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ate乙女】吞食蛇果之日》化人

2、第 2 章

　　这并不是什么有趣的故事，因此我本不准备展开讲述。

　　和更古早的时代相同，蛇与注定要在历史上留下痕迹的王相遇，以狭窄的目光来看，那是在不列颠这片土地上，可以比作是此世中心的存在。可即便是这样重要，他也一直保持着为人之心，对于蛇来说毫无意义的陪伴在施予人身时会将其腐蚀。

　　若是曾听说过乌鲁克的故事，自然对”蛇“这一代称了然，是了，从古至今，无数神话传说，民间故事，小说歌剧中均出现过，无论正史野话，作为反面形象，乃至被当作撒旦化身的这个存在便是”蛇“。

　　我无从得知故事之中其身份真伪，既连真名都无从得知，那么来源自然也是道听途说。至少能确认的是，它确实能够作为”蛇“的一员，出现在这个时代。

　　亚瑟王是否知道它为非人？若清楚其中缘由，是从起初便已了解，还是成王之后方才察觉？为使冬木之行开始前能够更加详细的了解王与蛇的过往之事，我将在这不列颠之章解读这一迷惑。

　　那么，就从梅林对蛇所做出的预言开始吧。

　　与尤瑟王完婚之后，在三个女儿都陆续离开，还陪伴在依格琳身侧的第四个孩子，西庇斯，这便是蛇的化身。

　　她太过年幼，还不到可以以不列颠公主的身份嫁于他人的时候，她太过病弱，修道院清苦的生活无法使母亲可以放心将她安置在那。尤瑟王对于她的去处无所安排，蛇得以留这里，好清楚的观察依格琳的肚子，她看着那还未成人形的胚胎，日日夜夜，无时不在盼望着降生之日的到来。

　　半年后，梅林来到这里，他远在别处也能将西庇斯的变化看在眼中。这是不安的种子，也是无法逃避的命运，梅林使国王连同西庇斯和王后的孩子一起送去他处。

　　王后生产的那天，西庇斯和孩子一同被交付给了梅林，当骑士和侍女都无法再看见他们三人时，西庇斯问道，“你是否已经知晓我的身份？”

　　梅林于是为她做出第一个预言，“蛇啊，你的到来必然使王心浑浊。”在这之后，梅林便不再多透露更多，直到将二人又转给艾克特爵士，亚瑟这个名字终于被赋予给这孩子。

　　亚瑟是背负着英雄的命运而降生的，从他刚刚记事起，不列颠就从未停止与外敌的战事，尤瑟王百年之后，****所带来的阴影更是常年笼罩着王国，亚瑟此时尚在艾克特爵士的领土上受到保护照顾，距离成为令不列颠恢复荣光的常胜之王还很遥远。

　　在这期间，西庇斯一直陪伴着亚瑟，她和亚瑟年龄相仿，比起爵士更为亲近，而侍从仆人不敢开口的话语她也毫不避讳，她是真正与亚瑟血脉相连的亲族，相似的面容甚至会使亚瑟将西庇斯看作是湖中倒映出的另一个自己。

　　西庇斯年长他四岁，亚瑟十二岁时他们才分房睡，在无人教导的情况下，他对两人之间根本上的差异并不明了，虽模模糊糊感受到了什么，倒也没有旁的想法。

　　这种情况持续到了亚瑟十四岁，在他终于迎来二次发育的这个年纪，那些属于少年的暧昧的情愫开始生根发芽。以往他总是作为一个主导者滔滔不绝地说着自己的事情，未曾将视线停驻在听众身上，可不知从哪天起，他在练剑时会怀念起西庇斯的双手，他开始渴望被西庇斯拥抱，西庇斯在亲吻他时，他希望这一行为持续的时间能够变得更长，这是他曾经从未有过的想法。

　　他一边想着西庇斯，一边又躲避着她，偶尔两人必须见面时，他被西庇斯危险中夹杂着甜美的气息蛊惑，又在下一刻清晰过来为自己低劣的想法感到羞耻。

　　日子变得痛苦又煎熬，亚瑟只能更加投入的练习剑术。

　　新年那天，艾克特爵士带着凯、亚瑟和西庇斯一起来到武场，亚瑟一路上都在避免看着西庇斯，当凯请求亚瑟取剑时，他几乎是得到解救一般飞一样的骑着马离开了。

　　在亚瑟远离西庇斯的这段时日里，西庇斯考虑起自己的婚事，而一同长大的另一位男子凯爵士，正是她的不二之选，“西庇斯，虽然我作为旁人不便评价，但亚瑟最近和你之间是否有些生分？”

　　“我无从左右亚瑟的想法，他若是要抛开我，那只能遵循他意。”

　　凯爵士听后便知道两人之间并无矛盾，他笑着道；“亚瑟必不可能与你分离。”

　　西庇斯无法理解其询问的意图，她几乎是以旁观者的心态参与自己的人生，凯爵士的话语比起梅林的预言更加轻巧，连一丝一毫的痕迹也不会留存在蛇的记忆中。

　　亚瑟将石中剑取来，艾克特爵士带着他们返**堂，在三人的注视下，亚瑟重复了一遍将剑再次拔出。

　　艾克特爵士和凯爵士一同向亚瑟跪了下来，称他为王，艾克特爵士将当年的实情一一说出，亚瑟在感到悲伤的同时，不忘问道，“若我并非是您的孩子，那西庇斯姐姐又如何呢？”

　　“她虽不为尤瑟王的血脉，但也与你是一母同出。”

　　亚瑟一时不知是喜是悲，若是自己也不承认对方的身份？这念头只是一闪而过，他憎恶自己内心深处低劣的阴暗面，现下不得不与这想法和解，他要接受自己，接受血脉，接受世界的意志。他倾下身体道：“你们待我如亲子，如若上帝真要我成王，我不会辜负您。”

　　他又回过头来看向西庇斯，他对她产生了禁忌的思念，随着石中剑被拔出，这感情也得以被正视。他拾起自己的梦想，就像此刻托起西庇斯的双手一样，在尤瑟王之子的身份被告知的这一时刻，他也终于决定坦然面对这一切，“我以亚瑟的名义起誓，即便你我身上流淌着的血脉并不完全相同，我也会将你视为旁人无法相比的亲族。”

　　五旬节时，当着所有贵族和平民的面，作为唯一能够拔出宝剑的人，亚瑟成为了国王。他平息了纠纷，征服了北部地区和苏格兰，可总有不认可他身份的人。这时，梅林再次到来。

　　西庇斯只与他见过一面，那时发生的事情已被抛诸脑后，梅林并不在意西庇斯的想法，只是自说自话的作出了第二个预言，“蛇啊，你的到来必然使王遭遇灾厄。”

　　这是西庇斯第一次正视对方，她因这预言感到不安。王的安危于她无关，但若是这巫师将预言告知亚瑟，那对方将如何看待她？是否会将她当众绞死？她难以接受自己毫无成果就结束的失败结局。

　　只是这之后亚瑟四处奔波忙于同十一王作战，留在伦敦的西庇斯只能通过书信同他来往，她遮遮掩掩地什么消息也没得到，但亚瑟既然也没有表示，这一担忧便暂时没了后文。

　　等到亚瑟终于回来时，身上携带着的配剑改为湖中剑，他没有同西庇斯说这其中的曲折详情，西庇斯所能见到的只是当年由她亲眼见证，作为亚瑟为王象征的那把石中剑已然碎裂成两截，再无法恢复如初。

　　梅林在这之后没过多久便要追随着湖中仙女妮妙离开不列颠，在此之前他找到西庇斯，做出了第三个预言，“蛇啊，你将拥有人心，品尝与我此时相同的痛楚。”

　　西庇斯对此不置可否，她是作为“蛇”而存在，她不能为情感所驱使，她既然存在于这个时代，那么要做的只是等待，然后，在那或许是能够被称之为命运的转折点上，她将遵循“蛇”的本能行动。

　　议和的会议上，露出原形的蛇吐着信子，缠绕着爬上骑士的身躯，它太过冰冷，轻易的就来带了恐惧与死亡，铁器被迫使着行动，鲜血为战争铺路。

　　虽以“蛇”来称呼，但其本身并没有什么特殊之处，因而在被骑士的剑光封锁去路时，它轻易的就被砍作几段，然后在骚动的人群中，银甲制成的铁靴将它碾成肉糜。在这整个过程中，王紧绷着神经，注意力被那叛逆之子所吸引，全然没有注意到这不请自来的客人，随后便再次投入到纷争之中。

　　人类总是拘泥于肉身之躯，神灵却只当是容器，西庇斯存在的意义已经达成，舍弃已然无用的身体后，蛇静候着下一个时代的来临。没有再回去的必要，在达成目的这天之后，她将不列颠的故事彻底抛之脑后。

　　王再未见过她。敬爱的姐姐什么都没有留下，在某一时刻后，不被任何人所知凭空消失在这世界上，他不愿放弃寻找对方，可自己也在不久之后迎来了死亡。在众骑士都不在身边，安静的躺在树下时，他或许也回忆起了年少还未被选中的时候。记忆中西庇斯的容貌也已开始变得模糊，虽其失踪没有多久，但在成王之后，真正认真去注视对方的机会明明有那么多，他只是忙碌于王的事情。

　　湖中剑已被归还，王闭上了眼睛。他究其一生也无法理解，直到身躯在满是尸体的战场上被鲜血所染红，灵魂被青绿的水波吞没，王也无法触及有关蛇与世界的真实。

　　他真切的爱过一个幻影，连告别也没有机会说出，便永远的与其分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