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古代开私房菜馆》牧野千里

45、分享黄油

　　　　说来宋嘉音定五百只蛋挞这事，柴玉不是没好奇过。不过那时她只是小小震惊了一下，过后就把这事给忘了。
　　毕竟人家当场就结了银子，又没白吃白拿。

　　这时又为什么突然提起呢？

　　柴玉：我说我只是试探一下你信吗？

　　信，怎么不信？

　　不光柴玉，在场有几人赴过年前那场小宴，对谢琳不屑一顾的神情印象颇深。这会儿冷不丁听她‘不打自招’，一时竟都没反应过来，只用探究的眼神盯着谢琳看个不停。

　　而谢琳这时也反应过来，娇俏的小脸涨红，想解释什么，又怕越描越黑。

　　所幸有婢女打破这尴尬，来报说李家姑娘到了。
　　“李家姑娘正在偏厅与老太太说话，二夫人说叫表姑娘也去见见，省得路遇不识。”

　　“好，我们这就过去。”谈黎应声，拉上柴玉，又邀了谈瑶和裴锦兰同去。她们一走，亭子里就没人再说话了。

　　路上，谈黎告诉柴玉：“这位李家姑娘是我外家的表姐，比我大了一岁，性情很是温和，你不用怕。”说罢她又低声补充一句，“她与我兄长定了亲，婚期就在今年八月。”

　　啊这……
　　柴玉一边跟着走，一边在心底捋了一回。
　　大房两个儿子都已成家，那谈黎所说的兄长应该就是与她一母同胞的谈延了，那这岂不是表兄妹结亲？

　　那生出来的孩子……能健康吗？

　　呸呸呸！
　　不吉利的话不能说。

　　到了偏厅，夫人太太们已经聚了不少。主位自然是老太太的，在她身边还坐着一位明眸皓齿，长相十分标致的姑娘，想来就是李家那位了。

　　先给老太太及各位夫人问了好，李氏就把柴玉拉到跟前跟她介绍，“这是我娘家侄女，你们年岁差不太多，想来是有话说的。”

　　小李氏头几日就听姑母说过这位柴姑娘，当下见了面，更是主动招呼，“妹妹好。”

　　哇！
　　不仅人长得好看，说话也好听嘞！

　　柴玉忙不迭就回了一句，“姐姐好。”

　　因偏厅都是有了年纪的妇人，有些话题不好当着未婚姑娘聊，李氏就笑道：“行了，你们自出去玩儿，等宴席要开了再来。”

　　“是。”
　　众人告退出去。

　　现下满园子都是人，想找个清静地方说话都不成，谈黎就带人回了自己屋里。

　　今日客多，各色茶点都是齐备的，朝外吆喝一嗓子，立时就有婢女捧着托盘进来。

　　也不要人伺候，围着圆桌坐一圈，五人俱都放松下来。

　　柴玉捻了块栗子酥，入口醇香，甜而不腻，味道还不错。

　　裴锦兰就略挑剔些了，尝了一块荷花酥就不愿再吃，撇嘴跟柴玉道：“还是你做得蛋挞香些。”
　　她眨巴着眼睛靠过来，“你这回能住多久？还做那个蛋挞吗？”

　　“……”

　　柴玉还没说话，谈黎就轻轻往她手臂拍了一下，“你个冤家，还挑上嘴了。”

　　“做，我这回能多留几日，你要是想吃，空了就来找我，蛋挞要现做现吃味道才好。”说起蛋挞，其实柴玉还有别的想法。

　　如今她与谈家关系不一般，黄油和奶油的制作方法她有心透露一二，有钱大家一块挣嘛。
　　也不怕有了竞争带累自己的买卖，毕竟黄油能做的吃食太多了，并不只是泡芙和蛋挞。
　　她大可以分出去一部分，把重心往她的私房菜上转移些。

　　但这事要等过了今日才有空闲提，现在就算了吧。

　　不过虽然不能提，却不妨碍她勾引裴锦兰。

　　柴玉神秘一笑，低声道：“不止蛋挞，我还会做不少糕点，譬如雪花酥啦，咸蛋黄奶酥啦，曲奇饼干啦……”

　　这些名字，裴锦兰从未听过。但尝过柴玉做得蛋挞后，她莫名觉得这些也不会差。
　　“你明天就做吗？我明天还来找你玩，使得吗？”

　　“使得，怎么使不得？”话是谈黎接的，“不然你夜里别回了，明日一早就做，你从旁协助，如何？”

　　“这……”裴锦兰犹豫了，“不回不成，明日一早两位哥哥就要出门走镖，我和我娘说好夜里给他收拾行李，明早送他的。”

　　“年还没过完，这就要走镖了？”谈黎很是诧异。

　　裴锦兰点头，看了眼谈瑶，“嗯，是马掌柜的货，要明日一早就走。”

　　谈瑶：“你说就说，看我做什么？”
　　话不大中听，脸却倏然红了。

　　柴玉一看，这是有八卦？

　　谈黎笑了：“马掌柜家是经营玉石的，他家有个独子叫马文辉，那小子心悦姐姐，上年七夕才过了文定的。”

　　噢。
　　柴玉恍然大悟，内心的八卦火焰熊熊燃烧，把头偏向谈黎，嬉笑问她：“那二表姐呢？可有心悦的人？”

　　一直笑听她们说话的小李氏噗嗤笑出声，又觉不雅，以帕掩面，笑说：“姑母看中了裴家大郎，有意要撮合他们，估摸过了八月就要提这事了。”

　　“表姐你……”
　　谈黎脸颊顿时羞红了，气鼓鼓地捏着拳头要捶她。

　　小李氏急忙讨饶，“好妹妹，姐姐错了，你饶了姐姐罢。”

　　笑闹了会儿，婢女来报说前头宴席要得了，请她们快些过去。

　　宴席进行得很顺利，柴玉等人到了后，先由老太太带着说明失落在外的原委，当然是经过美化的。然后当着众多来客的面，姐弟几个再给老太太和两位舅舅舅母磕头改口，这才算完。

　　好在都是体面人家，全程也没人说什么。

　　宴席毕，顾不得指挥仆从收拾残羹冷炙，先把宾客送走，才有功夫坐下歇气。

　　老太太坐了半天已是累极，刘妈妈便扶着回房歇下。两位爷饮了不少酒，下人熬了醒酒汤来灌下，被各种儿子搀回去歇了。
　　卢氏送了客就领着双胞胎儿子回去，文氏也抱着萱姐儿走了。

　　片刻前还人声鼎沸的前院，转瞬间安静下来。

　　高氏看柴玉有些失神，劝她先回去歇晌，“大旺和红儿也去，小睡一个时辰养养精神，免得累坏了。”

　　“那这边……”

　　“这里我和你二舅母操持就成。”高氏推着她往回廊去。

　　“好，那两位舅母忙完也要歇会儿才是。”柴玉也不逞强，打着哈欠牵起柴旺柴红往扶风院去。

　　应付了大半天，柴玉早就累了，回到屋中往床上一躺就睡过去了。

　　一觉睡到申末，柴玉才被婢女喊醒，说快要用晚饭了，叫她先醒醒神。

　　“知道了。”柴玉揉着睡眼，“大旺他们起了吗？”

　　“表少爷表姑娘一刻钟前才起，现下在院里同四表姑娘玩耍呢。”

　　柴玉侧耳细听了一回，果然听见外头有嬉笑声。她晃了晃脑袋，穿衣起床。

　　洗了把脸，人彻底清醒了，拉开门出去，柴旺不止从哪里寻摸来一个拨浪鼓，正摇着逗小四。

　　“大姐，你睡醒了！”柴红噔噔过来拉她。

　　“嗯，睡醒了。”柴玉反手牵了她，“走，咱们去外祖母那说话去。”

　　老太太睡过一觉，精神好了不少。两位爷也醒酒了，一家人都聚在老太太屋里说话。

　　除了年节上，平日想凑齐这么多人是十分难得的，所以一有机会就坐一块，或论生意经或谈天说地都好。

　　饭后小孩们玩作一堆，卢氏所出的世文世武小哥俩今年六岁，与柴旺玩熟了，总爱跟在屁股后面跑。

　　柴红因没有同龄的玩伴，萱姐儿也还小，大多时候都是跟着二哥他们转前转后，再不然就跟着柴玉走来走去。

　　小四不必说，连爬都不会的小崽子，没有自主选择的能力。

　　小孩们在外头玩，大人们就坐在屋里闲谈。屋里设了地龙，中间还生了炉鼎，冷是不冷的。

　　趁这机会，柴玉就把分享黄油做法的计划提出来。
　　“这两样一旦学成，就能做出许多独一份的新鲜糕点，外头绝对没有卖的。”

　　她说得笃定，谈黎却拒绝了，“这是你的方子，你自己捏着就是，不用分给我们。”

　　柴玉笑了，“我只有两只手，再怎么厉害也做不完那么多呀，不如分出来一些，咱们一块赚钱。”

　　老太太：“不会影响你的买卖？”

　　“不会。”

　　光说不会信，柴玉就使人出去买了两桶鲜奶，回来去上回做蛋挞那小院里又实操了一回。
　　新鲜玩意谁都好奇，连老太太都拄着拐跟过去看。一群人跟着柴玉走来走去，亲眼见她是如何将牛乳变成块状物。
　　至于那奶油更是简单，只是所谓打发颇有些费力耗时。

　　黄油要吊一吊水分才好用，奶油倒是能先尝尝。
　　来不及烤蛋糕胚，所幸今日为了待客，大厨房余下的糕点不少，随便取块鸡蛋糕抹上奶油都可以。

　　一人分了一块，就这么站在案台边品尝。

　　谈家点心的生意一直是谈黎负责，才尝了一口，她就知道所谓独一份是什么意思？
　　谁会想到把牛乳蛋黄生粉什么的混一块？
　　就算想到了，谁又会一直不间断搅打近半个时辰？

　　至于那黄油的做法，又有谁会把煮沸的奶皮单独拎出来搅打呢？
　　这可不就是独一份的新奇玩意？

　　不过她也不会白占这便宜，当下就道：“盈利给你分成，一文都不会少。”

　　柴玉哭笑不得，她又不是为了分成。
　　想想算了，要给就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