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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第 1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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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在河面上稳妥前行,到了傍晚时分,涂九世和陆华浓靠在窗边吹风聊天,两人聊起曾经在王府里那些事。
“老夫人让我进府教书,我那时听说小关王甚是顽皮,我还担心教不好,谁知小九竟如此乖巧听话,生着病都要学,可见这传言不真。”
涂九世不好意思说这传言确实是真的,之所以这么乖巧,只是因为教书的人是陆华浓罢了。
陆华浓捏着衣襟,将说话的语气尽量放缓,让涂九世以为就只是在闲聊:“小九,你如今也26了,还不准备成家吗?”
涂九世望着幽暗的河面,偶尔有几只还没有回巢的鸟儿掠过,“没有打算,我是要成仙的。”
陆华浓哈哈一笑,只当是幼儿稚语,“成仙和成家可以一起呀,令尊不也没有为了成仙放弃成家的嘛,老夫人就没有催过?”
“祖母倒也没有催我成家,只是总会找个她觉得合适的人让我去相看。”
“你马上就三十了也没成家,怕催得急了让你烦心,老夫人也是疼你。”陆华浓挑眼望着涂九世,打量着他的双眼,“难不成你有中意的,所以才一直不肯成家?”
涂九世揉了揉眼睛,羞赧一笑:“哪有,华浓哥别打趣我了。”
陆华浓试探般问道:“我还以为小九中意的是赵小弟呢。”
涂九世愣了一会,才道:“没有,我跟他志趣相投,在天都城一见如故,只是带他回海阴城逛逛。”
陆华浓松了口气,低声嘀咕道:“不是就好。”
正说着赵子义,赵子义就来了,他去甲板打了桶水,将脸上擦了擦,想着涂九世也灰头土脸的,又投了块干净的布,正拿着准备递给涂九世,却又见到阴魂不散的陆华浓凑在涂九世身边,他瞬间就来了气。
“你们在聊什么呢?”
赵子义强行坐进两人中间,把陆华浓挤到了角落里,他把布递给涂九世,涂九世不明其意,赵子义直接帮涂九世擦了起来,手法娴熟,力度温和。
“我自己来……”涂九世夺过布自己擦。
陆华浓哼了一声,坐到了涂九世的另一边。
赵子义趴在窗台上,望着擦脸的涂九世挪不开眼,“我刚刚在甲板上听其他客人说话,他们好像不是去海阴城的,有的跟我们方向还相反?”
陆华浓斜着眼插了一嘴:“想是你耳朵不好听错了。”
赵子义反驳:“我耳朵好得很。”
“扑通”好几道落水声传来,赵子义立刻竖起耳朵听,“九世,有没有听到落水声。”
陆华浓打了个哈欠,讥讽道:“哪有什么落水声,又在胡诌,我就说你耳朵不好。”
“有人落水了!”涂九世立刻站起身来往甲板跑,赵子义跟在后面,路过陆华浓面前时还不忘白他一眼。
“还真有啊。”陆华浓慢悠悠起身,也去了甲板。
甲板上站着八个蒙面持刀大汉,他们身上湿漉漉的,想是潜水上船,四个船夫早就不见了,方才的落水声应当就是他们的,难不成是船夫和水匪勾结,打劫钱财?涂九世和赵子义一见甲板上的状况就猜到个七七八八,他们躲在门后,静观其变。
为首的水匪一脚踩在一个男人的胸膛上,男人吓得哆哆嗦嗦话都出不清楚,水匪要他钱财,男人将荷包捧了出来,水匪将荷包打开看了看,银两少得令他嫌弃,他收了荷包,一刀砍在男人的脖颈,鲜血顺势喷涌而出,淋在旁边的几具尸体之上,陆华浓哪里见过这等惊悚的场面,他捂着嘴闷哼一声,贴着船板晕死过去。
“金项圈在哪里?”为首的水匪问其他水匪。
一水匪指了指船舱。
涂九世摸着胸口的长命锁,他此时已经断定是船夫勾结水匪。
“不要怕,没事的,你躲好。”赵子义轻轻抱住涂九世,温声安抚。
温柔的话语让涂九世镇定不少。
一众水匪朝船舱步步紧逼,正要进门时,赵子义一脚踢过去,正中为首的水匪心口,其余水匪见状将赵子义围了起来,互相使了个眼神之后,一齐举刀朝赵子义砍下,赵子义脚下左右挪动,一一躲过,三拳两脚后又倒了三个水匪,剩下的水匪见赵子义身手不凡,踌躇着不敢往前。
为首的水匪缓过劲来,他一抬头,见门后有双脚在动,他从地上弹了起来,飞进船舱,拉过舱门,双眼只瞧见金晃晃的项圈和长命锁。涂九世一脚踢了过去,水匪首领轻松躲过,他跌倒了一次,可不能被相同的招式击倒两次,他挥起刀朝涂九世砍去,涂九世一个下蹲躲了过去,水匪的刀砍在门上,他力气使大了,刀卡在了门框上拔不出来,涂九世趁机抬起头,甩着手臂一拳揍在水匪首领的下颌,水匪首领目光呆滞地晃了晃,直愣愣地倒在地上,门上的刀早不掉晚不掉,偏偏这时候又掉了下来。
涂九世呸了一声,揉着手说:“我也是练过的。”
“金项圈在那里。”
一个水匪高声呼喊,其余水匪纷纷看向涂九世,他们都是一群要财不要命的人,即使有赵子义在前面挡着,他们势必也要闯一闯。
赵子义将涂九世护在身后:“你躲好,这些人交给我。”
“小心!”
一水匪砍了过来,赵子义侧身躲过,他握住水匪的手腕,稍一用力就听见骨头碎裂的声音,水匪捂着手腕,跪在地上呜咽叫喊。
剩下的水匪一拥而上,赵子义赤手空拳和他们打得有来有回,涂九世站在舱门前,为他捏一把汗,可突然脖子一紧,那首领又站了起来,他拉着涂九世的金项圈,直接将涂九世给拉倒在地。赵子义一拳击倒最后一个水匪,转身扑向首领,那首领怎可轻易让赵子义过来,他将手中的刀飞了出去,赵子义躲闪得太晚,刀刃划过手臂,留下一道细微的伤口。
赵子义将首领扑倒,他攥起拳头狠狠地揍在他的脸庞,将他揍了个鼻青脸肿,五官变样,牙都揍掉了几颗,但仍旧不能缓解赵子义心头的怒火,因为这厮敢对涂九世下手。
涂九世呼了几口气,缓了过来,他揉着脖子见没有大碍便爬起身,又见赵子义像是魔怔了一般疯狂殴打着已经晕死过去的水匪首领,他紧忙将赵子义拉开,劝他道:“别打了,再打就出人命了。”
“他该死!”
涂九世第一次看见赵子义如此凶狠的眼神,他仿佛变了一个人,让人望之生畏。
“他是该死,可我不想你背上一条人命,他不配!”
赵子义举着拳头想着涂九世的话,缓了一会儿才冷静下来,他捧起涂九世的脸,急切地问:“九世你还好吗?没受伤吧?脖子痛不痛?”
“我没事,真的。”涂九世握起赵子义沾满血污的手,心疼不已。
赵子义将手在首领的衣服上擦了擦,乐呵地说:“我手没事,都是他的血,你看……”
涂九世仔细看了看,赵子义皮糙肉厚,首领的脸都快被揍烂了,他的手就只是红了点、肿了点。他又想起首领的飞刀擦过赵子义的手臂,赵子义的袖子被刀划出了一条口子,手臂上的伤口本就浅,血早已经止住了。
“小伤,没事。”赵子义摸了摸涂九世的头让他别担心,“我去找绳子把他们绑起来,免得又醒了。”
一群水匪被赵子义绑得结结实实地扔在一起,涂九世将隔间稻草上的床单拿出来盖在那些受害者的身上,除了水匪,这艘船上的活人就只剩下涂九世和赵子义,还有晕着的陆华浓。
隔间里,涂九世正在为赵子义擦拭伤口,赵子义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看,涂九世感受到了他的视线,若是在平常,涂九世肯定会骂他两句,可现在他怎么舍得骂呢。
血早就止住了,涂九世还是找了块干净的布缠在他的手臂上。
“没看出来,你功夫了得。”涂九世夸赞道。
赵子义也同样意外,“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下意识就出手了。”
涂九世清楚缘故,赵子义可是天上的武神降世,自然身手不凡。
赵子义抬眸凝视涂九世,眼神温柔如水,“若是我死了,你会伤心吗?”
涂九世将拧干水的布扔在赵子义脸上,佯装不在意地说:“我才不伤心呢,只能怪你功夫不到家,放心,我不仅不伤心,我还会放一串鞭炮送你上路。”
“我才不信你如此绝情。”,赵子义无奈的笑了笑,用那布抹了把脸后又扔给了他。
“爱信不信。”
赵子义张开双臂,一脸期待地问:“我想抱抱你,可以吗?”
“不行。”嘴上说着不行,涂九世的身体却往前凑了凑。
赵子义忽地捂着手臂喊疼:“九世,我的手好疼,啊……”
涂九世忍着笑,一声不吭地看他演戏,他倒想看看赵子义能演多久。
“抱你一下就不疼了。”见他不说话,赵子义自作主张地说:“你不说话就是默认了。”
赵子义一把将涂九世抱住,他将脸埋在涂九世的颈窝,闷闷的声音飘了出来:“我刚刚好害怕,害怕你受伤。”
涂九世浑身一震,连心都跟着颤了一下,眼眶竟有些湿润,他也懒得再矫情,双手覆在赵子义的后背,轻轻抚摸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