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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章十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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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个现场，一片寂静。
吉灵死死的看着躺在地上的那个人。
“看什么呢？死人还能给你电活过来？”
吉灵拧着眉头看了一会，仰眼看着慕容思：“你说这个世界上，是不是真的会有因果报应？”
“谁知道呢，”慕容思翻了翻一旁的写生桌。上好的水曲柳木心材，即使在暗淡的房间里，棕褐色的木纹也能使得整张写生桌幽远沉静。“你有感悟人生的时间，还不如抓紧时间打开灯检查现场，就算是因果报应也有人来执行的。”
吉灵跳到门右侧，打开了开关。房间里立刻充满了柔和的纯色白光。
“画室里总是要求灯光为无任何颜色冷暖倾向的白光，以免给人对于画作的色彩感觉产生影响。”慕容思绕过桌子嗅了嗅桌旁的茶水，“这也为我们不漏掉一丝一毫的证据提供了帮助。”
“这么空旷的画室，也真是个寻找证据的好地方。”吉灵开始沿着墙角仔细查看每个地方的异常。
慕容思见吉灵掀起一个明代的茶壶晃了晃：“你最好手下留情，这里的东西，都是咱们动不起的，你别忘了这家的主人可是还欠着债的，到最后别案子还没破，你已经给人拍卖出去了用来还债了。”
“他们还能抓着我到那个时候？到时候我的好哥们又怎么不会来救我呢？”吉灵一脸媚笑的向着慕容思摆了一个贵妇脸。
慕容思看来已经习惯了吉灵的死皮赖脸，他索性不搭理他，低头继续细细的翻看着尸体。两个小时过去了，尸体的温度已经开始凉下来了，一道道血管凝结的印记淡淡的潜伏在皮肤表层，整个人开始变得惨淡松弛。
“自作孽！不可活！”吉灵对着尸体呸呸两声，走到了窗户前查看。
时间在一分一秒的过去。房间里再没有了对话声，只剩下两人忙碌的身影。
……………………
“奇怪！”两人同时叫道。
吉灵和慕容思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我……你先说。”吉灵挠挠头，“我还有几个问题没有想出来。”
慕容思点点头：“这样，你看。”他小心翼翼的翻过尸体，将尸体后衣领想下扯了扯，露出了脖子上一个很大的趴着的E。
吉灵伸头一看，立即把头缩了回去：“哎哟妈呀，这什么啊，难道是某种宗教信仰？或者是什么帮会纹身？怎么一场命案还能牵扯到这么极端的东西？哦！漏！难道下一步我们就会被当成仇家追杀？最后在一个暗无天日的雨天，无声无息的在红墙房旁的堆满货物的小巷深处相拥而亡，身上满是遭人践踏的泥水印。咿呀达~~~~~~~~~”
慕容思一巴掌甩在吉灵头上：“你看仔细了再呀达行不行？”说着将衣领又想向下扯了一些。只见大写E的三只脚悠悠的延伸向尸体的背部。
吉灵见这个角度已经看不清了，他绕到尸体的背后细细的看了看，又用手背触了触那道奇怪的痕迹。
慕容思见状笑了笑，别看吉灵平时神经兮兮没有脑子，关键的时候也懂得怎么样保护证物。自己没有带手套，控制证物的时候都已经小心再小心不要让自己的指纹粘在上面。
“这是什么……是尸斑么？怎么形状这么奇怪？”
“有其然必然有其所以然。”慕容思笑吟吟的看着吉灵。这个男人一旦看到了具有价值的东西，都会显示出比以往更加高涨的情绪。“尸斑是人死后受到压迫，停滞的血液挤压而造成的。”
“挤压？也就是说……”吉灵两眼四处搜寻，顿时目光锁定了放在一旁的椅子。椅子是普通的红木椅子，椅背的高度正好到坐着的人的脖子。“也就是说……”
“没错，我想，凶手看来是忽略了这一点了，这样一来，那就没错了。”
慕容思站起身：“好了，说说你发现了什么吧。”
吉灵绕过尸体，对着慕容思勾勾手，示意他走到窗户旁边。
“你看这里，有什么地方不对头的。”
“窗台上的圆形凹痕，额，还有……没有了。”
“再仔细看看。把头伸出去看看。”吉灵一脸神秘，慕容思有些担心，他怕自己一伸头就会被吉灵手刀砍了。又等了一会，摇摇头，半个脑袋伸了出去。“没有什么东西啊？”
“没有就对了！”吉灵啪的一捶手心，“问题就是没有啊。”
慕容思给他说的有些奇怪。
看见慕容思的样子，吉灵忽然不说了，他在房间里晃了半圈，停下来。
“你看过多啦A梦么？”
“A你妹啊！赶紧给我说事实！”
“啧啧啧啧~~~~”吉灵看着慕容思着了自己的道了，甚是得意，“你这个没有童年的孩子——动漫业会因为你而垮台的，那你小时候看什么？十万个为什么？上下五千年？，唉，一个容易受伤的小孩~~~”说着居然唱了起来。
“…………………………我看法律快车……”
“呀哈哈哈哈哈哈……法律快车……你小时候……哈哈哈哈……看法律……哈哈哈……快车……哇哈哈哈哈哈……咳咳咳………………”
“笑！笑！你这种人就活该被呛死！！！”慕容思已经连生气的力气都没有了。
吉灵撑着双腿喘了一会，终于回了神：“咳——不和你这种生来就看法律的怪胎计较——咳——”
慕容思脸都绿了：到底谁不和谁计较……
“别急，再绿一点你会被当成慕斯吃掉的。好了我和你说吧。如果你看多啦A梦的话……”吉灵瞟了一眼慕容思，“你就会发现他们的窗口左边都有一个长条状的盒子。那个叫做雨户，如果你对这个词有印象的话。”
慕容思回过神来：“哦，我记得，今天冷北代先生曾经提过什么的，说是什么日本的年轻人没有见识什么的，是吧。”
“人家好像不是这么说的吧…………”
慕容思没有理会：“那么你的意思是？”
“雨户是古代日本设置在窗户外侧的滑动窗，不用的时候收在旁边的盒子也就是户袋里。由于古代的窗户都是纸糊的，所以在窗户外面增设了雨户用来挡风挡雨。近代虽然窗户不再用纸糊，不过有些年龄大的人还是将这一习惯沿袭了下来。你自己看看雨户有没有使用过的痕迹？”
慕容思伸手打开，发现户袋的盒子里是干的。
“完全没有使用过的样子，至少今天没有。”
“至少今天下雨的时候没有。”吉灵纠正，“知道这说明了什么吧！”
慕容思满脸的疑问。
“说明了死亡的时间，说明了凶手的真正身份。”吉灵得意洋洋。
“有么？居然可以知道这么多？”慕容思虽然有时候对吉灵很无语，但是不得不佩服吉灵超凡的思考力。
吉灵一副‘拜倒在老子的脚下吧’的欠抽表情站在窗边，任凭窗外吹来的风抚动着自己的乱发。
“现在应该差不多解决了吧。”
“不，还差一个，一个关键的证据，还有一个我现在无论如何都想不出来的问题。”
吉灵恢复的正常状态，继续在窗户周围搜寻。
“嘿，你看。”慕容思用手顶了顶吉灵，“这个房间里怎么会有蚂蚁？”
吉灵一边抹着眉毛一边认真的盯着窗户上的一滴水看，听这么说，赶紧转过头。
鹅黄色的榻榻米上，有一小队蚂蚁正在顺着榻榻米的接缝向里钻去。虽然很细小，却如实的暴露在了纯白的灯光下。
吉灵附身下去看着那队蚂蚁，忙碌的身影，一只一只……
一切的一切，终于汇拢到了一块拼版上，所有的谜团，全部解开了。
吉灵回身给了慕容思一个灿烂的微笑：“嘿，咱们明天早上吃什么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