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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寻找自己 ...

  •   江知野看着她这样更加难受,但是他不会安慰人。

      南浔降落了以后,他走上跳台。

      拉住他的工作人员笑着问:“害怕吗?小伙子。”

      江知野摇摇头:“您松开吧,我不害怕。”

      江知野一跃而下,一句没喊,在那三四秒里,他满脑子就是,为什么?为什么上天开了这么大的玩笑。

      可世事终是无解。

      工作人员边收绳索边说:“奇了怪,这俩人都这么牛啊。”

      旁边的另一个人点头认同:“估计是碰上什么事了。”

      南浔和江知野两个人走到沙滩上吹海风,这是南浔最喜欢的事。

      海浪时不时湿了南浔的脚。

      江知野握住她的手腕,拉她往外走,可南浔偏往水里走。

      江知野没办法只好跟着她走在海浪里。

      “别泡太久,脚会不舒服。”他提醒。

      南浔穿着牛仔裤,黑色冲锋衣,江知野一样的穿搭,两个人看起来和情侣无二。

      南浔笑起来很好看,虽然生病以后真心笑的很少。

      她突然想到自己隔壁病房的江知野,问道:“江知野,你也生病了吗?”

      江知野沉默了一秒,随后点点头:“嗯,和你一样治不好的病。”

      “那你每天都要记得对着镜子笑十次,这样能让自己变好看。”南浔看着他的扑克脸说道。

      “你不喜欢我的长相吗?”

      南浔被他的话逗的想笑:“笑笑总没错的。”

      江知野记得,初一时,他和南浔第一次见面,是在门口的文具店。

      文具店卖着烤红薯,她买了一个递给石墩子旁边坐着的衣着破烂的爷爷,然后蹲到他身旁和他说着话。

      南浔忽然指着自己笑着说,声音很大:“爷爷,我觉得他长得好看。”

      过了数年,眉眼间总是有些什么会变的,可是也有着什么没有变,比如那一抹纯真。

      江知野不自知地笑了笑,南浔心脏漏跳了一拍,她从未见过这样的笑容,温柔的,美好的。

      她被感染,拿出手机拍下这一幕,天边的晚霞与他眉眼的温柔相互映衬,江知野嘴角弯起,凌乱的发丝也像有了生命,在风的吹拂下舒展自己。

      “好久不见。”南浔向前跑着,又回头冲还在神游的男生大喊。

      江知野看她肆意奔跑的身影又笑了一下,安安静静地跟在她身后。

      南浔心里砰的一声有什么东西炸了。

      如果有复活卷轴的话,回到这一刻也不错。

      可是,又怎么会有呢?

      晚上南浔回到医院,去拿自己自己的药。

      刚进大门就看到一个急急忙忙冲过来的身影。

      南浔一下子躲到江知野身后,没成想还是被李思文看到了。

      李思文冲了过来,一把拽住南浔的手,气冲冲地大喊:“为什么!为什么不告诉我…”

      江知野扶住南浔的肩膀,把她带到自己身后,不急不缓地开口:“为什么要告诉你,你谁啊?!”

      李思文被这话一噎,整个人都泄了气。

      南浔伸出头,不好意思地弯起唇角:“李思文,你怎么知道我在这?”

      李思文摇摇头:“我来做义工,急诊的医护说,有个叫南浔的女孩和个男孩子跑了,不治病了。”

      “我跑去你的病房,听到林向栀一直在重复什么放你走,不要再困住你了。”

      南浔了然,心里还是咯噔一下,从江知野身后走出来:“我没跑,只是换一种活法,想趁着最后能活的时间去找找自己。”

      “你自己去?”

      南浔摆摆手,拽住江知野的衣角:“不是,和他一起。”

      李思文不说话了,静静地看着江知野,心里又升起一股无名恼火。

      南浔看了眼时间,急着要走,拉起江知野的手:“走,到时间了。”

      “李思文,帮我保密,不可以让别人知道。”南浔说这话是头也没回。

      没过多久,李思文跑了过来,挡住南浔前进的路:“你是怕我爸我妈怪你是吗!?你说啊!?”

      自那次意外后,南浔和他交集并不多,只想找个理由结束这谈话:“李思文,高三应该好好学习,你可是应届生,你哥还在华清大学等你。”

      江知野拉走南浔,回头瞪了李思文一眼,那眼神充满警告意味。

      李思文吓得不敢动,然后他掏出手机敲打着什么。

      南浔拿了药就被江知野带去了他家里。

      与南浔想象的不同,江知野的家虽然小但是很温馨,有橙色白色相间的桌子格纹布,有猫猫的梯子,窝,猫砂盆,窗台前有一架大钢琴,墙角立着一把电吉他。

      窗台上有一株绿植,生长的并不好,叶子已经黄了,根也有了枯萎的痕迹。

      南浔拿了脚旁的水壶接了些水,却被江知野一把拦住了。

      他拿过南浔手里的壶,眉眼间可见的凝重:“不用管它,生死由它。”

      南浔点点头。

      江知野收拾好卧室才让南浔进去。

      映入眼帘的是一幅画,画里是雨伞下的两个影子。

      雨滴很大。

      南浔走过去看了看:“画的挺不错。”

      江知野目光在那画上停留了两秒又移开,一句话也没有回答。

      晚上,南浔想要睡觉时被江知野拉了起来。

      江知野手里是八个药片,黄的,白的还有黑的,黑色最苦南浔知道,喝了这么多次还是无法习惯。

      一杯水下肚,南浔终于可以睡觉时,江知野掏出一颗大白兔:“吃了就不苦了。”

      南浔情绪经常突然崩溃,比如说现在,她很想大哭一场,但还好忍住了。

      只是接过那颗糖时,整个手都是颤抖的,连同着心。

      第二天天亮时,南浔和江知野往火车站赶。

      南浔在出租车上吃着江知野做好的面包煎蛋,语气有些责怪:“怎么不早点叫我。”

      江知野沉默很久没有说话。

      南浔以为他没听到要重复一遍时,江知野开口:“你睡觉太可爱了,我舍不得。”

      其实不是,因为他起来时看到南浔的眼角,那颗刚刚滑落的泪,或许是南浔有些疼痛,又或是做了噩梦,无法对他诉说。

      因为他无法替她分担,哪怕一星半点。

      到达西藏时,是第二天午夜。

      南浔坐火车不是吃零食就是睡觉,也常常看着窗外发呆。

      江知野像初中时那般,静静地躲在一旁看。

      看着南浔眼里的景色。

      到达拉萨时已是深夜,江知野拖着行李箱,在包里掏出一个围巾围到南浔脖子上:“这里冷。”

      南浔点点头。

      走出火车站时,江知野让南浔看着行李箱等在路边,他去叫车。

      南浔掏出手机晃了晃,说的有些平淡:“不用了,我打电话清了一个当地人带路,他开车来接我们。”

      江知野看着眼前身材纤瘦的人,她冷漠的表情与她的长相有些不符。

      好似甜美的脸,总有一种清冷感,让人不敢靠近。

      来接的人叫拉姆,看起来老实厚道。

      他一身藏蓝色的棉褂,留着长长的胡子。

      “南浔啊,怎么又瘦了。”

      拉姆用力揉了揉南浔的头发,然后把她扯进怀里。

      南浔顺势回抱:“拉姆叔叔,好久不见。”

      是很久不见了,初见的南浔只有十五岁。

      江知野看到那拥抱,心里有些不舒服。

      她小小的身躯,抱起来会是什么感觉呢?会因为太瘦而硌得慌吗?还是会因为期待已久而很温暖?

      江知野真的很想现在就把南浔从拉姆怀里拉出来,然后把她抱进自己怀里。

      拉姆侧过头看了一眼江知野,有些嫌弃:“这小伙子是你朋友吧,怎么看起来不太靠谱。”

      “听拉姆叔叔一句劝。长得帅的都不靠谱,除了内小子。”

      南浔在忙着回姐姐的信息没听清这句话,江知野以为她默认了也没解释。

      拉姆开车很稳,南浔坐在副驾驶,睡得有些沉。

      拉姆看了一眼后视镜的江知野:“你喜欢南浔?”

      江知野本来也有些困,在火车上他一直不敢睡,偶尔小憩,也是坐在南浔床边南浔突然有什么情况,正打着瞌睡时突然听到拉姆的话,身子一下子坐直,说的很郑重:“对。”

      拉姆噗一下笑了,一只手捋了捋自己的胡子:“没用的,她不会喜欢你,她有喜欢的人了,你不知道吧,两三年前,她和她的发小一起来这里旅游,我当时就是他们导游。”

      “她在雪山上亲口和我说的。”

      江知野听到这话呼吸一滞,早该想到的,南浔已经快要十九岁了,怎么会不懵懂地喜欢过一个人。

      江知野给自己很多假设,可也深深明白,这些都是无法逆转的过去,与无可遥望的未来。

      他深吸一口气,说的有些可怜:“没关系的,至少现在和她一起旅行的人是我。”

      拉姆笑的更憨,却被江知野打断:“您笑的声音小一点,不要吵到她,谢谢。”

      “小伙子,你的火药味不是一般的重。”拉姆从后视镜里观察到江知野紧皱的眉毛和微微向下撇的嘴角,心里暗暗嘲笑,小样,还说自己不在乎,明明在乎的不得了。

      只是,可惜了。

      到达民宿时,江知野背着南浔跟在拉姆身后。

      拉姆拿出两把钥匙,上面贴着房间号。

      江知野拿了其中一把:“她不能自己一个人睡,我会睡地板,您放心。”

      “行行行…”拉姆拿着行李走在前,江知野跟在后,他轻声开口一句话。

      让拉姆也愣了一秒。

      “南浔也算是我的青梅,我不怕她喜欢过别人,也从未想过要她喜欢我。”

      “您不用对我暗戳戳表达,也请您不要提起故人,我不想让她回忆起来伤心。”

      拉姆皱着眉看他:“不是,你小子恋爱脑啊。”

      江知野绕过拉姆,留下一句轻飘飘的话。

      “我不是,因为您从未见过南浔对我的好,如果哪天我讲给你听。”

      “你只会觉得我做的还不够。”

      拉姆虽然听他这样说,但心里还是认定了他是恋爱脑。

      无药可救的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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