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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醉酒 ...

  •   面具下看不清朔风的神色,但朔冈露出来的唇瓣弯了一下,回道:“长得越来越不可爱就算了,说话也不可爱了。”
      随即下秒出剑的招式却瞬间凌历起来,花千骨也立即正色应对起来。
      两人你一剑,我一术,打得有来有回。时而跃入水中激起浪花千丈,时而翱翔于天斩破层层云障,又见空中突显冰宇琼阁,霰雾成花,下一秒又被灵力余波冲散成雨化雪。五行法术被花千骨用得炉火纯青,最后只听见一声宫铃响,朔风便自空中踉跄于场外站定,手腕上,剑上的花千骨法力所化木藤甚至还没有完全消失。花千骨自空中缓缓落地。红衣猎猎,白袍翻飞。环佩声响,如玉碎。
      身姿纤长,花千骨立于朔风对面,巧笑嫣然,拱手道:“师侄,承让了。”
      朔风回礼:“不敢,小师叔谦虚了。”
      落十一敲锣,宣告道,仙剑大会终局,花千骨对朔风,用时半柱香,花千骨胜。
      众人哗然,想起花千骨当年初入长留时,不过是个身上得些许仙力的凡人小破孩,这才短短几年,竟然已经在同辈弟子里如此出类拔萃,假以时日在仙途上必然不同凡响,前途不可限量啊!不过倒也释然,谁让人家的师父是白子画呢?
      这边花千骨行完礼,立刻转身看向白子画,一双秋水眸子灵动澄澈,笑意嫣然清甜。随即一手轻理衫裙,一手持剑,双膝跪地,双手握剑,正色凌然:“弟子花千骨,不负师傅多年栽培,今日侥幸获得同届仙剑大会魁首,一切皆是师傅辛苦教导,弟子日后定当不负师傅所愿,守护长留,守护六界。”
      语罢,郑重磕个头,额头直抵地面。
      白子画看着台阶下的小小身影,心下感叹,这一幕仿佛与七年前重合了,那时也是小小的一个身影。只不过不同的是,他的小骨长大了,得他尽数真传,有了独挡一面的能力,身边也有了各种朋友,不再是孤孤单单的一个人。薄唇轻启:“花千骨身为茂山掌门,七年前拜我为师,如今仙剑大会初展锋芒,来日仙途漫漫,必然有自己的一番天地,众仙家见证,茅山掌门花千骨已有独当一面之力,不日便将返回茅山,正式接任茅山掌门,复习茅山。还请诸位仙家多加照顾。”
      花千骨初初一听,师傅竟然夸她了,心里高兴得仿佛烟花炸开,不料下一秒却蒙了,师傅是要她回茅山!这么快吗?
      仓促间也只得应答下来。与她一样很懵的还有来参加仙剑大会的各门各派的仙人们,这花千骨怎么这么快就学成回茅山了,进步虽然很快,但是尊上是不是也太着急了,但是,这是不是意味着白子画有心可以再招收徒弟了?
      ……
      一时间在坐的心里都是各有想法。

      花千骨只等大会结束,就立马冲到议事堂去找白子画,却被儒尊告知白子画先回了绝情殿,并且白子画嘱咐她难得热闹,可以和同门们好好庆祝一番,有什么事情再过两天问也是一样的。她想自己想回绝情殿去问,却不料才走出门,就见一个绿色的影子飞过来,扑倒自己脸上。
      “骨头,我想死你了呜呜呜,爹爹都不给我做好吃的,天天给我啃菜叶嘤嘤嘤……”
      竟然是糖宝,花千骨也很久没见到糖宝,一直悬着的心此刻终于放下来了。
      欣喜到:“糖宝,你终于回来了!你怎么样呀,有没有受伤,那天你……可有伤到哪里没?”
      糖宝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说:“有!”
      花千骨心里一紧,却不料下一秒糖宝说:“吃不到你做的饭,我的心受了好大的伤……”
      花千骨顿时哭笑不得,无奈到:“好,给你做好多好吃的,想吃什么我都给你做!”
      糖宝:“嗯嗯,就知道骨头娘亲最好了,但是骨头娘亲你怎么突然长这么高,这么美了,糖宝要不是你亲亲宝贝,都认不出来啦!”
      “师傅说按照自然生长我应该长大了,然后我就花了点时间,顺其自然啦!”
      “尊上说得对,我娘亲真美丽哈哈哈,对了,爹爹也来了!”
      一道温润如玉的声音响起:“骨头,我来看你了,可惜因为一些事,没看到你获胜的时候。”
      东方彧卿一身书生的打扮,笑容如谦谦君子,一身和煦的阳光,对着花千骨颇有些调皮的眨了眨眼,道:“我也想吃小骨头做的饭了,糖宝说我给他啃菜叶,可是我也跟着啃的呢!”
      于是花千骨做了一桌好吃的,轻水打下手,火夕舞青萝朔风等人闻味而来,胃口犹如饕餮,面对美食风卷残云的大吃大喝,美其名曰,庆祝花千骨获得仙剑大会魁首,可期间嘴没停过,火夕等人拿出了美酒。
      酒名为:“青春没有售价,一杯私定终身。”
      花千骨觉得无语,别人家都是桃花酿这些,怎么她的师兄们的酒名如此不正经。不愧是儒尊的弟子。一个个情绪上头之下,喝的都不少,花千骨也免不了气氛烘托之下,喝了几杯……
      然后,醉上头了。东方彧卿本来想让花千骨就近回去休息的,结果这酒容易让人冲动,大庭广众之下东方彧卿也不好动用术法让花千骨睡过去。只能眼看着花千骨顺拐着一步一步像个木偶一样滑稽,僵硬着身体往绝情殿方向冲。
      只有轻水在一旁侥幸拍着小心脏,道:“还好我不会喝酒。”
      ——
      绝情殿,月光如水,桃花粉飞带着花影落在白衣上,美人轻抚衣袖,犹如一副水彩画,只是画中的美人却面色苍白,唇色不正常的浅淡。
      笙萧默看着脆弱如琉璃的白子画,道:“师兄,事情都处理的差不多了,你……打算什么时候离开,师兄弟多年,我送你一程。”
      白子画淡淡道:“不必了,你看好长留便可,往后要辛苦你了。往后,若有人为难小骨,你帮我看着她些,她还这么小,我唯独放不下她。”
      笙萧默无奈一笑,眼神带着微微的探讨,意味深长道:“师兄你难得这么直白的说放心不下小花花,你以前可从不对任何人说放不下谁,紫熏浅夏恋你多年,你也未曾有过任何动容,如今却直接明了的几次让我照顾小花花,你对你这徒弟……”
      笙萧默语气一顿,下一秒带着意味不明的加重语气道:“可真是……放在心上啊!”
      按照以往白子画的性格,肯定要不悦的警告他,可这次白子画却端起茶杯轻轻一抿,直直望向笙萧默一瞬,这一眼,好似承认了什么,却让笙萧默心中有了确信的答案,他微微握紧了手中的扇子,他知道那个大胆的想法直接变成了了然的现实,心中犹如惊起了骇浪。可下一秒,又朗声笑了:“万万没想到,我师兄你万年寒冰似的人,也会有……”
      动心的一天。
      收敛笑意,笙萧默挑了挑眉,看热闹不嫌事大的问:“既然放心不下小花花,怎么就这么着急赶她回茅山,连最后的时光都不愿意让她陪你。就不怕她以后知道了恨你?”
      茶杯利落的放于桌面,白子画自信淡然道:“她不会的……”
      话音未落,远处传来一丝轻响,却是轻水扶着醉了的花千骨上了绝情殿,道:“尊上你在吗?千骨她醉了,非要回绝情殿来。”
      笙萧默术法往白子画处一施,出现在轻水眼里尊上依旧是那个高高在上的尊上。
      白子画从轻水手里接过花千骨,脸颊通红的少女便落在他的肩膀上轻轻依着,像一片轻盈的羽毛。
      “辛苦你了,早些回去休息吧。”
      声音犹如碎玉,可轻水很少与白子画等人说话,往日见到白子画等人都是远远行礼的多,此刻听得此言,突然觉得桃翁其实真的不算严厉,尊上果然很可怕。
      于是轻水同学又拍着小心脏跑了。
      笙萧默见状,双手往背后一背,仰头左看看右看看,戏谑道:“这夜黑风高的,你这小徒弟没被山下的书生拐走,也是神奇,师兄可要看好喽,免得一个不注意,小徒弟就跟野书生跑喽!”
      语罢,也不等白子画回应什么,直接一溜烟回了销魂殿,顷刻间没了影子。
      白子画无语,他这个师弟,总是什么都爱玩。
      怀中的花千骨此刻小脸微红,薄红的眼角像是染了一层胭脂,晶莹剔透的肌肤仿若美玉,唇瓣在酒意的作用下犹如绽放的花瓣一样红润娇嫩。轻薄的白衣服帖的贴着玲珑有致的曲线,随风飘扬犹如羽毛,怀中的小徒弟透着一丝丝妩媚,白子画将少女搂稳,只感觉花千骨仿佛一朵随时飘走的云朵般柔软。
      他将她打横抱起来,欲要送回房间。怀中娇媚的少女却突然呓语:“师父,你最近……怎么总是避着我,是小骨哪里做得不好吗?为什么要赶小骨回茅山啊……”
      语罢,少女撇了撇嘴,十分委屈的嘤咛了一声。那酒意渐渐上头,花千骨挣扎着想要站起来,可抬头醉眼迷蒙的望着白子画,可眼前的景象不断发晕,师父变成了好几个,而她,想看清师父眼底是否带有不一样的情意,以及带着一丝隐秘的少女心事,想要试探师父心底的想法。
      为什么,突然想看我长大的模样。
      你应该知道,长大了我就不能在你身边只当个孩子了。
      为什么直白的说,我长得好看。
      师父,白子画,你是不是也……
      眼看着花千骨越凑越近,鼻间是花千骨的呼吸吞吐气息,带着淡淡的花香、酒香。他能清晰的感受到花千骨与他贴得越来越近的身体,不同于以往的平坦的地方,如今是玲珑起伏的柔软。空气中弥漫着一丝丝暧昧。眼看着两人的距离越来越近,白子画不知怎的,呆怔了一瞬,下一刹却带着微微的严厉轻声喝道:“小骨!”
      不知道是在让谁清醒。
      花千骨一向有些害怕自己的师父,猛然被凶了一下,就往后微缩了一下,可是酒意上头的人,向来是不讲道理的,花千骨更加大胆的直接双手搂住白子画的脖颈,冰冷如墨的长发拂过她的纤纤素手,又被她压住。
      白子画也没想到花千骨竟然还敢……
      花千骨呼出来的酒意几乎笼住他,他怀疑自己也醉了。
      其实自从知道自己对小骨心意的时候,他从最开始的不可置信,纠结,到最后在毒的日益侵袭下,所知道的前生种种苦痛之事下,早已……接受了。
      唇瓣几乎要相贴,白子画只要略微一低头,几乎就可以吻上了那柔软红润诱人的唇瓣,唇齿相贴……
      喉间逐渐扶起一丝痒意,自从中毒后,他的意志力一直在消退。此刻一些原本凡人有的欲望突然一个个逐渐从心底浮现。
      脚步一转,白子画本来是要将花千骨送回她自己的房间,此刻却去了露风石。石头上,他指尖往少女光洁的额头上一点,只见蓝色的灵光一现,少女的意识清醒一些。
      花千骨有些迷蒙的醒来,发现自己竟然一种暧昧的姿势躺在师父大人的怀里。简直就像人间的小娘子躺在自己夫君的怀里一般的姿势靠着对方的肩头,简直是不成样子。
      她有些微惊,觉得自己冒犯了师父。本来想挣脱,却发现自己浑身燥热无力。火夕的酒后劲很强。
      而她与师父又靠的那么近,师父的眼神好奇怪。
      她从来没有见过白子画这样温柔的与她对视的神色,比当初桃花树下对身为糖宝的她还要温柔,却又带着一丝不知从何而来的破碎。她有些心疼,同时却发现他们几乎,呼吸交缠。这根本不是正常师徒该有的。为什么她还是搂着师父,不肯松开,为什么师父不叱责她。
      这一定是梦吧。是她痴心妄想,大逆不道的梦吧。如果真的是白子画,一定会讨厌自己的吧。
      梦里的人总是没有什么理智的,行为自然不由人控制。
      师父的唇色那样淡,她想让它红润起来,这么想,心里好像燃起一团火,把最后的理智也烧没了,于是她也就这么做了。
      师父的唇是冷的,她不大喜欢,于是从轻轻贴着变成了摩挲,可是这也不够,直到唇舌相抵,那冰冷的唇才变得滚烫。变得滚烫的还有一颗几乎要跳出胸腔的心。
      两只小手无意识的抚上对方的胸膛,四处作乱点火。却被一只大手抓住,高抵在头顶。腰肢猛然被握住……
      梦里也如此真实吗?
      如果这是一个错,那就错下去吧。
      如果这世间有天荒地老,也不过就是此刻吧。
      世界幻灭间,花千骨的意识越来越模糊,归于虚无前仿佛听见梦里的师父说对不起。而她不知道她的脑后是一团渐渐消散的光。更不知道在另一个时空,她是将这个法术用在白子画身上,如今反过来被用在自己身上。
      俗事过往,顷刻遗忘。
      长留的禁术,身为长留的掌门,白子画怎么可能不知道。
      待到胸口的灼热渐渐冷却,白子画才将怀中的人发髻收拾齐整,小心翼翼的横抱往原来的方向走去。白玉走廊上,千年的仙看着绝情殿的桃花一直终年不败,千年如此。风一吹,就开始纷纷扬扬的在风中凌乱,在月光里乱舞。可白子画知道,这些桃花瓣往却舞不进往后的千年了,因为那时他早已化为虚无,看不见桃花,也看不见小骨了。
      眼眸微动,面对醉酒委屈的小徒弟,不同于以往沉默,他启唇柔声哄道:“没有避着小骨,为师永远都不会避着小骨。小骨一直都做的很好。”
      在无人知道的风里,又飘了一句:“因为舍不得你心疼啊。”
      可怀里的少女早已熟睡,根本就不知道她的师父大人是如何温柔对她说话的。
      将人抱在自己轻轻的为她掖好被角,手顿了顿,还是拍拍小徒弟的头挥去她的噩梦。看着花千骨的安宁的睡颜,然后脚步有些踉跄的走出房门。
      毒,好像又要发了。
      他静静的站在露风石上,月光如流水般倾泻在绝情殿,在长留,他看着手中的画卷,目光温柔带着几分缱绻温柔,画卷上题着几个字,画面正中是一个身穿粉衣的女子,目光顾盼生辉,灵动有神,手中正在舞动一把银色的剑,那剑名,是断念,而那画中的女子,正是花千骨。
      或许是笙萧默的法术不管用了,或许是神农鼎之毒太过于猛烈,又或许是他的身体早已经撑不住了,鲜红的血自嘴角流下,他急急的收了画,喉间闷闷的磕了一声,又吞了一把药才暂且稳住,他还不能倒。
      然后飞身下了绝情殿。
      ——
      在长留的某处客房,东方彧卿却负着手站在窗前,眸色深沉如深渊巨口。
      明明只有窗外的一片叶子动了,他却知道房间里多了个人。
      “白子画,你来了!”
      “东方彧卿,异朽阁主,妖神之事怕不会如你所愿了。”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醉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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