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第十八章 相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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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的妖怪都止了笑声，甚至连一丝呼吸声也没有，个个屏气凝神。它们在害怕，怕自己就是下一个九尾狐。
最开始说话的恶鬼似是反应了过来，谄媚地说，“伤魂大人说的对，那只狐狸平日里嚣张不说还聒噪得很，简直是死有余辜。”
男子看了恶鬼一眼，恶鬼立刻止了声。
男子收回刀锋，看向卫扬，冷笑，“我劝你束手就擒。”
卫扬从刚才男子快得几不可见的一招里，估算着他的道行。
“你本是鬼魂，死后应进入轮回，现在却还停留在人间，为什么？”
男子突然笑出声来，“废话那么多，大家一起上吧，否则，死的可是我们，站在我们面前的这位，可是天师！”
一阵嘈杂之后，恶鬼站了出来，“他的灵力非同一般，正是主人要的。”
妖怪们发出兴奋的响动。
卫扬察觉到四周的空气瞬间变得躁动不堪，但他依然耐着性子问，“谁要我？”
恶鬼露出一个暧昧的笑容，“我家主人！”话落，突然尖锐的指甲暴长，猛得向卫扬抓过来。
——空气瞬间被割裂。
卫扬快速旋身躲过，衣袖还是被割破了，一道红色的痕迹印在手臂上。
恶鬼嘿嘿笑起来，“不过如此嘛！”
它身后的妖怪也躁动起来，纷纷亮出兵器，想围攻卫扬。
刺眼的冰蓝色光，围住卫扬，像是一道坚硬的墙一般不可侵犯。
恶鬼丑陋的脸上露出惊讶，但须臾就平复过来，“雕虫小技！”
霎时恶鬼已经变形了的手上突兀地出现了一把奇怪的兵器，似剑非剑似刀非刀。
恶鬼冲旁边的妖物喊了声，“活捉！”
数十只鬼怪妖物的手上都幻化出了一把武器，卫扬知道，它们的妖力多半都被导附在这些兵刃上。
果然，恶鬼哈哈笑起来，“主人教我们把鬼气附在这上面，就可以避免身为天敌的灵异师的降伏！”
卫扬嘴角抽动，妖力不足，且在无法准确的判断之下，他根本就无法使用法术。而来时匆忙，老妈给他的一堆符纸也忘了带。
看来，只能自己动手了，也不知道跟着老爸学了这么多年的拳打脚踢有没有用。
在考虑之间，鬼怪已经向他围拢，冰冷的武器在眼前晃动着。旋身躲过一击，腾出一只手虚空似的一抓，再摊开时上面多了一张黄色的符纸。
符纸突然烧起来，发出轻微的爆破声。
当泛蓝的火焰消失时，一柄拳杖向两端延伸。
杖底镶着一块白玉，乍看之下不出奇，但细看却又一段光华沉淀于其中的历史，使得它异常华美。
杖顶平坦无奇，只是微微突出，像一把锋利的短刃，闪着银蓝色光芒，在流畅的的弧形线条间来回流转。
短刃底下隽刻着古老的花纹，像是旧时的咒语。
从杖底延伸出来的花纹，交缠着止于整个长度的四分之一处。
卫扬手握几乎同他一样高的桃木手杖，整个人站立在鬼怪包围的圈内，像是远古的神邸，终于垂眼于这片土地，降生到这个地方。
云乘影已经看得呆了，嗫嚅着，“卫扬……”
卫扬回过头来，眼睛一片清明。
云乘影吓得倒退了两步，这个少年的眼底的光芒，太过镇定而显得有些骇人！
恶鬼的声音有点颤抖，“哼，不要以为这样我们就怕你！”
轻轻哼了一声，卫扬勾起嘴角，贴伏柔顺的短发无风自动。一瞬间，仿佛已经不是他了。
或许，这是他的另一面，不同于以往的温煦和偶尔的呆傻，而是凌厉。
卫扬的桃木杖（桃木果然给力啊），同样也是他的灵力之一。
恶鬼终于动容，露出惊讶的神色，可是，还未交手胜负未分！
鬼怪妖物们发出躁动，然后一起向卫扬冲了过去。
卫扬不急不缓的躲开攻击，身形流畅快速。
渐渐的恶鬼失去了耐心，却看到男轻男子看戏一样没有动作，不免大喊出声，“伤魂，还不动手！”
伤魂摇头，伏在额上的头发细微的动了动，“你，你们都不是他的对手。”
恶鬼似乎被激怒了，一股火气腾挪上来，正想反驳，一抹冰蓝色光亮已经逼至眼前。
“尹秋词在哪？你主人是谁？抓我干什么！”卫扬手握桃木杖，贴近了两分。
恶鬼只觉得浑身抖个不停，斜眼一看，所有的鬼怪都倒在了冰蓝色地上。
恐惧——
“我、我不会说的！”恶鬼下意识吞了口唾沫，可惜他已成恶鬼，害怕之下忘了身躯已经不在了，哪里还有口水可以吞咽。
蓝光一闪，有着冷厉的寒意，又挨近了恶鬼一分，“真的不说？我有一千种折磨鬼魂的方法。”
“主人说你拥有强大的力量，是……转……世……”恶鬼的话嘎然而止。
“什么！？”卫扬很想知道恶鬼接下来所说的话，可是——
恶鬼没有□□的魂魄，瞬间被一道剑光劈成了两半。卫扬再快，也难以制止这样突发的状况。
恶鬼艰难地转过头，看到伤魂手上寒冷的长剑。
“背叛者，死。”
伤魂话还没完，一阵细微的破裂声传来，恶鬼的身体像是被打碎了的瓷器，碎成细小的黑色碎片，最后，什么也没有了。
卫扬收回手杖，“你的心太冷了。”
伤魂剑指向卫扬，“现在，终于到我了，它们给你热身的怎么样？”
卫扬摇头，身上的衣服无风自动，一头柔顺的黑发，起起伏伏。
“你不是我的对手。”
伤魂笑出声来，“还没有动手，就说我是手下败将，也未免太过狂傲了吧。”
长长的手杖在空气中轻轻画了一个圈，卫扬不动，“你也是这样认为的。”
伤魂心惊，“主人之命不可违！”说话间，剑尖已经向着卫扬飞了过来。
卫扬轻松地格开，本来长的桃木杖，在他手中却异常轻巧灵活。反手一挥，伤魂被弹开一丈远。
“灵异师是妖物鬼怪的天敌，如果妖力鬼气不在我之上，就算与我持平，也是打不赢我的。”卫扬说的是真话。
他和伤魂论实力在伯仲之间，可是一个是另一个的天敌，这就占了气上面的优势。
而且卫扬资质好得是卫家数代以来的翘楚着，随着自己的努力和实战经验的提升，能力也在不自觉下跟着提高。
伤魂也知道卫扬说的是实话，掩在头发的眼睛四处看了看，居然还有其他人？
长剑轻轻刺过来，看不出实虚。
卫扬以为他是出了全力，却没料到剑在半途中转了方向，居然朝着云乘影而去。
卫扬飞速过去挡开，伤魂借力而上，去了相反的方向。
那里，被冰蓝色覆盖的门边，站着一个高大的男人。
胸口窒了窒，已经来不及了！
如果，附在人的身上，鬼气被敛于人类的身体内，卫扬是占不到一点上风，而那个被侵占了身体的人，多半会被伤魂这样的怨鬼吸走精气……
伤魂苍白的嘴角向上勾了勾，卫扬毕竟实战不够，应对不了这样的变数。
伤魂几乎已经可以看清楚男人的长相，只要再进一步，他就可以侵占他的身体，就可以打败那个拥有异常强大力量的青年，然后向主人提出那个要求，和那个人永远在一起……
可是——
伤魂停了下来，停在了离赵炎三步远的地方。
露出寒光的眼睛在发丝下，露出诡谲的光。
瞬间，场面变得诡异莫测。
云乘影率先回过神，朝着赵炎大喊，“炎！”
赵炎也知道这样的状况很危险，可是，不知道为什么，眼前这只鬼魂，好像对他没有恶意，他感觉不到他身上的煞气。
反而，有种很奇怪的熟悉感。
“我、我认识你吗？”
赵炎的问话似乎惊醒了伤魂，他连连后退了几步，才犹豫似得再次看向赵炎。
“我、我……”他仿佛不知道该如何启口。
卫扬听到伤魂说话，才慢半拍地跑到赵炎身旁，一面戒备的防着伤魂一面急切地问，“你怎么样？”
赵炎绽出笑，“没事。”
紧绷的弦终于松了。
“那就好。”
“你——”伤魂犹豫着，看了看卫扬又看了看赵炎，低下头，下一刻又抬起来，嘴唇抿得很紧。
“喂，你怎么了！”卫扬被看得有些发毛。
伤魂愣了愣，对啊，他是怎么了？
到底怎么了？
“哈哈哈哈……”伤魂发出悲戚的笑声，听的卫扬直发毛。
而且，卫扬觉得这样的笑声似乎在哪里听过，搜索了一遍记忆，当然什么也没有。
伤魂笑够了，突然又恨起来，可又不知道该恨谁！
“你们……终于还是相遇了……”像是从牙齿缝里面挤出来的，明明是含满悲伤，却又带着恨意。
卫扬不明所以，“什么？”
伤魂哼了声，轻轻笑起来，像在自言自语般说，“你们还是相遇了……相遇……我怎么办呢……怎么办……”
——怎么办？杀了那个人，你不就可以独占了？！
伤魂全身发抖。
——杀了那个人，或者活捉他，然后交给我，你一样可以得到！
凌乱的发丝，在主人的话语下，震荡着。
对，杀了他！
杀了他！
伤魂突然笑起来，“杀了你！”
话刚落，长剑就在鬼气的满溢下，发出呜呜的响动，一眨眼的时间，已经到了卫扬眼前。
卫扬实在无法理解这只鬼魂，为什么突然之间，火山爆发似的生出对他的恨意。
“小心！”赵炎推开卫扬，肩膀被划了一道口子。
伤魂似乎是被这一幕吓到了，手无力得停顿了一下。
卫扬迅速挥动桃木杖，要知道，桃木这种东西本来就有驱鬼辟邪的功能。快速格开了伤魂的剑锋，夹杂而起的风，吹开了挡在伤魂面前的碎发，一张美得让人怦然心动的脸露了出来。
只可惜，额头上一道蜿蜒的伤疤，像条蛇一样紧紧吸附着。
伤魂眼睛惊恐得睁大，也不顾卫扬的桃木杖会不会伤到自己，转身手足无措地稳住头发，使它们重新遮住脸。
权杖裹挟的灵力割破了他的手臂，连带着一缕黑发。
伤魂连跑带退的拉开和卫扬的距离，惊慌地想要掩盖刚才的无措。
卫扬觉得伤魂的脸有点眼熟，当然，他没有任何关于伤魂的记忆。
看到这样惊惶的伤魂，卫扬惊讶地问，“你怎么了？”
可惜，没人回答。
卫扬扭头去看赵炎怎么样了，却一眼瞄到红色的液体正从衬衫口里流出来，卫扬突然有想要揍人的冲动。
“为什么要帮我挡？！”
赵炎笑了笑，可惜扯到了伤口，整张脸看起来特狰狞。
“上次你帮了我，这次……”
卫扬加深了想揍人的想法，可惜拳头握不起来。
况且面前还有个随时都可能爆发的伤魂！
但显然，此刻的伤魂浑身颤抖，好像……很生气？
“他还是……在乎你！”伤魂全身鬼气暴涨，破旧的长衫被鬼气吹得猎猎作响。一头长发被吹的乱动，一双眼睛若隐若现。
卫扬提高警惕，因为伤魂已经打算玉石俱焚。
这一场打斗，或许目的的已经改变了。
卫扬想问，怎么回事。
感觉上，他好像对伤魂做了伤天害理的事。
卫扬刚想问，我和你有不共戴天之仇吗？
伤魂就已经把剑震得呜呜响，已然冲到卫扬面前。漫天剑影乱飞，像一张网一样把卫扬网在了里面。
卫扬回头冲云乘影喊，“照顾一下赵先生。”
云乘影点头，走过去扶住赵炎。
“还能顾到别人，看来你一点也不急嘛！”伤魂说完，剑影变成细小的金针，将卫扬围在里面，齐齐对准卫扬，雨点般飞向他。
“还你一句话——雕虫小技！”话刚落，桃木杖发出银色光忙，笼罩住卫扬，那些针刺碰到结界，全部反弹了方向。
伤魂暗骂了一句，长剑一挥，金针悉数落地，一沾地就全部化为了粉尘。
刚要扫落完针，卫扬的桃木杖已无声无息的割裂空气，瞬间到了伤魂的面前。
伤魂退了几步，胸口一道一尺来长的口子，伤口先是狰狞地翻卷，随后却惊人的以肉眼不可看的速度愈合。
伤魂则吐掉一口黑色的血，苍白的唇因为沾了血，居然有种异样的妖娆。
“不错！”
卫扬也不谦虚，“多谢！”
伤魂恨意中又夹杂着怒火，未握剑的手汇聚鬼气向卫扬推来。
卫扬横放桃木杖抵住，但还是被推得后退了几步。喉咙里有股腥甜，卫扬硬压了下去。
没想到，一旦被激发，可以到达这种地步，是他小看了！
伤魂完全不要命的，又加了一分鬼气。
卫扬四处看了看，这个空间已经在震荡，一些已经出现了细小的裂缝。
“云先生，快带赵先生离开这里！”
“卫扬——”
“快点！”卫扬分出手，一道蓝光迸出，房门被打开了一道缝隙。
云乘影看了看卫扬，毅然拉着不走的赵炎，把他拖了出去。
刚走出来，门竟然自己就关上了。
“卫扬——”赵炎焦急地喊，可惜没有回答，“你为什么要拉我出来？”一不小心又扯到伤口，疼得赵炎龇牙。
云乘影靠在墙上，“你难道没看出来，那个伤魂恨卫扬。”
赵炎愣了一下，仔细回想刚才伤魂的变化，心里紧了紧，“跟我有关？”
云乘影点头，“多半是。而且，我们的话，他可能无法集中精神，这样可不好。不如出来耐心等待他，眼不见心不烦嘛。”
赵炎沉默。
“房子里我猜是卫扬制造的一个空间，以避免破坏现实中的世界，他这样做，我们又怎么能呆在那。”
“我知道了。”赵炎也学云乘影懒懒地靠在墙上，试着放松紧绷的弦。
卫扬格开伤魂的长剑，旋身躲开。
“总得给个理由吧。”卫扬叹气，“我和你有仇？”
“没有！”伤魂苍白的嘴唇抿了抿，手上的动作也没有停止，只是嘶哑的声音里的一丝颤抖，泄露了他的情绪。
卫扬有些郁闷，看来跟这只鬼魂真有什么不得不说的往事。
“我哪里得罪你了？”
伤魂砍向卫扬的剑顿了顿，“你是主人要的，仅此而已。”
“你主人是谁？”
“哼，到时候你就知道了。”伤魂长剑直挥，卫扬急忙用桃木杖格开。
噼啪——
桃木杖竟然被砍成了两截！
卫扬呆呆的看着手上断了桃木杖，惊愕万分。
这、这不可能吧！？
没道理啊！桃木杖本来就有驱邪的作用，制作成的桃木剑，用来驱鬼无往不利。只是他妈嫌弃剑的造型土，觉得落伍了，硬生生改成了桃木杖。
鬼什么的不都是怕这玩意儿吗？
啪、轰——
桃木杖突然烧了起来。
卫扬拿在手里，却感受不到一点烧灼的温度。等火停歇后，桃木杖已经恢复成了符纸。
泛黄的纸张上面，龙飞凤舞地画了一串字，鬼画符似的难忍－ －。
空气突然波动起来，卫扬急急忙忙地跳开，落到伤魂的侧面。而刚才站立的地方，一道凹陷的裂痕。
看得出来，伤魂用了很大的力气啊！
不禁为自己捏了把冷汗，要不是他跳得快估计就成亡魂了，倒可以这只鬼做个伴。
伤魂的脸依然隐在头发下，破烂的长袍无风自动。他抬头，一只眼睛露了出来，里面的愤恨一览无遗。
卫扬不禁抖了抖，用不着这么凶神恶煞吧－ －。
作者有话说
第18章 第十八章 相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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