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法使纪行手札》今也则亡

4、仓库之下

　　这两个人是谁？他们为何来此？他们在找什么？维尔德……又是谁？

　　很快，加弗列就没空思考这些问题了。

　　生向死的状态转变只有一瞬，或许因为身边三人只还是学生，就算经历了深渊兽入侵，她们仍然不习惯直面死亡。

　　维娜后退一步，跌坐在地上，本就不重的储物箱顺着维娜力量挪动。

　　在一声沉重的“咔哒”声过后，这间老旧的仓库总算在机关作用下崩溃。

　　从下到上，每一寸瓦砾，似乎都负着了不起的责任，将此处变为废墟。

　　加弗列停止了思考，魔法护盾护住学生们，生存本能再次救了他一命。

　　作为魔法使，加弗列可以调动的魔力数量十分惊人。

　　但随着仓库瓦解，脚下出现深坑迫使他们一直往下掉。

　　很快加弗列就发现四周元素浓度极速缩减，这意味着他不能再从空气中抽取魔力补给。

　　不知道脚下深坑通向何方，没有补给如果出现敌人，一旦体内元素力耗尽他们只有死路一条，加弗列不得不控制维持护盾的元素力输出。

　　而想要减少护盾消耗又要保护里面的人，这是件十分耗精力的事。因此下坠对加弗列就尤为漫长。

　　等成功着陆，顶着掉下来的碎石瓦砾移动到安全位置后，加弗列不自觉松了口气。

　　自从成为帝国研究院的一员，除了研究需要他几乎不怎么动用魔力，更何况就算是精灵，他本质上依然是输出强大身体柔弱的魔法师。

　　缓缓舒了口气，回忆着掉下来之前发生的事，加弗列看向维娜。

　　后者因变故怔然，似乎还未反应过来。

　　格蕾丝安抚着维娜，艾拉仍然一言不发，两人都没有责怪维娜巧合之下误触机关导致造成困局的意思。

　　很好，气氛总体和谐，看样子这三人关系比自己想的还好。

　　至少，加弗列不用分精力到调节人际关系上。有时内部冲突，往往比外部侵害造成的危害严重的多。

　　“刚才，我……”她似乎缓过来了，回忆起发生的事，维娜有些无措。

　　“没事的，没事的。”格蕾丝声音柔和，轻轻拥着维娜，一下一下拍着她的脊背。
　　“可是……”
　　“没事的。”

　　耳边安慰的话语很轻，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格蕾丝面对维娜时，不像曾在宴会上见过的那样阴阳怪气。

　　观察着四周环境，加弗列有些担忧，现在的情况是否真能称得上没事，他没把握下定论。

　　即便如此，加弗列也和另外两人一样不准备斥责维娜。

　　如果要追究责任，那也应该等到离开这个地方。而此刻斥责，除了发泄无用的情绪，责怪并无意义。

　　“维娜。”加弗列突然出声，他本不打算参与安慰这项活动，但帮助学生重新振作，似乎也是老师的一种职责。
　　“加弗列老师……”

　　“不管是跟踪我误入传送阵还是触碰机关导致仓库塌陷，我不能说现在的局面和你全无关系。”

　　维娜低下了头。

　　“但是好奇心、惊讶促使的条件反射，这些都属于人的正常反应，我不能否定你身上的这些东西。你的错误仅在于不假思索，至于其后的困境，将它看作我们运气不好而不幸来的过于凑巧。你明白我的意思吗？维娜。
　　——这只是，一个巧合。”

　　“我、我明白了，老师。”维娜站了起来，“这里空间很大，我去调查一下。老师放心，行动前我会先思考的。”

　　说完独自走开。
　　加弗列目送她离开，满意点头，转身看见格蕾丝还在原地，一脸莫名。

　　“你不去看看维娜吗？”
　　格蕾丝再次用那种看难以理解之物的眼神瞥了加弗列一样，语气仍是平淡：“不用，维娜比你想象的成熟勇敢。”

　　关于维娜的对话告一段落，几人相继投入到底下洞穴的探索中。

　　姑且不论没有物资补给四人可以坚持多久，一个很严峻的问题问题是，这个洞穴究竟有没有出口。

　　加弗列向上看了看，掉下来的地方被仓库废墟堵实。

　　不调动元素补充魔力的情况下，他倒是能带三人一同上去，但这样一来，不仅元素魔法使的身份会暴露，自己也将陷入丧失战力的状态。

　　那两个人来到仓库是因为他们背后之人指示，仓库塌陷动静过大，只要背后之人关注就能发现。

　　加弗列不确定自己出去后有没有时间恢复魔力。

　　他没多少时间思考抉择。

　　“加弗列老师。”艾拉站在背后戳了戳加弗列。

　　“啊啊啊啊啊啊啊——”
　　“怎么了怎么了？”维娜闻声探头。
　　“加弗列老师？”艾拉疑惑。

　　“是、是艾拉啊。”想到自己身为老师的体面，加弗列镇定下来：“下次可以站在面前叫我吗？”

　　“吓到老师了吗？抱歉，我会改正。”
　　“哈哈，没有的事。”加弗列尬笑两声。“对了，你刚才是要和我说什么吗？”

　　艾拉点了点头，随即伸手指向洞穴深处：“那里，有一扇门。”

　　门？加弗列神色凝重起来。能在深坑底下出现，他可不觉得那只是一扇单纯的门。

　　听到交谈内容的维娜和格蕾丝无声围过来，在这洞穴深处，无论出现任何与他们无关的东西都尤其可疑。

　　三人看着加弗列，等待他做决定。
　　“既然如此。”加弗列也没让她们失望，“就去看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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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或许即使向往未知，人在探索前也会犹豫吧。
　　趋吉避凶，这是生物的本能。

　　但不管后面会面对什么，就和艾拉说的一样，此刻展现在众人眼前的，仅是一扇门而已。

　　“退后。”加弗列示意其他人。
　　自知实力比不上魔导师，几人很听话的后退，身心又因即将面对未知事物不自觉紧绷。

　　三人目不转睛，格蕾丝神色微讶，低头看去，是维娜抓着自己的手。

　　学生们的反应加弗列很清楚，他更清楚自己不是一个人，不能和以前游历大陆时一样肆无忌惮。

　　体内元素激发准备完成，加弗列的手也触上门扉。
　　而后，略带讶异的推开了那扇门。

　　因为这扇门上没有丝毫攻击和防御术式，也没有锁和禁制这样阻碍打开的东西。它就和所有被主人轻轻关上的门一样，平平无奇，一推即开。

　　谨慎着脚步进入，环顾四周，加弗列得出了一个近乎荒诞的结论：在这儿，一个莫名其妙深坑中出现的这道不符合常理的门后，没有丝毫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