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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反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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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玩笑而已,傅世子用得着替她出头嘛。”
齐芸婷对傅延安是有些畏惧的,她在京中横行无忌,表面光风霁月的傅延安可不惯着她,接连几封奏折,罪证齐全,将他们齐家治得死死的,连带受宠的母亲奉庆长公主的日子也不好过,不仅俸禄减半,还得闭门思过一年不得出。
“我言尽于此,望齐贵女谨言慎行。”傅延安敛了嘴角笑意眼神温凉,他看向身后的小北:“小北护送齐贵女回府。”
“是。”小北站在了齐贵女身后,对她做出‘请’的手势。
齐芸婷不甘心地瞪了眼秦怜月,这才疾步离开了胭脂铺。
摔落在秦怜月绣鞋边的胭脂盒被骨节分明的秀气长指拾起,红牡丹纹的精致瓷盒被傅延安拿捏在手里,露青筋的手背十指白得晃眼,而他的五官眉眼就如牡丹胭脂盒极其艳丽,行事作风却似沉稳不动的高山雪松,仅出现就让人安定。
“可惜了这盒胭脂。”
傅延安低着头姿态优雅站在她面前仿若自言自语,秦怜月不由自主地后退了一步,眼神心虚乱瞄:“我赔你就是,还有胭脂铺里摔坏的东西,但你不能告诉我兄长。”
“嗯?”他不解地抬头,随即像发现了有趣的事情般意味不明笑了下:“好像不能。”
秦博雅的妹妹是京城世家贵女中的异类,在傅延安的印象中她总学不会隐忍,若秦博雅一味纵容溺爱不是件好事情。
秦怜月不知傅延安正和她兄长告状,她刚才想做的事情被兄长的出现给打断了,长孙禅误以为她要杀他,其实秦怜月只想遮住他会暴露皇族身份的面容。
以秦怜月在外面飞扬跋扈的性格,她不需要和长孙禅多做解释,直接用手帕蒙住了他下半张脸顺带绑了个漂亮的蝴蝶结。
“你的脸我不喜欢,以后带个面具。”
长孙禅本想找个借口拒绝,对上她明媚含笑的桃花眼时,不知为何又想起初见她时的模样,对他惊惧慌乱有之,脆弱易碎到平静,倒不像初见,有无数借口拒绝在喉咙里滚了滚,终是只应了一个字:“好。”
他轻易妥协,秦怜月反倒狐疑了,前世的禅奴可不是什么好相处妥协的人。
初见禅奴,他衣衫褴褛被人扔在雨中秦府的后巷子里,满身伤痕血肉模糊,蓬头垢发露出的一只眼眸只余麻木,残破袖子下的黑手骨瘦如柴。
秦怜月本没什么心思管,世间苦难人多了去,可是她看见一只老鼠仅闻了闻他身上的气味又嫌弃地转头钻回洞里时,她的心脏蓦然一缩。这与幼时的她记忆重合,曾经大雨中走丢的自己也是躺在地上任由老鼠们爬过,整整两天两夜才有秦府的下人发现她不见了出来寻找。
想到刻意被淡忘的从前,秦怜月叫人填了老鼠洞撑着油纸伞走到他面前,仅说了一句:“想报仇吗?我帮你。”
没问他的意见,也没问他的仇敌是谁,秦怜月将他带回了昕兰院,就像捡回了一只被抛弃的小狗,让他学会生存技能,那些欺负他的人得到惩罚,她把禅奴当成了自己的救赎。
禅奴总是试探她的底线,无时无刻都在怀疑她目的。她让他当护卫,他便冷冷地站在一旁看着,就算她落水也不会叫人营救,等她游上岸湿漉漉地抱着双手唇瓣冷得发紫,他蹲身为她穿好绣鞋嘴里还不忘毒舌嘲讽:“小姐水性不好,下次可别站在湖岸边了,因为没有人会来救你。”
“你的鞭伤好了吧?护主不力去领十鞭。”
“小姐果然喜欢折辱奴。”禅奴一副果然如此的模样,让秦怜月有着深深的无力感。
在不知禅奴皇子的身份前,秦怜月自认对他挑不出错处,更没想过利用他来做恶事,有时她觉得将禅奴领回府是件自作自受的事情,像养了一只高贵傲慢的宠物,对它好不领情,对它不好能随时记仇反咬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