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我的情敌是国家》栗忱

3、第 3 章

　　“那我们先走了。”井田森点头致意。
　　井田理绘笑着挥手，隔着车门凑近筱原凛子：“休息呀休息~”
　　筱原凛子失笑：“你们路上小心。”
　　“好~你也是！之后见！”
　　筱原凛子坐上车，开车前往医院。
　　“筱原医生！315床病人刚刚突然开始......”筱原凛子刚到科室，一个护士匆匆过来说明紧急情况。
　　筱原凛子放下包，紧跟着护士前往病房。“到底什么情况。”筱原凛子穿过人群，详细问着身边的护士。
　　护士语速极快说明，筱原凛子粗粗有了判断，来到病床前，此时病人的情况不算好。
　　“准备手术。”筱原凛子检查着病人的状况，一边有条不紊下达着指令。
　　*
　　降谷零回到公寓，一打开门，哈罗热情地扑过来招呼着他。降谷零无奈揉了一把，把它放到地上，开灯，准备先把事情处理好。
　　等他处理完所有事务已经是凌晨两点半。
　　深吸一口气，降谷零打开电脑上的加密文件夹。照片中的女孩笑容灿烂。
　　【“zero，我们明年再来一次海边吧，或许也可以每年都来……”
　　“好。”男孩带笑注视着女孩。】
　　可是，没有下次了。
　　降谷零细细地看着留下的照片，想把一切留住，却无能为力。
　　这样就好了，降谷零躺在床上，手臂搭在眼睛上，安慰自己，这样，就很好了。
　　*
　　“筱原医生辛苦了。”
　　“你也是，先休息一下吧。等一下把报告交给我。”
　　“好的。”
　　“凛子。刚做完手术？”
　　筱原凛子回头：“小雅。”
　　“昨天那几个送来的病人......”安藤雅陪着筱原凛子回科室，询问了病人的情况。
　　突然，人群中传来一阵骚动。人流不受控制向出口涌去。
　　人声纷扰。
　　“听说这里被安装了炸弹！”
　　“什么？！炸弹？”
　　“不是吧，我......”
　　警方迅速将人群散开，用警戒线划出分界。
　　病人被紧急转移，走廊的一时混乱也在警察指挥下安静下来。
　　安藤雅眉头紧皱，和筱原凛子一起跟随警官的指挥转移。
　　“医院怎么会被人放炸弹？”
　　筱原凛子不动声色观察某位警官身边，没有什么小孩子的影子。“既然警察来了，大概率也不会有什么太大问题。”
　　“希望。”
　　“不好意思，请问是安藤医生吗？”高木涉拿着小本，问。
　　安藤雅点点头：“警官先生，有什么事吗？”
　　“呃......”高木涉挠挠头，又看了看筱原凛子，犹豫，“在之前安藤医生有遇到过什么奇怪的事吗？”
　　筱原凛子点点头，朝安藤雅笑笑：“我先去趟病房，我们之后再说。”
　　“好。”安藤雅略有些疑惑转向高木涉， “奇怪的事？并没有。”
　　高木涉将证物袋里的纸条摊在安藤雅眼前：“你有什么思绪吗？”
　　【都是你的错！】
　　“藏你桌子下的炸弹已经被拆掉了。我们只是担心会不会还有其他的。”高木涉注意到安藤雅复杂表情，显得有些慌乱。
　　安藤雅移开视线：“大概两个月前，有一位出车祸的孕妇被送到我们医院。”
　　“孩子已经没救了，母亲伤的虽重，却也不是没有生的希望。但是......”
　　【“医生......”
　　安藤雅将视线转移至孕妇脸上，安抚道：“你会没事的。”遂示意麻醉师继续。
　　女人却依旧注视着安藤雅，麻醉的效果渐起：“求你...放过我......不要...我对不起他，这些年，我太痛苦了......”】
　　“我并非再找借口，但......再优秀的医生也救不回一心求死的病人。”
　　“我记得她叫......寺岛静。”
　　......
　　“还好吗？”筱原凛子察觉到安藤雅的心不在焉。
　　安藤雅摇摇头，回想起手术室门前痛哭的男人：“你说，是什么让一个被爱包裹的人一心求死呢。”
　　“也许，是爱太过窒息了吧。”筱原凛子不清楚安藤雅的表情，“只是那样就太可悲了。”
　　安藤雅刚想说什么，却被一个熟悉的声音打断。
　　“安藤医生——”
　　筱原凛子转过头，原来是那位高木警官。
　　突然，一阵劲风略过，筱原凛子条件反射侧身，一股熟悉的血腥味扑鼻而来。
　　手臂一沉，四周的尖叫都似从远方传来。
　　行凶黑衣男子已经被高木涉制服，安藤雅侧腰被贯穿，往常洁净的白大褂浸出大片鲜血。
　　红的刺目。
　　筱原凛子似乎此时格外冷静，进入更衣间，让护士将安藤雅带入临近手术室。
　　*
　　手术意料之中的成功，新来的实习生松了一口气，今天又是炸弹又是安藤医生被伤，她已经禁不起任何波折了。看向虽然疲惫但仍然冷静的筱原医生，暗暗咬牙，努力让自己看起来精神一点。
　　“筱原医生......筱原医生！！！”
　　一阵兵荒马乱。
　　【“凛子，好好和哥哥在家知道吗？”母亲神色温和，摸了摸她的头，“那我和爸爸先走了。我们会带伴手礼的哦~再见！”
　　“好！妈妈要和爸爸玩的开心。”筱原凛子乖乖坐在沙发上，向父母挥挥手。
　　“路上小心。”筱原冬放下书。
　　父亲拉上母亲的手：“我们走了！”
　　目送父母车开出大门，筱原凛子趴在沙发背上问在桌边的筱原冬：“哥哥晚上吃什么呀~”
　　......
　　“今天早上八点三十二分，XX大桥突发车辆爆炸。一辆黑色轿车冲出桥边护栏，在空中突然爆炸，坠入河流。经警方搜查打捞，当时车上为一名男性和一名女性，目前皆已身亡，并无发现其他人员伤亡。具体情况警方仍在调查中......”电视中的主持人徐徐说着，筱原冬的脸色十分糟糕。
　　这时家中电话响起，筱原冬接起：“是我。”
　　筱原凛子有些不知所措：“哥哥......”
　　“凛子。”她听见哥哥这样喊她，然后将她紧紧抱在怀里，抱得很紧，她有点疼，却没喊出来。
　　她发现，哥哥哭了。
　　她无数次的祈望着，爸爸妈妈会回来的，他们只是去旅游了，只是这次时间有点长而已。
　　葬礼办的简单。哥哥的疲惫，亲人的泪水，包拢着她。她除了哭，不知道怎么办。哥哥改变志向，放弃推荐名额，准备共通考试，最终考入京大。她不想让哥哥担心，她将所有思绪浸没在学业中，泪水已经成了夜晚枕边无声的常客。在她上了高中之后，与哥哥见面的次数慢慢减少，她一直知道哥哥工作很忙。
　　她记得关于父母的报道持续了很久，监控影片一次次播放。最终案件查明，是父母之前的病患家属在他们车上安装的炸弹，他认为是他们医死了自己的孩子，最后被判了刑。
　　为什么呢......那他们一生都在追求的是什么呢。
　　她最终还是承了父母的愿，读了医。她想了解父母坚守一生的事业，她想知道他们到底在追求什么。
　　但是，影片中爆炸的火花至如今也是她的梦魇，一次又一次，挥之不去。】
　　筱原凛子再次醒来，脑袋昏沉，如今她已经能控制这样的情绪。刚想从床上坐起，一双手将她轻轻摁回，是田中诚裕。
　　“别动。”难得的，田中诚裕的声音显得有些冷淡，“从昨天晚上到今天早上，三场手术外加刚刚，你有休息超过两个小时吗？”
　　筱原凛子脑袋胀痛，有些无奈：“我……”
　　“你这不仅是对你自己，对病人也是不负责任。”田中诚裕打断筱原凛子的话，“我知道你可以完成手术，但下次也许就不只是低血糖这么简单了。”
　　“我知道了——田中医生。”
　　田中诚裕的声音软化下来，“筱原，你应该好好放个假了。”
　　田中诚裕小心拔下针头，将废品扔进垃圾桶，直视筱原凛子的眼睛，毫不退让：“筱原，大家都很担心你。医院这么多人，大家并非忙不过来。若你身体垮了，那对医院而言才是得不偿失。”
　　……
　　“你再休息一下，我去给你报假。”田中诚裕在打开门时停住，“凛子，我前天和你说的话你没必太过放心上，只要你愿意，我一直都会是你的朋友。当然，如果你反悔了，我的答案始终如一。”
　　“田中......”
　　“再被拒绝一次就太糟糕了啊。好好休息。”田中诚裕扯出一抹笑，并未回头，径直离开。
　　*
　　“你终于有假期了啊。”井田理绘深感欣慰。
　　“我一直都有......”
　　井田理绘自动忽略解释：“嗯……问我假期怎么过啊......右边一点，嗯......”
　　筱原凛子沉默：“你在干什么。”
　　“我在干什么......啊！轻点！”井田理绘不满抱怨身后的男人。
　　“抱歉......”听筒里传来男人的笑声。
　　筱原凛子停顿良久，斟酌道：“你要是在忙的话......”
　　“没有！马上要交稿了，今天在坐了一整天腰背不太舒服，让他帮我按一下。”井田理绘换了个姿势，示意男人继续，“假期自然要去旅游啊！趁着你好不容易的假期自然要好好玩一玩！不过我马上要交稿了，不能和你一起去QAQ~明明你好不容易放假TAT~要不，你觉得......”
　　“我不觉得，你要是再鸽，你的编辑可能真的会提刀来见你。”
　　眼看两人有继续聊下去的趋势，井田先生当机立断贴近自家老婆，对着手机：“筱原，我之后将我和理绘之前做的一些攻略发给你，你早点休息。”
　　筱原凛子听出弦外之音：“好，你们也早点休息。”当机立断立马挂了电话，但还是听见自家好友的嚎叫：“你明明说过今天晚上不......”
　　筱原凛子......筱原凛子当然什么也不知道。
　　善良的医生能有什么坏心思呢。
　　井田先生效率很高，下一秒就发来几个文件。
　　手机铃声响起，是哥哥打来的。
　　“凛子，听说你放假了？”哥哥温柔的声音从手机另一边传来，“今天你们院长可给我打电话了。凛子，我记得我们说好的......”
　　“我知道——兄长大人。我保证，这次一定。”
　　筱原冬叹了口气：“前几天千村伯伯给了我他的新公馆邀请函，我最近抽不出时间，你就替我去一趟。靠近海边，你正好去放松一下。千村伯伯公馆据说还安排了一些活动，你也可以好好体验一下。邀请函我已经让助理给你送过去了，还有礼物，别忘送。”哥哥又交代几句，挂了电话。
　　筱原凛子直觉就是他不想听千村伯伯的唠叨，才把这件差事交给她。
　　鼠标点着井田先生发来的的攻略，最终还是没用到啊。
　　鼠标移动至右上角，算了，下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