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窈窈于卿》辰十

6、第六章

　　今夜怡人，天上缀满繁星，像是细碎的流沙。一辆宾利缓缓驶入南郊别墅区，夜晚的郊区更是安静。
　　江聿卿忙了一天又刚处理了酒吧的事情，一来一回已经接近凌晨，此刻面露倦意，一旁的舒窈头靠在在车门上早已沉沉睡去。
　　南郊和西郊是桐市有名的高级住宅区，和桐市市区一样寸土寸金的地方，通体白色的别墅在夜里凸显沉稳，即使是黑夜也分外显眼，气派非凡。
　　舒窈这一觉睡得安稳，动了一下因为长时间保持同一姿势而麻木的双腿，揉着眼睛坐起身来，身上一条浅灰色的毯子掉落，舒窈拿起手机，刺眼的光线迫使她皱起眉头。
　　“啪嗒”车外响起打火机点火的声音，舒窈看过去，此刻江聿卿修长挺拔的身体懒散地靠在车门上，手里夹着刚点上的烟，垂着眸眼底略有倦意，烟味儿顺着缝钻进车里，舒窈不喜欢烟味儿，但此刻连空气中弥漫的烟味儿都好像被他美化，闻起来竟无一丝不适。
　　江聿卿发现舒窈醒来，捻灭手里的烟敲敲车窗，舒窈顺了顺自己的头发下了车，“怎么没叫醒我？”舒窈不好意思的问道，江聿卿站的离舒窈很近，宽厚的肩膀好似包裹住了她，“不碍事，看你睡的正香，你的东西我已经拿进去了。”江聿卿的声线清冽，低沉悦耳，在黑夜里格外勾人，舒窈内心仿佛在狂欢：我栽了！
　　舒窈跟着江聿卿进门，室内陈设简约不失高级，让舒窈眼前一亮，空气里的味道跟舒窈在江聿卿身上闻到的一样，舒窈微微脸红，以后她身上也会有跟江聿卿一样的味道，以后，她跟着江聿卿……
　　舒窈住的卧室在江聿卿对面，已经差人收拾出来，床单是舒窈喜欢的粉色，屋内和舒窈在老宅的卧室大差不差，舒窈的行李放在床边，江聿卿嘱咐道：“这间卧室有卫生间，隔壁是衣帽间，你的衣服可以挂在里面，白天有阿姨在，如果我不在有需要就找她，晚上我不喜欢生人在家，所以阿姨做完晚餐后就下班了……”舒窈第一次听到他一次性说这么多话，一时听入了迷，江聿卿看在眼里只当是她初来乍到的不适应，已经很晚了，嘱咐完舒窈好好休息江聿卿就关上门回了自己卧室。
　　只剩舒窈自己，她坐在床上看着屋内的陈设，感觉最近发生的一切就像是一场梦，仿佛每次见到江聿卿自己都是一副窘态，但是不是也可以说每次江聿卿都在保护她，想到这里舒窈傻笑出声，下一秒舒窈微微叹气，自己在江聿卿眼中大概就是一个父亲朋友家的小孩儿吧。
　　手机屏幕突然忽闪忽闪，舒窈打开手机，敢死队的群聊消息几乎要把她淹没，她在群里回复了“1”，裴宁激动得发了三个表情包然后点开舒窈的对话框私聊。
　　“窈窈，你终于看手机了，担心死我了，你没事吧？今天晚上都怪我……”
　　“我能有什么事儿，我现在在江聿卿这里，算是……因祸得福！”
　　“窈窈，你是不是吓傻了？你之前不是不愿意去吗？”
　　舒窈垂眼看着裴宁发来的消息，浓密的睫毛颤了颤，犹豫了一下，回复了裴宁的消息。
　　“宁宁，丘比特之箭射入了我的心里！”
　　“？？？”“！！！”“是……我想的那样吗？”
　　“哪样？”
　　“你……江川的小叔？”
　　“嗯。”
　　“窈窈！他比你大十岁！而且你叫他小叔，你确定？”
　　“我知道，可我好像真的喜欢上他了，我也觉得很荒谬，可我对他是女人对男人的感觉……”
　　“没关系窈窈，你做什么我支持你！”
　　“好宁宁！！！”
　　舒窈很不适应这样的自己，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纠结拧巴、瞻前顾后，也许大概是少女的第一次心动，让人变得小心翼翼，即使知道很难，即使知道并不太可能有什么结果，但依然愿意飞蛾扑火。
　　凌晨三点，舒窈还是全无睡意，小心翼翼地打开房门，外边静悄悄的，看了眼对面紧闭的房门，舒窈蹑手蹑脚的下了楼，陌生的环境让舒窈心里发毛，在餐桌前拿了一只杯子倒了点水抿了一口，其实舒窈并不渴，只是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着实烦躁。
　　舒窈还未仔细打量屋内的陈设，刚来时匆匆一眼，就被带上了楼，此刻舒窈看着客厅极简的陈设，就像江聿卿本人一样清冷高贵，黑白灰的色调沉稳大气就如同江聿卿本人一样。
　　舒窈并未注意到从楼梯上下来的影子，毫无察觉的转身撞上一堵肉墙，惊呼出声。
　　江聿卿一直在书房处理文件，刚洗完澡听到动静过来，没想到撞上舒窈。
　　舒窈刚喝过水湿润的唇在黑暗里轻轻擦过江聿卿的胸膛，江聿卿身体里仿佛经过一丝电流，看着舒窈的眼神暗了暗。移开眼神：“怎么还没睡？”此刻江聿卿的嗓音有些哑，喉咙莫名得发干。
　　“有些失眠，所以……你怎么也没睡？”“处理一些事情。”江聿卿倒了杯水润了润喉，压下了那股莫名的躁意。
　　正要转身离开，舒窈伸手揪住江聿卿的浴袍，“还有事？”江聿卿那股莫名的躁意又升腾起来。“明天……不，今天你要做什么？”舒窈试探地问道。
　　“八点去公司有个会要开，然后就没有其他安排了。”江聿卿鬼使神差地回答舒窈的问题。除了江老爷子，没有任何人会问到自己的行程，自己更不会透露。
　　“怎么了？”看着舒窈欲言又止的表情，江聿卿主动问道。“没…没事，没事。”说完舒窈转身跑上楼。江聿卿望着舒窈的背影有什么东西好像要从心里破土而出，没有再深想便收回视线。
　　舒窈关上房门双手压着胸口喘着粗气：“我的妈呀！江聿卿是什么怪物，太磨人了！上头上头！”
　　身后传来敲门声：“舒窈？睡了吗？”
　　舒窈顺了顺气儿开门，江聿卿端着一杯牛奶：“牛奶助眠，温的。”舒窈接过牛奶道谢，江聿卿转身回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