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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夏天过去了 ...


  •   “去墓地帮我看看李明奕吧,我在老城区光明街11号等你。”

      “记得买一束马蹄莲。”

      南浔这会疼痛感消失,捧着江知野的脸亲了亲,她看着他的眼睛,想把他现在的样子深深刻在心里,南浔微笑像哄小孩子一般:“照片我收了给你留着,回来再看。”

      “对了,记得买壶酒看看荣祥和爷爷。”

      “妈妈给我做了一件婚纱,我先回去穿,等你回来我们拍照片。”

      江知野茫然地点点头,现在还是有种轻飘飘的感觉,像被挂在衣架上的布,风往哪吹,他就要跟着往哪跑。

      江知野点点头,他有些紧张地握住南浔的手,心里突升莫大的恐惧感,他看了眼南浔身后的人:“南浔朋友吗?你们两个结伴回去吧,麻烦你帮我照看南浔,回头我们请你吃饭。”

      林向栀忍住眼泪:“好。”

      江知野不舍得松手,南浔忽然像风般利落抽回手帮他截停了出租车,他坐上车一直回头看着两个人,车速很快,两个人逐渐缩小,变成尘土一般不见身影。

      江知野的脸色一寸寸发青,额头上冒出细密的汗,他伸手抱住自己的头:“去二十四小时药店,谢谢。”他头疼的厉害,眼睛也开始昏花,快忍不住。

      喝了缓释胶囊,江知野缓了好一会才开口问花店的位置,可惜天还没亮不营业。

      药店老板心好,让江知野在这休息,他摇摇头一句话也没说,出去买酒,超市还是有的,柜台上蓝色瓶子的酒像是有魔力,他脑子里一闪而过,骨节分明的手指向它:“老板,那个酒。”

      花店老板开门,看见门口蹲着的人还吓了一跳,哪有人这么早买花的。

      江知野推门进去:“老板,一束马蹄莲。”

      老板只当是有什么急用,快速选花枝:“搭配的花有什么要求吗?”

      江知野:“没有。”

      到了墓地,他拿着花一排一排找那个叫李明奕的人,看到是一个男孩子时还奇怪了一下。

      这又是谁?南浔的哥哥?

      他把花放上去,用纸巾擦了擦墓碑:“李明奕你好,南浔让我来看看你,我不知道你们是什么关系,想必你应该对南浔很好,她才会这样惦念,谢谢你帮助她,对她好,以后有我在了,不用担心,还有就是,我们在一起了,差两天满一百天,我们很幸福,我会保护好她的,你放心。”

      “您对她有恩,我很感激,以后会经常来看您的。”

      墓碑很干净,他擦了两下就离开去寻找荣和祥,在没两步远的地方他看到了那个笑容满面的老头。

      荣和祥的墓碑上落着一层尘土,他心里咯噔一下,莫名难受,他把酒打开放上去:“爷爷您好,您认识我吗?”

      “我觉得您有些熟悉,我有很多话和您说,昨天我和南浔求婚了,我们都挺好的,您放心,您应该很久没见过她了吧,她很漂亮,就是不知道为什么这么瘦,我以后会好好养她,让她长胖一点,以后我们两个人来见您。”

      “最近我的记忆能力很差,莫名其妙的在国外的医院醒过来,莫名其妙地坐上回国的飞机。”

      “一切都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我很害怕。”

      一阵风吹过,绿色的树叶落在他手表,江知野看了眼天,阴沉沉的。
      他收拾完大步走出去坐车,向司机说出那个记在心里的地方:“老城区光明街11号。”

      司机透过后视镜看了一眼,一句话也没说开着车往光明街走。

      夏天阴雨天气的出现是常事,江知野看着突然瓢泼的雨发呆。

      南浔穿上婚纱会是什么样子呢?

      以后结婚的话,可以中式,可以西式,主要看南浔喜欢什么,不过喜糖的话,一定要带着大白兔,南浔爱吃。

      “到了,”司机告诉他:“看到前面那个地方了吗?就在那。”

      江知野付了钱走下车,突然想起来这好像是第一次见南浔父母又转身走向水果摊买了些水果。

      阿姨像是认出来他了:“你…是南浔的…”

      江知野看着摊子里各种各样的水果微笑:“我是南浔的男朋友,阿姨您帮我拿两箱草莓,两箱橘子,一箱苹果,可以帮我送到光明街11号吗?”

      阿姨推了推他,神色着急的不行,轰着他往外:“快去家里看看,水果一会我给你送过去。”

      江知野蹙起眉疑惑地看着阿姨,转身往家走。

      没两步,他看着一个有些眼熟的女孩蹲在石墩子旁,他想了一下:“你好,我想问一下南浔…”

      林向栀双眼通红,她抬头看向江知野,慌忙起身拉他,却踉跄跪倒在地上,也不知是磕疼了还是怎么样放声痛哭起来,她哭了好一会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南浔…死了。”

      江知野一步冲上去,拉住她的衣领,眼里的怒气快要灼人:“你在说什么屁话?!”

      林向栀的眼泪大颗大颗,江知野看了心惊,他有些慌乱的松开手,不敢相信地站起身继续往前走:“骗人,我一定回来打你!”

      “骗人!”

      到门这里时,江知野却没有勇气迈进去。

      他敲门的手停在空中半晌,身后莫名的一股力量,他被推了进去。

      江知野回头看,是个女人,她们曾经坐一架飞机回家。

      女人的眼睛通红,看起来虚弱极了。

      江知野的头又开始疼,想被石头一下一下重重地砸,快成浆水。

      他听到撕心裂肺的哭声,那声音像一把剑,直直地插入他的心脏。

      江知野的脸一点点白下去。

      “南浔?”他回头寻找,却发现她就在院子里的摇椅上,穿着白色婚纱,头发披散,嘴角微微弯起,像是在做一个很甜美的梦。

      江知野瞬时间松了一口气:“还好,在睡觉。”

      可是耳旁的哭声越来越大,他本听不清的话突然出现。

      “南浔…睁开眼看看妈妈好不好。”

      江知野看着南浔没有血色的唇,冲过去,速度太快,一下子磕在石台上,却没有丝毫疼的感觉,只是喘不上气,江知野连滚带爬地跪在南浔身边,两只手颤的不行却努力覆上她的手:“怎么这么凉啊。”像块冰。

      是因为夏天过去了吗?

      “南浔?”他小声呼唤。

      心里抽疼,他们在一起快要一百天了,他刚刚求婚,他们说好要结婚。

      “南浔?”

      他回头看了看,什么也没有,什么也没有。

      江知野往屋里走,看到那把水果刀时,他拿了出来往身上捅了一下…

      不疼。

      血瞬间浸湿了黑色衣衫,往地下滴,他往外走去找南浔想和她死在一起,正要捅第二刀时,他的手被谁拉住。

      江知野用尽全部力气,怎么也挣脱不开,他大声喊,快要喊破喉咙,撕扯嗓子:“放开我!”

      “妈.的,放开我!”

      罗文废了老大劲才抢过他的刀,他一巴掌打在他脸上:“你在做什么?!”

      江知野脑袋昏昏沉沉,他身体一软,倒在地上,眼神看着那个安安静静的女孩:“小宝…等我。”

      视线逐渐模糊,江知野又哭了。

      他倒在地上,哭的很大声:“为什么不让我去陪她。”

      “我需要她。”

      “求求你们了,让我去陪她吧。”

      “我没有她不行啊。”

      他头痛的很厉害,心脏也痛。

      突然安静,他静静地看着南浔,微微笑着,小宝,你来带我走了吗?

      ——

      “这小子怎么还不醒?”罗文没好气地问:“这都又要夏天了,我们还有几天结婚,他再不醒我可就麻烦了。”

      南艺摇摇头:“谁知道会不会醒。”

      “真是懦弱,逃避有什么用。”

      南艺拿出一盒录像带,她放进磁带机,开始播放。

      “废了老大劲,从一个看过演唱会的人那收的。”

      “试试看。”

      少女的声音缓缓传来,带着电流滋滋的声音。

      “纵使世界万般,似风如雨间,遇见少年真挚微笑模样。”

      “无人可替,筑起高墙。”

      “疯狂,热烈,入梦里,万般念。”

      “寻觅年年。”

      循环播放了有五六次,江知野的手猛地抽动。

      南艺看到这一反应高兴地冲出门,去找医生。

      罗文这会倒也不生气了。

      江知野醒来是两天后,他呆坐在床上一动不动。

      南艺晚上下了班才来看他,那时他已经在无数医生的询问下找回了自己的声音。

      他开口却没好气:“你谁?”

      南艺拿出一张照片,她放到江知野眼前晃了晃:“认识吗?”

      江知野看着这个有种说不出来感觉的人,想了半天摇摇头。

      南艺看向窗外,湿润了眼眶轻声说:“你赌对了。”

      她快速擦了眼泪,拿出一个笔记本,那是南浔曾经给江知野做的,她回国那天亲手交到她手里的。

      南艺打开:“这是问题档案,你看看,有什么问题都会得到解决,不管是不是最终答案。”

      江知野打开,有一张照片,男孩的背后是大海,如此清澈的笑容挂在他脸上,风吹过的发丝也好像充满了故事情节。

      “我叫江知野。”他读着照片下的文字。

      “我的爸爸妈妈在我十三岁出了车祸,从此以后被南昌畅收养,姐姐是南艺和南浔。”

      “南浔身患癌症,去世多年。”

      “弟弟是…”

      每一个名字下都有一张照片,江知野没一会就认识了不少人,七大姑八大姨,还有那初中朋友,同学。

      就连对什么过敏,喜欢吃什么都写了出来。

      江知野看到最后一页合上本子,看向南艺,她正发呆看着窗外不知道在想什么,他清了清嗓子:“…姐?”

      南艺眼泪盈满眼眶,她偷偷擦了擦:“在呢。”

      “我出车祸失忆了吗?”

      南艺忍住眼泪点点头:“嗯,对,你睡了一年,终于醒了。”

      “本子上的人都不认识了吗?”

      江知野仔细想了一会:“不认识。”

      南艺回头看了眼那张照片,少女带着针织帽,比着剪刀手站在巴黎街头,她心里抽疼,心里告诫自己不要再想了。

      每想一次,就疼一次。

      “明天你检查完没问题,我带你回家。”南艺说。

      南父南母把所有有关南浔的东西都收了起来,一起怕自己看到了难过,二是怕江知野看到后回想起来。

      他们搬到了一个普通小区住,老房子没有卖出去,被荒废着,南昌畅时不时去打扫,一家人除了他就是南艺时不时去坐坐。

      妈妈去总是哭,南艺就不再让她去了。

      艾蒂给她打电话,询问情况,南艺照实回答,艾蒂舔了舔唇:“我给他做了几次催眠,在梦里他都不能离开南浔,每次让他们分开,他就会惊醒。”

      “我看着大汗淋漓的他,心里有些奇怪,你说我们帮助两个相爱的人阴阳相隔这样对吗?这份爱情是不是因为我和你而消失。”

      “那个药物实验在江知野要是没有起作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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