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十五天》栖禾渡

2、初遇

　　【二】
　　莫随安上大一的时候，才知道自己有个弟弟。
　　他是在出租屋门口捡到的。
　　那时候江拣枝白白净净，校服也齐整，只是看着一股丧气。
　　夕阳也挥不去的丧气。
　　莫随安踢了他一脚：“谁啊。”
　　江拣枝等了一下午，终于见着了人，忙问：“请问，莫随安先生是住在这里吗？他什么时候回来？”
　　莫随安沉默了下：“……干嘛的。”
　　江拣枝站起来，由于长期坐着，站起时不免头晕，踉跄了下。
　　“我是莫先生的弟弟。”
　　“……”
　　莫先生可不知道他有弟弟。
　　“滚。”莫随安简单干脆地让人收拾东西滚，一面摸出钥匙，利索地开了门。
　　“莫先生！”江拣枝一愣，喊道，“莫先生，我是江拣枝，我母亲是贾舒！”
　　莫随安头也不回地关了门。
　　江拣枝留在门外，有些尴尬地挠挠头。“看来莫先生并不欢迎我呢。”
　　江拣枝呼出一口气，决定找个酒店先将就一晚。
　　莫随安甩了门，脸色不好看。
　　打开冰箱想找瓶水喝，结果只剩几瓶啤酒。莫随安默默地盯了它们一会，还是关上了冰箱门。
　　小事，用不上喝酒。
　　莫江河自己找的老婆儿子，还往他这送。
　　莫随安抱歉地想，他可供不起这位祖宗。
　　第二天是周末，一早，莫随安打算去酒吧。锁了门没走几步，就看见一个蛮眼熟的人。
　　他缩在路边，盖着几件校服。
　　莫随安顿了顿。
　　然后，他路过了。
　　等莫随安走出巷子口，江拣枝缓缓睁开眼，轻声道：“真是没有同情心的家伙。”
　　他站起来，望着莫随安消失的方向，心里敲定了一个计划。
　　莫随安半路改了主意，先去了趟医院。他熟稔地乘电梯上去，趴在窗边，看见老太太躺在床上，平稳地呼吸着。
　　“妈，莫江河那头来人了。”莫随安喃喃，“我能不能收留他呢。”
　　呆了半个钟头，莫随安匆匆下楼。
　　而江拣枝坐在隔壁病房里，一边与老人家属攀谈，一边听着这头的动静。等莫随安走了，他露出一个真诚的笑容：“是吗，那真是幸运。”
　　女人点点头，继续述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