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第 1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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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开车边乱想，安韵按照计划，驶过电子信息流般深邃快速的地下光廊，加速到达另一个地点——远海区儿童福利院。
听到声响，老院长柯蓝从里面出来了：“是安韵吗？”
“奶奶。”安韵下车，检查在基地里用额度买的保健品，“是我。”
其实她跟院长不算亲密，安韵的性格放在小孩还是成人里都不大讨喜。
她离开这里的时候，柯蓝还觉得自己可能不会再看见她了。
结果她每个月都会回来一次。
她微躬着背，又想笑，又叹了口气：“不用给我拿这么多。”
“我们进去说吧。”安韵没听到似的，自顾自把买的东西都拿下来。
孩童并不多，因为各种原因送到福利院里来。柯蓝带着她转了一圈，接着让安韵先坐下，自己去泡茶。
想了想，安韵走进福利院的小图书室。
没有一本联盟杯作文选读。
那熟悉感是哪里来的呢？
她又看向墙上的照片。
其实十六岁以前的事情，安韵都记不太清了。据院长奶奶说她小时候遭受过撞击，出社会以前脑子不大好使。
认识的朋友也不多，记忆里有一个特别沉默的alpha男孩，两人被院里其他孩子戏称为“两大木头”。但很快，这个人先一步离院，好像是去福城工作，少女安韵于是更加孤独。
虽然如此，生活还算平静幸福。
但在二十一岁那年，事情有了改变。
跟项廷开的初遇很稀松平常。
安韵帮忙去福利院附近的商店买东西，走着走着，忽然感觉好像有人在跟着自己。
回头一看。
他一直看着她。
安韵继续往前走，项廷开继续跟。
捉迷藏很好玩么？
关系的发展也快得出奇。
一身制服的项廷开常常莫名造访，而安韵一边奇怪这个人不是在上班时间吗，一边接受他失控的吻。
她社会经历薄弱，生活圈子封闭，但不是傻子。
那是喜欢。
刚体验“喜欢”的时侯，安韵并不去区分究竟是信息素带来的喜欢，还是真正的喜欢——说一句废话，喜欢不就是喜欢吗？
而那一年，北联官方开始收集所有驱动级信息素Ⅰ类拥有者的身份信息，并组织她们进入军部工作。以往想做联盟医生多为自主申请，从那时候起就成了官方命令。
于是安韵作为“大龄滞留儿童”离开了福利院，进了军校，还结了婚。说来也稀奇，一直在福利院里长到二十一岁，柯蓝居然从没让她出去谋生，并且还像对那群十岁出头的孩子一样管着她，当时项廷开提出结婚时，这位老院长当即就是反对，后面不知怎么，忽然又同意了。
见她在看照片，柯蓝端着茶杯走过来：“都是你小时候不爱拍照，搞得一张照片都没有。”
安韵有点不好意思：“其实我都忘记了。”
柯蓝看着她喝茶：“工作怎么样？在基地医院有遇到什么难题吗？”
安韵没说金·李维的事情：“挺好的。”
她又补充：“我能驾驭的。”
“真的能吗？”柯蓝看起来忧心忡忡，又问，“那……家里的呢？”
尽管安韵没有对她透露，但柯蓝却敏感地察觉出安韵的婚后生活有所变化：“安韵，我是认真地在问你。”她的声音莫名有点含糊，“你的婚配跟别人的可不一样啊……”
安韵没多想这句话，移开目光，柯蓝又问：“项廷开怎么样？”
安韵嘴角抿了抿，半晌却说：“请放心吧。”
·
到了家，一直到晚上十点，项廷开也没有回来。
安韵乐得如此，躺在床上舒展四肢，手指一凉，却发现项廷开把那枚戒指放在自己枕头旁边。这些天莫名其妙这样，很神经。
她面无表情挪回去，没有一丝别的动作。又把“隔离线”铺好、把那本作文选集放进床头柜，而后想着明天要回基地的事，暗暗鼓舞自己，没多久便阖上睡眼。
梦如潮水一般，可能受了白天那篇文章影响，梦里的安韵缩在拥挤憋闷的车厢中，随其颠簸沉浮，她努力想睁眼看清，可却像吊在被风吹拂的蛛网上，摇摇晃晃……
“砰！”
像是卡车撞到了什么。
安韵肩膀一抖，接着猛地惊醒了！
房间一片漆黑，隐约能看见一个人影站在她床边，身形高大压迫。
安韵“啪”的一下打开灯，果然是项廷开。她还处在梦醒的惊迫中，整个人脸色微微泛白头发凌乱，再看一边，被子拱成的隔离线安然不动。
也不知项廷开去做什么，还穿着正装，神情沉闷，大概刚洗了脸，眉头犹如刀锋根根立起，脸庞在灯光底下则闪着一层仿若醉酒后的光。
“你大晚上发什么疯？”
项廷开又把灯关了。
安韵胸膛起伏：“在这里立正干什么？要发疯去别的地……”
然而，alpha忽地弯身下来——
他的嘴唇用力压在了她的唇上，一个粗粝一个柔软，犹如滚滚狂风咆哮着要撬开牡蛎，钳住那珍珠般的唇珠撕咬。安韵鸡皮疙瘩一起，连感受都做不到，一瞬间居然忘了反应，但很快又本能撤开：“滚！”
几秒后炙热消失，安韵抬手抹嘴，已经染上愠怒的红意，见她这个样子，项廷开神情难看至极，竟立刻用手上那叠文件拍开她的手：
“你再去申请试试！”
满满一叠，都是安韵自他出差回来后发出的离婚申请和举报，一直到今天也没断过，可谓坚持顽固。
安韵撇开头，态度很明显。
试试就试试。
她闭着嘴巴，直到一切消散，事实上安韵自那回临时标记后想法有了转变——他说的，当工作一样。
既然身体需要，那就工作。
这种想法使得内心的反感和抗拒有所减弱，但却会留下一层更为胶着的羞耻与茫然。
其实安韵并不擅长口舌之争，只是跟随内心刺他一刀：“你想做什么？”她冷声道，“随随便便恶心人是你的工作吗？”
话音刚落，项廷开手一扬，把那些东西都甩到床上：“你给我闭嘴。”
这么泼了一场，人却好像找不到支点，随时需要为那个吻崩塌——因为她恶心而他偏偏难以克制；因为她直白而他在撒谎，自己还不知道。
项廷开下颚紧绷，半晌，一言不发去洗澡。
我又不爱她，他继续凉凉地想，这一切也是自找的。出来后，见她对着满床纸张板脸，什么也没说，等一张张捡起收拾好才漠然讥讽：“是，你放心，要还有下次我保准尽职尽责继续恶心你。”
“泼到我这边了，”又咬牙切齿，“没弄脏你的被子！”
就此，没话了。
项廷开忽然伸出手，用力擒向安韵的腺体，她反应不及，一时间如同惊弓之鸟。
手指下的触感曼妙到不可思议，但内心却又仍未完全接受这种情景——他也才回来那么点时间，他们既不可能恢复到以前，也不可能以什么“新状态”开启一段新生活。
有的只是生疏和陌生。他连强迫都暂时显得有些生疏。
不过么，到底是刻在项廷开骨子里的劣根性，如果回忆起刚结婚时，因单向依赖症而产生的强烈控制欲，这一切甚至让他有些兴奋，他手指一动，扯扯嘴角：“安韵。”
“你就继续做梦吧……想离婚？”他语气很慢，“怎么还没接受现实？”
alpha在床上躺下了。
灯关了。
项廷开凝视着黑暗，洗了澡，方才唇上的触感却并未消失，反而更深地凿了进来，从嘴到心再从心到胃，因为她几欲恶心的表情痉挛。
漆黑里他突然开口。
“今天上面开会，要加强反械人防范工作。”
空气凝固。
她背对着他。
情况永远在改变，但跟安韵之间是不是会永远这样？每天吵几句，然后都死了一样，项廷开无声地转过身，第一次开始思考这件事，但很快心又渐渐沉进底。
“永远”这样，又有什么？
就这样要死不活地折磨吧。
他看着安韵那削瘦模糊背影，仿若一团有影无形的深色云雾，倏地就很想犯贱，体内邪火再次腾起，可一想到她会有的反应，伸出的手像被凭空打开了一样。
好久，项廷开哑声道：“你别想耍什么手段。”
——如果把这两句连起来听，会有一种非常诙谐的效果。
但安韵只是想着那个梦，盯着虚空里的某处，迷迷糊糊间听见项廷开又自顾自说：“明天项康言会过来吃饭，你早点回家。”
家？
就快睡着的前一刻，那双结实的手臂分毫不差，扣紧了她的腰，五个指头甚至刻意往皮肉里摁：“再搞什么离婚申请，安韵，你不要出门了。”
安韵在一片冰凉里闭紧眼睛。
连做梦都不让她安生。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第 16 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