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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 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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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中是市里数一数二的高中，高升学率的背后，师资、管理、教学方式缺一不可，这里教学讲究的是效率。
比如周五考完的月考，周一就把分数统计出来了。
教室的大家还没从周末的放松脱离出来，广播已经响起，让班长去办公室领成绩表，一时哀鸿遍野，但大部分人又不免有些期待，期待自己的排名能在这次月考中前进几位。
班长领到表后直接走到后面的墙上，还没等她贴好，周围已经围了三层的人。
林冉拉着程时的手腕，让她一起去看。
程时不抱希望，自己知道自己的水平，但也由着林冉带她走到成绩表前。
内围的人看得很慢，程时也不急，静静站在一旁等人看完，站久了有些累，两眼放空盯着一处。
下一秒脖子突然被人圈住，随之而来的是一股熟悉的清香，她顺着力从后门被带出去，头发都有些乱了，刚站直，对面的人毫不掩饰的怒意，抱手质问她：“你数学是怎么考的60多？”
程时抬手理着头发，底气不足，不敢看他，她低头小声回：“题难。”
许行之被她气笑了：“有一百分都是基础题，难也是压轴题难，你这个分数有点过分了吧。程时，你最近在想什么？”
程时抬眼往教室里看了下，没人注意到他们，又上手将许行之拉到楼梯间一点，怕他们的对话被人听见，走到楼梯口处她松开手靠在墙上，不看许行之，说：“哎呀就是题难，我一时没注意时间，后面都没时间写了。”
许行之深吸了一口气，压抑住内心的怒火，说：“那理综呢，三科加起来两百，理综也是题难？三科都难？”
许行之的问题让程时难以再回答，她内心烦躁，不想他揪着不放，直接抬头说：“我笨行了吧，我学不好，上课也听不进去，你管我那么多干嘛？非亲非故的，做慈善啊？少管我好不好。”
话一出口，程时就后悔了，两人自小相伴，自然知道什么话能刺痛对方。
许行之沉默没再说话，眼底深沉，说不清带着什么情绪，程时不敢再看，心里莫名有些内疚，但碍于刚刚发了火，又不好立马拉下脸来道歉，她没再停留，转身回到了班里。
她的成绩直接由班级前十排到了倒数第一，变动大到让班主任也上了心，大课间时间找她到办公室聊了二十分钟。
估计还给她妈打了电话。
也不知道妈妈有没有空接电话。
毕竟她的妈妈朱女士工作忙到已经两个星期没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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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时今晚还是一个人回的家，和许行之吵了一架，本来说好今晚还去他家吃饭，现在也去不成了。
程时拿出手机点了个外卖，直接将作业摊到饭桌上，边写边等外卖。
程时住的是别墅区，外卖小哥绕了半天迷路了，给她打了个电话后让她出去拿。
程时拿到外卖后慢步走回去，夜幕降临，她刚走上一个坡，往下看家家灯火通明，她家倒是好认，程时只开了厨房的灯，微弱的灯光衬着楼房孤寂，一如她现在的心境。
已经八点了，手机里没有信息，也没人再给她打电话。
她又看向那座映着微弱灯光的房子，叹了口气，朝它走去。
直到第二天一早，妈妈还是没有联系她。
昨晚睡得早，今天也起了个大早，程时看了眼时间，不慌不忙背上书包，往公交车站的方向走去。
她这里是首发站，人不多，司机师傅开了车门，程时往后面第一排的双人座坐去。
那是她和许行之经常坐的座位。
公交车平稳地往前行驶，程时靠在座椅上，望着窗外，下一站离着不远，过两个路口就到了，公交站台站着不少学生，车还未到站，程时已经探着头往窗外看去。
看了一圈都没看到她想看的人，程时又不死心地盯着从前门上来的乘客，这个站上来的很多都是学生，一下子就把公交车的位置坐满了，还有一大半人站着。
程时来回地看着他们，还是没找到许行之的身影。
她低头，摸着手机，犹豫着到底也没点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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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考后的几天课自然都是在讲解试卷，免不了要提到成绩，表扬进步快的学生，自然也要对退步的学生耳提面命，数学老师甚至当众点了她的名，程时被打击地连改试卷的心情都没有了。
老师提完成绩后就继续讲着试卷，林冉拍了拍她的手背，试图给她一些安慰。
程时在的这个班是理科两个最好的班之一，一中本就是全市最好的高中，里面的尖子班更是拔尖，竞争也大，优胜略汰，下面还有大把学生等着升进来，稍不注意就会被挤出去。
外面的人想进来，里面的人当然要有点本事才能留得住，像程时这次成绩变动这么大，在尖子班并不是常见的现象，自然会引起老师的注意。
昨天班主任喊她去办公室的时候，也问她家里最近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程时摇了摇头。
有些事没有那么轻易能说出口，说了也不一定能被理解。
干脆就不要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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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课铃响，程时让林冉移一下位置让她去厕所。
“宝啊，你上节课不是才去吗？”林冉诧异问道。
程时讪讪回道：“我……又想上了。”
考虑到程时心情不好，林冉没多说，还体贴地问她要不要陪她一起去。
程时摇了摇头，婉拒了她的好意，反正厕所就在后面没两步，林冉也没在意，让了下位置给她出去。
程时并没有去离他们近的厕所，而是走向走廊另一头。
经过一班的时候她步伐放慢了些，往那个熟悉的位置看去。
一班的同学都在埋头写作业，不然就是趴着补觉，和她们班的景象大差不差，但那个位置却没有人。
程时认真地看了一圈，还是没有找到。
从一班后门走到前门，程时才收回目光，差点迎面撞上一个人，程时顿住了脚步，那人却只看了她一眼，没有停留，和同伴继续走着，就像见到陌生人一样，一个多余的眼神都不给。
完了，他生大气了。
程时挫败地挠了挠头，没有跟上去，在原地站了半晌，才走去了前边的厕所洗了个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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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时一整天心情都不好，感觉各种负面情绪一下子都涌了上来，失魂落魄地挨到最后一节课，将桌上的书一本本收好，放进书包，又摸到小格子里的手机，偷偷开了机。
她点进许行之的微信，发了两条信息。
对不起。
别生气。
发完有点鼻酸，她吸了吸鼻子，继续收拾桌面。
过了五分钟也没收到许行之的信息，程时想了想，背上书包直接去一班找他。
一去到才发现那个位置已经没人了，程时就近问了下门口的同学，同学说他早就走了。
程时又打开手机，上面还是没有任何消息。
还没走出校门，手机就震动起来，是来电提示。
程时以为是许行之，拿起一看，上面来电人写着“妈妈”。
程时愣了愣，以为她打电话过来是要说成绩的事，过了两秒做好准备才接起来，先开口道歉道：“妈，对不起，我没考……”
“你爸这两天有回来吗？”
话还没说完，就被对面打断。
程时眨了眨眼，话题转得太快让她有些意外，反应过来后才回道：“没。”
对面轻笑了一声，没再说什么。
“妈。”程时又开口喊她一声，对面才像回过神来。
朱之莲问她：“最近没什么吧，钱不够就找我要，点外卖吃好点，妈妈下周再回去，你乖乖的。”
“嗯，好，我……”
嘟——
毫不留情的电话挂断提示音在耳边响起。
程时眼眶里蓄起的泪也随之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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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铃响起的时候许行之有些意外。
村里有位住得很近的老人家去世了，父母昨晚就赶回了老家，此时家里只剩许行之。
父母应该没那么快回来，许行之眼神暗了暗，走近打开门，门外果然是程时。
尽管程时已经擦干脸上的泪痕，但眼睛还是红的，许行之愣了下，还是没主动问她。
程时微仰头看他，没开口，但眼里带着示好，配上微红的眼尾，看起来委屈极了。
无声地向他撒娇。
许行之垂眸看着她，半晌，无奈地转开眼神，往旁边让了下让她进来。
许行之问她：“吃饭了吗？”
程时声音有点哑，刚开口时没发出声音，她清了下嗓子，回道：“没。”
“等着。”
说完许行之往厨房走，程时静静坐在餐桌旁，将书包卸下，看着许行之在厨房忙碌。
许行之做饭很好吃，他从小的时候就会自己做饭，因为小时候他妈妈总在程时家照顾程时。
许行之动作利落，将油倒下锅，等油热后又打了个鸡蛋，锅里的油劈里啪啦，花生油的香气被激发，伴随着鸡蛋的味道，传到客厅，程时刚刚还没觉得饿，现在倒觉得食指大动。
没多久炒饭就出锅了，许行之脸还是很臭，他把装满炒饭的碗放到程时面前，留下一句“凑合吃吧。”就转身回了房间。
看来没打算陪她一起吃。
炒饭里放了鸡蛋火腿虾米，紫菜碎满满地铺在上面，是程时爱吃的口味。
程时饿得慌，把紫菜碎拌匀就大口吃起来。
吃完后房间里的人还没出来，程时拿纸巾擦了擦嘴，把碗端去了厨房，拉椅子时故意弄出很大的声音，房间里面的人还是没反应。
程时撇了撇嘴，走到他房间门口，门没关，他正背着门口在桌前写作业，程时进他房间一般都不敲门，但今天是她做了错事，行事不免规矩了些。
程时抬手敲了两声，许行之还是没给她反应，程时干脆不装了，直接走到他身旁，扯了扯他的袖子，说：“别生气了，对不起。”
没等许行之反应，她又走到他身后，俯下身抱着他脖子，埋在他颈侧蹭了两下：“对不起，我不应该这样说，你理理我好不好。”
许行之没说话，但心里有块地方，慢慢沦陷着。
时间像暂停了一样，她的温度通过两人相接触的皮肤传到自己身上，许行之只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她惯会这样，发一通脾气后又来委屈巴巴地找他和好。
吃准了他会原谅她。
过了会，许行之想要拉开她的手，和她好好谈谈，却感觉颈侧微凉，让他动作停顿了下。
算了，随她吧。
拉开她的动作变成轻拍的安抚，许行之静静地握着她的手，轻声对她说：“你不能老是这样，总是拿话刺我。”
抱着他的手紧了紧，程时埋在他脖子旁，摇了摇头，又说了一句对不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