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柔已深》末柿童瑶

2、绝非偶然

　　开学了，入学考试的年级大榜公之于众，林旸第一，江奕琛第二，中间就差了0.5分。陈念霄和李茉柔一个第五一个十二，无疑他们四个都归属实验班，只不过江奕琛运气不太好被分到了9班，另外三个都落在10班
　　李茉柔在新环境里无所适从，因为生的好看还有软软的性子人缘很好，尤其是班里有些男生都芳心暗许，李茉柔的重心一直在陈念霄这，两人亲密无间，接水上厕所，包括偷吃零食。每每路过隔壁班窗户时她总是按耐不住向里面张望，江奕琛托腮靠在第一列最后一个，一个不经意的抬眸正好看到抱着书的李茉柔，戏谑稀松的神情就僵硬在原地，直勾勾赤裸裸的与茉柔四目相对，他讪然一笑，微张开嘴“李茉柔”。这时候他的狐朋狗友就笑骂着窜到他身旁，江奕琛被烦坏了，“走开，我不会和你们这群莽夫聊天。”每每趁着打闹的间隙，李茉柔就拽着陈念霄笑着离开了。
　　江奕琛在他们年级出了名的神，因为外表看起来清秀，骨子里却带着傲气和张扬，被外班的女生围观也是常有的事，在同学们学初等函数时他已经开始刷离散数学和积分定理的题库，在语文课被铁人张点名起立，背完《沁园春.长沙》又用文言文解释一遍，被铁人张叫到班外站着去，之后就再也没有听过正课，跟林旸中午吃饭的时候，侯爷把江奕琛近期表现尽数汇报，没想到林旸眼都不抬一下“嗯，他初中就这样，你等考试再看他，你就知道他的水平了。”江奕琛挑眉，看了又看，那勺西红柿拌饭到嘴边还没吃，实在没忍住就说了一句“凡人没有权利打听我们，我会在所有方面教你做人”把侯爷气的半死，还是后来江奕琛请他们四个喝了汽水才善罢甘休。李茉柔跟陈念霄就坐在不远处的一桌，听得清清楚楚，李茉柔略有一点担忧。
　　不听正课他跟的上进度嘛，万一他到时候发挥失常，自己要怎么安慰他呢，如果自己没有考好，他会不会不理自己了等之类的问题充斥了李茉柔的大脑，她想她一定得在某个领域做到特别擅长让江奕琛刮目相看才行，当她正在暗暗焦虑，陈念霄跟她说的一大堆劲爆的年级新闻她都没有听进去，一直到熟悉的脚步声逼近，李茉柔抬头看，少年的脸颊上有水汽，那熟悉的瞳孔里映射着自己的模样。“顺手捎来的，凉的常温的都有，很好喝的。”说着就把汽水直杵在李茉柔前面，女孩一惊，脸红心跳，她本应该拒绝的，毕竟无功不受禄，君子之交淡泊似水，家里管教严苛等理由她可以编纂成百上千条，女孩一时思绪万千，没等她说话，陈念霄就开口问道“你起码得给你哥和嫂子带两个吧？”没想到少年突然明媚，带有些许得意和炫耀“呦，林哥都没给你买吗？我可跟他不一样昂”说罢轻轻往李茉柔处看了一眼。
　　“那个谢谢你，我跟霄儿分就好了。”茉柔没有勇气喊江奕琛的名字，因为少年堂而皇之的在众目睽睽之下，破门而入，然后径直走到李茉柔处，顿时班级炸开熙熙攘攘的讨论声，没有人欢呼雀跃是因为李茉柔和江奕琛都很出名，江奕琛的腹黑是“不能以貌取人”的标准典范，很难以想象李茉柔这么甜美善良的女孩竟然跟臭名昭著牙尖嘴利的江奕琛混在一起，“好像你们对我很感兴趣？需要我帮你们闭上嘴吗”江奕琛募地一句话让四周顿时鸦雀无声。
　　少年笑了笑，背对着众人，又看向女孩发觉她清澈躲闪的目光后，他挠了挠头，俯身到李茉柔耳边，他怕吓到李茉柔，只好抓住女孩的白嫩的手，轻轻摊开，在手心上慢慢写下“你自己选。”意念驱使他注视女生良久，终究憋出一句轻声安慰“对不起”。他正悻悻的离开时，李茉柔拽了拽他的衣服，少年粲然一笑。直到江奕琛离开，女孩跟他对视很久，她大脑宕机，断断续续的语句在女孩大脑不断打乱又拼凑，她试图努力记住男孩的声音。陈念霄见状悄悄问李茉柔，“你不讨厌江奕琛吗，我看他刚刚碰你手，要不要…”李茉柔慌张的转移了话题，两个小女生叽叽喳喳的聊着，李茉柔眼睛看向手心，在心里暗暗说“他真挺好的。”
　　几次周考，一次月考，没有意外林旸和江奕琛霸榜，陈念霄平稳发挥，李茉柔排名往前了两名，她把语文，英语，历史发展为自己的强项，数学她才考了良的成绩。而9班也逐渐认清趋势，那就是江奕琛强权称霸，带领9班同学在学习方面征战排名榜，10班也不甘落后，有考试的地方就存在竞争，催化剂一般燃烧加速了莘莘学子的青春奏章。试卷发下来，李茉柔看到惊心动魄的数字，心都碎了，她发现不屑于优秀代表发言的少年竟然执着于缠着林旸参加各大理科竞赛，尤其是生物，少年称得上是热衷。竞赛奖状无疑都放在位兜里，区奖市奖乃至国奖，他也不怕丢毕竟从没有人偷奖状，有人质疑他，他就拿出来铺在地上带大家数。
　　他好像有强迫症喜欢分门别类，对于他的世界安排的井然有序，他本身就是随意猖狂，利己自傲，他不允许不精确不干净无章法的事件出现，李茉柔对于江奕琛来说是特殊的，跟少年比起来，她乖巧柔软，墨守陈规，包容纯真。江奕琛几乎把身边人的成绩打探的底朝天，手下败将无疑都遭受到了他的言语攻击，包括陈念霄。转到李茉柔这，他沉默了，难过的李茉柔抬头红着眼睛看他，视死如归“你要问就问吧，反正周五就家长会了。”她的声音越说越颤抖，心虚失望还带有一丝讨好。江奕琛感觉霎时心底凉意汹涌，他一顿，拉起李茉柔就往外走，10班同学顿时炸开锅，轰然一片。林旸停笔看了过来，陈念霄急坏了，站起来冲外喊道“江奕琛你带她去哪？”，得到的答案是一声警告“都别跟过来！”
　　9月的盛秋，金黄的叶片此起彼伏的摇曳，硕果累累，暖中带寒的微风扑面而来，阳光倾洒在顿时人声鼎沸的走廊，江奕琛从初中开始就不过生日了，所以这个月份对他来说没什么特殊的，可是这一天，午后的光芒烤的校服炽热翻腾，握着女孩手臂的掌心为微微冒汗。“咱们去哪里啊？”李茉柔手足无措的轻声问道，她看到少年的表情很糟糕，无名的怒火中烧，少年压抑着回复“你跟我来就知道了。”
　　脚步停在了音乐教室前，江奕琛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要带她来音乐教室，不是操场也不是生物实验室，他轻轻关上了门。少年深吸一口气，像是受到了莫名的鼓励和支持般，郑重其事的看着女孩的眼睛“我音乐课，什么都没听，就学会了一首《小熊和洋娃娃跳舞》。”说完他就意识到自己现在逻辑混乱，情绪波动严重，脸烫的过分一直烧到了他的耳根，他甚至忘记给女孩搬凳子，少年的手指颤抖的落在钢琴键上，歪歪扭扭的，生疏的弹奏着简单的乐谱，不连贯也不悦耳，但是李茉柔听的格外认真，少年的睫毛垂下来，认真的敲击着，他真的背下来了曲谱，不等女生提问“我对数字很敏感，音乐只看得懂简谱。”
　　江奕琛眼里这些数字就像排列整齐无序的代码，没有意义没有规则。李茉柔终于笑了，江奕琛觉得自己成功了，颇有把握的说“是不是觉得太难听，开始笑话我了？”女生没有直接回答，她真挚的试探的询问男孩的想法，像发出邀请那样谨慎又渴望，“我可以跟你一块弹奏吗？”江奕琛就这样看着她心中默许了，李茉柔不等他答就在他的左侧坐下，少年看到她的手架好，以为她也要弹奏这首歌，四只手同时下落，女孩抬眼莞尔一笑，钢琴悠扬婉转的乐声触人心弦，《flower dance》的中文名和故事一样童话浪漫，花之舞，顿时窗外狂风大作，满天席卷的红泥落叶翩翩起舞，江奕琛呆住了，他感受到他的心率飙升，他真切的感受到了荷尔蒙的存在，这是他觉得人生中除了骷髅架子以外最让他情难自已的时刻，茉莉花幽香清新，让少年久久徘徊。
　　当然，不合时宜的浪漫是要付出代价的。李茉柔因为人缘好，以身体不舒服为借口躲过体育课筛查。江奕琛就没那么幸运了，9班班主任原名王静，喜欢突然出现和后门杀，江湖人称静悄悄。因极其犀利又是数学老师，在恐怖老师排名中有一席之地，没有人敢公然顶撞悄悄加上江奕琛刚言语攻击过众人，江奕琛被扔到了办公室，老师们数罪并罚，打扫班级，收拾办公室，并且吃力不讨好，悄悄没打算轻易放过他再加上协商竞赛的事就请了江母，母亲听说了儿子“早恋”的传闻，顺着老师的话说了很久，放学后只是拍拍儿子的后背“如果有机会我想看看那个女孩。”江奕琛这句话记了很久，久到几乎成为了他青春疯狂的执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