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第 2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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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作人员戴着两套模拟器离开。
真不知道项廷开去做了什么，脸色居然比她还疲惫。此时外面是凌晨四点，天方微亮，非常安静，项廷开扭头看着发呆的安韵，不禁皱眉：“你怎么了？”
“我……”安韵话刚出口，又摇摇头，“我有点饿了。”
项廷开哼了声，走去厨房。
安韵站在原地，好久，才跌进沙发里。
……最后那一刻，唐恩好像叫了她的名字？
她发了会儿呆，接着打开拟境论坛。
原来有不少人被唐恩邀请玩这个无聊的音感游戏，而那一连串音调其实是著名古典曲的节选音段。
至于所谓“大礼包”，就是唐恩的再一次倾情演奏。
安韵翻来翻去，没发现有人提到“名字”的事。
如果没依他指令念出那串音调的话……看别人分享，唐恩只会站在原地黯然神伤，继续孤独地吹奏。
他真的是念了自己的名字吗？
为什么对她，唐恩是这种反应？
其实如果单拿出被拟境NPC念出名字这件事，听起来好像也并不可怕，可当时——就是几分钟前的当时，那样的神情，那样的气氛，不知怎么让安韵的内心发毛，感受非常古怪。
她刷着论坛，只能笼统理解为，NPC就是北联第二现实创新中心的程序员之作，也就是一串数据。
而身处其中的安韵，也是一串数据。在进入拟境前，她的真实身份就同里面的她绑定了。唐恩喊她名字，或许就像其它普通游戏里的NPC小人，自动在对话框里输出用户账号名称一样？
好久，她才平静了些。思索片刻，在论坛的“管理板块”发了帖子编辑此事，毕竟有可能是系统出错，最好要让工作人员们知道。
然而很快，安韵就对自己这个举动心情复杂。
约莫才过了一个小时不到，她刚要睡着，通讯器就响了起来。
“您好，我们注意到了您在论坛发的贴子，标题是‘对唐恩音感游戏的反馈’，请问您是安韵小姐对吗？”
那边项廷开已经下床站在她面前了，脸色微黑，伸手好像就要夺走通讯器。安韵无心他的反应，对着那边说“是”。
“您可以详细阐述一下事情经过吗？”
详细？怎么定义详细？
安韵从遇到唐恩的开头说起，每说一句就思考一下，那边的工作人员也不打断她。终于要说到事情高潮处时，她声音一停：“其实也不一定是在喊我的名字。当时太快了，我又即将退出拟境，感官反应不是那么精确，他的发音也有点像其他一些词汇。”
工作人员：“您能不能再把事情详细地阐述一遍呢？”
安韵正要开口，项廷开就夺走了电话。
背着光，她都能察觉出他神情有点沉重。
她有点愣地看着他的脸。
项廷开：“谁？”
安韵简短地介绍了一下事情经过，最后说：“把通讯器给我。”
这只是第一轮。
官方的问话仍在持续，等睡醒起来，安韵又接了几通电话。
这一天她休假，没有去基地，而本该出门上班的项廷开居然也莫名其妙留在家里，就面色不善地听着她接电话。
项廷开这两天，也一直没出门。
“今天别出门，”他看似是轻描淡写，但眼底仿佛又有几分强横和警告，“我接到消息，可能创新中心的人会上来。”
他这么说，安韵自然也没有任何办法，但事实上这晚并没有任何人过来。唐恩的事把一切弄得莫名其妙，在躺上床时，她看见项廷开正盯着她放在床头柜上的通讯器出神，心脏蓦地泛起一股莫名的感觉。
只是遇到一个故障得接受一些询问，他这几天那么紧张干嘛？
安韵靠着床侧躺下，久了突然意识到没有关灯，正要坐起来时，却发现开关旁边的项廷开居然睡着了。
项廷开的确睡着了，他眼底的乌青甚至很重，每回从拟境出来后他的精神就耗损很大，不知道在里面干了什么。
而这回，好像又是因为她接连被打扰，而被连带着打搅到，以至于他这样经过严苛训练的军官，居然在无意识的情况下靠着床头入睡了。
安韵难得有点愣，但没有要触摸的意思，绕开他像绕开一个炸弹，关灯。
夜晚一点点渡去，不知何时，熟睡的alpha和omega的信息素又轻轻溢出，让卧室的空气渐渐粘稠起来，也让梦里的人不知不觉靠近。
项廷开做了个梦，梦中有冰蓝色的光，而他在其间再次看到那张熟悉的脸。就如同从前的每一次那样，他无法克制地朝着那个人影走去，可下一刻，那个人就奔跑了起来，她在朦胧中回头，而梦里的项廷开就仿佛被什么刺激了似的，不再是试探般的跟随，狠狠伸出了手臂——
如果说有同一张脸，但不是同一个人。
这是谬误吗？
他在一种接近恐惧的惊愕和挫败中惊醒过来，但却发现自己的下巴抵在一颗头颅上，于是一只手竟如梦里那般，猛力握紧了那个人的肩膀！
安韵只觉肩膀一紧，但很快那力道就撤开了，下一秒灯光亮起，两人双双对视。
似曾相识的场景，只不过一年半前，项廷开不像如今这样张着嘴巴，有点欲言又止。
真好奇他做了什么梦。安韵从他脸上最开始的厌恶，到恐惧，再到如今的沉闷，也从最开始的迷茫走到沮丧，到现在，就只有一笔画过的好奇了。
也不对，不能说好奇。
那感觉太淡太淡了。
项廷开的嘴唇翕动，好像他的心脏也被切割开两瓣，正在摇摇摆摆地扇。明明扇得很轻微，但吹出来狂风：
“我做噩梦了。”
“很好奇什么梦，你做了一年半。”安韵看着他，万分冰冷地说，“从这场梦的开端来看，你没想过离婚就可能是解决方法吗？”
“你给我闭嘴。”他的眉眼浮上厉色，好像被戳中似的。
终于，空气里的信息素更浓郁了些。
安韵脸色微变，伸手摸向自己的腺体，而再把目光投掷到站立的项廷开的身体时，就更紧绷了。
项廷开低头一眼，也终于意识到，但他没动：“你现在还要说话吗，还是睡觉？”他走近了一点，居高临下，“因为我的易感期到了。”
须臾，项廷开把灯关了，接着走到客厅，在这一刻他突然想起来梦中的场景。
应该是安韵第一次提出离婚并逃跑的时候，从那时候起，他的手就成了张心不甘情不愿的大网。
怎么会梦到这个？因为最近创新中心的事么？
他坐在客厅里，从头到尾地思考，整个人仿佛精密的风险估算器，如此运行到白天，一夜未睡。
安韵倒是睡得很好，仍然远离项廷开像远离炸弹。她吃完早餐，出门准备上班，可这回不知怎么，门一时半会儿居然没有推开。
……锁了吗？
一股心悸之感忽地袭来，安韵的手指抖了下，仿佛想起封闭的回忆，然而就是这时，门又被推开了。
她站在原地，还没缓过神来，还像只被虚惊的鸟。
而项廷开的声音就在后面响起。
“怎么了？”他的语气是说不出来的意味，“我又没锁。”
“你以为我锁了吗？”
作者有话说
第21章 第 2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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