一口香槟:“亨利,人称非洲小王子,生意做得杂,什么挣钱干什么,还有传言说他是目前北诺尔洲最大地下钱庄的老板,真假不可考,可能性也比较大。这次,是被里昂市长邀请来的,估计想让他开厂纳税。他中文那么好我是不知道的,怎么还和何年年认识?你的小何有点儿神秘哦......”
露台上有点冷,何年年打了个喷嚏,抱着手臂慵懒地斜靠在大理石围栏上,虽是抱怨,却也听着没什么力度:“我给你办的事儿办完多久了,你给我办的事儿呢?”
“我这不是没脸见你嘛。”
“还算你有点儿良心,没假装不认识我。”
“嗐,没有确凿的信息,我也不敢随便和你说呀,既然碰上了,我先给您汇报汇报。”
“准了。”
“我的小弟钢蛋儿,就你刚才在你旁边吃杯子蛋糕那小孩儿,一周前就是他说他的‘丐帮弟子’有可靠线报,在一次国际组织义诊非洲行中,看见个和你姐的照片一模一样的女医生,这个组织总部在里昂,大部分志愿者也来自里昂,但是组织松散,有活动才能聚一起。”
亨利灌了一大口香槟继续说,“谁知道你居然在里昂,这不是无巧不成书了么。我今天来可不是参加什么金融商会聚会的,他们不过是某着我兜儿里这俩子儿,这事我门儿清,我才不当冤大头,没有好条件我坚决不松口。我有正事儿,我们查到那个组织今天也会出席市长宴会,我是替你来找何雪的,怎么样,兄弟够意思吧。”
何年年沉默了良久,努力控制自己的声音不要扭曲或颤抖才问道:“你是说,确定何雪还活着,在里昂?”
“年年,你听我说,现在只是可能是何雪,消息来得突然,也不知道可靠不可靠,我没和你说,也是怕你刚有了希望就失望。”亨利灌了口酒接着说,“他们那个组织今天是来筹款的,目前还没有人到场,我把钢蛋儿哄出去在外面观察呢,有消息会给我电话。”
“你呢?你为什么在里昂?你们那给大型牲畜治病的药都卖到法国了?”
“我跳槽了,现在在壹叁,这回是出差。”
“壹叁我听说过!你们老板超会赚钱的,他也卖药了?介绍给我认识。”
“你掉钱眼儿里了吧。”
“何年年!我是认真的!就你们老板这出手,我就知道他值得合作。”
“你什么时候见过他出手?”
“你这一身总归不是自己买的吧,肯定是老板借你的。衣服别说了,咖位不够的小明星都沾不着他家的边儿,你居然借来了新款。这都不重要,主要是你这胸针!”
“胸针又怎么了?”何年年摸了摸胸口的祖母绿。
“何年年!真不知道你是聪明还是傻,这枚胸针叫‘魅影’,异形祖母绿,你们老板拍得的时候也是震撼过珠宝圈的,它是已经去世的戛纳影帝的心爱之物,这枚胸针价值两个小目标,他就这么大大方方地带你身上了?!说你是他老婆我都信!”
“……”
下午换衣服的时候,蒋晨风全程亲历亲为,抱着何年年从里穿到外,打好领结时在他的眼角亲了亲,说何年年是世界上最漂亮的小宝贝,差点把何年年说吐。蒋晨风拉着他转了个圈,总觉的少点什么,于是又从保险柜里取出一只胸针,何年年一看就知道它价值不菲,本不想带出门,耐不住蒋晨风酸话攻击,最终妥协。却没想到这枚胸针不菲到了此等境界,此刻,何年年觉得自己被胸针压矮了几分。
亨利越凑越近,仔细端详着“魅影”:“这么细看,这胸针太漂亮了,它有名不仅是因为形状和歌剧魅影里的面具相似,还因为它是在羊圈里被发现,都说它能让它的主人与神共鸣,能向神传达愿望。要不你摘下来让我共鸣须臾。”
亨利的大黑手落在何年年的胸前,何年年一巴掌拍到他后脑勺:“我看你是想耳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