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降妖除魔的日子》轻白

4、第四章 黑卡

　　走过一条种满樟树的宽阔的石子路，就是高中部了。
　　卫扬拿出裤兜里的黑色卡片，仔细看了看。
　　很普通的卡片，边框画着交缠的藤蔓状花纹，颜色却是白色。卫扬翻来覆去看了许久，除了黑白两种颜色，除了藤蔓状的花纹，再没能发现其他东西。
　　心里的疑惑越来越浓，女孩干嘛送他卡片？这张卡片有什么作用？
　　想着，已经到了高中部的地盘。
　　现在是下课的休息时间，校园的角落里散着三五成群的高中生。
　　看着这些朝气蓬勃的少年，卫扬突然就生出点感慨，时光匆匆呀，一转眼他就已经大二了。再过几年，说不定就老了。
　　那边黄桷树下的四个漂亮女孩，看见卫扬信步走在校园里，一时交头接耳，时不时咯咯笑起来。
　　卫扬仰起自认为迷死人不偿命的笑容，款款向那几个女孩走去。
　　女孩见卫扬向她们走来，露出了少女特有的羞赧。
　　“你们好。”卫扬本着美人计的原则，笑得很灿烂。
　　一个女生被推攘着先开了口，“你、你好！”
　　“可以打扰你们几分钟吗？”
　　女孩点头，长长的头发随着动作摇晃了一下，很好看。
　　“你很漂亮呢。”卫扬说话除了必要的时候，一向都很直接白。
　　女孩不好意思地笑起来，“谢谢……”
　　卫扬把问话问话重新组织了，他怕把女孩们吓跑了。
　　“最近高中部出过什么事吗？哦——我是学校报刊社的记者，我想弄个专题，叫作高中部学校近期大事件。咦？我的工作证呢？”卫扬在身上翻找起来。
　　可找了半天，也没结果。
　　女孩们小声地商量了下，仍是把那个女孩推到前面来。
　　女孩说，“那个，你是大学部的学长吗？”
　　卫扬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是啊，我忘了带工作证。对了，我听说有个女孩死了，是真的吗？”
　　长发的女孩指了指对面操场边上的升旗台，有些害怕的说，“一个星期前，四班的高小芙死了。呐，就在那儿！”
　　卫扬顺着女孩的目光看过去，旗台四周围着很大的怨气。
　　另一个短发的女孩见卫扬没有恶意，接下了朋友的话，“说起来好奇怪，高小芙平时很孤僻的，也不怎么和同学来往，那天突然就死了。”
　　“对对！高小芙浑身都是伤口，血都在流，几乎把整个旗台都染红了。”
　　“而且啊，高小芙的脸被人划的惨不忍睹！嘶……”女孩说着似乎是想起了那个场面，倒抽了口冷气。
　　长头发的女孩缩了缩脖子，“也不知道是谁杀了高小芙，好残忍！”
　　卫扬问，“她家里人知道吗？”
　　长头发的女孩摇头，“据说她家里只有个姐姐，而她姐姐也在半个月前死了！”
　　“死了？”
　　“嗯！”另一个女孩接口，“好像是在开车的时候转弯，打滑了飞出路面，滚到下面的河里淹死了。”
　　“然后呢？”
　　“然后？”女孩想了想，“好像警方判定为车祸事故。”
　　“好像是这样！听说高小芙的姐姐打捞起来的时候，刚刚断气，身上还穿着礼服，也不知道是不是要去参加什么聚会。”短发的女孩忙接过话。
　　“这样啊，说起来还真是一件大事故。”卫扬微笑着结束调查。
　　而美妙的钢琴短音也响了起来———
　　那是上课铃声。
　　“不好意思啊，我们要去上课了！”女孩有点抱歉地说。
　　“学习要紧，我大概也知道发生什么事了，十分感谢四位漂亮的女同学。”
　　话刚落，四个女孩也笑着挥了挥手，有些脸红的跑进教室。
　　一时间，空旷的操场、林荫道，变得冷冷清清，寂寂寥寥。

　　卫扬慢慢走向旗台，浓烈的血腥味，让他几欲呕吐。
　　双手合拢，意念被驱赶到指尖上，隐隐的冰蓝色光芒从指尖中迸发出来。
　　“现！”卫扬低低喝了声，旗台四周瞬间笼罩着冰蓝色的光。而他棕色的头发因为法术的使用，无风自动。
　　光芒渐渐收小，直至消失。
　　天地蓦地失色，四周陷入黑暗中。
　　只有那个旗台，在黑暗中渐渐明晰。
　　一个女孩的身影缓慢地浮现在旗台上，倚着旗杆轻轻微笑。
　　女孩的脸因为卫扬的施法，恢复成死前的样子。
　　“你是高小芙？”
　　女孩点头，“是啊，谢谢你帮我恢复原貌。”声音清甜，是少女娇嫩的音色。
　　“你怎么会找我？”卫扬毫不掩饰地问出疑惑。
　　女孩黯然地垂下头，“我死后，离开了自己的肉身，开始无意识的飘荡，可是我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有一天，我无意中看到你，感觉到你身上强大的灵气，或许你可以帮我呢。”
　　“你不知自己怎么死的吗？”
　　“嗯，完全不知道呢。”女孩苍白到没有任何血色的脸，显出失落的表情，“找到你后，我就开始出现在你面前。你果然不出我所料，能够帮我。”
　　卫扬挑了挑眉，“你给我的那张黑卡是什么？”
　　“那是禁忌之卡，姐姐还在世前给我的，她只说卡里有很强大的力量，只有拥有灵力的人才可以使用它。”
　　“怎么使用？”
　　“使用血咒，和它定下契约。我和姐姐都是没有灵力的人，没有办法使用。”
　　卫扬的疑惑越来越大，“你姐姐是怎么得到的？”
　　“不知道。”女孩摇头，“那天，姐姐突然就拿给我，她说留给我或许有用。可是，我一直都不知道怎么用。”
　　卫扬想了会儿，决定暂时把卡片的事放一边。他围着旗台走了一圈，心中了然，“要让新魂无法渡生，只有在死亡的地方，施下缚魂咒术。”
　　女孩的表情更加黯然，“我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但我知道，只要找到你，就会有办法。”女孩仰起漂亮的笑脸。
　　卫扬被女孩感染，也笑起来，“我可以让你渡生，不过我想现在还不是时候。我先给你作法，暂时让你脱离束缚。”
　　“不能吗？”
　　“不是不能，而是有些事，还有点问题，我想弄清楚。等施了法，你也不用再遭受缚魂的侵蚀之苦。不过，解咒过程可能会有点痛。”
　　女孩重重点头，“没关系的。”
　　卫扬嗯了声，单手摆出解咒的手势，冰蓝色的光渐渐聚拢，差不多巴掌那么大时，突然变为白光。
　　“聚！”重喝一声。白光飞向女孩周身，缠着女孩渐渐聚拢。
　　女孩痛苦的呜咽着，吐出不清晰的单音节字。
　　“解！”手上动作变化，低喝一声，白光大盛，几乎照亮了整个卫扬幻化出来的暗结界。
　　光芒渐消，女孩浑身颤抖着跪倒在地上。
　　白光消失，女孩呻吟了声，慢慢站起来。
　　她惊喜地看着自己的魂体，在空中转个圈，以确定恢复自由。
　　“谢谢！”
　　卫扬笑了笑，“引领亡魂，也是我的职责之一啊。”
　　话音落地时，黑暗蓦地消失，四周又重复光明。
　　依然是高中部的校园，面前依然是旗台，只是血腥味淡了许多。
　　现在正是上课的时候，校园里寂静无声，安静的像一座空城。
　　卫扬掏出手机看了看，已经四点了。
　　伸手进裤兜里，攥紧了那张黑色的卡片，举步往校园外走去。阳光在他身后淡淡隐去，柳树的斑驳光影落在他的棕色T恤上，形成一个个金色光晕。

　　回到家后已经快五点了，卫扬果断的决定今晚不去医院。
　　窝进柔软的沙发里，将自己全部放松，然后掏出卡片，仔细观察。
　　卫扬将它举在头顶，扑克牌大小的卡片，看起来很普通，但是这种纯黑色，就像是蕴藏了很多亡灵的禁锢之塔！
　　从下往上看很累，眨了眨有点迷糊的眼睛。
　　可是最近两天并没有接什么事情做啊，怎么会这么……累呢……好像睡……困……
　　慢慢闭上的眼瞳里，黑色卡片渐渐模糊起来，想团黑雾一样，弥漫在卫扬的整个眼帘里……
　　好像身处异界，身体躺在虚空中，起起伏伏一点也不受控制。
　　意识全部放空……渐渐沉入睡眠……

　　咚咚咚——

　　“卫扬！卫扬！！你在干吗？快开门——”

　　谁？很吵……
　　轰——
　　什么被踹开了，卫扬迷迷糊糊地想……
　　“喂喂！这才几点啊你就睡觉，吃晚饭了吗？喂喂，醒醒啊！”简子书火冒的踹开大门，他还以为卫扬出什么事了，竟然大喇喇地躺在沙发上睡大觉！
　　喊了两声，卫扬仍像死人一样，一动不动。
　　简子书觉得头顶有什么东西破裂了，他抖着手摇了摇卫扬。
　　“醒醒！卫扬，醒醒！晚饭我都还没请你吃呢！”
　　卫扬被摇得左右晃动，终于，眉头纠结起来。
　　“谁……谁摇我……”卫扬迷迷糊糊地嘟囔着，翻了个身躲避简子书的魔爪。
　　简子书登时脸色惨白，拳头握得死紧，咚一下给了卫扬一拳头。
　　“哇——痛！”卫扬登时从沙发蹦起来，“谁打我？”
　　简子书恨不得再给卫扬一下，这个样子，跟白痴有什么两样。
　　“我！”很爽快的承认。
　　卫扬皱眉，捂着被打的地方，“你打我干嘛，很痛。”
　　“得了吧，就你这副钢筋铁骨，痛得只会是我的手。”说着，简子书抬起手，脸皮地在卫扬面前晃了晃。
　　卫扬坐在沙发，睡意已经全消，“找我什么事？”
　　简子书一脚抬起来踩住沙发，靠近卫扬，“找你吃晚饭。”
　　卫扬不自觉后仰，“晚饭？”眼神闪躲，看见地上被简子书踩着的黑色卡片，记忆一下子回拢。
　　“你把脚挪一下。”
　　简子书依言，把踩在沙发的脚，挪开一点。
　　“地下那只。”
　　简子书尴尬再次挪开，“你干嘛？”
　　卫扬跳下沙发，弯腰从地上捡起一张黑色的卡片。那卡片很奇怪，通身黑色，只有边框上纹着交缠的花纹。
　　“这是什么？纸牌？”
　　卫扬摇头，随即有点头，“是啊，一张造型很奇特的纸牌。”
　　简子书虽然觉得奇怪，但还是附和了一声，然后风风火火地拉着他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