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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第6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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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许没想到来银川的第一天,竟然是在床上度过的。
宋许下午没法出去,谭越叫了客房服务,送来了午饭。
两人吃完后睡了个午觉。
谭越午睡顶多两个小时就醒了,今天也不例外,他睡到快四点就醒了,看旁边熟睡的宋许,谭越不认打扰,抱着自己的电脑去外面办公了。
谭越嘴上说着工作没老婆重要,但到底也放不下。
楚为谦是自己人,做事自然不用说,就怕被别有用心之人钻了空子。
“喂,为谦。”
“哟,你还知道打电话,我在苏州忙到脚不沾地,你在楦城潇洒度日,真有你的。”
谭越知道楚为谦在打趣自己,倒也没为自己辩解,毕竟是自己千里追妻。
“说正事,我看到你发的邮件了,新来的那个怎么样?”
“我盯着呢,有什么消息随时和你通气。话说你什么时候回来呢?女朋友哄好没?赶紧回来吧,我需要sleep。”
谭越从楚为谦说的第一句话开始,就听出了他声音的疲惫。
“我才出来第三天,国庆假都还七天呢?”谭越故意说。
“哥,我亲哥,你再不回来,就等着收尸吧。”
楚为谦也不是不给谭越放假,实在是最近太忙了,新软件出了点问题,有点棘手,虽然说自己也能处理,但有谭越坐镇,总能踏实些。
“知道了,那我先挂了,我得看看我女朋友醒了没。”
楚为谦不近女色,这种狗粮自然撒不到他身上,谭越说的这句话就是在回答楚为谦问的上上个问题。
这个回答,虽迟但到。
谭越轻手轻脚的拉开门把手,宋许正背对着门口躺着。
谭越看了眼表盘,已经六点半了,不能再让宋许睡了,否则晚上又睡不着,折腾的还是自己。
谭越动作不敢太大,因为宋许有起床气,他只敢轻拍宋许,小声说着:“许许,起床了,该吃晚饭了。”
宋许此时正在梦里遨游,就被谭越吵醒了。
“谭越,你烦死了,吵醒我了。”宋许边说边把头捂到被子里。
谭越宠溺的笑,伸出一只手塞到被子里,揉揉宋许的小腹。
“肚子还疼吗?”
“好多了,那我们晚上可以出去吃饭吗?”宋许把被子半掖,漏出睡眼惺忪的眼睛,有点祈求意思的看向谭越。
“不可以。”
宋许毫不意外,这个要求被谭越拒绝了。
最早谭越这样做过,结果就是宋许着凉,肚子疼痛难忍,最终去了趟医院才得以恢复。
有了那一次的惨痛教训,谭越不敢再让生理期的宋许出门了。
在学校时,宋许来例假,谭越会替她上课,记笔记。工作后,宋许比较自由,生理期那几天自然就在家休息。
总而言之,谭越非常小心的在照顾着宋许。
接下来的一天时间,宋许都只能在房间里活动,谭越不允许她出门半步。
到了第三天,宋许发出了抗议。
“谭越,都来银川第三天了,让我出去玩玩吧。”
“不行,你生理期。”
“谭越,我小心一点。不会让自己着凉的。”
“不行,你不舒服。”
谭越接连拒绝了宋许两次,宋许只好使用美人计,她走到谭越身边,把谭越的手从鼠标上移走,快速的坐到谭越的腿上,双手环扣着谭越的脖子,在谭越耳边说:
“谭越,我爱你。”
谭越知道,宋许这样做是想取得自己的同意,他才不会上当。
谭越头往后退了退,快准狠的亲到了宋许的嘴,亲完之后一本正经的说:“爱我也不能出去。”
宋许心想,这样也没用吗?
看来谭越是铁了心不让自己出门,得想想别的办法才好。
宋许从谭越腿上起来,头也不回的走进了卧室。
回到卧室之后,宋许打开手机,在微信列表找到了“上善若水”的微信,打开聊天框。
[阿姨,谭越不让我出门!]
[大哭.jpg]
宋许找来谭越的妈妈余梦竹。
不到一分钟,对方回了微信。
[臭小子,等我收拾他。]
有了谭母的介入,谭越怕是不得不从了,宋许开心的嘴角都在上扬。
[好的,阿姨]
宋许还附上了手舞足蹈卡通人的表情包。
不到十秒钟,谭越的手机响了,他忙着工作,所以把手机开了外放。
“谭越!你为什么不让许许出门?”
余梦竹的嗓音在教训起儿子时可是不容小觑的。
谭越知道定是宋许搞的鬼,直接在电话里笑出声了。
“妈,你不了解情况,她……”谭越话还没说完就被余梦竹打断了。
“我不听,总之,你!现在,立刻,马上!带许许出去玩!”
余梦竹说完直接把电话挂断了,不给谭越拒绝的机会。
谭越低声言语:真是我亲妈!
被挂电话的谭越摘下了眼镜,向卧室走去,此时的罪魁祸首宋许早已钻在被窝里不敢出气。
谭越走到床边坐下,拍拍被子里的小姑娘:“怎么?你打算一辈子钻在里面不出来了?”
“不是啊。”宋许隔着被子和谭越说话。
“我数三秒,不出来晚上就不去外面吃饭了。”谭越故意逗宋许。
“一……”
还没等谭越的“一”喊完,宋许立马从被子里出来。
“我要换个衣服,你等等我。”宋许几乎是冲向地上的行李箱的。
在酒店憋了几天,宋许感觉自己呼吸都要不畅了。
宋许从行李箱里拿了件浅绿色条纹衬衣,米白色马甲,浅蓝色阔腿牛仔裤。
本来想拿壁龛那件深灰色呢子大衣,但临出门时还是穿上了最厚的黑色长款羽绒服。
宋许知道,如果自己不这样穿,谭越就会立刻掉头回房间。
谭越也知道,如果这次来银川不出去玩,宋许就会一直内疚。
银川的冬天冷的厉害,即使艳阳高照,温度也在零下10度左右。
谭越不敢让宋许在外面多待,怕风顺着衣服间隙钻进去,于是开车带她去了博物馆。
就是宋许以前去的那个:霁川博物馆。
冬天的北方是有暖气的,这一点比南方要好的多。
宋许在车上就把自己裹得严实,直到走进博物馆,才把身上的羽绒服围巾帽子脱掉。
“这里确实和七八年前不一样了,现在所看到的这些东西,我以前来的时候都没有。”
宋许对历史并不了解,有的历史只是听过一耳朵罢了。
上一次来这里,是沈怀樟在宋许身边做讲解的,她倒也是都听了进去。
“许许,这个像不像你在家里看书的样子。”谭越指着玻璃墙里面的泥人对宋许说。
宋许走近一看,一个泥人躺在一张小桌子旁边,翘着二郎腿,手上的书盖在脸上,看不清脸上的表情。
再仔细一看,宋许发现泥人扣在脸上的书是《史记》。
原来大家都会在看书时睡觉。
宋许问谭越:“你以前上学的时候会在课堂上睡觉吗?”
谭越仔细回想了一下,毕竟时间隔得有点久。
“好像是没有吧,记忆中都是在努力学习。”
“难道不应该是在校不学习,在家请家教的那种吗?”
宋许看霸道总裁文都是这么写的。
谭越抬手轻抚宋许的头发,说:“小说里还写总裁会和家教老师有一段刻骨铭心的爱情故事呢。”
宋许没想到谭越知道的还挺多。
“许许,我可是正儿八经在学校上课的好学生,楚为谦他们也一样,没有那么多小说情节。”
博物馆还挺大,宋许逛一圈下来用了一个多小时。
就在他们走到博物馆门口,准备返程的时候,宋许的手机响了。
“喂,是许秀丽家属吗?”对面问。
“是的。”
“您的母亲许秀丽现在正在抢救中,您尽快来一趟医院。”
“好。”
车上只有两个人,谭越自然听到了对面医生说的话。
谭越握住宋许的手说:“别急,我们这就往医院走,大概一个小时后到。”
中间有段路堵车,估计比来时要久一点,这些话谭越自然没和宋许说。
“嗯好。”
宋许心里五味杂陈,说不清道不明。
谭越启动车,用车载蓝牙给李铭打电话。
“李铭,去人民医院,有什么情况立刻打给我。”
李铭自然知道老板说的是什么意思,回了声“好”便挂了电话。
一路上两个人都没开口,不像来时那么轻松自在。
说起来,宋许应该是恨许秀丽的,恨她懦弱,胆怯,不作为。
但此刻,她有点心疼这个躺在抢救室的女人。
她一辈子依附自己的丈夫,即使她的丈夫已经弃她而逃。
中间的拥堵路段在谭越他们到达时刚疏散开,所以原本一个小时的车程缩短至40分钟。
很快,谭越的车就到了医院门口,他让宋许先去抢救室门口,自己去停车。
李铭此时还在抢救室门口等,未曾发来消息,就说明人还在抢救。
谭越在等电梯的同时,手机响了。
是李铭发来的消息。
李铭:谭总,许女士去世了。
Tan:知道了。
谭越打完字就往楼梯间走,抢救室在四楼,谭越跑上去不成问题。
谭越在楼梯间的拐角出看见了坐在地上的宋许,头耷拉下来,昏暗的楼梯间看不清地上人的神情,不过谭越感觉这天愈发的冷了。
“许许,别坐地上,别着凉。”
宋许听到谭越的声音才缓缓抬起头。
她抬起头的瞬间眼眶的眼泪直接砸向楼梯间的水泥地。
谭越把外套垫在地上,陪着宋许在楼梯间坐了20分钟,医院的相关事情先让李铭去处理了。
那天在楼梯间,宋许并没有崩溃大哭,而是告诉谭越自己的故事,出生,名字,父母,逐一叙述。
也就是那个时候,谭越才知道,宋许还有一个姐姐,叫宋楠。
一岁时因发烧不治身亡。
宋许把葬礼安排在三天后,当天宋许见了多年未见的亲戚,有认识的,也有不认识的。
总之,虚情假意攀附之人不在少数,闲言碎语这几天宋许听的耳朵都要磨出茧子了。
宋许让谭越不必理会,只当是陌生人就好了。
许秀丽的葬礼一切从简,谭越尊重宋许的想法,并没有铺张。
宋许在门口看见了沈怀樟,他竟也跑来吊唁,这是宋许出乎意料的。
“节哀,宋许。”沈怀樟客套的说了大家都说的那句话,他自然也看到了站在宋许不远处的谭越,从一进门就看到了。
“谢谢你能来。”宋许客气回之。
沈怀樟欲走进一步,但见宋许往后退,便没了想法。
侧身问了不符合场景的问题:“身后那个是你男朋友吗?”
宋许微微蹙眉,有点不悦。
“你觉得呢?”宋许反问沈怀樟。
沈怀樟没有回答,不明意味的看了一眼谭越,随即离开了会客厅。
没等沈怀樟走出大门,谭越就来到宋许的身边。
“那小子是谁?”谭越看得出来,那个年轻小伙看自己的眼神中带了一分敌意。
没有旁人再来,宋许索性就坐在了身后的凳子上。
“算是白月光吧。”
谭越挑了挑眉,低头看着宋许:“他算是在挑衅吗?”
“谭总从何看来?”
“我的火眼金睛。”
宋许仰起头,看着谭越一米八三的个子,虽然沧桑但依旧帅气的脸庞,突然觉得这几天的疲惫好像消散了。
她拉起谭越的手,说:“有时间跟你聊聊……”
宋许话还没说完,一阵哭声传了进来,而且还是个男人的哭声。
宋许转头,看见了这辈子自己最不想见到的男人:宋春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