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世不离》渡欢愉

32、阿姐，随我上山吧

　　沈清璃在她怀中，眼睛死死闭着，都不敢睁开一点，乍然听见这话，她顿时也明白了沈漓为何如此激动。

　　她见过三日前，沈漓无意露出的脚踝痕迹，绯红一片，像是烫伤。

　　正是沈漓在过欲念池时留下的伤痕。

　　她也见过沈漓在黑暗中为自己默默涂药，怕惊扰自己，尽管疼的满头大汗也不吭声。

　　她更知道沈漓比自己更加的焦躁不安，可想而知，这些日子以来，又是照顾自己，又是忧思沉积，她的压力会有多重。

　　“小漓”沈清璃的手，落在她的肩膀上，看着面具中深邃的眼睛，慢慢认真道：“你成功了，你拜得仙师了”。

　　“......”

　　“是啊，我成功了”沈漓的激动在她的温柔中慢慢平静下来“阿姐...”。

　　沈漓的声音戛然而止，旁人都不知，她现在平静下掩藏的真实疯狂想法有多疯狂，她在这刻，十分想亲吻沈清璃的红唇，最好将她的唇亲吻到极致，便如碎屑的玫瑰花一般，又想她破碎，又想她璀璨。

　　只是沈漓克制住了，她的自制力一向很好。

　　“嗯”沈清璃温柔如水的眸子微微弯着，由衷为沈漓感到高兴，也为她们不虚此行感到高兴。

　　“谢谢你，小漓”。

　　这话说出，沈清璃的心境尤为复杂，只因她知道，沈漓做了这么多，都是为了自己。

　　“不用谢”沈漓温柔道“阿姐，后日我便去寻那个人，我一定让她治好你，你放心”。

　　“嗯”沈清璃笑意盈盈的看着她，一字一顿道“我相信你”。

　　“快放我下来吧”沈清璃怕拍她肩头“该累了”。

　　“不累，阿姐一点也不重，我想这么一直抱着”沈漓舍不得放手，如果可以，她想抱着阿姐一辈子。

　　沈清璃清丽的面庞立刻浮现出一抹红霞。

　　“外头日头大，这般抱着，该出汗的，还是放我下来，别晒着了”。

　　一时聒噪的蝉鸣响起，打断了暧昧的气氛，沈漓簌簌几分，自己晒着不打紧，万万不能叫阿姐晒着了。

　　“好”她听话的将沈清璃重新放到了轮椅上。

　　站在沈清璃身旁，沈漓遂想起了腰间的剑。

　　她兴奋的将剑放到了沈清璃面前，献宝似的，道：“哦对了，阿姐你看，这是今日师尊赐予给我的赤练剑”。

　　“赤练剑？”沈清璃好奇的接过赤练，长指抚过剑身，目光逐一扫过，细细打量着。

　　“嗯”沈漓挑眉点头，介绍道：“你看它，剑鞘是极其难得的红玉所造，剑柄还有镶嵌奇异宝石，在阳光下，五彩斑斓的，好不好看？”

　　沈清璃摸了又摸那宝石，也心生欢喜，道：“嗯好看，这就是仙师赐予你的入门礼嘛？”。

　　“嗯是”沈漓傻傻笑道：“阿姐，你别看剑柄上还有镶嵌宝石，可她握起来极为顺手，剑身更是柔软，是把难得的软剑，可披荆斩棘，削铁如泥”。

　　“我试过了，就连穿透山石也不在话下，等我修行到达一等境界，或许一剑劈山，也不是不可能”

　　“除此之外...”沈漓笑意盈盈的卖了个小关子“阿姐，你猜猜看，赤练还会什么？”。

　　......

　　听完沈漓讲述赤练的厉害，沈清璃一时也想不出赤练还会什么。

　　“这...”。

　　瞧清沈清璃的郁闷，沈漓才反应过来，她过于兴奋了，阿姐既不是赤练的主人，也不懂剑，哪里知道赤练有什么能力呢。

　　“是我傻了”沈漓一拍脑门，笑意歉歉道“阿姐不用猜了”

　　“其实就是我发现，赤练好似拥有灵智，能听懂人言，有灵性的很，她还格外爱干净，我每次御剑飞行完，它定要给自己擦上一遍，也不知，那里变出手帕”。

　　由此，沈清璃看着赤练目光灼灼，更加好奇了，她从前可是从未见过，有剑如此有灵性，不仅爱干净还能听懂人言。

　　“我让她展示给你看”说的起劲，沈漓遂喊了声。

　　“赤练”。

　　听见主人的呼唤，赤练的剑头乍然冒出，冷冽的剑身露出一截，向上拐了拐，仿佛是长了双眼睛般，赤练先是查看了翻周围环境，瞧见自己正躺在一名女子手中，女子眼神灼热，裸露出意外跟好奇还有惊喜，没有任何危险之意。

　　察觉主人气息也极进，她便没有立刻飞出沈清璃手心，转而扭头望向沈漓，好似在等她发话。

　　沈漓，道：“没事，方才还靠着你下山，现在擦擦吧”。

　　赤练肉眼可见的欢喜，像个小孩子一样，即刻，剑身飞出剑鞘，剑鞘平躺着，剑尖一点“砰”的，无空变出一张白帕。

　　剑尖抵着白帕，就像手在拿着白帕一样，矗立在院中，慢条斯理且优雅的给自己的剑鞘每个角落都擦了个遍，而后，白帕被剑身交给剑鞘，剑鞘又给剑身仔仔细细擦了个遍。

　　不知为何，沈漓两人都觉得赤练特别有灵性。

　　沈清璃没忍住，美眸中全是惊讶，道：“真的在擦自己，剑鞘给剑身擦拭，剑身又给剑鞘擦拭，互帮互助，好神奇啊”。

　　“嗯”沈漓眼神慢慢变得愈发温柔，有些想摸摸沈清璃发顶的冲动，道：“以后还会有更多神奇的事发生”。

　　“阿姐，随我上山吧”。

　　......

　　沈清璃犹犹豫豫，这个问题此前她们便商议过，若是仙师不同意沈漓带着沈清璃，那她不管多晚都会回来，照料沈清璃，若同意，则另当别论。

　　“你同仙师说了？”沈清璃犹豫的问“这样...真的不会引的仙师怪罪嘛？”

　　“不会”沈漓肯定摇摇头，轻松道“我以与师尊清楚明白的说了你的情况，师尊许我们一起住在弦山上，弦山就是师尊的山峰，我选了一处地方，你必会喜欢，那里有花，有草，还有瀑布”。

　　听着沈漓的描述，沈清璃脸上露出欣欣向往之意，答应下来。

　　“好”。

　　她不想扫了沈漓的兴致，只在心底惆怅几分。

　　我又在拖累小漓了...可是如果不跟小漓上山，只会更加的拖累她。

　　思及此，沈清璃只是自己默默消化掉这份郁结。

　　晚间沈漓就在收拾东西，退了房子，家是第二日搬的，当初那匹随她们出界域的马儿又有了用处。

　　等到第二日，画风一转。

　　弦山半山腰上，今日依旧是晴空万里，风和日丽，搬好家，归置好所有东西。

　　远处，马儿正在低头吃草，整幅画面说不出的和谐，又温馨。

　　沈漓抱着一捆干草朝它走了过去，将草铺设在马儿面前，供它自己吃，调头，沈漓朝木屋走去。

　　彼时，沈清璃正坐在屋檐下，光影笼罩着她，夏日的暑气并未沾染她分毫。

　　望着屋前一望无际的山原和蓝天白云，沈清璃觉得，往后余生，好似也有了盼头，广阔的天地之中，她心底阴霾也被逐渐散去。

　　“阿姐！”

　　相隔甚远，沈漓便朝她用力挥手，步伐极快，越来越快，风吹乱了她的马尾跟衣裙，蓝色裙子也摆在随风招手。

　　少女腰间的赤练剑，随着她奔跑的速度展露在阳光之下，红玉宝石折射出耀眼光华。

　　沈清璃的心，陡然也跟着加快，随着沈漓的步伐加快。

　　原来，自己早在不知不觉间动心了，她可以逃避掉所有事情，但永远不可能忽略掉此刻的感受。

　　心跳声是如此清晰。

　　如此震撼。

　　而那个人是红色的太阳啊，一直在温暖着她，呵护着她，救赎着她。

　　————

　　原本寂寥的弦山也因两姐妹的到来，多了丝丝烟火气。

　　沈清璃也是知礼的人，晚间黄昏，两姐妹又上了山顶去拜见白弦月，她对她们而言，是大恩者。

　　白弦月对于沈漓带着沈清璃来见她，并未推拒，只是平淡的点点头。

　　就算看见了沈清璃残缺的腿，白弦月依旧不为所动，她已习惯了置身事外。

　　人是沈漓带回来的，她只是在观察着，永远观察着，好像有什么东西在阻止她主动开口般。

　　两姐妹倒是没察觉出什么异样，对于这样的大人物，能对她们和和气气，她们便知足了。

　　第二天清晨，沈漓御剑上山，随白弦月修行道法。

　　天月殿中，那人盘坐在上头，沈漓端端正正跪坐在大殿中央放置的蒲团上，仔细聆听白弦月的教诲。

　　白弦月只手轻抬，一枚玄令，便出现在了沈漓面前。

　　......

　　沈漓愣了愣。

　　白弦月：“此弦庭阁令牌，自今月始，你便将第一层书卷，尽熟背之，若有疑再来问”。

　　“嗯是”沈漓不疑有她，垂头应下，态度说不出的恭敬。

　　随后起身拜别，白弦月也没在意，只是盯着面前茶杯中的一点涟漪出神，呢喃自语。

　　“师尊，就非得是她嘛”。

　　她声音无波无澜，情绪更是没有，好像只是随口说说。

　　.......

　　这边，跟随令牌指引，沈漓从天月殿绕过好几条走廊，才来到了弦庭阁门口。

　　打开门，一股书卷气扑面而来，她万万没想到，弦庭阁中书卷第一层垒起来，便如一座小山般高，沈漓狠狠吃了一惊。

　　这就是弦山的藏书阁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