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物共生》加林1

2、第 2 章

　　记钰悄悄地凝视着这个许久未见的旧情|人，他身高臂长肤色麦黄，面部线条流畅。仅仅是看到这，心脏就已经开始乱跳，这种感觉她是前所未有的兴奋。

　　电子手表检测出记钰的心率跳动频繁，亮起闪烁灯，发出尖锐的警笛声。

　　张景遇诙谐地道，“这么久没见，你还是舍不得我啊。”

　　在这一刹那，时间仿佛静止了。

　　记钰的脸颊微微泛起红晕，“才没有呢，前夫哥你还是一如既往的不要脸啊。”
　　张景遇缓缓解释：“那只狗不是我的，我刚才只是路过。”

　　记钰误会了，“抱歉。”

　　被大块头撞得会感觉到脑袋一片混沌晕乎乎的。
　　重逢的两人有说不清楚的感觉。
　　陌生
　　尴尬
　　不自在

　　让前夫轻轻松松地抱着自己，记钰实在是不好意思，推托道：“周围没人了，你把我放下来吧。”

　　张景遇诧异地停下自己前进的脚步，“你要自己走着去？”

　　“嗯？”记钰问道，“我们要走着去哪？”

　　张景遇眉头轻轻舒展，眼睛圆润而明亮，“当然是要去县里打疫苗了。”

　　“啊？那大狗得了狂犬病啊？”记钰惊讶地张大了眼睛。

　　“不排除有这种可能。”

　　记钰的眼中充满了恐惧和不安。

　　她不是第一次接种狂犬疫苗，不知道为什么这一次莫名地心慌。

　　张景遇见状安慰，“你不会有事的。”

　　尽管张景遇给她一颗定心丸，记钰还是会害怕，呼吸有些急促。

　　张景遇也不跟她开玩笑了，驱车赶紧带她去县里的人民医院。

　　被折腾记钰腿脚变得不利索，张景遇帮她忙前忙后。

　　在候诊室排队打针，张景遇瞟了瞟一旁纤细骨架小鸟依人的美女前妻，“哎，等会你要是害怕打针，我可以成为你的依靠。”

　　记钰瞅着他衣服也遮不住魁梧的身材，“谢谢，不用了。”

　　叫到记钰的名字，张景遇搀着她进去，并让她缓缓入坐。

　　打针时，记钰注视着被插入自己手臂的针头，等到注射结束后，她松了一口气，并静静地等待身体逐渐恢复正常。

　　张景遇陪她在医院的走廊等候，“你饿不饿？要不要吃点什么？”

　　“不用了。”记钰说，“你要是饿的话，就自己去找点吃的吧。”

　　“那我找点吃的。”

　　“去吧。”

　　张景遇一走，留下了记钰自己一个人，充斥着消毒水的走廊时不时地路过患者。看见一只黄色的拉布拉多犬，一瞬间幻觉上头，记钰以为局长因为担心她的身体来看自己了。

　　黄色的拉布拉多犬用力扯着穿着西装的男子裤子，发出低沉的哀鸣声。它似乎在无声地请求主人抱起自己。这和幼小的局长很像很像，幼年的局长一生病就格外脆弱，不让记钰离开它半步。

　　想起这些，记钰不禁感到眼前一片模糊，泪水止不住落了下来。

　　从外边回来的张景遇见记钰看着一个西装男人哭得梨花带雨的，关心起来，“怎么哭了？”

　　记钰察觉到张景遇回来了，赶紧抹净泪水，“没事，想起它来了。”

　　他？
　　爱人？
　　离了又重新找新欢了？
　　种种疑问，张景遇也不知道如何开口。

　　“他离世了？”张景遇询问。

　　记钰点点头，眼神呆滞地回答，“它生病了，生了一种所有人都治不好的病。”

　　说着，记钰脸颊上挂着晶莹的泪珠，嘴唇紧绷成一条线，仿佛在隐忍即将决堤的情绪洪流。

　　张景遇懊悔问出这种问题，只能在一旁静默地作陪。

　　记钰意识到这里是医院，又有外人在，她收回悲观情绪，“抱歉，失态了。”

　　“没关系。”张景遇从塑料袋中拿出一份寿司，“我走遍这附近，只有日料店人少，我就进去买了。”

　　见人家这么好的心肠，记钰勉强行出一点笑意，“我不挑食。”

　　观察无大碍，记钰可以回去了。

　　在车上，张景遇还给她相机。

　　张景遇开车，她在一旁捣鼓相机。记钰被疯狗扑倒时，挂在胸前的相机被重重地摔在地面。伸缩镜头歪了，也开不了机。

　　记钰的身体如木偶般僵直，双眼像是看到了恶魔一般骤然扩大，满是恐慌，“相机摔坏了。”

　　小车在匀速行驶的过程中骤然刹车，两人的身体如同被弹出的橡皮筋一般向前倾斜。张景遇解开安全带，“给我看看。”

　　记钰急促焦躁不安的地大口喘息着，呼吸困难的同时哽咽道：“这是新买的相机啊！我的新相机啊！”

　　“多少钱？”

　　“六万。”

　　这让张景遇光润的额头一下子冒出了大滴冷汗，说话的语气尽量维持着淡定，“你别着急，我跟你去找大狗的主人理赔。”

　　车子停在村子特有的停车场里头，张景遇上前搀扶，记钰拒绝了。

　　张景遇领着记钰到大狗的主人家，“大狗是娟姨家的。”

　　娟姨家是自建房按层楼，大门是关着的，张景遇上前敲门，“娟姨！娟姨！在家吗？”

　　开门是一位白了头的中年男人，“她不在，去菜地里干农活了。”见张景遇领着一个陌生面孔女子又问道，“找她做什？”

　　张景遇向中年男人解释。

　　中年男人一听后，脸色顿时变得铁青，声音有些发抖：“要赔多少钱？”

　　记钰也不好估价，“这是新买没用多久的相机，原价6万。”

　　中年男人顿时像是被惊雷劈中了一般，整张脸都变得惨白，将求助的目光投向张景遇，“那阿景你觉得要怎么解决？”

　　你一言我一语的三人就这么僵持着，路过的村民都不禁停下来当围观看热闹的吃瓜群众。

　　“哎哟，六万块钱的相机，掏光裤衩都凑不齐哦。”

　　“六万啊，要多久才能还清啊？”

　　“当初国瑞叔就不想养那个疯狗，还不是那倔强的娟姨死了都要护它。这下好了吧，引来巨额赔款了吧！”

　　“至今都想不明白娟姨那婆娘为啥执意要养那疯狗。”
　　.........

　　那些言语越说越难听，记钰听不下去了，指着张景遇说，“这样吧，这小哥陪我一起去修，回头我把那修相机和打狂犬疫苗的发票一同拿给你报销？”

　　中年男人心如刀绞眼含泪水同意了，“好。”

　　双方协商和解，张景遇遣散村民。又见记钰不方便，就想送她回去，“记小姐，你住哪里？”

　　“我住在桥海民宿。”记钰说，“但是华姐叫我去菜鸟驿站搬我的快递。”

　　张景遇笑笑，“原来华姐叫我帮一位租客搬快递，那个人就是你啊。”

　　“好巧。”记钰放缓脚步说。

　　在张景遇的逗趣之下，记钰不由自主地咯咯娇笑。

　　她甜美的笑容，令人为之倾倒。

　　张景遇找来一辆推车，将记钰所有的快递送到桥海民宿，留下一个微信号后就离开了。

　　记钰租的房间背靠一条江，阳光和煦，微风拂面。

　　她打开窗户，看到窗外江水如何荡漾，听到水声婉转悠扬，仿佛这些躁动的波涛对她说着心里话。

　　记钰拆快递，整理房间。原本干净整洁的房间，不一会儿就被她搞得凌乱不堪。

　　华姐听说记钰来了，提着水果篮登门拜访。一进来一片混乱，无从落脚。

　　记钰挠了挠后颈，“还没整理好。”

　　“那行。”华姐言简意赅，“我来呢，主要是跟你说些要注意的方面，抚悦村是新开发的生态旅游村，客流量少，空房间很多，你要是对这屋不满意，可以跟我说换房间。”

　　华姐交代了一些事情就走了，记钰继续收拾。

　　墙上挂上了局长和她的照片。

　　这些照片记录了她和局长从相识、相知到相伴的点滴时光，而现在的记钰只能默默承载着这份无言的牵挂。

　　床上堆满了柔软的枕头和舒适的被子，极引人沉浸。

　　于是，记钰洗了澡就睡觉了。

　　记钰睁开眼时，已经是晚上将近十点了。她迷糊地看了一眼身旁的手机，发现充电已满。

　　顾不上多想，记钰迅速起来收拾妥当，匆匆离开了民宿。在门前租借了一辆微型新能源汽车，驾着它在夜幕下穿梭。

　　夜市的喧嚣，各类色彩斑斓的霓虹灯交相辉映，营造出一种热闹而欢快的氛围。从经过的摊位里传来阵阵香味，让人垂涎欲滴。

　　记钰感到肚子饿了，于是找了一个停车位归还了新能源汽车，然后开始寻觅美味的夜宵。

　　人流涌动，大街小巷都挤满了人群来往，摊位之间嘈杂的喧哗声、推销员们竞相吆喝的声音此起彼伏，急促地介绍着自家的招牌菜肴，有些还内卷到当众展示出自己的烹饪技艺。

　　绕过一个又一个摊位，记钰时而挑选精致的小吃，时而选择热腾腾的海鲜或者冒着热气的烤串子。每一口都是满满的惊喜和满足感，让人回味无穷。

　　随着夜场的深入，人潮逐渐散去，灯光也变得更加柔和。记钰慢慢吃完了自己的夜宵，坐在江边吹着孤独的晚风。

　　在这个陌生的地方里，她试图寻找活下去的意义。

　　——

　　两天不见记钰出门，华姐担心村里妇女散播的谣言影响到她，就上来敲门。

　　记钰被一阵敲门声惊醒，睡眼朦胧地开门。见是华姐，她倚在门上，“有什么事吗？”

　　华姐长舒了一口气，“我见你没出过门，以为你人没了。”

　　“放心，还活着。”

　　见记钰心态乐观，华姐也就松了一口气，“那你这几天都吃外卖呢？”

　　记钰点头。

　　华姐像妈妈一样操起心来，“你们年轻人啊，精力旺盛地就想着虚度光阴了。”

　　“我来这里呢，就想躺平做个废物。”

　　面对她那消极的态度，华姐并没有离开或是责备，而是坚定地拉着她出门来呼吸着新鲜空气。

　　她们走进依山而建的公园，五颜六色的花朵、绿油油的草地和参天大树，让她们仿佛置身于一片童话般的仙境之中。偶尔传来的游乐场器械的欢笑声，也还带着年轻人活力的气息。

　　在公园围绕一圈后，两人累了倚在长椅上静静地休息。

　　华姐偏头问她，“姑娘，在工作或者感情上遇到挫折的吧？”

　　记钰回她，“算是，也不算是。”

　　华姐自顾自语，“我那闺女啊，也是整天忙忙，给她发消息呢，像飞鸽传书一样，啥时候回都没个准信儿.......”

　　在华姐鼓励下，记钰闭上眼睛，感受着微风拂面、阳光洒落在身上的柔软感觉。

　　微信发来一条消息，

　　张景遇：今天下午有空吗？一起去修相机？

　　记钰：好。

　　张景遇走到桥海民宿，他静静地坐在大厅前面的小桌上，向记钰微笑着招手。

　　记钰急匆匆地加快脚步，走到了他身边。

　　张景遇目光云淡风轻地扫过记钰，“我们要开车去县里边。”

　　“没关系啊，我可以开的。”记钰补充，“我车技也不错的。”

　　“我来开就好了。”张景遇记得她脚腕有伤，才不会放心让她来开。

　　他们来到县城，花费了不少时间和精力才找到了一家相机维修店。然而，维修老板却告诉他们：“这款相机价格昂贵且损坏严重，需要进行大量繁琐的修理工作，恢复正常使用的难度太大了，我无法完成。”

　　对于他们而言，这就像是灰心失望的打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