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饲养一只人类》金靥

5、第五章

　　“什么速度？”

　　“这地图有没有实时速度显示功能。”

　　“啊呃……”陈霜没有内置芯片，自然也无法加入定位群聊。她凑过去看了看莎莉的投屏：“确实，比我们的速度还快，什么东西在山林里能超过我们在公路上的速度？”

　　“高科技呗，也可能是数据延迟。加了增强器以后也就只有1格信号了。我和布莱克最新一次通讯在10分钟前，之后的消息就不太发的出去了。”

　　“我去群里发个消息。”莎莉圈了群主维恩，“就按现在的这个定位吗？交接人似乎还在朝我们这边前进。”

　　“啊，啊是的没错。”维恩很快给了回复，“你们就朝着野生动物园那条主路过来就行，他们这边也朝着那边行进。”

　　“这是我第一次参加这种行动，群主回复说他们也在来的路上。”陈霜总结，“但是这真的没问题吗？”

　　“有问题也就这样了。哈哈！”莎莉切换了页面收回投屏，继续观察信号连接。

　　“毕竟是晶核能源啊。这种东西能委托到我们这本身就古怪了。我们倒是偶尔会在变异生物尸体上收获一些小晶核，据说这能用来辅助觉醒或者协助能力升级？反正我是一点感觉都没有。”汉森从车载收纳盒里掏了一颗透明晶体出来打量。这样的东西他们也有收集，作为野路子觉醒者，他完全摸不透这些东西的用途，也不敢自己瞎搞，收集的晶核都还是一些美丽废物。

　　莎莉不置可否，她和陈霜在后座整理了一下枪支和弹夹，随时准备着面对下一波变异生物。

　　好在接下来的50公里风平浪静，似乎周围的生物都被刚刚那几场激战吓跑了。

　　远处出现了巨大的道路指示牌。

　　“维特野生动物园左拐55公里”
　　“那斯特市直行244公里”

　　陈霜望着左边那条遍布野生动物足迹的公路，抽搐了下嘴角。

　　车子斜着上坡，发出巨大的引擎声。不断有鸟雀从林间惊飞，偶尔还会遇到一些不怎么友善的动物。目标地点是一个偏离野生动物园主要区域的袋鼠馆，现在已经被改造成了一个临时营地，从远处望去有人影来来回回走动。

　　“我去，他们把载具藏在了哪里啊。真怕一群变异人蹦出来，说他们一路跑到这的。”汉森盯着营地来回看看，他化作兽形的话完全能做到这一点。

　　“闭嘴吧，你这只乌鸦。”

　　“群里说一声吧，我们就在车里等。”

　　莎莉到群里发言：“我们到了，怎么交接？”

　　“我出来。”对面一个蓝色头像的人回复，陈霜盯着地图，蓝点们仍在随机地来来回回走，没有朝他们这边走过来的。

　　“可能是延迟？”莎莉把定位群投屏出来，上面那些人影还在无规律地晃动，大概过了十几秒，有一个较大的蓝色光点朝这边走过来。

　　“嗨，伙计们，维恩说的货拿来了吗？”那个人有着和维恩相似的相貌，但是四肢和五官都进行了改造，同时，他的身上还有些明显的不属于义体的异变特征。他穿着一件简单的黑色T恤，深绿色的迷彩裤子，手里提着一个小箱子，脚步轻快：“我是，维恩的兄弟，斯坦，听说，运这批货，的星舰坠机了，导致，晚了，几天才到。”

　　陈霜脑海里警铃大响。

　　刚开始的时候他说话语速很正常，但随着慢慢接近，说的话中出现了很明显的停顿。

　　“这个斯坦有问题。”陈霜不假思索地开口。

　　“谁都看得出来有问题。”莎莉撇了撇嘴。

　　“你手抖了。”

　　未知总是带来更多的恐惧。

　　原身记忆里有太多变异失败的产物，那些产物冷血、狡猾，有的拥有了智慧。那些失败品部分被安保人员销毁，还有部分应该就通过主管的交易流落出去了。冷静，深呼吸。陈霜在心里对自己说，她在脑海里循环播放原文男主一刀一个小朋友的事迹壮胆。像汉森和自己这样觉醒成功没有异常的也是变异人的一种，大家都是人，这就是一个常规交易。

　　如果他只是为了拿货的话，应该还算安全吧？陈霜感觉眼前的人就像是觉醒失败的试验产物，但有自我认知，还有变异前的记忆。这样的人会仍然保留有人性吗？
　　看起来他仍然和之前的兄弟、甚至公司有联系。

　　“嘿，停下！把尾款放在地上，等我们拿到了就把货给你。”林恩打开车载扩音器。

　　“好吧，好吧，伙计，我，没有，恶意。”斯坦举起双手，他把箱子展示出来，“这里面，有一万，四的现金，是你，们的尾款，但是我要，验货。”

　　四人对视了一眼，陈霜开口，“你要怎么验？在这种地方要是打开的话随时会吸引变异兽，你会害死我们的！货是维恩给的，没有一点问题，我们从没打开看过，你查个封口就行。”

　　斯坦左右摇晃了一下，“好吧，看，起来，你们很，谨慎的，样子。”

　　“那么尾款你们要怎么收呢？”

　　“我去吧。”汉森推了推眼镜。

　　他打开车门，从后备箱里拿出那个保险箱，右手按在扳机上，慢慢地正对着斯坦走到旁边的荒地上。

　　斯坦抬头，“同……同类，不要害怕我。”

　　荒地后面破败的建筑内部，有几个人影一晃而过。

　　汉森没有管那几个在地图上晃动的蓝点，他把保险箱放在地上后就变成了一只巨大的黑豹快速往后退。

　　黑豹的速度明显比人形态快多了，他很快带着尾款回到车子里。

　　“别，这么紧张，我，没有恶意。”斯坦低着头，脸直直地朝着保险箱一动不动。在汉森行动的时候，他僵立在原地展示自己的无害，等汉森拉上车门后，迫不及待地窜过去拿起了保险箱打开密码锁。

　　黑豹一阵拉伸，重新变回了带着眼镜的金发秃头汉森：“靠！他在做什么！”

　　一股奇异的味道飘了出来，地图上的蓝点飞快地朝着斯坦聚拢。陈霜发现除了斯坦，其他快速靠近的蓝点都是一些身上有着奇异变化的改造人，一看就不正常。有一个满脸长着棕黑色的毛，壮得像一只猩猩；有几个整张脸都是烂的，有一些蛆在外露的血肉中缓缓钻进钻出。察觉到陈霜的打量，一个满头长满荧光色小蛇的女人咧嘴一笑，露出蛇信子一般的舌头，滑腻地舔舐了一圈。其他的还隐藏在改造过的水泥墙后面，但是大概率也是一些变异人。

　　汉森的瞳孔微微放大，猛地朝外面看去，他的头颅像是出BUG了一样，不断地在人形和豹形切换。

　　“靠，这个晶核能源根本没有经过处理。别查尾款了，咱们走！”林恩启动了车子，飞快朝山下开去。

　　虽然不知道变异晶核的用途，但是林恩有判断力，这种奇异的味道明显异常，和平时击杀的那些普通变异兽晶核全然不同。那些高级的变异晶核，从来不会未经处理就流通到市场上！或许留下来能知道晶核能源的真实用途，但是很明显这群人快要控制不住了！包括汉森。

　　莎莉突然想到什么，有些僵硬地转过头，看向身侧的陈霜。
　　陈霜半垂着眼，似乎没受到任何影响。她长舒一口气，默默地挪远了一点。

　　“哪里来的这么多变异失败的，不会又被卷入了公司的什么体系内斗了吧。就说价格高的没什么好东西，扯淡的中间人。”直到出了山脉外围，几个人才长出一口气。

　　“至少接收人没什么恶意，就是个送货的活。”莎莉掰了掰新做的指甲，“领头人能交流，还有理智。”

　　之前那个定位群已经解散了，维恩最后发了一句“合作愉快”

　　“这些人不会就是第三研究所叛逃出来的试验品吧？”林恩怀疑地看了一眼陈霜：“阿尔托纳最大的生物实验室就在那里。”

　　“至少我们组不做人体实验。再说了，生物科技公司林立，又不是只有第三研究所搞觉醒研究。我离开的那天晚上至少是没有看到这种变异人的。”

　　“嘿伙计，你看起来不太好。”陈霜随口回答了几句，关切地看向冒冷汗的汉森。她有点好奇汉森的反应。在之前的场景里，她也受到了一点点的影响，但是很快就挣脱了。打开的箱子散发着浓浓的香味，就好像撒了劣质砂糖的蛋糕，又很像他们做试验曾经用过的调配底液，所以她很快又清醒了。
　　看来之后重新进行研究的话，可以尝试将那些晶核液化，说不定对异能有一定的正向影响。

　　“我没事。”汉森吞咽了口口水，脸色还是有点发黑。

　　车子开到有信号的岔道口，陈霜往后望去，“有一些浮空艇在往那边飞。看灯的配色像是安保队。”

　　“能狙吗？”

　　　“很难，浮空高度太高了。”

　　好吧。林恩耸耸肩，放弃给安保队带来一点麻烦的想法，继续往外开。看来情况很明显了，就是公司内部的安保追上来了，这里说不准是他们的秘密实验基地。

　　谁知道那些浮空艇居然在半路上调转方向，一小部分直接追了过来。

　　被加强过的激光射线击碎了挡风玻璃！

　　“狗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