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弦一柱思华年》小肘莉

5、年少的我们

　　言秋霖擦了擦泪水，深吸一口气道：“没怎么啊。”
　　“我看你走的时候好像有点情绪...”
　　“废话，你背着我偷偷幸福还不告诉我，我当然有情绪了。”
　　“是因为这个吗？”
　　“难不成是因为我吃醋了吗？”
　　“不是这个意思...你没事就好。”
　　“嗯。”言秋霖平淡地回应，随即挂掉了电话。
　　言秋霖又有什么理由去生气呢，最先越界的人不就是自己吗？他慢慢打开日记本，一张照片掉落了出来，是自己和许时鹤的合照，许时鹤的脸早已被涂黑。
　　哪里还能记得住呢？许时鹤的长相声音都被他慢慢地淡忘了。只记得那时自己高二，他才高一。
　　五年前。
　　言秋霖刚下课，想上个厕所，但是因为老师拖堂，厕所都满了。于是言秋霖只能去楼下堆杂物的楼层上厕所。
　　言秋霖刚走进去，里面就有三个高大的男生围在一起抽烟，三个男生看见言秋霖小小的个子，为首的男生嗤笑道：“这不会是个娘炮吧。”
　　另外一个男生附和道：“你看他细皮嫩肉的，长得还挺可爱的。”
　　言秋霖不是没听见，只是他知道这三个男的是高三年级出了名的无恶不作，学校里哪次打架都有他们，尤其是其中为首的男生—张军阳，校内是校董的儿子，校外还是一个混混，于是言秋霖觉得不如多一事少一事。
　　张军阳打量着言秋霖，直到言秋霖关上厕所门躲在隔间里，才收回目光。
　　“看那么认真呢，阳哥。”另外一个男生调侃道。
　　张军阳听罢一拳砸在那个男生胳膊上。
　　“不过说实话，我还没尝过这种味道，要不哥几个试试？”张军阳对上两人欲言又止的目光。
　　三个禽兽充满了对未知的探索欲，性对于他们来说才是生活的全部，当人们拥有绝对的力量和权力，一切本应不该发生的事情，也会在某一瞬间化作一个邪恶的念头诱导着人们。
　　“我觉得可以...长得也不赖，可以让他蹲下来给我们挨个挨个...”另一个男生说道，嘴角扭曲邪恶地咧开。
　　言秋霖上完厕所，刚打开厕所门，三个高大的男生堵住了厕所看着他。
　　“你们想干嘛？”言秋霖警惕地后退了半步。
　　“这么可爱的嘴，能不能给哥几个快活一下？”张军阳邪恶地问道，随后挤进厕所。
　　另外两个男生也随之要挤进来，言秋霖顿时惊慌失措，他实在没想到这三个男的居然会这么变态。
　　“就是啊，你要是让哥几个开心了，后面给你钱让你天天在我们这享福，今天先试试你口技好不好。”
　　各种恶心的话钻进言秋霖的耳朵里，言秋霖忍无可忍道：“给我让开。”
　　张军阳听罢便嘲笑起来：“哟，小娘炮生气了。”
　　言秋霖自知不可能打得过面前的三个高大的男生，但是他看着其余两个人努力挤进隔间的样子就知道再不反击就没有逃跑的机会了，这时他瞥见角落里的马桶塞。
　　“好..”言秋霖淡淡答应道。
　　张军阳笑了，三个人你一句我一句的边说着恶心的污言秽语，一边开始解开裤腰带，张军阳的小树枝早已微微隆起，言秋霖顺势抓起马桶塞迅速捅向张军阳鼓起的丘壑，然后又马上抽了回来。
　　张军阳还没来得及反应，只觉下面似乎被刷新了，立马一边惨叫一边用手捂住向后连退，撞开了后面的两个跟班。
　　言秋霖趁机冲向隔间外面，一个男生见状立马冲上来想要拦住言秋霖，于是言秋霖扬起手中的马桶塞狠狠向男生呼去，马桶塞重重地砸在男生的脸上，另一个男生立马抓住了言秋霖的胳膊拽回了厕所。
　　他死死把言秋霖按在马桶上，一只手掐言秋霖的脖子，另一只手则迅速解开裤子，言秋霖看着眼前的疯狂变态的三人，顿感绝望，被用力掐着的脖子，窒息感瞬间袭来，脑海里回忆起当初在出租车上被司机猥亵的画面。
　　言秋霖闭上双眼，泪水不住地往下滚。
　　这时走廊传来一句大声的“老师来了”，三个人立马停止手里的动作，张军阳示意一个男生去走廊外面看看。
　　男生刚走到门口，突然惊叫一声倒在地上，男生捂着流血的额头蜷缩在地上，一个身材高挑的少年提着拖把棍子冲了进来，张军阳立马冲上去，少年用力地挥舞着手上的棍子，狠狠地击中在张军阳的腰上。
　　张军阳没来得及站稳，少年迅速绊倒张军阳，最后一个男生看傻了眼，一步一步后退，言秋霖缓缓站起身，还没来得及看清少年的长相，少年便紧紧拉住言秋霖的手，带他跑了出去。
　　两人坐在教学楼的天台，喘着大气。
　　“你先别去上课了，调整会情绪吧。”少年看向蹲在地上满脸泪痕的言秋霖。
　　“我是许时鹤，你呢？”少年俯下身子问道。
　　“言秋霖。”言秋霖用手擦去泪水回应道。
　　“谢谢你。”言秋霖缓缓站起身。
　　“没事，这是每个有志青年都该做的。”许时鹤笑道。太阳很大，少年笑着看着男孩，言秋霖有些不好意思地别过头。
　　“你在走廊怎么会知道厕所里的事情？”
　　“因为那三个蠢货光注意你的美色了，都没注意我已经进来看见了，”许时鹤笑道，“我本来是要来下面放椅子的，他们三个太嚣张了，声音那么大，我在杂物间就听见了。”
　　“你很勇敢，”言秋霖说道，“他们三个出了名的恶霸，你不怕他们报复你吗？”
　　“哼，那就看看谁更厉害了。”许时鹤一脸斗志满满的样子，让言秋霖心情好了很多。
　　言秋霖回到教室，刘书风和姜春琪就围了上来。
　　“你去哪里了？”姜春琪一脸担心。
　　“你可是逃了整整一节老杨的数学课，他可是注意到了。”刘书风补充道。
　　言秋霖听闻，后脊突然发凉，他最讨厌数学也最怕数学课了，数学老师更是对他“怀恨在心”，每次数学考试都倒数，这次还逃课，肯定死定了。
　　“那他问我去哪了吗？”
　　“问了，刘书风说你家长来找你了，”姜春琪回道，“不是，所以你去哪里了？”
　　言秋霖犹豫不决，最后还是决定一五一十地说出来。
　　“我去，他妈的，这得告老师吧！”姜春琪听完后气得拍了拍桌子。
　　“你冷静点，人张军阳是校董儿子，怎么样都会被压下来的，他就要毕业了，怎么可能会让他有什么意外，更何况我们没有什么直接的证据，告老师报警不仅没有用，到时候言秋霖还要被针对。”刘书风说道。
　　“哪里没有证据了，那个帮阿霖的男生就是人证啊。”
　　“你真是傻的天真，哪有那么容易，光靠两个学生的言辞给他们定罪吗？更何况杂物间那一层就没有监控，他们诡辩厉害得很。”
　　“那？那就这样算了？”姜春琪不可置信道。
　　“算了，反正我也没事。”言秋霖叹了叹气。
　　“而且后面我们话剧社也要忙着招新了，还是别招惹他了，这件事就先这样吧。”言秋霖深吸一口气，无助地说着。
　　“欸，那你知道那个救你那男的哪个班的不？”姜春琪问道。
　　“我只知道他叫什么名字，我都不知道是哪个班的。”
　　“帅吗？”
　　“姜春琪，我说你真是够了，上一秒你不还打抱不平吗？”刘书风不满道。
　　姜春琪恨了一眼刘书风，又立马问道：“帅不帅？快说。”
　　“阿..还行吧，长得比我高。”
　　“就还行？”
　　“也不是，也挺帅的，”言秋霖无奈回应道，“不是，能别聊这个了不，学校那么大，一个年级那么多班，一个班那么多人，能不能再遇见都是回事呢。”
　　“下次，你还是和我们一块走，这样我们还能保护你。”刘书风终于把话题拉回来了。
　　“对，还要叫上顾华和周正礼，我们人多，他们仨也不敢怎么样。”姜春琪说道。
　　“顾华就算了吧，他胆子最小跑得最快，”刘书风嫌弃道，“要是周正礼知道今天这事，估计得乱来，还是别说给他听了。”
　　言秋霖点点头。
　　刘书风说的没错，周正礼和言秋霖从小一起长大，一直像哥哥一样保护着言秋霖。
　　“聊什么呢？看你们一个个义愤填膺的。”说曹操曹操到，周正礼突然站在班门口看向三人。
　　三个人连忙慌慌张张地打幌子。
　　“阿霖一切都好！他没被欺负！”刘书风急忙挥手说道，姜春琪和言秋霖沉默了。
　　周正礼慢慢走进来一脸狐疑地看着他们。
　　“瞒着我什么事？”
　　“没有没有。”三个人异口同声。
　　“少来！快说。”
　　上课铃此时响起，犹如三人的救星，他们从未觉得上课铃声如此悦耳。
　　“哎呀，快回你班上去，老师一会要来了。”姜春琪推搡着周正礼走出教室。
　　“你看他护你护得像命一样。”刘书风不屑道。
　　“你还好意思说，大嘴巴。”言秋霖翻了个白眼。
　　“哎呀，这不是太紧张了吗，”刘书风抱歉地笑道，“我说这周正礼是把你当什么女朋友吗？”
　　言秋霖连忙踹了刘书风一脚。
　　“好好好，不说了不说了。”
　　关于周正礼这样对自己的原因，只有周正礼和自己才知道。
　　转眼来到放学的时间，此时外面已然是天黑，言秋霖看见校门口早已等待的周正礼，他每天都会在这里等言秋霖一起回家。
　　“走吧。”言秋霖笑着说道。
　　“你们怎么每次都要拖堂啊。”周正礼不满地撇撇嘴。
　　“怎么？你嫌等的久吗？”言秋霖威胁地看着周正礼。
　　“没有没有，我只是感叹，感叹！”
　　“所以你今天怎么了？”周正礼小心翼翼地问道。
　　“能有什么事，就是被数学老师骂了。”言秋霖很自然地撒了一个谎言。
　　“好吧，这种事干嘛要瞒着我？对了，你今天没忘记吃药吧？”周正礼没有怀疑，言秋霖说什么他都不会怀疑。
　　“吃了，”言秋霖骄傲地举起已经空了的一板帕罗西汀片（抗抑郁药物），“我又不是小孩子了。”
　　周正礼看着眼前的药有些难以发觉的难过，但还是牵强地笑道：“你永远都是小屁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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