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蹲监狱的三年》道阻且长长

4、军训（二）

　　刚到了食堂打了饭坐下来又遇见了裴安。
　　裴安打完饭转身一眼就瞧见了季平凡，于是直接就朝着季平凡的方向去，直接就坐到了她的对面。
　　季平凡起初并没有注意到，只是忙着干饭，头都没有抬起来。张姗与黎思去另一个餐厅吃饭了，季平凡嫌弃它有些远就到了离操场最近的一个餐厅。
　　“普通，你怎么剪了一个‘汉奸头’。”声音听起来就很欠揍，颇有一些幸灾乐祸。
　　一抬头，裴安正笑脸盈盈地望着她。
　　季平凡是翻着白眼抬头看他的，表情用凶神恶煞来形容也不为过，偏偏看到了裴安的发型顿时没了脾气。
　　裴安长得帅，自己也很有自知之明，在刚上初中时，学校里的男生都还只留着寸头的年纪，他率先向电视里的男明星学习，留起了刘海。
　　白白净净的脸，搭配着刘海，意外不显得娘气，反而增添了帅气。
　　可现如今一个寸头，丑倒是不丑，只是见惯了裴安刘海的季平凡怎么看怎么好笑，嘴里还嚼着包子，一个没忍住喷了出来。
　　裴安有些嫌弃从餐桌旁抽了几张餐巾纸，递给她：“你看看你，都高中了，还是一点女生的形象都没有。”
　　“那也比你这个‘劳改犯’形象好。”季平凡毫不犹豫地回怼道。
　　“劳改犯”这个形容词是班里的女生给剪了寸头的男生起的称呼，季平凡觉得甚是贴切。
　　而季平凡的发型确实也好不到哪里去。
　　近乎短得接近耳朵，这明明是学校自己要求的“齐耳短发”，结果回到班里一看，大多数都只是剪到了脖子，而季平凡就是个听话的傻子。
　　为了让自己显得好看一点，季平凡让Tony老师剪了一个刘海，没过几天季平凡嫌麻烦就把齐刘海扒拉成了中分。
　　像极了过去季平凡在电视上看到的“卖国贼”“汉奸”的经典发型。
　　季平凡撇了撇嘴表示无奈，看着裴安幸灾乐祸的表情忍不住要伸出手去打他，裴安都已经侧开了身子要躲开“攻击”，而季平凡却是想到什么又收了回去。
　　裴安不解地看着她：“你怎么又不打了？脾气变好了？”
　　“没有，我只是怕被人误会而已。”
　　“你胆子也太小了吧，我们是初中同学，说两句话怎么了？你也是，”裴安停顿了一会儿才开口，“就是太乖了。”说完又摇了摇头，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好像十分遗憾。
　　“乖有什么不好的？我是听话好孩子，不管是家里亲戚还是老师都夸我乖巧。”
　　话虽这么说，但季平凡很清楚，她自己一点都不喜欢这个乖巧的自己，从小到大除了能得到一个“老实听话”的夸奖之外，什么也没有，她并不为此感到多开心。
　　季平凡又埋下头吃饭，装出一副根本不认识对面这个人的样子，裴安也识相地闭上了嘴，自顾自地吃着手里的饭。
　　季平凡偶尔抬起头瞟了裴安一眼，自己这个乖乖女，真是和这个追求自由的人一点都不沾边。
　　偏偏裴安告诉她，她是他相识时间最长的异性朋友。
　　当时的季平凡听了这话还有些暗自窃喜，还没来得及表现出来就听到他后面的那句话。
　　“因为其他的女人都贪图我的美色，我只想跟她们保持纯洁的友谊，她们偏偏一个两个的都要做我女朋友。”
　　裴安轻轻挑起了眉，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季平凡没忍住冲着他的胳膊就是一拳。
　　那力道并不重，季平凡在遇见他之前从来没有伸手打过人，偏偏裴安在一旁委屈巴巴地叫疼。
　　季平凡没多给他一个眼神，只是冷冷道：“你可太自作多情了，我跟你只是不小心同校的校友而已。”
　　“我吃完了。”不等裴安回答，直接就起身离开。
　　裴安望着季平凡远去的背影，不知是想到了什么，突然就笑了出来。
　　*
　　到了8点，开始集合开始正式的军训。
　　教官教他们站军姿，怎么蹲下，蹲下的姿势该是什么样的，这些其实初中的时候就已经教过了，倒也没什么难的，一个早上过去了，无非是站累了蹲下休息，蹲麻了再站起来休息。
　　第一天不过是一个热身，教官一旦逮到了机会就要罚人，以此来震慑他们。
　　这不有不服气的男学生硬刚了教官，集体被罚，其实谁想跟那个人是一个集体呢？说什么团队精神，人们只想着自己好过些。
　　男生被罚做俯卧撑，女生做下蹲，虽然没同学反抗，心里却不知道骂了那个犯事的人多少次。
　　在其他人都在流汗叫累的时候，树荫之下，做了一批穿着迷彩服的“病号”，他们或多或少都有些身体问题，不用军训，却不得不到这操场上待着。
　　季平凡望着他们心里那叫一个羡慕。
　　教官有时候会大发慈悲让学生都坐在地上，地上很脏，但是比起□□上的劳累这又算得了什么。
　　放在以前季平凡自然是不会乖乖坐下的，只是自己这一身汗臭味，油腻腻的头发，不见得比这操场干净。
　　一屁股坐到了地上，真舒坦。
　　季平凡注意到自己身后的黎思，她是蹲着的，没有坐到地上，季平凡语气平和：“你怎么不坐下呢？”
　　黎思垂下眸子轻声道“这地下太脏了，我可坐不到那里。”
　　季平凡本想劝她坐下，想了想还是算了，要是她真的累了，不用她劝，黎思也会坐下的。
　　季平凡又向庄冉的方向看了去，她的身子扭到后面，不知道同别人说些什么。
　　此刻的天空，明亮而澄澈，万里无云，让人的心都静了。
　　季平凡平日里什么都不做的时候最喜欢的就是仰望天空，看着蔚蓝的天空，心灵似乎都被净化了。
　　不知不觉就到了晚上，直到9点教官才舍得放人。
　　明明已经累了一天了，一听到“解散”两个字，还是能跑得飞快。
　　整齐排列的方阵瞬间就散了开了，漆黑的夜晚，伴随着少年叫喊，嘈杂的声音，季平凡却始终悠哉悠哉，早就被班里的同学远远落在了后面。
　　她并不想追逐，只想慢慢的走，慢一点，再慢一点。
　　回到寝室是一个接一个的惨叫声。
　　“啊！好疼啊！啊！我的腿……”
　　季平凡庆幸自己睡在下铺，不用受着爬梯子的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