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播预言我会成为大秦女帝》云中锦书来cloud

3、千古一帝的功与过

　　黑幕下，所有人都在抬头仰望，好奇与恐惧交杂。

　　黑幕中，一个衣着怪异的女子正自信大方地侃侃而谈。

　　【秦，历经六世明君的开拓，在战国末期，已经由因给周王室养马有功，而被周孝王封在秦地的小国，成为七雄之一。】

　　【仿佛是天命所归，尽管秦孝文王、秦庄襄王在不到四年间接连崩逝，年幼的秦王13岁继位，受制于权臣和太后，却最终大权在握，并且达成了历代秦王的野望，一统天下。】

　　[秦是有点天命在身上的。]

　　[可不是吗，接连六世明君后还紧接着迎来了祖龙陛下。]

　　[可惜二世那蠢猪。]

　　[还好有花花。]

　　[哈哈哈，这个时候要叫人家秦昭帝啦。]

　　【嘛，这位正是秦始皇嬴政，我们口中所说的祖龙陛下。】

　　【他是第一个专制主义中央集权国家——秦朝的建立者，中国第一位称皇帝的君主。换言之，他开创了一个新时代。】

　　【使用郡县制……】

　　【统一六国，南征百越……】

　　【统一文字，统一度量衡……】

　　【修筑长城，直道和驰道……】

　　[啊啊啊啊啊]*n

　　[始皇陛下是真的太强了，不愧是千古一帝。]

　　听到这个“阿婆”主这么夸嬴政，本来幸灾乐祸的六国余孽都被整破防了，各个脸色涨红，“荒谬，暴君之举，此女怎可如此颠倒是非。”

　　而咸阳宫，站在嬴政背后的诸位大臣，此时与有荣焉，毕竟，这些功绩他们肯定会或多或少地参与其中。扶苏也不禁为父皇感到骄傲，他偷偷观察父皇，却发现嬴政依旧面不改色，从容淡定，不由更加敬仰，不愧是父皇，喜怒不形于色。殊不知，嬴政本人也有些懵，这些功绩有些他已经做了，有些还只是设想。而且，自从扫灭六国后，他习惯被人骂暴君，倒是很少听到有人数着他的功绩，这么认真地夸他。

　　一时之间，尽管刚才还在为秦二世崩塌的结局而苦恼，咸阳宫众人的气氛终于缓和了不少。一向善于拍马屁的叔孙通抓住机会：“陛下大喜，黑幕大力夸赞，恰说明此幕出现乃是为改变结局而来。而且先前所言‘花花’为秦昭帝……”叔孙通意味深长地在“秦”上顿了一顿，虽顾忌扶苏未曾宣之于口，嬴政依然懂了他的意思。秦昭帝的存在说明秦朝虽经历二世磨难，但最终仍有有为子孙光复祖业。且如今借此天幕，二世之祸定能避免。

　　叔孙通敢如此说，其实也是冒险。秦昭帝虽是秦，但未必是嫡系，也可能是宗室。他之所以敢，是相信嬴政作为千古一帝的气魄，嬴政从不是什么拘泥于血脉亲疏的顽固，只要能够让秦，这个他一生的心血继续传承并强盛，是不是他嬴政的嫡系又如何。

　　黑幕下众人的所思所想，并不能影响到云朵，她噼里啪啦地夸完了秦始皇功绩，突然语调一转。

　　【然而，功绩之下是逐渐掩不住的疮痍。】

　　【是无人可用的尴尬窘境。】

　　随之出现的画面被划为两半，左侧是不断扩大的疆域版图，右侧是重新划分的郡县中秦吏的忙绿不堪和极度缺人，急忙处理后又迅速堆积的事务背后，折射的是熟读秦法且能够应用的人才的缺失现状。

　　【秦尊崇法家，而法家主张愚民，于是当国家的人才需求扩大，仅靠贵族阶层以及少数贵族之外的有学识之人已经远远不够了。熟知秦法并能运用的人少之又少。】

　　【是军功爵制的不再适用。】

　　画面中首先出现的是曾经秦人最骄傲的虎狼之师，他们骁勇善战，是秦统一六国的大功臣，每一场胜仗都是荣耀的勋章。画面一转，是将士迷茫、焦躁的神色，因为如今战无可战，他们无处求封赏。曾经成就秦军的制度，成了一处隐患。

　　【军功爵制固然能够打造出战斗力极强的军队，但是它让士兵们开始变得逐利。就算是战败方的老幼妇孺，也都被屠杀殆尽。因为在这些杀红眼的士兵眼中，他们不是人，是军功。而如何安排这些将士，也是一大问题。】

　　【是六国遗民的不臣之心。】

　　画面中闪过几幅画面，

　　是人群中一个英武少年看着秦始皇的车架，其余人无不噤若寒蝉，只有他对一旁的年长男子说：“彼可取而代之！”他的身旁标注着一行小字——“西楚霸王项羽”。

　　是一个身着布衣，有些吊儿郎当的男人，在始皇车架经过时，表面顺服地跪拜，眼中熊熊燃烧地是野心，他暗暗感叹：“大丈夫当如是也。”——“沛公刘邦”。

　　是数不胜数的刺杀，荆轲、张良以及许许多多不知名姓的人。

　　【秦始皇积威甚重，依旧无法阻止有些人取而代之的欲望。】

　　听到这时，似乎弹幕之后的人也有许多想法，本来寥寥无几飘过的字眼一下子增多了。

　　[这么一看，倒是能理解法家愚民政策了。]

　　[楼上，虽然有一定作用，但堵不如疏啊，压抑太久反而会爆发吧。]

　　[哎，祖龙在的时候还好，他一死秦二世可压不住。]

　　[是啊，特别是项羽和刘邦，要不是花花慧眼识珠，那就。]

　　[可不是，项羽之勇，冠绝于世，要不是花花敢用兵仙，啧啧。]

　　[刘邦才是心腹大患，项羽勇在表面，刘邦是个“老流氓”啊。]

　　[……]

　　黑幕之下，嬴政等人的脸色已经渐渐凝重起来了，如果说前面的两点他们都已经有所察觉的话，后面这一点暴露的东西可不少。嬴政甚至来不及发怒，就强行让自己冷静下来。他一直知道六国余孽贼心不死，但是往日并不将这些手下败将放在眼里，今日倒是直面威胁。

　　“朕记得项氏一族世代为楚国大将。”项氏倒还算有名，嬴政略一思索便对应上了项羽的身份，一个楚国贵族后裔，项氏子孙，“‘楚虽三户，亡秦必楚’，呵。”这句话嬴政之前就听到过，只是没放在心上，毕竟六国这些余孽天天都在喊这些口号，什么“亡秦必齐/魏/……”之类的，不过是丧家之犬的叫嚣。

　　“至于这个刘邦。”嬴政倒是没有什么思绪，他皱起了眉头。

　　一旁的大臣们也皱眉思索，到底是哪国的贵族有刘氏。

　　灭楚的大将军王翦略有些迟疑，他上前一步，拱手提出自己的猜测，“陛下，老臣攻楚时曾仔细研究过楚国各地，楚国有一地名为沛，老臣猜测，沛县正是刘邦出身地。”沛，并不是什么赞美的形容词，应该是一处地名。

　　得到这两个心腹大患的信息，嬴政吩咐下去，“既如此，立刻搜寻此二人踪迹，尽量活捉，若不能，就地斩杀，以绝后患。”嬴政有爱才之心，若能收服自然好，若不能，也不必留下来。

　　后宫内的荷华又是一叹，是啊，这个庞大的帝国是因为嬴政而存在，嬴政一死，那些躲在暗处的势力一个个都压不住了。

　　……（此处省略部分内容）

　　【最重要的是饱经苦难的黔首。】

　　画面中是黔首的身影，他们背负着繁重的赋税，在沉重的压力下，日复一日地在田地里辛苦劳作，可无论丰收与否，这片土地里的大部分收获都不属于他们。还有隔三差五的劳役，长城、直道驰道、宫殿等等，光是修长城，就不知死了多少人，疲惫，伤痕，死亡，他们麻木地听从指令搬运着沉重的石块，突然画面一黑，浮现黑底白字，《史记·秦始皇本纪》记载：“自河南至陕西山南山北及河北山东山西之郡县无少年男子。”“凡用役者无功者不得归。”冷冰冰的记录下是无数的鲜血与牺牲。

　　画面再次一闪，一行小字飘过：“后世民间杜撰，表达百姓对于秦始皇修长城所造成苦难和牺牲的同情和愤怒。”《孟姜女哭倒长城》，一个百姓被秦始皇抓去修长城而死亡，妻子孟姜女久等不到丈夫，得知其死讯，悲痛欲绝下哭倒了长城，最终在长城下找到了丈夫尸骨。画面极尽悲惨，背景音乐凄凉又无奈。

　　黑幕下的众人心中有些触动，但更多的是不解，不明白，黔首作为工具，为国家服务难道不是天经地义吗？修长城这些工程固然劳民伤财，但是是必须的呀……

　　只有本来并不关心黑幕，觉得与他们无关的百姓们感到了共鸣。本来麻木不堪的黑瘦脸庞被泪水沾湿，孟姜女的故事正是千千万万个他们所经历的，只是他们的悲喜从来都被忽视。

　　【于是，我们听到了那句千古最强音。】

　　云朵严肃了脸庞，用缓慢而坚定的声音的语气沉声道。

　　【“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随着她的话音刚落，出现的是一行人，他们面带忧色，由于恶劣的天气，时期已过，然而他们还没到达目的地，按照秦律，他们都将被处死。绝望与疯狂在脸上浮现，在背景音激昂的鼓点下，领头者决心反抗，他喊出了那句：“王侯将相，宁有种乎。”声音其实嘶哑难听，但是似乎有着一股极为强大的力量。

　　【“那些人从未站在朕的高度，如何理解朕眼中的风景，怎敢评判朕的功绩。”也许嬴政是这样想的，没错，黔首并不是帝王，不明白这位千古一帝的殚精竭虑与深谋远虑。但是，就像是那些肆意抨击始皇的六国人一样，嬴政也受限于自己的傲慢，从未试着站在黔首的高度，为他们想一想。他们不是机器，他们有自己的想法，有自己的家庭亲人，不是合该为上位者的野心牺牲奉献。他们从未得到什么，又何谈让他们为所谓的大义付出。】

　　……

　　黑幕之下，无人敢出声，所有人呆呆地望着天上。后来云朵说的很多零零碎碎的都再也吸引不了注意力。所有人的脑中都回响着刚才那句振聋发聩的反问和那段话。

　　【好哒，今天的直播就到这里，明天我们将简单过一下秦二世，然后之后我们就要深聊大家都很期待的秦昭帝啦，敬请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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