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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第 14 章 ...

  •   包厢内太吵,秦斯举起电话示意了周越一下。

      周越心领神会,冲他笑嘻嘻地挤眉弄眼。

      宋知看不懂,问他:“你眼睛有病?”

      “有病去看啊。”

      周越觉得此时此刻无须再忍,趁着这小子宿醉分不清东南那西北,“暴打”他一顿谅他也不知道是谁!

      于是秦斯十分无语地看着两个成年人小学生一般的“扭打”在沙发上。

      秦斯头疼。

      秦斯见怪不怪地走出包厢,为他俩关上门,保持一丝最后的成年人体面。他在到走廊处继续接了那个意料之外的电话。

      秦斯出门的时候听到电话里传来几声涂山镜的轻笑。

      秦斯问道:“听得到吗?”

      涂山镜回道:“听得到。”

      秦斯又继续问:“刚才胡乱聊天的,你随便听听。”

      涂山镜又问:“你不问问我吗?”

      秦斯错愕地回道:“什么?”

      “问问我从什么时候开始听得?”

      秦斯攥着手机应着他的话:“那你什么时候开始听得?”

      涂山镜轻声笑了一下,哄弄一般地说:“自从我来到你身边就开始听了。”

      秦斯想,涂山镜的恶作剧又来了。他靠在走廊的墙壁上,低着头,酒意已经开始上头,呼吸开始深重起来,他用蘸着醉意的口吻叫了一句:“涂山镜。”声音低沉磁性,像是阳春三月里淌过的小溪。

      涂山镜那边突然空了两秒。

      秦斯疑惑地举起手机,以为是信号不好,通话断了。

      紧接着,涂山镜突然问道:“我什么时候说我要走了?”带着点哄哭喊小孩的意味。

      “我可还没找到我想要的东西呢。”

      秦斯安静地举着电话听了几秒,他左手无意识地捏了捏衣角,然后仰起头靠在墙壁上,问道:“那要是找到了呢?”

      涂山镜的声音又断了,秦斯等了几秒,发现还是没有声音,他拿起手机,正要确认,却听到了一声很无奈的叹气声——涂山镜的。

      他哄孩子般地说道:“秦斯你喝醉了。”

      “——我来接你。”

      秦斯确实自己喝了不少,头晕晕的,他仰起脖颈,听着涂山镜那边传来的风声,涂山镜应该是出门了。

      秦斯没有得到刚才那个问题的答案,他想可能涂山镜也不知道吧;或者他于涂山镜而言不过就是普普通通的一个朋友,对任何一个人诉说分别的期限,都是残忍的一件事。

      于是秦斯不再执着于那个问题,他弄不清答案,趁着酒意说出来的言语掺杂着放大的情绪——也许他自己其实就知道没有答案,也根本不想要一个确切或者不定的答案。

      他不应该越过界限私自掺和到别人的世界里去。他习惯于苛责自己,一身锋芒褪去,头脑不清楚的时候,他更多地想得是现在和以后。

      反正更多的是他一个人。

      秦斯顺着墙壁蹲下,他支起手肘,将自己围成一个小圆圈,然后问道:“认识路吗?”

      涂山镜的声音混着风声传来,是周越的酒吧地址——今天他说聚会的时候,给涂山镜发了个聚会地点。

      他想了一下,又叮嘱道:“记得带个伞,天气预报说会下雨。”

      秦斯没得到回复,举起手机一看,发现涂山镜是真地挂断了。他一个人在走廊呆了一会,觉得心里有点闷,他勉强吐出一口气,回了包厢。

      包厢里突然变得很安静,秦斯打开门,心想宋知和周越怎么这么快安静了下来。

      包厢里的两个人已经仰天大睡,二人一个瘫倒在西北角的椅子上,一个窝在东南角的沙发上,玻璃酒瓶子瘫倒一地,还有一个滚到了秦斯的脚下。

      秦斯拿起酒桌上剩下的最后一瓶酒,仰头喝了一口,他突然觉得这酒苦了起来。

      他接了周越放在兜里的手机,是楚临冉说要来接他的电话。他又接了宋知紧紧攥在手里的手机,是杨熠的电话。

      于是秦斯十分麻溜地把这两个喝得烂醉的人送到了各自回家的车上。

      然后秦斯有一个人回了包厢——他头确实很疼,他也不记得自己喝了多少瓶,他宿醉的表现十分明显,倒不是耍酒疯,只是头闷闷地,像被人用棍子敲击过后的干疼。

      秦斯揉了揉太阳穴,然后躺在了沙发上。包厢里还在放宋知点得伤感情歌,一首接一首的。秦斯又坐起来,把散落在地上的玻璃酒瓶一个一个又摆在了桌子上。

      秦斯突然觉得时间很慢很慢,慢到他回想和涂山镜相处发生的一切都像是在做梦,涂山镜就是自己捏造出来的一个人物,一个会夸他、逗他的骗子神仙,他们曾一起生活过几天,那几天确实过得还算不错。

      他想,如果真的是梦的话,涂山镜今晚就不会来。

      秦斯有点意识清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手里攥着一个衣角,他的手背紧紧地贴在一片白皙的皮肤上,秦斯睁开眼,却发现眼眶肿胀酸涩——这时他才感觉到自己是真实地躺在一个人的双腿上。

      涂山镜的声音响在他的上方:“喝了这么多?”

      “失恋了还是事业不顺?”他听到涂山镜打用打趣的语气说道。

      秦斯看到涂山镜皱起的眉毛,模模糊糊的,他试图起身,却身体摇摆地不受控制,他就要斜倒过去的时候,涂山镜却轻轻地把他揽在了怀里。

      秦斯靠在涂山镜的肩颈上,意识还是不清楚,晕晕乎乎地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涂山镜,我喝醉了。”

      “我的头好疼,眼睛也睁不开,没有什么力气,但是我知道是你。你是不是涂山镜?”

      涂山镜手指轻轻摁在他的太阳穴上,没有出声,等了一瞬又问道:“谁说我要走了?”

      是因为觉得我要走了,你就喝这么多是吗。

      秦斯头疼地厉害,也不分不清他问地什么问题,只听到“走了”这个重点,他揪着这个重点不妨,酒意汹涌,思潮澎湃起来,胡乱地答道:“你要和谢衍走了,你不要我了。反正天地下的凡人在你们眼里都一样,可能从一开始你就是想选谢衍。”

      “我没他年轻,没他活泼,也没他有好的未来。我又和他长得这么像,也许你想要的东西就在他身上。我给不了你什么。”

      “为什么我给不了你什么。”他一遍一遍自责地说,一遍一遍地苛责自己。

      涂山镜停下了给他按摩的动作,听他把苦水和牢骚都发完,然后将他抵在沙发靠背上,秦斯睁开眼,看到涂山镜轻笑了一下,说道:“秦斯我好不好?”

      秦斯听到涂山镜的问话,他双眼盯着他,他眼里蓄了点水汽,清透明亮,像个等待主人来夸奖的小狗。

      涂山镜看到秦斯喉结上下滚动,言语欲出之时,却又偏开了脸——秦斯的耳根到脸早已染上一大片红晕。

      秦斯说:“我喝醉了。”

      涂山镜看着秦斯压弯折翘的头发,心里突然有了个坏主意,他勾起嘴角,然后将秦斯的发尾拢在一块,又从自己的衣兜里取出黑皮筋将他的碎发绑住。

      秦斯一直阖着眼,没有抬眼看他。他喝多了意识还是有的,但是懒懒散散地,任人摆弄,像个布娃娃。

      涂山镜给他耳后两方的头发分别用皮筋绑了一下,两缕头发支楞着翘起来,然后摸了摸他的头,像是在夸奖他的安静。

      和可爱。

      秦斯现在呆呆地,安静地不做声响,两缕小辫子从耳朵后面翘出来,像长耳兔机灵时翘起来的耳朵,他鼻梁高挺,嘴唇薄而微微抿起,狭长的睫毛盖住向下的视线。

      涂山镜满意地看着自己的作品,然后——然后他从兜里掏出手机给秦斯来了一张十分贴脸的照片。他得意地看着秦斯的这张照片,嘴角保持着使坏的弧度,然后又和活生生的在他眼前的秦斯对比了一下,情不自禁地笑出声来。

      秦斯疑惑地看了他一眼。

      涂山镜的笑意更浓了,他摸了摸秦斯的两个小辫子:“小弟弟你小时候是不是比这还可爱。”

      秦斯嘟囔了一句:“不许叫我小弟弟。”

      涂山镜想了一下,将他拉起来,牵住他的手,逗小孩玩似地说:“哥哥,那你可要跟好了。”

      秦斯安静地低着头跟在涂山镜后面走着,两个小辫子一翘一摆。

      这次是换涂山镜开秦斯的小电车了,他给秦斯戴头盔的时候特意把那两个小辫子爱护似地护住,然后从衣兜里掏出来一个粉色的手持电风扇,递给了秦斯。

      “给你买的,喜不喜欢?”涂山镜看着秦斯,浓情蜜意地——因为喝醉的秦斯真的可爱里带着点天真。

      秦斯接过来,抬起头,有些惊喜地盯着涂山镜,然后摇了摇头说:“喜欢。”

      涂山镜这次是真地被他逗笑地直不起身来,说道:“这是喝了多少。”

      涂山镜扭动钥匙,开动小电车的时候,秦斯突然靠了过来,他抱住涂山镜的腰,脸贴在涂山镜的后背上,缓缓闭上了眼。

      涂山镜说:“不是不让我碰你吗,这次可是你先碰得我。”

      秦斯听到他问话,仰起头看他,有些不理解:“你可以的。”

      “可以碰我。”

      “嗯?”

      “涂山镜可以的。”秦斯又将头靠在涂山镜的后背上,嘀咕地说道。

      涂山镜停下车,打开手机,点开录音,对着秦斯说:“你再说一遍。”

      “带上涂山镜三个字。”
      不然我怕你酒醒了不认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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