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自杀或他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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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星瞻再次进入化妆的室的时候，冉乔正半跪在地上，检查楚裳的尸体。
尸体死后距今不到一个小时，还没有变得完全僵硬，但是许多关节区域已经发皱。冉乔小心翼翼，轻拿轻放，仿佛他手中的不是尸体，而是一尊名贵的玉雕。
尸体身上没有任何外伤，口中有淡淡的苦杏仁味，应该是□□中毒所致。
一旁的李星瞻屏气凝神看着，不知怎的，竟渐渐敢直视那具尸体了，因为尸体旁边就是冉乔，那件白色的冲锋衣生出了一份庄重与肃穆，同时也带来了安全感。
检查完尸体，冉乔起身检查现场。
屋中很干净，没有一丝一毫打斗的痕迹，门窗也都完好无损，没有被任何破坏的痕迹。
冉乔走到梳妆桌前，上面放着一半杯白开水和一个小熊背包，水已经冷了，但是，上面沾着些口红印，明显与女主唇上的口红是一个色号。
小熊背包里放着一部手机一本便签和一支笔，还有一个空了的白色药瓶。
冉乔看看女主倒下的位置，又看看梳妆桌上的东西，心中似乎已经有了答案。
“怎么样？”王队长见差不多了，上前问道。
冉乔摇摇头：“不是他干的，尸体是中毒身亡，没有他杀的痕迹。”
王队：“这么说，这个新娘是自杀的。”
“不可能！”就在此时，门口骤然响起一道声音，只见一个坐轮椅的“非主流”青年进来了，他显然一进门就听见了王修远的话，指着王队的鼻子就喊，“楚裳怎么可能自杀！你再给我好好看看！”
一旁的李星瞻用手肘撞了撞谢千阳：“他是？”
谢千阳：“他叫周子枫，是女主同母异父的弟弟。”
女主弟弟？李星瞻有些意外，书里面女主弟弟的角色，大都是正面人物，但是眼前这位……纹身加唇钉，还有那一排耳洞打的呀，看得李星瞻密集恐惧症都要犯了。
“我告诉你们！楚裳绝对不是自杀！”周子枫的目光扫到新娘，苍白的死尸，僵直的躯干，无声无息……
“她，她……”他的目光触电般避开了地上的新娘，发狠地转向一旁的王队，“她一定是被人害死的！”
王队叹了口气，不由放柔了声音安抚：“先生，你先别激动，我听说死者有个弟弟，你就是她弟弟吧？”
“我没激动！我很冷静！我说的都是事实！”周子枫脖子青筋暴起，红着眼大叫，“楚裳才不会自杀！她每天跟傻子一样乐呵！怎么会自杀？！”
王队：“是他杀还是自杀，我们警方会查清……”
“不用查！”周子枫打断王队，狰狞到变形的脸，咄咄逼人，“她一定是被人杀的！你们应该马上找出凶手！”
王队长安抚着对方，“我知道，我知道，你先……”
周子枫一把推开王修远，忽的转向旁边的冉乔：“我知道你！你是那个很厉害的神探！”
冉乔干笑一下：“承蒙过奖了。”
“我不管过奖不过奖！”周子枫催着轮椅，冲到冉乔面前，“你现在立刻查！马上查！你不是神探吗？你给我马上抓住凶手！”
冉乔望着他，轻轻叹了口气：“这个我做不到。”
“你不是神探吗？！”周子枫梗着脖子，死死瞪冉乔。
“这跟我是谁没关系。”冉乔陈述道，“毒药是你姐姐自己喝下去的，她……”
“你放屁！”周子枫打断他，若不是双腿不能动，现在他的拳头已经砸冉乔脸上了。
“楚裳根本不会自杀！你为什么说谎！”周子枫一把抓住冉乔的手腕，那狠劲儿，仿佛冉乔才是凶手。
“毒药是她自己喝下去的，没有人强迫她。”冉乔不等周子枫反驳，又道，“当然，也不排除有人诱导她喝下了毒药。可是，能做到这一点的人，一定是与她亲近之人。”
“这就需要警方梳理你姐姐的人际关系，调查毒药的来源。往后都是警察的工作，你缠着我也没用，我还有其他案子要查。”
周子枫瞪着冉乔：“你相信楚裳不是自杀了，对不对！”
冉乔顿了顿，说：“我相不相信不重要，也无所谓，后面的事，警察会处理，证据会给你答案。”
“我就问你！楚裳不是自杀！对吧？”周子枫双眼发着狠，却又带着自己都察觉不到小心与希冀，直直盯着冉乔。
仿佛从这个神探嘴里说出“楚裳不是自杀”，那么楚裳就一定不会自杀。
冉乔按了按眉心：“我说了，我相不相信不重要，一切要看证据……”
“我不要证据！我就问你！你告诉我！楚裳不是自杀！”周子枫死死攥着冉乔，手背青筋暴起，大有冉乔不给他答案，他就不松手的狠劲儿。
“……好，我回答你。”冉乔深吸一口气，仿佛瞬间清空了所有情绪，目光平静得仿佛心电监护仪上的那条无尽的直线，没有任何起伏波动。
“在我看来，她是自杀。”陈述的口气听起来近乎绝情，“她将毒药放在包中，带进来，然后服下。”
“不！不！不是！”周子枫呼吸急促，像是快跑之后，喘不过气一般，“你胡说！你胡说！”
“抱歉。”冉乔说着扯会自己的手，转身往外走。
“你别走！你他妈的算什么神探！”周子枫急切地去抓人，动作又急又快，一下子从轮椅上翻滚下来。
“你他妈别走！”
“你没事吧？”王修远连忙上前搀扶。
“滚开！”周子枫一把甩开他，爬在地上冲着冉乔大喊，“你他妈回来！她不是自杀！你回来！”
冉乔脚步微微顿了顿，却没有回头。
“回来！我让你回来！你他妈回来！”周子枫冲冉乔嘶吼着，那声音太粗暴，若不是忽然爆发的哭腔，不会有人注意，他早已泪流满面。
“他妈的！我让你回来！你算什么神探！回来！我让你回来！”周子枫哭着喊着叫着，抓着身边所有能碰到的东西，全部统统用力朝冉乔砸过去！
“回来！我他妈让你回来！”
冉乔被正中背部，闷哼一声，但只是顿了顿脚步，依旧没回头。
“你这个蠢货！傻逼！你配叫什么神探！蠢货！你就是一个傻逼！蠢货！回来！你他妈回来啊！”
周子枫骂手边已经没有能砸的东西，只能仰着脖子，嚎啕大哭，嘶哑的，愤怒的，几乎断了气的哭声，在化妆室中不断不绝。
以往，只要听见他有一点儿不高兴，楚裳便会马上凑过来，想方设法哄弟弟开心。如今，她静静躺在地上，苍白，僵硬，再无任何反应，任凭周子枫摔在地上，大叫着回来，哭哑了喉咙。
尸体就是尸体，死亡就是死亡。
王队不忍再看，把头转了过去。
李星瞻站在旁边目睹了全程，他想去追冉乔，但是又下意识想走过去，拍一拍嚎啕的周子枫。
“擦擦。”谢千阳忽然递过来一方帕子。
李星瞻才发现，自己不知何时竟然也掉眼泪了，他用袖子胡乱擦了一把，朝着冉乔追了出去。
李星瞻冲出去，眼看就要追上冉乔，冉乔却在楼道拐角被一个高瘦的中年女士拦住了。
女士双手环胸，发髻梳得一丝不苟，削瘦的脸上，颧骨很明显，突出且外扩，显得既刻薄又霸道，很薄的嘴唇则又显出几分巧言令色。
“她是？”李星瞻问同样跟出来的谢千阳。
“看样子，应该是楚夫人。”
谢千阳话音刚落，只见楚庆山走到那女人身后，对那女人低眉顺眼得说了什么，然后脸一变，转向冉乔，骂骂咧咧。
“闭嘴。”楚夫人发话，楚庆山肩膀一哆嗦，马上安静了。
楚夫人目光上下扫过冉乔，冷哼一声，来者不善：“就是你告我丈夫故意伤害？”
冉乔揉了揉眉心，扯出一个笑容：“是的。”
楚夫人不屑一笑，说道：“他伤害你哪里了，你是断了胳膊？还是断了腿？”
“都没有。”冉乔摇了摇头，西子捧心道，“楚先生伤害的，是我的心灵。”
“……”楚夫人僵住。
一旁的李星瞻“噗嗤”一声，很捧场地笑了下。
楚夫人回头瞪了他一眼，转向冉乔，冷笑道：“亏你还是个男人，这么下作的女人手段，你倒是用得很顺手！”
“夫人，您这话就不对了。”冉乔一本正经，“手段可以分上流下作，怎么还能分男女呢？”
楚夫人又被噎，恶狠狠道：“好一个伶牙俐齿！”
“彼此彼此，我伶牙俐齿，您咬牙切齿，咱们倒是很般配。呀！楚先生，您别吃醋啊。”
楚庆山脸色铁青，他还吃醋呢？“瘪”早就吃饱了。
楚夫人从没被这么被人怼过，还接二连三的，饶是她向来嘴上从不饶人，此时也被气得没话说。
“话说，您出现这里，也就证明前面的宾客稳住了吧？”冉乔说道，“我猜，是韩总回来了吧，他把事情摆平了？”
楚夫人一下子找回了场子：“哼！他接下来摆平的就是你！”
“我可能要往后排一排呢。”冉乔眯着眼笑，后面话越来越冷。
“要是给他知道，您的女儿不是您的女儿，您说他是先对付你们夫妇呢？还是来找我？”
“你，你怎么……”楚夫人惊愕，一时间竟忘了愤怒。
“自求多福吧，两位。”冉乔冲楚家夫妇挥挥手，不带走一片云彩，扬长而去。
作者有话说第3章 自杀或他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