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会知道吗》月知野

6、第 6 章

　　大课间还没结束，导演组就给顾沉舟他们这组，重新设计了拍摄流程。

　　“我看‘小耳朵部’日常也有课外活动，褚老师能不能协调一下，把明天的活动调整到今天，在操场上拍点儿嘉宾跟小朋友做游戏的片段吧。”
　　褚瑾瑜想了想，点头道：“也可以，但是拍摄起来可能会有点儿麻烦，孩子们不能像成年人一张听话，如果玩闹起来，场面可能会不受控制。”

　　导演并没有把褚瑾瑜说的话放在心上，恰恰相反，他只觉得褚瑾瑜在大惊小怪。
　　不就是让小孩子听话嘛，这有什么难的？

　　所以导演不容置疑的说道：“你就按照我说的来就行，哪有这么多问题？！”

　　既然导演都这样说了，褚瑾瑜只当他能接受孩子们的失控状况，也就没再多说什么，组织带着孩子们去操场了。

　　节目组的拍摄设备也跟着转移到了操场上。

　　……
　　“小朋友们，我们今天分三队，老师和你们喜欢的哥哥姐姐，陪你们一起玩老鹰抓小鸡好不好？”
　　褚瑾瑜语气温和，小朋友们也是格外配合的大声回“好”。

　　只是离开教室这种固定上课环境，孩子们的难以管理程度更上一层楼。

　　顾沉舟是这里面最有人气的，所有小朋友都想和顾沉舟一组。
　　其次就是褚瑾瑜，总有些比较胆小的小朋友，不愿意跟陌生人做游戏，所以还是选择自己最熟悉的老师。

　　这其中选择沈幼窈的人最少。
　　一来，沈幼窈不像顾沉舟那么出名，小朋友们很多都不认识沈幼窈。
　　二来，她周身的黑气几乎要凝成实体，对周围人的厌恶如有实质。

　　小朋友们原本就是格外敏感的群体，再加上这群小朋友本身就比较特殊，所以平时只会更加敏感。
　　这样一来，根本没人想靠近她。

　　而选人环节显而易见的差距，让沈幼窈的脸黑了又黑。

　　她好歹也是圈内知名音乐大拿的女儿，平时在娱乐圈里混，有几个人敢不给她面子，什么时候受过这种委屈？！

　　可是偏偏现在的沈幼窈根本不能发火，更不能表达不满。
　　面对着镜头，一旦她有什么不合适的言辞，很有可能就被有心人利用，最终发展成一场网暴。
　　尤其是这群孩子还都是妥妥的弱势群体。

　　所以沈幼窈只能黑脸看着叽叽喳喳的小孩子们，为了选顾沉舟还是选褚瑾瑜，闹得不可开交。

　　平时褚瑾瑜上课有另外两个老师帮忙协调，尚且没觉得有多难以管理，但今天配合她的人换成了顾沉舟和沈幼窈，就棘手了不少。

　　顾沉舟被孩子们围着，几乎无法消化这种热情。
　　尤沈幼窈则无人问津的站在角落里，变成了彻彻底底的背景板。

　　闹来闹去，好好的老鹰抓小鸡的游戏，变成了小朋友们的逃跑游戏。
　　拍摄效果反而变得更加糟糕。
　　录制再一次被迫中止。

　　导演气的不轻，根本控制不住自己的怒气，“褚老师，你这是怎么管纪律的，你们学校负责人还说你是比较不错的老师了，你就这种水平吗？”

　　他的语气带着显而易见的嫌弃，甚至还隐隐约约在质疑她们学校。

　　褚瑾瑜被训得有些不知所措，心里有点儿委屈，又没办法反驳，只能不断的道歉，“不好意思导演，实在是不好意思。”

　　顾沉舟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她身边，温柔的拍了拍她的发顶，安慰道：“这不能全怪你，是我和幼窈不太清楚该怎么办，给你拖后腿了。”

　　他安抚完褚瑾瑜，走到导演面前解释道：“孩子们比较多，情况也特殊，我跟幼窈之前没经历过专业培训，跟这群孩子们相处的时候，也很难把握好分寸，所以先不要一味责怪褚老师了，我们想想办法拍的更好一点儿，要不我跟幼窈还是发挥自己的特长，给孩子们表演个节目吧。”

　　褚瑾瑜也急忙说道：“我们有音乐教室，在教室里拍摄会好一点。”
　　“那好吧，要是还不行的话，你们学校换人来拍吧。”
　　褚瑾瑜点点头，却没开口。

　　学校没什么能上镜的老师，尤其是这几年，学校孩子虽然算不上多，但师资更是紧缺，褚瑾瑜虽然不擅长在镜头面前表演，但在日常工作的诸多方面，她已经算很不错的了。
　　换人还能换谁呢？

　　如果有更适合上镜的人，这个工作无论如何都不会落到褚瑾瑜身上的。
　　她正胡思乱想，顾沉舟忽然又开口了，“周导，我觉得褚老师很好，完全没必要换人，有什么问题我们都可以好好沟通，不用这样说吧。”
　　导演这次是真的惊讶。

　　一次的维护，姑且算得上是顾沉舟在外人面前维持平易近人的人设，接二连三的替这个人可就有点儿微妙了。

　　导演的视线在两个人身上来回转了好几圈，这个安静到称得上沉默的女老师的确长得很漂亮，哪怕放在娱乐圈里也绝不逊色。

　　难不成……
　　想到这里，导演小心翼翼地试探道：“顾老师，你跟褚老师认识吗？”
　　要不然怎么会表现得这么热心呢？
　　自己无非是说了褚瑾瑜两句，顾沉舟马上就跳出来打抱不平了。
　　好像这女人受了什么天大的委屈一样。

　　顾沉舟没说话，只是扭头看向褚瑾瑜，示意她回答。
　　“认识的。”褚瑾瑜小声答道。

　　导演被吓了一跳，正想要追问两个人是什么关系，就听褚瑾瑜继续说道：“我是顾老师的粉丝，顾老师也知道。”

　　原来是这种关系。

　　导演松了口气，自顾自地替顾沉舟有些奇怪的行为打了补丁。
　　是为了在自己粉丝面前逞英雄罢了。
　　那就可以理解了。

　　而褚瑾瑜回答完导演的提问，扭头跟顾沉舟目光对上，她有点儿紧张。
　　刚刚莫名的不愿意说自己跟顾沉舟不认识，所以找了个这么蹩脚的理由。

　　现在褚瑾瑜才后知后觉的意识到，自己这个样子，还真像是故意在跟顾沉舟强行扯上什么关系一样。

　　顾沉舟会怎么看待自己呢？会不会觉得自己这样很讨厌呢？
　　好在她并没在顾沉舟的目光里，看到任何厌恶情绪。

　　褚瑾瑜勉强松了一口气，跟节目组一起带着孩子们去了音乐教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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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耳朵部”的音乐课是安排最少的班级。

　　孩子们的天生听力障碍，让他们本身对声音不敏感，而音乐这种外部刺激，并不能给他们带来很好的恢复效果。
　　所以不少家长都明确提出来过，为了保护听力，不希望家里的孩子上太多音乐课。
　　学校自然也会听家长的意见。

　　今天算是特例。

　　顾沉舟的新歌还挂在榜单上，节目组也希望他可以在这里演唱给节目增添噱头。

　　不算华丽的音乐教室，顾沉舟坐在木制椅子上，一手调试着琴弦，一手调着话筒位置。
　　“不知道大家有没有听我的新歌，今天在这个特殊的地方，送给大家，希望你们会喜欢。”
　　他低头拨弄琴弦，开口又是在舞台上光芒四射的模样。

　　“我总会有不可言说的渴求
　　说不出口的心意
　　要怎么样才能被知晓
　　她从来不知道
　　我骤然乱掉的心跳
　　命运如丝线般缠绕
　　原来是我
　　我躲不掉
　　……”

　　褚瑾瑜坐在角落，像这些年里无数次一样仰望他。

　　顾沉舟的这张新专辑一共收录了八首歌，其中两首是她作词的，另外有五首是工作室买来的版权。
　　只有这首《她会知道吗》，是顾沉舟自己写的。

　　是首情歌。
　　顾沉舟从前从来没写过情歌。

　　早就有人忍不住猜测，顾沉舟究竟是什么意思，但很遗憾，没人知晓。
　　这也丝毫不影响营销号出了各种各样的推测贴，分析的头头是道，好像亲眼见证了顾沉舟的恋情一般。
　　褚瑾瑜只觉得心里酸涩难忍。

　　这一次，哪怕顾沉舟坐在离自己这么近的位置上，褚瑾瑜仍旧觉得，自己离这个人很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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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首终了，兴奋的小朋友们把手拍得通红。

　　“还有一首，是我的粉丝写给我的歌，这首也在我此次专辑收录中，这首歌的名字叫《折月亮》。”

　　顾沉舟说着笑了起来，“我听褚老师说，班上有很多小朋友是我的粉丝，能得到大家的喜欢，我感到很荣幸，所以这首歌，邀请我的小粉丝们跟我一起唱好吗？”

　　他的提问得到了一片“好”的回应。
　　褚瑾瑜忍不住露出了点儿笑容。

　　她一直都直到顾沉舟很红，但亲眼见证的时候，还是会有点儿莫名与荣幸焉的感觉。

　　而她心里的感慨还没来得及持续下去，顾沉舟的视线忽然落到了她的身上。

　　转瞬之间，褚瑾瑜的心莫名“咯噔”了一下，像是出现了某种预感。
　　而下一秒钟，她听见顾沉舟开口说道——

　　“褚老师也是我的粉丝呢，能不能邀请褚老师跟我一起演唱这首歌？”

　　众人的视线都随着顾沉舟的话，落在了褚瑾瑜的身上。

　　她愣了好一会，才有点儿难以置信的问道：“你是说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