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姐》笙思熟虑

14、我们的故事（9）草莓熊与大恐龙

　　最后，虽然没去检查，但是我们提早下了课，原因是程让在我坚持不去看医生的情况下，跟我妥协先停止今天的的舞蹈课，我以一顿饭来将功补过，莫名其妙的平息了怒火，但是这个怒火后来再次回想起也觉得有些许莫名其妙，为什么她突然就生气了，姑且是觉得我不对自己负责，可能这是作为一名舞者所具有的职业精神

　　“你知道吗？他喜欢你”，我在饭桌上小声在一旁嘀咕了一句，从刚才下了课到现在我与程让面对面坐着吃饭，我们两个有一句没一句搭着话，我以为她还在刚刚的气头上，只敢小声说道

　　程让似乎并不以为然，像是习以为常似的回了一句：“嗯，我知道”，然后没下句了

　　“就这？”，我反倒是惑问起来了，“不是，你都不问问我什么所以然来吗？就是起因经过结果”

　　“哦”，她依旧淡然的回道，“既然这样，那我…现在想知道了”

　　我一时语塞，不知道该如何接话，些许是被某人的反应以及言语气到消下大半的激情，见我不语，程让便停止了进食，娓娓道来

　　“你想听到什么答案？是我喜欢他吗？这些小把戏，早几年我都已经见识过了，特别是这种无脑的公子哥，难道你没看出来我的意图？”

　　听程让这么一说，我才后知后觉的发觉程让并不是不在乎，只不过已经借刀杀人了

　　“你这几天都没去酒吧吗？我…偶尔下班早会过去，都没看到你，你们做酒吧驻唱都不固定吗？日结工资？”

　　由于家中近日在装修，外加近期的精力都集中在舞蹈课上，酒吧情况由陈鹏定期汇报，我这个老板也不用每天盯着，只不过当初一句搪塞程让的话没想到某人还惦记上了，毕竟当时还不知道后面还会有师生这一出

　　“啊…对，因为…酒吧的客流量不固定，而且驻唱歌手也不止我一个，外加程老师每天布置的作业够我回家好一阵研究了，除非程老师你可以取消作业或者减少我的作业以及不用太严苛的让我对镜自拍全身”

　　“不行，但是如果这样的话 ，你可以考虑一下哪天去酒吧驻唱的时候和我说一下我就不给你布置那么多作业了”

　　眼看作业这一茬是过不去了，我寻思着赶紧转移话题，以免下一步她指不定又用什么东西来威胁我，说来也蹊跷，我并没有觉得任何不适

　　结束晚餐后，我和程让一同在商场里给我的“对门”选礼物

　　“你觉得送什么东西给我的对门邻居比较好，鲜花？水果？还是一些精品小礼物？作为一个选择困难症的我实在是很难抉择”

　　“鲜花一般是恋人才会送的，水果大部分都是给病号或着慰问对方用的比较多，至于精品小礼物，你…知道你对门是个男生还是女生？”

　　程让这么一说，确实也提醒到我，这么久以来没见过对方就算了，连人家是男生还是女生也没具体研究过，根据现有的一些特点来看，我得出了结论

　　“依我看我觉得是个女生，有的时候出门，门口会有一股淡淡的残留的香水味，闻上去更像是女士香水，而且不是一次两次，她先前还送给了我一个摆件，精致又可爱，看上去更像是女生会挑选的东西，既然这样的话，我想到了”

　　我领着程让进了一家精品玩偶店，顺手拎起了一只恐龙

　　“这个恐龙我也有一只，我觉得特别舒服，而且毛茸茸的，女孩子应该不会抗拒吧”

　　见状，程让无奈的看着面前这只绿油油圆滚滚的大恐龙，先不说自己喜不喜欢玩偶，自己作为一名设计师，生活家具的颜色基调大部分以黑白灰三色为主，一只绿油油的大恐龙要是置于自家沙发或着床上，横看竖看都觉得不大对劲

　　“萧潼语，我是有点好奇你的…，你觉得哪个女孩子会喜欢绿油油的大恐龙，比起这个，你旁边的草莓熊看着更顺眼，如果是我，我会选择草莓熊”

　　程让的话语一直在指引着我选择旁边的草莓熊放弃手上的大恐龙，最后，我买了草莓熊，保险起见程让说的确实没错

　　回到家后，我写了一张小便条，虽然字并不是书法体或者艺术字，但是板正圆滑，还算看的过去，顺带着草莓熊一同放在一个篮子里置于程让家门口，以防万一，我在送之前，拍了一张照片也程让

　　此时的程让刚结束手上的工作，捞起一旁的水杯喝了口茶，刚好看见我发的照片，点开，放大，水差点没从口腔中喷出

　　图片上是一个花篮放着一只草莓熊，底下用草莓围成并堆积，但是重点在于花篮正上方放置着一朵大红花，和水果花篮同款，程让捏了捏自己的鼻梁，对着手机屏幕笑了笑，敲下字回道

　　“萧潼语，为什么花篮上面要放个大红花？你觉得这样很好看吗？”

　　我还在忙活着怎么整改花篮摆放，索性直接给程让发了句语音

　　“我觉得挺好看的，你看这大红花，我看水果篮就这么放着的，刚刚回来的时候忘记买包装盒了，只能去楼下水果店买了个水果花篮装一下”

　　见状，程让也没再回道，任由我自己一人埋头琢磨送给她的礼物，至于她现在自己更好奇最后我会以什么风格摆放这个“见面礼”

　　程让下班后，手上拎着一个装着深蓝色可爱鲨鱼玩偶出电梯，刚出电梯门，便看到了自家门口放着一个原先是摆放水果最后用五颜六色的花代替，以及提手处依旧不变的鲜艳大红花

　　她拎着花篮进了门，随手拍下了一张图发在朋友圈，屏蔽了我，不超一分钟，底下已经有几条评论接踵而至

　　唐嘉佳：“哈哈哈哈哈哈，不是，这是什么奇葩装饰风格”

　　路人A：“程设，能请你以美学的角度，来分析一下你这个花篮吗？”

　　索性程让也懒得再继续往下翻，反倒是抡起一旁的鲨鱼锤了锤，“一个喜欢恐龙的女孩，小鲨鱼应该也喜欢吧！至少也比这花篮草莓熊强”

　　“咚咚咚”

　　程让的手机在短时间内连响个不停，自己刚洗完澡的功夫，准备坐下来，摸了摸被自己扔在沙发上的手机，连续震动了好几下，本想着打开翻看是什么消息，门口便传来一阵熟悉的律动

　　她透过猫眼朝外面看了过去，只见自己的对门半敞着大门，灯光夹杂着好几种颜色在不停的转化，就像歌舞厅的幻彩灯一样

　　“萧潼语这个点还在折腾什么，都快十一点半了，在家里开party吗？”

　　她正准备从通讯录翻找我的聊天框，一打开，接连发了十几条消息的就是我

　　“程老师，我按照你的建议把花篮送给对门邻居，但是她似乎没反应”

　　“程老师，花篮已经被拿进去了，我刚刚在门口人垃圾的时候没看到，我这是送礼成功还是失败了？”

　　“程老师，你说这个方法管用吗？为什么和对门邻居的氛围这么尴尬，你说她会喜欢这只草莓熊吗？”

　　“算了，程老师，我先交个作业”

　　一连串的视频加上几条零碎的信息文字，中间还夹杂着几句语音，看得出此时的她要是再不回复我，可能会一整晚都好过，她点开语音，一条条细听了过去，语气有焦急的，茫然的，无奈的

　　“行了，你别发了，我看到了，萧潼语，你大晚上干什么呢？交作业怎么里面的灯五彩斑斓的，迷的我晃眼，看不清”，程让按下语音发了过去，人还站在玄关处

　　未等萧潼语回话，一个电话直接打了过来，还是视频电话，这让程让有些许措手不及，她赶忙遮住摄像头，点开接通健，五彩斑斓的画面呈现在自己的屏幕中，唯独没有萧潼语

　　“程老师，程老师”，我唤道，“我给你看个东西，是不是超级有氛围感！”

　　程让什么都听不清楚，因为视频里的配乐直接盖过了我的原声，她提醒了我好几次，我才反应过来，对着屏幕傻嘻嘻的笑

　　虽然打这个电话很突然，不过对我来说不算是件突兀的事情，基于先前线下练舞，自己目前最狼狈的样子程让也不是没有见过，外加给自己的布置的课后作业，手机直拍，调视角的怼脸拍等等，都以不在话下，有的甚至还被做成表情包使用

　　“萧潼语，你大晚上在家里干什么这么吵，门关好了没有，小心你的邻居来投诉你”

　　“那最好，比起一直躲着摸不清对方是谁，还不如一个投诉直接上门面谈来的快，这也是个好主意”

　　“程让些许无奈的语气叹道：“萧潼语，你这脑袋里面都装的什么，行了，现在已经十一点半了，快去看看你家门关了没，小心人家真的投诉上门，嗯…，得赔钱，精神损失费”

　　程让找了一个理由让我去检查门，果不其然，刚刚下楼时扔垃圾回来后忘了关上了

　　“程老师，你太牛了，我的门真的没关”，我惊叹道

　　“行了，夸奖的话不必多说，对了，大晚上你家开party吗？又是音乐又是灯光的”

　　“不是啊，我在完成我的舞蹈作业，这是我新买的灯，怎么样，是不是氛围超棒，我觉得我今晚过能多跳十遍”

　　对门的程让坐在沙方上，扶额苦笑了几句，”萧潼语，你装了隔音垫了没，你这么跳，别说邻居，楼上楼下都要来投诉你”

　　程让话刚讲完，想了想，又接上了一句，关乎自己的生活健康以及广大楼友良好的居住氛围，开始胡乱瞎编

　　“我跟你说啊，我对门那个邻居，和你情况一样，刚来不久，不知道是不是新鲜感强烈，每天都在放音乐，然后开着门，也是五彩斑斓的灯，嗯…音乐是DJ，对，然后她给我投诉了，听说周边受影响的邻居都获赔偿1000块”

　　我听完，瞪大了双眼，惊问道：“真的假的，不对，我和他不一样，我…今天限定，以后没有了，我马上下单买隔音垫，在墙上装一下隔音棉”

　　“行吧，早点睡，你的程老师要被你的视频晃晕了，还是等明天来舞蹈室再给你抠动作”

　　“哦，好，再见”

　　“你怎么这么冷淡，萧潼语，怎么没了音乐还有灯光你就没有主角的灵动光环了？蔫掉了？”

　　闻言，我开始谄媚起来，“程老师，夜深了，祝你有个好梦，晚安！”

　　然后，我挂断了电话，程让再次抡起了旁边的鲨鱼，轻锤了几下，锤着锤着，嘴角渐渐挂上了笑容

　　我挂了电话，还在回味刚刚的最后一句“你的程老师”，内心莫名其妙的有点小开心，一头扎进了沙发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