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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2、番外2:鱼水相投(1) ...

  •   杜亦病好回归后,行动部与神控部来了次聚会。

      余贤作东,杜亦请客。

      杜亦身体不好,不能饮酒,“老人们”自是了解情况,便都以烈酒敬温水。但新一茬的小新人可不清楚,非但不清楚,还迎难而上。

      神控部今年在新人入职阶段“收成”不错,添了不少新丁,杜亦眼前的这位姓钱名周的后辈便是其中之一。

      “前辈,我很喜欢您,能不能抱抱您。”

      这些年,余贤与杜亦遇到的爱慕者与情敌啥样式儿的都有,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应付得得心应手。

      但倒是第一次遇着个上来就表白顺便要求身体接触的,还是当着人家伴侣的面。

      杜亦笑笑:“恐怕不能。”

      包厢里一时鸦雀无声,鲍豹喝了点酒,这个点有点多,他战起来晃晃悠悠地喊:“嘛呢?都给老夫嗨起来!”

      经他这么一嗓子,气氛才恢复如常。

      失望立即挂得钱周满脸都是,年轻人也不会藏,闷头坐了会儿,心里头又有些活络。时不时想往杜亦跟前靠,靠来靠去没挨着人倒是先把自己给扑空。

      钱周整个人重心不稳地往地上摔,杜亦轻叹拉了他一下,不想这年轻人竟顺势往他怀里扑棱,杜亦向后躲,腰眼正正好好磕到身后尖锐的桌角,脸登时一白。

      不知道是不是包厢里的光线太昏暗还是人没啥眼力劲儿,钱周不退反进,逼得杜亦后腰卡在尖角退无可退,不得不考虑是否该动用瞳御术。

      这一来二去的举动一下子触碰到了行动部部长的逆鳞。

      掌心泛起的殊力光晕化作一条蓝色的光绳紧紧捆住钱周,余贤微勾手指,就见钱周的身体直接向后飞去,又在即将撞到墙壁时停住。光绳消散,钱周直接坐了个屁股墩儿。

      余贤闪身到杜亦身旁,小心地揽过人,将自己的手护在杜亦的腰后。

      “你爸妈没教你怎么走路吗?”

      在场除喝蒙了的鲍豹外,所有人都停下动作齐刷刷地看向钱周,更有后辈吓得面如土色。

      近几年的传言都说行动部部长很好相处?怎么这么凶?

      不料这钱周直接坐地上开嚎,字字句句都是讲述自己无依无靠无家可归。

      “我为我刚才的话道歉,但也请你以后注意分寸,”余贤沉声道,“你仰慕他可以,但请不要超过界限。记住,杜亦是我的伴侣,不是你想碰就能碰的。”

      杜亦从头到尾都没说话,闭着眼靠在余贤身上。余贤半拥半抱着人出门后才开口:“队长,你还要晕到什么时候?”

      他知道他的队长腰伤严重,但倚在身上的人呼吸轻缓,余贤一猜便知杜亦一定没昏。

      杜亦先勾唇再睁眼:“余部很帅嘛!”

      余贤颇为无奈,但一想到钱周的身世,心中便莫名地升起一种危机感:“队长,你不许心疼那个小家伙。”

      杜亦笑道:“他父母健在,家境富裕。虽不如秦少爷家里那么阔绰,在甘城倒也是有头有脸。他那么说,是故意骗你的。”

      余贤轻轻擦过他的鼻尖,轻唤:“队长啊——”

      见杜亦有说有笑,余贤原以为他伤得不严重,谁成想到家给人上药一看,杜亦的后腰青了一大片,正中一点都秃噜皮了。

      余贤心疼得呲牙咧嘴,杜亦倒是安慰他:“抹点药过两天就能消。”

      后半夜,余贤睡得稀里糊涂但身上关于杜亦的雷达依旧精准,枕边人轻微地抽气,余贤晃了两下头把自己摇醒,连声问:“怎么了怎么了?”

      打开床头灯,余贤才注意到外头淅淅沥沥的雨声。

      “腰疼了?”

      杜亦胡乱“嗯”了声,双唇微启费力地忍了会儿痛,最后仍未能阻挡冲出口的闷哼,再开口声音已经开始打抖:“小渔,我腰疼得有点受不了。”

      余贤吓了一跳,如临大敌。

      “我这就带你回局里!”

      拖鞋左右反着套进脚,将人刚抄起来,杜亦在他怀里就是一颤,余贤低头便见着咬唇不吭声的惨白面颊。

      余贤登时急得脑门出了一层汗,顾不得给自己套衣服,拎着大衣直接裹杜亦身上。

      下了智浮车,余贤穿着睡衣挟着一身冷风抱着人直冲向研测中心。

      “我没事,你别急……衣服,衣服套身上,冻坏了小渔……”

      痛得在他的怀里浑身僵直的人,话都说不清仍在费力地把自己的外套往余贤的身上搭。

      余贤候在治疗舱外,从里面传出的一声短促的“啊”,打在他的手上,让他直接抠破了掌心。

      这么多年,余贤无数次做这样的动作,经历这样的场景。

      多年来,心中焦急不减。动作更为熟练,双臂更加结实,脚步愈发沉稳。

      就因为他的伴侣,在每一次痛苦的悬崖,都努力一点点地往回拖自己的双脚,努力地离崖边远些,再远些。

      杜亦在重返神控部一个月后,再次住进诊疗区。

      神控部个个上班绕着行动部走。

      “咱部长腰伤复发了,现在人在诊疗区呢。”

      早上一来,神控部的几个就围到一起。

      “不会是昨天被磕的那一下吧?我早上来的时候遇见行动部的人,一瞅着我身上的名牌,立马凶神恶煞地要吃了我似的,”这人心有余悸地抱肩,“说起来咱部长在行动部的威望好像比余部还大呢。”

      这时,钱周刚好背着双肩包进来,有人见了便好言相劝:“人家余部和咱们部长是经过大风浪才在一起的,我说你可别再打部长的主意了。你别看他脾气好,遇到余部的事可是一点都不马虎。”

      “余部能做的,我也可以!”

      这人摇头感慨:“太年轻啊,何必呢?虽然部长确实长得俊,但天涯何处无芳草。比如咱副部,那才叫漂亮。”

      钱周放下背包,接了句:“我不喜欢长得像姑娘的男生。”

      与几人同时聊天,还撩了半宿的秦少爷正趴在桌上打盹,这会儿被按了启动键似的,抬头扔过去四个字:“多谢夸赞。”

      说完便弯下腰继承进入梦乡约美男。

      钱周到诊疗区的时候,杜亦正侧卧在床上眉眼弯弯地听余贤讲话。

      敲了两下门,钱周嘴里说着:“前辈,我进来了。”

      余贤偏头,投去一枚眼刀。

      “前辈,”眼刀插进棉花里,钱周径直走到病床边,“我是来跟您道歉的,都是因为我您才病成这样,我会好好照顾您。”

      杜亦一个头两个大,没等开口,就见钱周附身隔着被子将手放在他的腿上。

      “您可以原谅我吗?”

      余贤扬眉:“手拿开,他腿有伤。”

      钱周抬起手还没等再落下,余贤的话先递过去:“别碰,他胳膊和手都有伤。”

      “前辈……”

      “我腰上有伤,”杜亦见两人像小孩似的来回推拉,开口道,“是因为旧伤复发,你不必内疚,也不用因此来照顾我。”

      “前辈,我不明白我比余部差在哪儿?”

      余贤闻言克制住骂脏话的冲动,垂眸偷偷努起嘴,心道:最大的差距就是队长他喜欢的人是我。

      杜亦将他的小表情收进眼里,耐心对钱周道:“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独到之处,在我心里余贤是独一份,他是无可替代的。你明白吗?”

      钱周张了张嘴,还要说点什么似的。

      余贤开口打断他,话没杜亦那般客气:“第三者,知道怎么写吗?”

      话一出口,属于S+阶异者的超强气场瞬间震得钱周心脏紧缩。

      杜亦安抚地捏了捏余贤的手背,小狼崽刻意收敛殊力不伤到他,他心下暖意更浓。杜亦不想搞得像他二人在联手欺负新人,但有些话又不得不说。藕断丝连给别人留有可以遐想的空间,是隐患。

      是隐患,就该趁早清除。

      “这么跟你说吧,”他收起脸上的笑,神色十分认真,“我就算死也不可能跟余贤分开。”

      钱周出师未捷,没提前做好被双面夹击的准备,被杜亦的温柔拳打得脸色煞白,支支吾吾半个字没吐出来就跑了出去。

      杜亦扶着腰,不舒服地动了动:“小渔,你让人看着点那孩子,别出什么事。”

      余贤立即调出工牌,迅速吩咐了几句,关了通讯界面一脸委屈地坐回杜亦床边。

      杜亦费力地抬手揉了揉他柔软的发丝,开始复盘:“我哪来那么多伤,被你说的像是快不行了。”

      “你哪儿都不许别人碰,队长也不要提什么死不死的,多晦气。”

      杜亦笑,轻点了下余贤的唇:“又努嘴,你好好的,我哪里舍得死。”

      “我不好,你也不许死。”

      “好,不死。”

      “呸呸呸,不要再提那个字。”

      钱周,好好的少爷不做,偏偏把毅力用在了不必要的地方。

      行动部联合神控部处理异动事件,突然觉醒的异者控制不住体内的殊力,杜亦与余贤同时行动,两人出于本能地护在对方身前。

      余贤因为身高和体魄的优势抢在前,抬臂护住杜亦将袭来的殊力波强硬地挡了回去。四目相对,余贤眼中满是关切地询问,杜亦笑着轻轻摇头。

      尔后,回到各自的队伍前,带队部署收尾。

      钱周第一次参加联合出勤,一腔跑偏的热血瞬间就没了。

      他发现他以为的喜欢二字原来那么浅薄。

      在暴走的异者向周围肆意释放殊力时,他的第一反应是躲,还有为了生存的反击。而他眼前的两个人肩上有责任,心中有彼此。他们已经融为一体,无需言语。

      当晚,杜亦返回神控部取资料,在光线昏暗的室内听到一声高一声低的啜泣。

      藏在一堆文件夹后头的脑瓜子挨着桌面,泪淌成小水洼。

      杜亦看清了人,要迈上前询问的脚步顿住,一时有点不知道该进还是退。

      忽地,一声高昂的哭嚎撞得杜亦的身形抖了下,他走过去,问:“没事吧?”

      “前辈,”钱周的脸还贴在桌上,声音就有些含糊不清,“你能不能别理我?”

      “发生什么事儿了?”

      “我刚刚失恋了,可是我明恋的对象现在还在同我讲话。”

      杜亦微怔,没接话。

      “前辈,之前对不起。是我错了,我不该企图插足你们。虽然我还是很喜欢你,不,我今天看见你和余部,我已经不知道我的这点小心思算不算得上喜欢了。”

      钱周把与桌面难舍难分的脸抬起,挂着满面泪痕看着杜亦:“前辈,我可以抱抱你吗?”

      杜亦叹口气:“抱歉。”

      钱周抽抽搭搭几声,突然笑了。

      “我知道了。”

      笑后嗓门提高了一倍,开始哇哇大哭。一边哭嘴里还叨叨咕咕:“你别管我,我哭完就好了呜呜啊啊啊啊呜呜!”

      第二天,钱周顶着一对肿眼泡背着双肩包冲进办公区,险些迟到。

      “前辈早!”

      一如既往地打招呼,但一改赖皮缠的架势。

      钱周在自己的桌上放了盆花。

      “一切重新开始,等待缘分,爱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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