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魂同人】月见日和》Vela

21、适当的饭后运动有益于身体健康

　　已经被软禁了多少天呢，松平深央一开始还跟着日升日落数着日子，五天之后就失去了耐心，原来被囚禁真的会使人丧失生气，每天能见到的也就是来送餐食的陌生侍女和负责看守她的今井信女。
　　曾经老老实实地接受她的投喂，对她颇为亲近的信女，现在也只是远远地站在鞘之间的另一头，在幛子打开的时候沉默地注视着她而已。
　　没有再见过松平卫队的人，没有再见过松平片栗虎，没有再见过原田左之助。
　　甚至连国葬的那天，也没有允许她走出这一层天守阁，她只能在窗边看着送出城的黑色葬列，但很快，就连这一点空隙都被关闭，她被奈落打扮的看守推进了寝室，这一天都没有允许她开窗。
　　突然有一天，送餐的人推开门，露出的是今井信女的脸，松平深央疑惑地向她身后看去，只有她一个。
　　“小信女……？”公主虽然三餐无虞，但因为精神不断衰弱，说话的声音也失去了元气。
　　信女不被她发现地皱了皱眉，把餐盒放了下来，并没有踏进房间：“松平公被逮捕了，已经被押去了黑绳岛。他和部下近藤勋都被判处斩首。”
　　松平深央猛地扑到了她的身上，难以置信地看着她，张了张嘴，说不出话，突然的行动耗费了她大半精力，额上滚下了冷汗。
　　今井信女的身体没有丝毫动摇，继续用平静的语调说道：“护卫松平公身侧的原田左之助，一同被捕。”
　　深央眼前一黑，咬紧了唇，险些要倒了下去，信女及时拉住了她的手腕，减缓了她摔下去的冲力，信女的手一松开，松平深央仿佛失去了依靠一样双手撑在了榻榻米上。
　　“暂时……没有说要怎么处置原田左之助，可能会和松平片栗虎等人一起……”信女不忍心再往下说，再次蹙起了眉头俯视着垂着头的深央，“我走了。”
　　关上幛子门，走出鞘之间，顺着楼梯直接走到了一楼，今井信女踏出天守阁的那一刻，终于感受到了户外和煦的阳光。
　　她往前望去，那个人靠在墙边，似乎在等她。
　　“你可真是多管闲事。”佐佐木异三郎穿着见回组的白色制服，手里拿着一盒披萨，朝她递了过去，“今天没有甜甜圈，吃披萨吗？吃完就出发。”
　　今井信女从他面前直接走了过去。
　　“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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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升日落，阳光从仅有的一线窗缝中投入寝室，逐渐西斜，再慢慢收束湮灭。月光铺进来的时候，松平深央身体打了个冷战，似乎是感觉到了寒意，无力地伸出手拢了拢身上披着的羽织。
　　金银丝线混合着在真丝的羽二重上游走，绣出花鸟露草的图案。德川茂茂在她刚来江户的时候送给她的这件薄青色羽织，自他殁了之后就一直被松平深央当作悼念的信物披在身上。
　　与华丽的衣装相对的，是公主苍白的脸，听了今井信女带来的消息，意志摇摇欲坠，原本蕴藏着强气的漆黑瞳眸，如今也蒙上了一层灰翳。
　　夜越来越静，也许是自身的气息行将枯竭的原因，深央对外界的声音越发敏感，不知何时，屋外那些看守令人胸闷的呼吸声消失了；声响沉寂了片刻，有足音从鞘之间的那头走了过来。
　　原本一动不动的松平深央，突然将手伸向面前的餐盒，抓起里面的饭团和茶，大口地吃了起来。
　　“您点的披萨——哦呀哦呀，公主殿下这个吃相可有点不够优雅，饿了几顿啊？“下巴蓄着胡须的忍者推开了幛子门，看着狼吞虎咽的深央，微笑着叹气道，“吃到保证体力的量就够了哦，小心饭后运动太激烈会得阑尾炎的。”
　　“抱、歉，全藏。”深央在咀嚼的间隙挤出了词语，咕嘟咕嘟地喝下一口茶。
　　“说什么呢，我应该提前预告一下，‘今晚会有激烈运动请公主殿下养足精神、吃饱喝足’这样。“服部全藏并不赶时间，他悠然地调侃着，手指转着一支苦无，随着话音落下，苦无飞旋着钉在了刚想站起来的看守的眉心，仿佛夸耀着摩利支天的称号，再次将生的气息抹杀。
　　深央努力咽下最后一口饭团，又灌下一杯茶，感受了一下自己身体的状况，稳稳地站了起来，直视着他：“消化还需要一点时间，所以拜托你……”
　　“啊，一开始不会太激烈的。”服部全藏一把扯掉了她的羽织，只留下里面穿的绀色寝衣，“这衣服，碍事。”
　　羽织离开身体的那一刻，也许是因为寒意，也许是因为留恋，深央单薄的身体颤抖了一下：“这件是……”
　　“怎么了？”服部全藏打开了寝室的窗，面无表情地回头看向她，夜空中高悬的满月在他的身后一同凝视着她。
　　松平深央摇了摇头，最后深深地看了一眼被丢弃在地上的羽织：“这种东西，已经不需要了。”
　　不需要了，那个人已经留在了她的心底。
　　服部全藏笑了一下，轻声说了一声“失礼了”，伸手搂住了她的腰，两人乘着夜风，从天守阁的窗户里融入了浓绀色的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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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田左之助护卫着松平片栗虎在黑绳岛的森林中疾驰，无暇回头看顾为他们殿后的近藤勋和桂小太郎，身后紧贴着无穷无尽的追兵，一开始还是奈落，后来渐渐变成了身穿白色制服的见回组，松平片栗虎的脸沉了下去，大口地喘着粗气，脚上的速度逐渐慢了下来。他们的越狱计划还没有开始，就被混入监狱的天照院奈落打断，对方似乎想在正式行刑前就将他们直接了断。四人趁乱打扮成狱卒，穿过监狱的守卫直接逃了出来，虽然逃出了监狱，但黑绳岛本身就是一座孤悬的监狱岛，没有外援的船只，他们根本无法离开黑绳岛回到江户。很快，追兵就发现了四人的行踪，紧咬着不放。
　　觉察到了松平公开始体力不支，自己也不知道还能战斗多久，原田左之助飞速环顾了一下四周，果断将他带到了森林的角落，背靠着山壁，让他能够稍微休息一下，自己横刀在前，杀气盈溢，仿佛要燃尽最后的灵魂。
　　无论斩了多少人，包围网依旧越收越窄，左之助咬紧了牙，面色铁灰，正当四周的刀刃已经近到随时可以刺穿两人的身体，包围圈外侧却传来砍杀的骚动，土方十四郎杀气腾腾的声音声震云霄：“真选组是也！”
　　白色的包围网开始崩溃，左之助没有放过一丝战机，捡来的武士刀划过优美的弧光，在身前绽出一道血瀑，被内外夹击的见回组开始溃退，不一会便被黑衣的野狼吞噬干净。
　　“又被你救了。”左之助扶起松平片栗虎，看着站在他们面前的黑发男子，土方十四郎的杀气没有消散，细长的眸子蓄着寒光：“近藤老大在哪里？”
　　已经缓过神来的松平片栗虎露出了一个恶质的笑容：“十四，冷静点。这里就让大叔给你们展现一下，老牌恶徒的手段。”
　　松平公制止了左之助想给他擦去脸上鲜血的手，命令土方十四郎以下的斋藤终等人换上被斩杀的见回组的制服，让假扮见回组的人将他拖回近藤勋和佐佐木异三郎所在的地方，其他人则远缀在后，伺机杀入。
　　原田左之助靠在山壁上，拿刀的手因使用过度而微微有些发抖，在监狱关押了一段时间，体力已经不如平日的巅峰状态，他为自己竟然出现这样的失态而无奈地发出一声自嘲，抬头看向不远处的土方十四郎。森林遮蔽了大半月光，只能勾勒出他的剪影，黑色的身影如同一把锋利的刀，这个自己从小憧憬着的男人。
　　不、不只是土方十四郎，当年在试卫馆遇见的近藤勋、土方十四郎、冲田总悟，甚至自己的兄长，自己憧憬着能成为这样的武士，一路长大，只是在深央被绑架之后，自己再也不敢面对自己的软弱、不敢直视自己的无能，即便那只是因为自己那时还只是个孩子，即便那只是一个未及弱冠的少年，对这些救出深央的武士的……嫉妒。
　　他回想起了近藤勋在前往江户前和他说的话：“我认为，武士有很多种模样，在彷徨、烦恼中发现、面对真正的自我，那才是真正的武士。”
　　“完全……比不上啊……”原田左之助苦笑着喃喃自语，但是他已经不会再有所谓嫉妒的丑陋感情了，他羡慕地看着土方十四郎，无论在什么穷境，这个男人都如手中的雪刃一般笔直而锋利，一往无前毫不迷茫。等到自己也能有这样的眼神的时候，就有了站在深央身边的资格了吧。
　　他一振手中的刀，挥去刀上沾附的血肉，站直了身子。
　　“左之助，你和土方一起。”松平片栗虎注意到了他，对他说道。
　　“是，松平公。”青年剑士果断地回答。
　　茂林中和悬崖上的杀伐还在继续，大海中却翻滚起了巨浪，庞大的战船破开海面骤然升空，炮口朝向奈落的船只。
　　主舰是武州的兵工厂开发的最新型战舰，有着如同雷神之锤一般具有威慑力的主炮，如今已经对准了黑绳岛上的奈落部队。立在指挥室的松平深央，肩披绀色的松平卫队制服，身旁站着下巴蓄着胡须的忍者，四周簇拥着他们的，不光有松平卫队的队士，还有见回组。
　　“开炮！！”她挥出右手，仿佛要劈开眼底的那一片海。
　　隆隆的炮声惊动了酣战的武士们，认出战舰模样的土方十四郎吃惊地看着奈落战船炸开的火光。“这……这是……为什么见回组有武州的战船，还和奈落打起来了？”
　　真选组的头脑瞬间意识到了什么，他倏然转身，看向方才还在死斗的佐佐木异三郎：“佐佐木，你……背叛幕府了吗？”
　　“不，并不是！”
　　松平片栗虎艰难地站了起来，为佐佐木异三郎大声辩白。
　　“老爹！”
　　“佐佐木即便想背叛，他也连可以背叛的同伴都没有！无论是幕府，我们，还是部下……就连他自己，都是应该被打败的敌人！我说的没错吧，佐佐木？”
　　土方十四郎顺着松平公的诘问再次看向了佐佐木。
　　“真是失礼啊，松平公。我也有一位能互通短信的人呢。只是……有一条很重要的短信一直没能发送出去……”白衣的贵族男子捂着受伤的下腹部，慢慢地俯身捡起了刀，“信号很不好，怎么都发不出去……”
　　他无畏地迎向杀到的奈落集团，利刃所到之处爆开了血花：“若站在这个国家的残骸上，站在武士们的残骸上，一定能发送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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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深央殿下！左后方有新的战舰！是奈落的！”通讯兵高喊着报告，战舰的影像随即被投影到了指挥室的屏幕。
　　“这是……敌人的主舰？”吨位明显大过其他的战船，炮门也多出一倍，开放的甲板上，站着一个人影，“放大！站着的是谁！”
　　乌鸦面具的男人占据了大半的屏幕，仿佛察觉到了这边的侦查，没有感情的眼睛穿过摄像头和屏幕，紧盯着松平深央。
　　莫大的恐惧从心底升腾而起，松平深央的脑海中警铃大作，却又莫名地感到亲切。
　　她不由自主地朝着屏幕伸出手去，如同被蛊惑了一样，又仿佛被呼唤。
　　体内的什么东西，像在回应。
　　“深央殿下！发现队长和松平公他们了！”队士的喊声唤回了她的意识，乌鸦面具的男人随即被茂林深处的左之助等人取代。
　　如同被解除了诅咒一样，深央忽然清醒了过来，她看着屏幕上的原田左之助，终于放心地松了口气，一直拗着的唇角舒展了开来，露出了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