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婉》细雨finerain

1、第一章 穿越

　　第一章穿越
　　我叫乔婉，小名婉婉，爹爹是礼部尚书，我是正室所出，上面有两个嫡出的哥哥，我是家里唯一的嫡女。

　　要说我有什么不同，我是穿越的。

　　其实我觉得穿越这个词不妥，因为我也不清楚是现在的我拥有那段记忆，还是那段记忆里的我来到古代。不过这个不重要，如果算我穿越，我应该是胎穿。

　　还记得那时，一睁眼，就发现一张放大的面孔，是我的娘亲，然后就是一些吵闹的声音。

　　穿越这种事情其实不好接受，但幸运的是我是个婴儿，有足够的时间适应，有时候我甚至觉得时间太多，让我分不清我到底属于哪个时代。

　　穿越前的我和我看的小说上穿越的人差不多，对现代没什么牵挂。

　　穿越前的我也算个大小姐，父亲经营大公司，平时很忙碌，我的生母和父亲离婚了，继母待我很客气，客气的不像家人，我没感受过什么亲情，不过可喜的是我不缺钱花。

　　或许是家庭的缘故吧，我从小就不爱说话，外人说我文静，其实我是无人倾诉。长大之后更是如此，面对外人，我总是温和的笑着，久了外人就说我娴静温柔，有大家闺秀的风范。

　　或许是吧，因为家里有钱，我的教育都是顶尖的，加上没什么交心的，就只沉浸书本了。

　　我打小就爱那些来自古代的东西，文物，书法，汉服，字画，建筑……我统统都热爱，我喜欢独自一人去研究，去了解背后的历史，去感受古代的风韵，有时我也想回到古代去亲眼见识，它们无言，但对我来说，它们并不沉默。

　　因为我喜欢这些古物，我最后选择了艺术道路，我想去记录，去描摹我心中它们的美。后来我考上了清华美院，外人更是夸我知书达礼，温柔贤良，不过这对我来说毫无意义就是了。

　　穿越来了之后我是惶恐的，因为我知道，古代对女子是苛刻的，但我无可奈何，只能说服自己好歹可以一睹为快，也就稍微安心了。

　　于是我给自己定位，我是旁观者，是记录者，而不是体验者，不要投入太多情感，努力活着，记录下我曾经期待的东西，就可以了。

　　这么想着，我就开始规划未来了，第一步，我要得到父亲的宠爱。

　　这是必须做的事，女子式微，生活不易，想要过的好，作为一个孩子就只能靠着父亲，讨好一家之主，才能让自己之后有更多的选择。

　　不过好在我就是家里唯一的嫡女，父亲天生就对我有好感，在抓周礼上，我一把抓住一本古籍，父亲更是笑开了花。

　　或许是我现在还是小孩子的缘故，我的心性也有些幼龄化。因为父亲的好感，他经常来看我，我就抓住机会笑脸相迎，故作调皮，逗他开心。我的计划挺成功，父亲对我越发宠爱，给我送来不少好东西。

　　当然，除了父亲，我的母亲和两位亲哥哥我同样不放过。

　　母亲是那种温婉的女子，大哥则是稳重有些高傲，二哥估计就是纨绔子弟，因为父亲对他没什么好脸色。

　　我对症下药，大哥来我就使劲缠着他，久而久之，他冷漠的表情就有所松动，对我也温柔起来，至于二哥，我不怎么理他，他每次逗我我都故作生气想要打他，于是在这种对比下二哥果然不服气，找我的次数越来越多，好像势必要得到我的认可。

　　至于母亲，她是典型的贤妻良母，现代人对古代女子的刻板印象都在她身上体现，相夫教子，体贴入微，操持家务，作为正妻，她无可挑剔。她也过的不错，可我无端就觉得她可怜，我能做的就只有默默陪在她身边，看她在烛火下，默默无言。

　　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我曾不止一次对自己感到厌恶，投其所好的去获取宠爱，把上辈子的笑脸用尽去讨好别人，实在让我自己恶心。

　　可我又能怎么办呢？说的不好听一点我是寄人篱下，这里的一切充满未知，我能做的只有讨好他们，这样，我的未来兴许会多一些选择，而不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时间过的很快，岁月证明我之前的努力是有用的，父亲，母亲，哥哥都对我宠爱有加。岁数小些但能走路的时候，我仍是执行之前的做法，闲暇时，我就四处闲逛。

　　我终于见到了真正的古代园林。一步一景，草木皆画，亭台楼阁，假山嶙峋，单单走遍这房子，就得一个时辰。而且这还是京城不错的地带。

　　巨富啊。我只能如此感叹。

　　再大些，我主动要求去读私塾，这是我计划的第二步。

　　来到这里这么久，我大概知道了点情况，我所处的朝代叫周朝，不存在于我前世的史书上，这里的文化和经济发展类似于宋朝，现在处于一个繁荣的太平盛世。

　　对于女子，这里没有宋代那么苛刻，这里没有女子无才便是德，但仍然有夫为妻纲，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三妻四妾。女子可以在街上行走，可以读书，世人也推崇才女，女子有一定自由度，但一些偏见与桎梏仍然存在。

　　这对我来说也算得上好消息了。

　　我知道，这个时代大部分男人想娶的妻子都是温柔贤良，饱读诗书，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的女子，我的母亲就是这样的，想必父亲也想让我成为这样的女子。

　　一个不守礼法过分活泼的女儿和知书达礼安分听话的女儿，我的父亲绝对会选择后者。

　　好在我本来就是那种不爱说话的性子，前几年我装的已经够累了，也该安静安静了，做个乖乖女，卸下部分伪装，封锁自己的心，应该就会少些苦难吧？

　　其实去读书我还有一层考量，作为现代受过教育的女子，我要是不去私塾做个样子，万一露馅就麻烦了。

　　还有就是，我想当记录者，我想去看这个时代的风物人情，便也对这个时代的书籍感兴趣，我已经想好了，我要去记录下这个时代的特征，记录在书上，编成册，无需流传后世，单单自己看看，也不枉此行了。

　　上私塾的事很快就定下来了，父亲很高兴，顺带训了二哥，骂他不学无术，连妹妹都比不上。二哥早就习惯了，左耳进右耳出。

　　上了私塾后，我就扎进知识的海洋，这里的文字对我这个现代人来说还是有点难度的，不过难不倒我，至于琴棋书画，这些我都有基础，自也不难，但我最讨厌的是女红，我之前有多惊叹那刺绣的精美现在就有多讨厌它们。

　　不过女红是母亲教我，我不认真学，也没什么关系。

　　除了这些，我还要学礼仪和谈吐，因为我有上辈子的记忆，学习和理解起来很快，教书的女夫子直夸我天资聪颖，说我如果是男子，绝对前途无量。

　　我讨厌这种话，如果我是男子就怎么样怎么样的，这只说明一点，这个时代女子的选择性被限制。

　　但我无可奈何，身在封建时代，心里却向往男女平等，应该是我最大的悲哀。

　　十岁的时候，这里的文字我都掌握的差不多了，也熟悉了这里的一切。

　　因为潜心读书的缘故，这里很多事情我都错过了，父亲，母亲和哥哥们甚至都担心我读书读傻了，他们不懂，作为对古代文化的疯狂爱好者，看到这些书和看到金子没什么两样。

　　借助书籍，我不仅了解了历史，也合理转变了性格，在外人眼中，受书的熏陶，我从活泼可爱的小孩子变成温柔文静的大家闺秀，殊不知我原本就是这样。

　　不出所料，父亲对我的转变很满意，虽然他总说不要太用功，要活泼一点，但他对现在的我比以前更好，甚至比二哥还好（二哥总是气的父亲吹胡子瞪眼）。

　　哦，说了这么久，我还没介绍家庭状况呢，我父亲叫乔尚任，礼部尚书，标准的威严父亲形象；大哥叫乔恪，已经中举了，为人稳重，有点冰冷；二哥叫乔安泽，纨绔子弟一个，洒脱不羁。

　　母亲姓柳，出生于书香世家，与丈夫相敬如宾，琴瑟和鸣。尽管如此，父亲仍然纳了两房小妾，其余的就不赘述了。

　　在我大致了解这里后，我开始了我的“工作”，我拿到了藏书阁的钥匙，在角落里放置了桌椅，备上笔墨纸砚，开始记录我的所见所闻。

　　建筑，文学，风俗，礼法各成一本书，配上画，就成了我的全部，我唯一获得欢乐的地方。

　　藏书阁里书很多，应该够我看到及笄了，我开始在街上闲逛，记录风土人情，画下青砖黛瓦，我觉得很有意思，觉得不虚此行，这就够了，我对自己说。

　　我也会参加一些女子间办的诗会茶会等，结交了不少朋友，但我知道，我做不到与她们交心，或许她们能与我交友，也是以我是礼部尚书的女儿为前提的。

　　我尽量让自己没那么显眼，诗会也只拿个中等偏上的成绩就好，幸好现在皇上已经五十多岁，加上父亲疼爱，不然我要是进宫了，才够我哭的。不过我还是挺好奇皇宫的模样的。

　　不过有一次诗会出了点小意外，那时个冬天，难得下了雪，开了梅，温了酒，我兴致一来，多饮了几杯，喝的醉醺醺的，手上拿着暖炉，靠在栏杆上犯困。

　　其她女子在那里作诗，有写梅的，有些雪的，一时间分不出高下，甚至要吵起来了，有个姐姐看我在一旁打瞌睡，推了推我问道：“婉婉，你说，是写梅的好，还是写雪的好？”

　　我脑子犯迷糊，脱口而出：“梅须逊雪三分白，雪却输梅一段香。”

　　一时间突然安静了。

　　我猛然惊起，意识到自己干了什么事。

　　这是我第一次说我那个时代的诗句，诗会的诗从来都是我自己作的，这一次，我犯禁了。

　　“妹妹说的好！”诗会的主人拍手称快，打破了安静，“如此，乔婉妹妹得第一，如何？”

　　其余人都道好，我只能赔笑脸说承让承让。

　　我不想卖弄我那个时代的东西，可能是我的一点小清高吧，才女的名声我不在乎，因为这只不过是我未来嫁人时媒婆口中的一个卖点，其他，又有什么呢？

　　因为这句诗的缘故，我在京城有了点名声，后来听父亲说，翰林院的才子也夸，如此胸襟，当女子可惜了。

　　看吧，所谓才女，就只是可惜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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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开个新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