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蝶难逃》栖熙Sybil

11、11 送饭

　　宋清洛垂下眸，挡住眼中的神色：“你什么时候回国的？”
　　“前两天，”许酩笑着走到她身边，“把花放到前台，一起出去走走？”

　　他们的住处临近公路，晚上九点散步的人也不见少，月光混着街灯从树梢上跃下，在水泥道上投射出破碎的光影。
　　宋清洛和许酩并肩走在一起，觉得风有点凉。

　　“你转头看到我的时候，好像没有那么惊喜。”许酩侧头看向她，“收到花时想到的不是我？”
　　宋清洛避开了他的问题，“毕竟在我的认知里，你现在应该在地球另一边，和我有十二个小时时差的地方。”
　　“抱歉，想给你个惊喜，所以直接问刘教授要了你们的地址，”许酩好似完全不心虚，“而且我知道楚晗会和你说。”

　　许酩想知道的事情向来没有打听不到的，更何况自己身边还尽是些叛徒，宋清洛的疑问也得到了解答，干脆换了个问题：“所以你来江城是有什么事吗？”

　　“在这边发现一个很不错的投资项目，我过来看看，”许酩倒也坦然，没说什么为了她才来的空话，“顺便，你还欠我顿饭。”
　　是上次拜托他查嘉礼的时候欠下的，宋清洛也还没忘：“我好不容易请客，不得等回了京华再兑现？”
　　许酩轻轻笑了一声：“不用，前面好像就有家特色烧烤。”

　　两人从公园侧门出来走到烧烤摊时，宋清洛摁开手机看了一眼时间，发现将近十一点了，打开微信给白嘉怡发了条消息让她先休息，不用等自己。抬头看着对面的许酩点菜。
　　他大概是真的做了攻略，整个过程一气呵成，把菜单递还给服务员时还考虑到了宋清洛的忌口：“这个炒饭里面不要加香菇，谢谢。”

　　他把杯子和碗筷都用热水烫了一遍，给宋清洛倒了一杯茶水：“我还没问你，怎么想起来去查嘉礼集团了？”
　　“你没猜到就不会给我发那么些社会新闻了。”宋清洛看了一眼杯中的茶叶，觉得这个点喝茶就是奔着失眠去的，一口也没喝。

　　这家上菜速度很快，服务员端着盘子放到了桌上，许酩道了声谢，才继续和宋清洛说话：“所以刚刚你以为花是他送的吗？”
　　宋清洛没有答话，只拿起一支烤串咬了一口。

　　许酩的话让她心里警铃大作，她忽然意识到在看到许酩之前，自己真的以为花是顾渚送来的。
　　哪怕她并没有和顾渚说过在江城的住处，来了江城之后也没再和他联系过。
　　那一瞬间是否是期待着来人是顾渚呢？

　　她碰巧拿了一串牛筋，因为想着事情，连咀嚼都变得毫无灵魂。

　　许酩见她这样的反应，眼神沉了沉。
　　宋清洛的行程他是从刘书正那里要来的，问她近况时听说了她最近遇到了一个难缠的追求者，再想到那天久不联系的她忽然让自己帮忙调查嘉礼集团，大概猜到了些。
　　他又去问了楚晗，但她一向嘴严，没有透露半分。

　　宋清洛这些年身边人来来去去，许酩原以为这个人对于宋清洛也如之前那些人一样不过过眼云烟，甚至都不会入眼，但刚刚宋清洛看到自己时眼底其实有过一丝难查的失望。

　　许酩忽然有了一丝危机感。

　　服务员又端过来一盘烧烤，宋清洛回过神：“你这次回国什么时候走？”
　　“不知道呢，这边有个项目我挺感兴趣了，”许酩抬眼观察着宋清洛的神色，“不走了也有可能。”
　　宋清洛只是“哦”了一声，没做什么回应。

　　她和许酩从大学认识到现在，虽然关系一直很好，但其实一直不知道他到底在做些什么工作，许酩不提，她也懒得多问。
　　“工作还有几天才开始，”许酩笑了笑，“我明天开车送你们去乡镇？”

　　“路不好走，”宋清洛摇摇头，“不用麻烦你了。”
　　“没事，”许酩声音很轻，但态度却不容商量，“我也想去原生态的地方走走，可以在那边等你们，再接你们一起回来。”
　　他既然说到这种份上，宋清洛想了想，便也点头应了。

　　乡镇上本来住处就不多，再加上商量好了明天一起出发，许酩干脆把房间订到了同一家酒店。两人在前台拿回了那束花，又把宋清洛送到楼层口，才挥了挥手道别。

　　宋清洛抱着那束粉色的玫瑰，推开了自己的房门。

　　白嘉怡还没休息，正靠在床头一边贴面膜一边看文件，见她进门，抬手打了个招呼。
　　宋清洛把花放到桌上，环顾四周只找到一个矿泉水瓶，从包里翻出剪刀剪掉一个顶，把花插到了里面。
　　白嘉怡竖了竖大拇指，说了句好看。
　　宋清洛对着白嘉怡笑笑，又转头去看那束花，抬起手机拍了张照片，发到了朋友圈。

　　她的朋友圈没有权限，外婆有时候怕打扰她不敢给她发消息、打电话，想了解她的近况就只能通过朋友圈，所以她逮到什么就发什么，让外婆看了也放心。

　　顾渚刚刚定下飞江城的机票，就看到了宋清洛的朋友圈。
　　图片里的鲜花粉粉嫩嫩、娇艳欲滴，哪怕放在一个普普通通的塑料瓶里也显得鲜妍。
　　大约是有人精心为她选的。

　　顾渚给她点了个赞，转到聊天框，他们上一条信息还停留在宋清洛说他们已经平安落地，顾渚多问了几句她们的行程安排。
　　顾渚截了个图，在导航里搜了搜那几个目的地。

　　第二天一早，宋清洛几人下楼时就看到早已停在门外等着的许酩，见到她们下楼，迎上去打了个招呼，说今天他送她们过去。
　　白嘉怡几人对视了一眼，齐齐看向了宋清洛。
　　毕竟这人一看就是奔着宋清洛来的，人情也要宋清洛承。
　　“走吧。”宋清洛点点头，领着她们坐上了车。

　　私家车的速度比大巴快一些，几人到办公室时预约好的发言人还没有来，便坐在一边聊天，庞雨竹忽然皱起眉，似乎想起了什么：“许酩这个名字，我怎么觉得耳熟……”

　　许酩抬头看着她，大概猜到了她要说什么，先笑着低下了头。

　　“我本科时候上刘老师的课，听他说之前有个金融系的学长对我们专业特别感兴趣，只要有空就会跑来教室旁听，”庞雨竹抬起头，“那学长好像就叫许酩？”

　　白嘉怡和吕妙晴本科都不是京华的，并不知道这些八卦，两人都抬起头看向许酩，果然见他点了点头：“我那会确实天天往文学院跑，跑得刘教授都记得我了……”
　　“奶奶们来了啊！”宋清洛突然开口打断了他，站起身来，今天预约的是两个年纪稍微大些的村民，宋清洛挪过来两个椅子，“你们先坐，我们分两边录。”

　　几人迅速拿出话筒和电脑，投入到了工作中，也没人再提起那个说到一半的故事。许酩在一旁坐了一会，就一个人走了出去。

　　他这一出去就直到午饭才回来，宋清洛几人正拆了方便面准备放热水，他就提着几个塑料袋走进了办公室：“我去镇上买的，刚好一人一份，”他从袋子里拿出盒饭，递过去给宋清洛。

　　宋清洛大略数了数，发现许酩连带着两个村民奶奶的也买了，便把手里的泡面重新盖上，放到一边，接过了许酩递过来的饭，转身递给站在旁边的白嘉怡几人，又把盖子打开，送到一旁的两个老人手里。最后才拿起自己的一份，跟许酩道了声谢。

　　许酩笑着说不用客气，而后坐到了宋清洛身边。
　　“我昨天出去，没找到有卖盒饭的地方啊。”宋清洛有些疑惑。
　　许酩笑笑：“村里没有，我去镇上买的，今天好像刚好赶集。”
　　“麻烦你了。”宋清洛叹了口气。
　　许酩佯装不满地“啧”了一声：“你怎么变得那么见外？”
　　宋清洛抿嘴笑笑，没有答话：“晚饭别买了，我们回县城吃。”

　　虽然有盒饭，但他们也没有可以细细品尝的时间，几个人随便扒拉了几口饭，就又重新投入了工作。
　　虽然宋清洛说了不用再买饭，许酩还是没待多久就一个人出去了。
　　宋清洛从书里抬头看了一眼他的背影，又低下头继续写字。

　　今天的进度稍微快些，但是采集完也已经日薄西山，吕妙晴自告奋勇要把两个老人送回家，庞雨竹和她作伴去了，宋清洛和白嘉怡在办公室把设备收拾好了等着她们，宋清洛拿起手机给许酩发了个消息让他赶紧回来一起回去。
　　消息刚发出去，白嘉怡忽然皱了皱鼻子：“洛洛，你有没有闻到一股饭味？”

　　宋清洛也闻到了空气中的香味：“乡政府食堂在做饭吧，”她又低下头，“咱们明天看看能不能商量商量，我们出伙食费，在食堂蹭两天饭。”
　　“好像……”白嘉怡看向门口，瞪大了眼睛，“不是。”
　　“嗯？”宋清洛疑惑地抬起头，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就见到门口站着几个厨师打扮的人，一人手里拎着个打开了盖子保温箱。

　　然后她看到了从后面走过来的顾渚。

　　“我是饿出幻觉了吗？”白嘉怡盯着门口，“我怎么觉得看到了一个在发光的顾总呢？”
　　“你白天还吃了人家许酩的饭，”宋清洛眯起眼看着顾渚，“怎么不觉得许总发光呢？”
　　“白天我也觉得许总帅炸了，”白嘉怡若有所思地上下点头，“但是现在我觉得顾总赢很多。”她转头看向宋清洛，“饭香很多。”

　　两人讲悄悄话的时候，顾渚已经走到了她们面前，宋清洛叹了口气站起来：“顾总这是？”
　　顾渚身边的人动作迅速地把保温箱里的饭菜拿到了桌上，宋清洛大概扫了一眼，和那天在坤侣吃的午饭大差不差。

　　顾渚还没来得及答话，身后就传来一个男声：“洛洛，这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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