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色之欲》方辰子

2、第 2 章

　　卡芙卡听见这话，眉头又皱起来，“你确定？你手上有没有十分明确的证据表明，这三起连环杀人案和两年前那一起是同一个凶手吗？”

　　“是否拥有明确证据这一点，很重要吗？”刃看着卡芙卡逐渐凝重的神情，询问道。

　　卡芙卡点点头，她直接在手机上检索相关信息，将那份尘封案件调了出来，“重要。那一起案件在当年可是引起了不小的声浪，可惜至今未能抓到凶手——因此，直到现在那边还在监控着当年有作案动机和作案时间的几位可疑人员。”

　　“看来那些死者之中有地位很高的少爷小姐。”刃忍住了抽烟的欲望，手上却没个闲，把放在上衣口袋中的烟盒掏出来，在手中抛着玩。

　　卡芙卡又点点头证实了刃的猜想，她看似无意地在手机界面上滑动一下，调出当时的受害者名单，“确实如此，但不只是这样。如果两案合并调查，我要这个案子可就没那么容易了···得需要一些证据来封住那些人的口舌。”

　　银狼忽然看了眼卡芙卡，卡芙卡同她对视上，而后幅度轻微地摇摇头。银狼皱了皱眉，又看向那个低头沉思的男人。

　　刃垂眸，头也不抬便反手接住被他高高抛起又落下的烟盒。他点了点这一次的现场照片，看着上面被一刀封喉的女孩，指尖在那道狰狞伤口上轻轻滑过，说道：“伤口。我不知道那些法医是怎么个验尸方式，但是——”他顿了顿，像是犹豫了一瞬间，又接着说，“这个伤口很眼熟。我之前闲着没事，去档案室转了几圈。”

　　“档案室······”卡芙卡沉思片刻，她忽地给了在一旁探头探脑的银狼一个眼刀，“若我记得没错，那个档案室是上了锁且不允许他人随意进出。如果有人进去，我这里和那边都会有进出记录——银狼。”

　　“不就是个档案室，对我来说不过小菜一碟。”银狼嘟嘟囔囔地缩了回去。

　　“不过，就算是银狼帮你，给了你暂时的权限，你也不能进去太多次吧······你就这么确定这个伤口是和两年前的相同？而且你指的相同是指豁口大小还是？”卡芙卡看着刃。

　　刃面无表情地回看，“我就进去过一次，呆了大概三天。把里面的档案和宗卷都大致翻了一遍，文字叙述可能有些模糊，但是里面夹着的照片和图纸我都记着——我能过目不忘，这种程度的记忆对我来说·····”

　　“大概就是像喝水一样简单。”这话说得卡芙卡都眉心一跳。

　　“至于你说的伤口，我并不是说两者的豁口相似——豁口相似很简单，只要用同一类型的刀具就可以做到，光是巧合就有可能，大抵是不能作为那边能够确信的证据——这几次雨夜杀人案的受害者身上的伤口都是很常见的厨房刀具所造成的。”刃从口袋里摸出一支笔，随便揪了一张旁边堆着的废纸，开始在上面写写画画，“我们局内厨房里的刀具就是凶手所使用的那种。”

　　很快，刃放下笔，将那一面图纸递给卡芙卡。他面色冷淡道：“力道，角度和用刀习惯，这是三点最能体现凶手的个人特征的地方。而从这几次现场的记录分析来看，以及——当年记录的这个伤口的剖面分析相对比，就可以察觉到两者之间的相似性。其中，最大的区别是，这一次，也就是两年后的今天，凶手对于杀人这件事更为得心应手。”

　　“他用刀习惯并没有改变，但是他对于使用刀具的力道和技巧有了明显的改善——换句话说，熟能生巧，杀多了，也就知道哪里能够剁起来轻松省力，更能一击毙命——这一点，和那些屠宰场的屠夫一样。只不过，一个剁的是牲畜，一个是人罢了。”刃眉眼中藏着些许煞气，“其中还有更加细节的东西，你可以叫那边的专业人员进行比对，他们利用专业工具得出来的数据会比我画的这个草图更加精准。”

　　“我想，这些足够成为你的借口，和对他们施压的理由了。”刃忽然笑了一声，低沉的声音带着十足的嘲讽意味。

　　卡芙卡折好草图放入贴身口袋中，“我明白了，如果如你所言，那么我想很快我们就要准备开始咱们的第一次行动了。毕竟那些家伙向来对我们都盯得紧，也不会给我们舒服的环境，设下破案期限是必然的——更何况这一次算得上是咱们自投罗网。”

　　她同刃擦肩而过，拍了拍刃的肩膀。

　　银狼剥了一个棒棒糖含在嘴里，反趴在电竞椅背上，看着卡芙卡消失在视线后，反手丢了个棒棒糖给皱眉的刃。“喏，糖分会刺激你分泌多巴胺，让你高兴一点——别皱着眉头，刃叔。”

　　刃接住棒棒糖，看着手中小巧的玩意儿，犹豫了一会，也学着银狼将它剥开，含在嘴里。“我只是···比较奇怪，这一次竟然是这个队伍的第一次出动吗？明明都跑那么多次外勤了。尤其是萨姆，我来这里这么一段时间，几乎没见过他本人。”

　　“嗯，该怎么说呢，这没什么好奇怪的。萨姆那些外勤，准确的说并不算是我们的小队任务，而是他的私人任务——就当做他没钱在外面接了外包工作便好。至于咱们小队，也就是给别人打打下手的份，就像这几次你做的这样，24h全天待机偏偏功劳不算咱们，出去一趟也就只是真的单纯出去一趟而已。”银狼满不在乎地说道。

　　“这样吗。”刃咬住在口中随便乱跑的硬糖，不再说话，闭上眼睛向后靠去，安静地依靠在柔软的沙发上休息。

　　银狼本想再说些什么，但看见他一副疲倦的模样，收了声，就连敲打键盘的动静都刻意放轻。

　　一如卡芙卡所想，将这件案子抢过来并不是一件轻易的事情。

　　她微笑着看着对面的男人侃侃而谈，听他在说不能将这件案子交给他们的种种理由——都是一些废话，汇聚到最后可以总结成“因为你们不受控制，因为你们太过特殊，所以你们只能乖乖的当个花瓶，不可以染指不属于自己的东西”。

　　“是吗，那么——多谢安局长为我解释这些了。”卡芙卡等到对方停下时，浅笑着说道。

　　似乎是对卡芙卡的态度感到格外满意，安局长点点头，面带欣慰地说：“卡芙卡队长，你能明白就好，希望我们能向过去一样保持友好和睦的合作关系。”

　　“好的，安局。现在，您要说的都说完了吧？”卡芙卡放下端在手中许久，却一口都没碰过的茶水。

　　安局长愣怔一瞬，“嗯？说完了······”

　　听见肯定的回答，她抬起眼眸，笑着，那对神光暗淡的暗粉色眼瞳中盛满了盈盈笑意，“安局，那么接下来，该轮到我说了。”

　　“听我说······”

　　卡芙卡一个电话把银狼和刃从那个狭小的监控室中揪了出来。她站在独属于他们小队的办公室中间，一块贴满了案件相关照片的白板利仔她的身后。

　　“我想，现在应该先为我鼓个掌？”她对着刚推门进来的两人笑着说道。很显然那两人并没这样的趣味性，银狼可能有，但是她瞥了眼身旁不置一词的刃，对着卡芙卡摊摊手。

　　“好吧，你们竟然这样对待你们的队长，真是叫人伤心。银狼你协助阿刃便好，现在这个警局的一切资源你们都可以自由使用。”卡芙卡弯弯唇角，没有丝毫不满。

　　刃沉默地看着眼前的场景，对卡芙卡的话没有过多的反应。他即没有去询问卡芙卡是怎么做到的，也没有对卡芙卡和银狼之间的默契升起过多的好奇心。

　　他只是点头，“好，我明白了···收到。”

　　不过是稍微整理了一下案件的相关资料，就已经到了正午。刃看着手上的陈旧资料，侧过头对一旁的银狼说，“现在应该可以知道当年那起案件的嫌疑人有谁吧。”

　　“当然了，叔，你稍等一下啊。”银狼看着平板，手上快速点击。

　　不多时，银狼把一小叠纸张递了过来，她知道刃相比于电子产品更习惯实体的纸质。“从当年就被怀疑，而且至今都在被监视的嫌疑人只有四个。我把他们的资料都打印出来了，全在这里。”

　　“好，我看看——银狼，你去找他们调取一下今天凌晨三色月周遭地区的监控视频。”刃站起身，“机灵点，别被他们给糊弄过去了。”

　　“刃叔，你别太小瞧我。”银狼抱着平板从沙发上跳下来，“我可不是吃素的。”

　　刃摇摇头，说道：“没有小瞧你。此前你应该没有出过这种任务，按照卡芙卡的性格，她也不会让你随便接触类似三色月这一类的区域。你去找他们明面上要的，和你暗地里找到的东西必然是不同的。”

　　“监控这一类东西在三色月问一圈，他们不会告诉你到底装了多少——也就是说，他们给你的数据一定会和真实情况有很大的出入。但是明面上的询问也需照例进行，所以就会比较麻烦。”

　　刃很少像今天这样事无巨细地解释，银狼看得出来刃对这次案件的重视。

　　“好，我记住了。”银狼点头道。

　　刃低头又看向手中刚刚被他翻了一遍粗略阅读完的嫌犯名录，“或许，我还要再去一趟三色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