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世不离》渡欢愉

52、以其人之道，反制其人之身

　　“？”沈清璃先疑惑，拍了拍赤练的剑身道“赤练，我们过去”。

　　一人一剑悄无声息的就来到了沈漓身边。

　　片刻后，淅淅沥沥的水花便溅在了沈漓身上。

　　沈清璃笑闹着让赤练快走。

　　“赤练，快跑...”

　　“想走”沈漓那能放过泼自己一身水的一人一剑，睁眼一下跃起，追着一人一剑，便开始了猛烈的泼水。

　　“啊...哈哈...”沈清璃被飞溅起的水花打湿了一身，素手挡在额前。

　　“哈哈哈哈...”

　　“错了错了...啊...小漓...别泼了，啊...哈哈哈...”

　　“还敢不敢了...敢不敢了？”沈漓笑嘻嘻的朝沈清璃泼去水花。

　　赤练也加入了这场大战，延长了剑尾末端，挑起一条小水蛇似的水花就往沈漓那边泼。

　　沈漓护住面具，挡住了泼来的水花。

　　“好啊，赤练，竟敢泼你主人一身水，逆子，看招”。

　　“今天就不论旁的，看我怎么泼你们，哈哈哈哈哈哈...”。

　　赤练见状不妙，带着沈清璃飞走，却始终只在溪水面上打转。

　　沈清璃得了时间喘息，尽管浑身被泼湿了大半，她的心情却是好极，笑的眉眼弯弯，好不快哉。

　　见沈漓追上来，一人一剑配合默契，就是两道水花朝着沈漓泼去。

　　沈漓嘴上叫嚣着：“别跑”。

　　面上笑容却依旧，弯腰就是一捧水花袭去。

　　水滴撒向空中，彩虹渐渐升了起来，与这片溪水半空，五彩斑斓的变幻莫测，又触手可及，美轮美奂。

　　等你泼我闹，玩累了，沈清璃就被赤练放下，同沈漓一起并排，躺在了浅水区边。

　　溪水汩汩流过她们的衣裳，她们一同凝视着天空，那眼前的彩虹。

　　等过了一会儿彩虹消失了，沈漓便往天上撒上一捧水花，因为阳光会射到空中，接近圆型的小水滴,从而造成色散及反射。

　　她们现在看见的彩虹就是这样形成的。

　　“阿姐你看，彩虹”

　　“嗯”沈清璃静躺在水中，皮肤白到发光，溪水磷光波动，长发如丝绸般展开，叫她一时之间美的不可方物。

　　沈漓在她身旁，因为戴着青铜面具，倒像是陪衬了。

　　不过陪衬也好，旁的也罢，只要能待在阿姐身边，她也知足了。

　　右手举过头顶，垫在脑袋下面，沈漓歪头悄悄瞥了眼沈清璃的眼眸，见她一脸心旷神怡的惬意之态，沈漓又很快转过头来，那样子看上去倒是十分一本正经。

　　吸了吸鼻子，咳嗽两声，沈漓左手不动声色的摸过溪石，然后又收回来，等了一会儿，她又摸过溪石，然后又收回来...

　　山林里面安安静静的，过了好半晌，沈清璃忽然发觉自己的手被牵住了。

　　“？”

　　撇眼去看向那人时，沈漓却是朝右偏偏侧着脑袋，一脸的浅眠模样。

　　她装的很好，要不是手被牵住了，沈清璃差点就信了她已经睡着了。

　　...

　　“小漓，你睡着了嘛？”。

　　“...”沈漓想了想，完全没有一点自己已经睡着的认知，应了声“...嗯”。

　　沈清璃心道：既睡着了，如何还能回答我的问题？

　　她的内心好笑又莫名有些甜蜜。

　　真是个呆子，可我怎么就觉得...这么可爱呢...

　　“那就好好睡一觉吧”。

　　闻言，沈漓嘴角微微勾起了一抹惬意微笑，任时间流逝，不疾不徐。

　　申时初，她们醒来，沈漓施法烘干了两人衣裳，又用清洁符纸清洁了一番。

　　提上一篓螃蟹与几串用草绳串起来的鲜鱼，两人便回家了。

　　早前，制作好的木偶人被沈漓贴上符纸，便吩咐着去刮鱼肠去鱼肝脏了。

　　沈漓则拿着小刷子，拿了个小板凳坐在门前，苦恼着，清刷着螃蟹的外壳，摘掉不能吃的部分，争取收拾的干干净净。

　　别看螃蟹鲜甜味美，但肉着实少了些，她们辛辛苦苦翻溪石，快一个时辰的收获，把肉挑出来也不过一小碗而已。

　　沈漓想了想，道：“阿姐，要不我还是用螃蟹肉做碗哨子吧，给你弄蟹面吃”。

　　“好”沈清璃也不挑。

　　......

　　时间也在忙忙碌碌中过去了。

　　“吃饭了...”沈漓将饭菜端上桌，筷子递给沈清璃“阿姐，给”。

　　“嗯，好”。

　　看着桌上一大碗丰盛的白豆腐鱼汤，一碟小青菜，还有蟹黄哨子面，以及红烧肉还有香葱煎蛋，个个色香味俱全。

　　那刺鼻的香味直往人胃里钻。

　　“好丰盛啊”

　　“嗯”沈漓笑笑，道“天气热，阿姐来，我给你盛碗汤吧”。

　　“好”沈清璃把汤碗递给她。

　　“放你面前了，小心烫”。

　　“嗯”沈清璃看着面前白嫩嫩的豆腐鱼汤，惋惜道“可惜赤练不能吃东西，她可是这次抓螃蟹的大功臣呢”。

　　沈漓，道：“她呀，连鼻子眼睛嘴巴都还没有，等日后修出了人身，还要修出五感五识，方才能闻见味道，所以不用管，大不了我就努力修炼，让她能够早日大杀四方，或许还更合她的心意些”。

　　赤练静静躺在桌上，听见此话，剑身闪烁两下，也表示了赞同。

　　两人瞧见了，沈清璃，道：“赤练当真是把好剑，当最喜欢威风凛凛了”。

　　沈漓“嗯，我会让她变的威风凛凛的”。

　　赤练闻言，又兴奋的闪动了两下。

　　...

　　两人默默地享受完美食，填饱了肚子。

　　外头已是夕阳西下，天地辉煌于天边只剩一线，云海宽阔，夕阳格外的红，黄昏即将落幕，月影迫不及待的露出一点痕迹。

　　沈漓驾御赤练抱着沈清璃来到山顶西边，这里是能看见太阳落山的绝佳好位置。

　　弦山很高，太阳很大，仿佛触手可及，从山顶往山下看去，是白云茫茫，雾影不虚，无边无际，辽阔天地的样子。

　　崖边有棵老松树坐落着，枝繁叶茂，沈漓就在他身上扎了个秋千，试了试够不够稳稳当当，她方才抱着沈清璃坐上去。

　　秋千摇啊摇，晃啊晃，轻轻的，缓缓的，落叶缤纷，不吵不闹。

　　沈漓低敛垂眸看着沈清璃的笑颜，由衷自豪高兴。

　　有仙鹤飞过天桥边，白翎羽翅高飞，自由而优雅。

　　沈清璃看着这番美景，不禁呆住，痴痴移不开视线了。

　　她的腿脚不便，所以鲜少来弦山山顶，半山腰的瀑布断崖，虽也妙哉，但看久了，总也会腻味。

　　此间景致，新鲜，且仙气缥缈，恍如天上人间，美不胜收，便是那琼楼宫殿，也不上。

　　“阿姐，想听曲子嘛？”沈漓扬了扬方才随手摘下的一片树叶问她道“我刚刚随手摘的”。

　　用树叶吹奏曲子还是年幼时沈父所教，沈漓不敢忘记。

　　“？”沈清璃转头看她“好啊”。

　　沈漓面具下的眉目一瞬化为柔水，右手捏住树叶，调整好姿态，放于唇边。

　　一曲悠扬的清清小调，紧随其后便被沈漓给吹响了起来，聆听曲声，是润雨细无声的缠缠绵绵，细听之中悠扬，又有岁月静好的安宁与舒适。

　　沈清璃静静听她吹曲，有瞬间，她竟想要，就这样过一辈子也挺好。

　　人生来，生命短暂，不过匆匆百年而已，何不趁着年轻，及时行乐，不负韶华？

　　繁文缛节，人间世俗眼光，不过如金钱碧玺，百年不依，生死来去皆带不走。

　　...

　　一曲罢，西风起，吹起了两人衣摆流丝，一个眼神，一个对视，对方便也明白了另一人那道不清的情愫。

　　收起树叶，沈漓，道：“阿姐，你真美...”

　　沈清璃羞赧的理了理耳鬓被风吹乱的青丝，白颈染上红霞，慢慢绵延至了耳根，再到耳垂，最后染红了粉颊处，往上，一双潋滟的水眸温柔纯情，往下，红唇饱满透着光泽，无比...令人心动。

　　“...”

　　她没有回答沈漓，却也没有向以往那样躲避，默认着回应了沈漓的情愫。

　　或者说，她第一次正视了自己的心，更为贴切些。

　　沈漓始终微笑着，没有步步紧逼。

　　她们之间还需要一个合适的契机，能够让阿姐彻底放下顾忌，毫不犹豫奔向自己的契机。

　　她不急。

　　——

　　太阳落幕，夜晚如期而至，两人回到家，弦山半山腰的屋子亮起烛火。

　　慢慢进入深夜，院外虫鸣悱恻。

　　乾坤宗外门弟子宿舍外，飞来了两只小虫，小虫从窗户钻入室内，人们昏昏沉睡着。

　　小虫分别在两块木牌前停下，那上面分别刻着‘山清’‘水秀’的名字，且她们的床位相临。

　　熟睡中的两个人不时翻翻身，小虫便顺势钻入了她们的鼻腔之中。

　　同样的事也在内门弟子宿舍里上演了，而飞到‘紫衣’床头的小虫明显比另外两只小虫，更大，更毒，更为邪恶。

　　‘颠倒黑白，搬弄是非’事情起源的根在她身上，沈漓怎么可能就这么轻易的放过她。

　　所以她同沈清璃商量，要利用蛊虫引出紫衣心头秘事，让她在所有人面前道出那天黄昏真相。

　　她们要让紫衣偿还无端的陷害，更要她‘身败名裂’。

　　以其人之道，反制其人之身。

　　一夜在月华的照拂下，就这么静默无声的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