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来自海[先婚后爱]》黎森Listen

5、等凌晨·你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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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喂？蓝姐……”

　　深夜3点多，昏睡的白春霏终于接到了蓝司的电话。

　　“霏霏，你还好吗，没出事吧。”

　　“我没事……你怎么样了呀，怎么这么久才回电话。”

　　“我一直在公司里，团队刚刚开完会，总公司的人赶来紧急处理了。蒋总也连夜赶回来，见到我第一句就是公司要完蛋了，我……真的很崩溃。”

　　白春霏听到她不再温柔的声线，夹杂着疲惫绝望，像从海浪中传来的求救呼唤，塞满哀伤。
　　那一瞬间，她忽然感到好难过。

　　蓝司是那么温和坚定的人，童星出身已经在这个圈子里起起伏伏三十年，什么事情都经历过。

　　可这次她要面对的，竟然是旧爱的死亡，流言的极致诋毁，摇摇欲坠的公司，天价的解约合同。

　　到底凭什么啊……她只是一个低调不爱热闹，只对演戏有热忱的女人而已……命运真的好不公平。

　　白春霏坐在床上，眼神写满不甘，那模样像是做了什么决定。

　　“姐，我帮你。”
　　“什么……”

　　蓝司本就低血糖的身体走在走廊里跌跌撞撞，被助理扶住后听到白春霏突然的话，心中五味杂陈到要呕吐。

　　“当年根本就不是你出轨，不是么。”

　　“都过去那么久了……”

　　可那些事情，却全都是由蓝司独自承担的，白春霏是她的粉丝，曾在各大软件上求路人看看过真相，可惜没有人听。

　　那些阴霾黑暗的日子，她不想再尝了。

　　“蓝司，你不能再继续忍气吞声了，我们要堂堂正正面对那些栽赃。就算他死了，我们也要把公道拿回来。你不能再被欺负了，这次就算是滔天洪水，我相信，正义也会回到我们手中。最深渊的绝境，也是最绝佳的翻身之时。”

　　“……”

　　白春霏完全不是意气用事，她十分冷静。

　　“当时我刚进圈，什么都不懂，知道事实也帮不了你，现在我已经不是从前的那个我了，我不想再眼睁睁看你跌入谷底。”

　　“……你别冲动好吗，霏霏。公司团队都不好应对的事情，你站出来只能是给自己添麻烦。昨晚你突然出来拦车就已经很危险了，别这样。你也有自己的事业，走到今天谈何容易，不能被我连累了。听话，好好休息，让公司处理吧。”

　　白春霏挂掉电话后，在黑暗中默默咬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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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清影跑出院子看到大门前站着的人时，是夜里4点，他看着抱着自己衣服的白春霏时仿佛瞎了，或出现幻觉了，或者是在做梦。

　　“谁叫你不来取。我只能送过来了。”女人理直气壮。

　　“大半夜，你一个女孩子，来男的家里，不太合适吧。”

　　白春霏一听他的意思，火瞬间就上来了，把衣服直接砸在他身上扭头就走。

　　“别走别走别走！我错了！错了！错了！错了！”

　　楚清影大步跑到她前面阻拦，不好意思伸手只能大喊大叫。

　　白春霏停在那里，眼睛红红的，满眼讨厌地盯着自己，楚清影感到抱歉，又不知所措。

　　“我没有别的意思！不要生气好不好……我道歉，你想去哪就去哪，不高兴把我家点了都没问题！”

　　“我想把你的骨灰扬了。”

　　“来，来来来，你来！你来！”

　　这小子脸皮真厚啊，抓她的手拍他的脖子，做被砍状逗她开心。

　　白春霏不气了，但眼睛还是红红的，柔光带水地看着对方，也不肯说到底要做什么，就那样倔强地看着。

　　楚清影心驰神往，他顺着那细长手臂，往下轻轻抓了她冰凉五指，顺势握住，暧昧着，不愿放开。

　　“说说吧，怎么了？”

　　那女人是那样精致华美，是在昏暗的演唱会现场见过第一眼，就永远忘不掉的存在。

　　是世间漂亮的千篇一律的皮囊中，最好看的一个。
　　也是有趣的万里挑一的灵魂中，最吸引人的一个。

　　所以他声音轻轻的，眼神真诚，怎么也要把人留住。

　　“你家是不是太大了一点，你一个人住吗。”白春霏不可思议坐在他空荡荡的客厅，抱着一个玩偶抱怨。

　　“家是很大，但一个人住，没有女朋友。”

　　-谁问你了。
　　-我就想说。

　　俩人只用看着对方，靠脑电波也能懂彼此意思。默契到一旁察言观色的年轻管家都看明白了。

　　“我长话短说，蓝司的事情，我想为她发声。”

　　“不行。”楚清影一听立马拒绝。

　　“你们，怎么都这样啊……”

　　“那根本不关你的事，别人避而远之还来不及，你怎么还往里跳。公司会救她的，你就做好你自己的工作就行了。”

　　“可是我知道事实。”

　　“什么事实。”

　　看白春霏一脸认真，楚清影等她说明。

　　“当年蓝司是被出轨的。齐慕之当时为了跳槽去锋辉，买通了蓝司的前助理皓天。”

　　“那是谁？”

　　“是个只当过蓝司三个月助理，就在社交软件上各种发照片，意淫自己跟她在一起的畜生，被粉丝们骂了很久，最后被蓝姐开除。他被辞退后一直心存不爽，结果齐慕之找上他，给了他很多钱配合造假，诬陷他们出轨在先。”

　　“只是为了跳槽，就诬陷女友出轨？”楚清影立马猜到肯定不止这一个原因。

　　“因为是他先出轨的，他早就跟锋辉的当家花旦余灵宁好上了。为了维持他深情的形象，先泼脏水给蓝司，事后买了无数通稿，营销自己伤心不已，离开嘉艺到锋辉也是为了离开伤心之地。
　　还一直在采访中发言一切不是蓝司的错，是自己不够好卖惨。对比一直沉默的蓝姐，他几乎博得了舆论全部的好感，锋辉也趁势为他安排了非常多的活动和资源，这两年他才混得这么好。”

　　“这些事，你是怎么知道的。”

　　“余灵宁你认识吗？”

　　“你同期。”

　　“是，我同期小花，各种看我不顺眼，12月底的颁奖典礼上，拿了我特别想拿的奖，后台嘲讽我时，把这件事不小心抖落出来了。她背靠锋辉，家里也是富贵出身，根本不在乎我会说出去，言语中，似乎也不在乎她男朋友的感受。”

　　这是白春霏第一次把这件事向别人说出。但楚清影只听关键词。

　　“她讽刺你？”

　　“是啊，说我要背景没美貌，要身材没个性，说我这样的人圈子里一抓一大把，也敢跟她争。我真的无语，大小姐驾到，我怎么就没躲得远远的，真是晦气！”

　　“别气，她应该是瞎了。”楚清影不爽，直接骂。

　　“所以我想把事实说出来，替蓝姐证明。但我知道你们担心什么，我是她的朋友，解释再多也会变成开脱。余灵宁那边也根本不会认，那皓天也消失很久了。这个时间点，大众根本不会相信……”

　　白春霏继续分析，楚清影却着实对她有些改观。

　　他以为她为别人出头是小孩子心性，知道点真相就着急证明。但很显然，她是懂得圈内规则，了解很多事情的难易的，也有着自己的想法。

　　“你准备怎么做。”他直接问。

　　“希望你能帮帮忙。”

　　白春霏不知道楚清影会不会拒绝，她脸皮薄，很少求人。总觉得未给人恩惠就提要求，这样的人情会很难还。

　　所以在问他家地址前，出发前，在门口站着时，她都在犹豫怎么开口。

　　“找到皓天，调查余灵宁。是吧。”

　　楚清影聪明，不用她提要求。

　　“嗯，可以的话……”

　　“没问题。而且你也不要觉得是在求我。我这不是在帮你，是在帮公司。你知道的秘密是真的很重要，是我该说谢谢你。”

　　他没说客气话，有了白春霏知道的这些事，齐慕之死亡的真相似乎也能浮出水面了，顺藤摸瓜下去，说不定除了能为蓝司翻身，还能打击锋辉得到把柄，可谓一举多得。

　　“真的吗？”

　　这终于高兴起来的女人，竟然是解决这件事最关键的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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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我先回去啦。”白春霏松了一口气站起来，得到满意回复后立马准备打道回府。

　　“太晚了，你留下来睡吧。”

　　楚清影也起身，他发誓他只是不忍心她大冷天回去，所以继续挽留。

　　白春霏回头还是用那水光的眼神看着他。

　　“我家里有很多房间！你想睡哪睡哪，如果你介意有人，我可以出去睡！”楚清影着急解释。

　　“你去哪睡。”
　　“隔壁。整条街都是我家房产。”

　　“炫耀是吧。”
　　“是。”

　　白春霏内心默念，在别人家打人不好，在别人家打人不好，要做优雅知性女明星。

　　然后就见楚清影踟蹰了一下，往前走了一步。

　　又拉了她的手。

　　一切都安静下来，时间也安静下来，听着在场两两相望的视线中，说的万语千言。

　　只有灯光勇敢，把凌晨的夜打得鲜亮，勾勒心动的人，往后或是一生，都会回忆的永恒轮廓。

　　白春霏又听到了，海的声音。

　　“吃宵夜吗，我会做蛋炒饭。”

　　“我想吃烧烤。”

　　打破宁静的，总是出其不意，又毫不意外的默契玩笑。

　　“这么晚了，吃烧烤不太好吧……明天吧，明天晚上吃。”

　　“我还要留到明天晚上？”

　　“那后天晚上？”

　　楚清影果然只能听到关键词，这让白春霏哭笑不得。她感觉如果自己就这样转身走了，他能直接哭出来。

　　“好不好。”

　　“我能说不么。”

　　“不能，说了我会哭。”

　　你是狗吧。

　　白春霏无可奈何，最终还是把手抽出来，插进兜里。

　　那便是拒绝了。

　　楚清影觉得自己也挺搞笑的，拉手是一个很冒犯的行为，自己见到她却一直都这样冒犯。

　　比如晚上不承认去接她，在相亲饭局上针锋相对，在飞机上嘴贱吵架。

　　每一件，都没有留下过好印象。

　　“那我让人送你回家。”

　　现在就算嬉皮笑脸玩笑，也是留不住的。所以当绅士吧。

　　白春霏又看着他怅然若失的脸，感觉小狗好像自导自演了一场兴奋摇尾巴，又被踢了一脚还故作坚强的戏码。

　　最终从兜里掏出手机，轻笑着说。

　　“我给我妈打个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