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4、充满了五分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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源赖光，平安时期恐怕是最强最有名的人物，拥有诸多轶事与逸闻的英灵……竟然是个女性。不仅如此，还是Berserker。更加令人惊讶的是，还是个妈妈。不，应该说是很想当妈妈……至少是很想当一些人的妈妈。
身材惊人的……非常惊人。穿着也非常惊人。灵基强度也非常惊人。从上到下从里到外都非常惊人的从者，是戴比特完全无法应对的类型。要说特斯卡特利波卡那种算是难以召唤也难以相处的话……那么这位更是与他平起平坐的类型。
至少对戴比特来说是这样的。可立香不一样。在立香看来，神明大人很好，喜欢。妈妈更好，更喜欢。从这一点上来说，立香真的很强。
“嗯嗯，原来如此，竟然经历了这么多事。可在这里，那些事情都暂时找不上立香了，至少只限今晚，就好好休息吧。”源赖光此时正一边抚摸着枕在自己腿上的立香的头一边温柔的说，“立香这么辛苦，妈妈也很担心哦。”
“呜呜……”立香好像是半睡半醒，她发出有些模糊的声音，“大家……为了我全都……”
“因为立香是值得信任的对象，所以大家才想要帮忙吧。毋庸置疑，你拯救世界，拯救泛人类史，拯救‘我们’的旅途是绝对正当的。这是没有人可以改变或否定的事实。”
来自英灵的坚定又温柔的话语，是可以扫清迷茫最有力的东西吧。真是不可思议啊……也许这就是我们之间产生的差距。戴比特在一边看着并没有说话，这应该不是其他人可以插嘴的时候。
特斯卡特利波卡和高杉以及那个叫金时的从者正在隔壁房间喝酒聊天，他们的性格真是一拍即合。基尔什塔利亚保持着他完美的贵族生活习惯，已经睡了。戴比特正在想自己要不要干脆也睡了……
可自己的记忆只有五分钟，想要尽可能的记住今天的事情，一分也不能浪费。倒不是因为这里有多重要，这只是一个习惯罢了。
“你也可以过来哦？”终于，源赖光也注意到了戴比特的目光，她带着微笑说，“你是立香的同伴是不是？”
“不，我们算是敌人吧……很久以前是同伴。可现在……”戴比特回答着，但他没有靠近。
“真是个别扭的人呢，我倒是觉得立香并没有把你以及已经睡了的那位当成敌人哦。”源赖光稍微有些困扰，她说，“立香她以前的经历很特殊……非常非常的令人难过，所以为了保护自己不再遭受那样的痛苦，她会做有点过激的事情，还请你不要介意，稍微包容她一下吧。”
真是说了像是妈妈一样的话啊。戴比特停顿了一下，他说：“没关系。我……我每天能记住的事情很少。那种事一定会被我忘记吧。”
“是这样啊……你一定也有自己的苦衷，真是个让人怜爱的孩子。”源赖光说着还在轻抚立香的头，“我实在是不希望你们为敌，你们明明应该可以成为很好的朋友的。”
“…………”是吗……也许吧。我并不讨厌……就是了。可我……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做。然而就和基尔什塔利亚一样，这件事究竟有多重要，已经比自己的心情更加重要了吗？这个问题在自己心中也开始没有答案了。
戴比特没说话，而这时候立香好像醒过来了。她揉揉眼睛爬起来：“啊……戴比特？你还没有睡啊。明天我们要去找信问问看圣杯的事情哦……”斯卡哈师父这里也没有人知道圣杯呢。不过有好多认识的从者在这里，倒是很开心。
“我没问题。你不用担心我。”戴比特回答说，“倒是你，身体好些了吗？你认识的从者帮你治疗过了吧……”
“嗯，美狄亚帮我治疗过了，虽然……治疗对我来说一直都只是缓解，但现在没有难受。”立香回答着，然后打了一个哈欠，“戴比特为什么坐那么远啊？外面有点冷哦？过来点吧。”
“我不想……”打扰你们。戴比特话还没说完，源赖光突然意识到了什么，她说：“哎呀！妈妈我好像听到金时在对客人们说奇怪的话哦！得去看看才行！”
“是、是吗？”我什么都没听到……立香还在奇怪，源赖光就已经轻轻点她的额头，然后离开了房间。她走了之后立香才意识到，啊，是让我和戴比特单独聊聊吗？
“……你和Berserker的关系还真好啊。”戴比特看着源赖光离开，他说，“我以前也以为Berserker都是无法好好交流的类型。”
“这是偏见~”立香说着就来到了戴比特身边坐下，他坐在门口，应该是在看月亮吧……
“不用坐在我身边。你应该保暖吧？”这里的风还是有点大的。戴比特说，“而且也不用这么在意我，我待会儿就会去睡的。”
“真是的戴比特，你真是一点都不记得了啊~”
“…………？”
立香叹了口气，她说：“你以前跟我说过……如果你这么说的话，一定自己都没意识到，你其实希望我留在你身边哦。”
“哎？”我那么说过吗？！戴比特有点惊讶，“我……我对你说过关于我的记忆的事情吗？”
“嗯。说过哦。”立香点点头，她抱住自己的膝盖把头放在上面，“所有事情，关于天使的遗物我也知道哦。还有戴比特爸爸的事情。”
“…………”自己竟然说了这么多……戴比特有点犹豫，“我、我没有对你……做过什么然后完全忘记了吧？”
“这个嘛~~有没有呢~~~”
“立香……”
“哈哈……没有啦！戴比特一直都很好。虽然看上去很冷漠，但其实只是不知道要怎么表达——我全都知道哦！因为戴比特和我一起在妖魔界待了很长时间呢。”
“妖魔界？”
“这个你也忘记了吧……哎，我本来觉得你多少会记得一点来着。结果真的全都不记得了。”立香说，“如果我现在告诉你的话，你明天是不是也还是会全都忘记呢？”
“…………对不起。”我也没有办法……我……一直都、没有办法。戴比特垂下眼睛，“我只记得立香对我说很开心。只记得立香对我说的话而已。甚至不知道为什么要记住，那应该是很重要的话吧，我只知道这些。”
“没关系啦，这也不是戴比特的错。”不用和我道歉，毕竟你很久以前就告诉过我了。立香说，“那我再和你说一次吧，你看，今天其实并没有发生什么特别需要记住的事情，所以你这次应该可以多少记住一点了吧？”
“嗯。告诉我吧。”
好！那我要从头开始说了哦！立香做好了一些，她说：“在迦勒底基地的时候，一开始有很长一段时间在进行准备工作吧？那段时间其实没什么特别好做的……有一天我在闲逛的时候，遇到了坐在走廊里哭的吹雪公主。那时候，戴比特也在附近哦。”
“我也在吗？话说吹雪公主是……？”
“是妖怪。一般来说人类是看不到妖怪的，可能因为戴比特的体质关系吧，你看到了吹雪公主，因为她一边哭一边散发冷气，戴比特觉得不能放着不管，就试图安慰她，可完全没有效果。”
猜得到。我的话肯定没有安慰别人的能力。戴比特对这个深有自觉。立香继续说：“所以我就来帮忙喽！吹雪公主的酒吧遇到了一些麻烦，她来找我帮忙，可是又没找到我，才哭起来。戴比特最后决定和我一起到妖魔界去帮吹雪公主的忙哦？”
“我竟然那么决定了吗？”
“是我硬拉着你去的。”
“这样确实更合理了……好吧，我们一起去了那个、妖魔界……丢下迦勒底的事情不管吗？”
“哈哈哈是哦！有好几天迦勒底都找不到我们呢！不过因为那时候我只是个吊车尾御主根本没人注意到我不见了，而戴比特又是A组当中很‘神秘’的存在，他这么做一定有他的道理！大家都这么想所以也根本没人在意来着！”
迦勒底竟然是这么随便的组织……从那时候就开始了吗！？戴比特在心里默默想着，他说：“看起来在那个妖魔界发生了很多事情。”
“嗯！我们见到了好多人哦！戴比特可能不记得了，可是大家其实都还记得……前段时间飘飘喵还有土蜘蛛哥哥还在问我戴比特的事情呢！吹雪公主和山茶花公主也很喜欢戴比特！如果有机会的话……可以一起再和大家见面就好了。”
“…………”看到立香有些难过，戴比特觉得自己应该做点什么，可是他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做，只能迟疑的说，“如果是你一个人的话，应该可以随时见到他们吧？”
“我现在心脏的情况不好……到妖魔界去的话可能会变得情况很糟糕。”去一趟玄武的宫殿都差点死了……立香说，“把大家召唤过来……大家也因为阎魔大王的禁令只能待一小会儿而已。如果能和大家一直在一起就好了，可是现在还不行。戴比特也知道原因吧？”
需要拯救世界，是吧。戴比特停顿了好一会儿才开口：“我不知道应该跟你说些什么……抱歉。我什么也不记得了。我……我恐怕是想要记住那时的心情，于是选择只记得你说过的话。可结果是、那些心情全都……全都消失了。我的人生一直是这样……立香。对不起。”
“没关系啦……虽然我确实会有点难过，可这也不是戴比特的错。而且，我还记得哦。妖怪的大家也还记得。这样也可以吧。”立香露出微笑，她说，“戴比特很可靠，像个冒险家一样……就是电影里那种，会踏入古代遗迹调查、考古的那种冒险家。”
“是吗？”
“嗯！妖魔界有很多有意思的地方是藏起来的，如果是我一个人的话都没办法发现。但是戴比特竟然还发现了很久以前鬼族相关的历史，就连酒吞童子都被你吓到了哈哈哈……他还说有空要来找你喝酒呢。”可是这可能也没有机会了吧。
立香说：“我不想和戴比特战斗，也不想和神明大人……不要告诉他哦他会生气的。我和戴比特明明是朋友，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我不知道。我其实谁也没能救得了，卡多克和喜欢的人分别了，奥菲莉娅还是死了，芥前辈也……不得不成为英灵。佩佩说，我们不可能成为同伴……我好害怕啊，戴比特。我最后，是不是也不得不伤害戴比特才行，我不想那么做。”
可是我又……必须、必须那么做。不能迷茫，不能犹豫，绝对不行。也有人为了我，为了让我战斗而牺牲了，也有人相信我绝对不会放弃。所以……所以……我……我不知道……
“立香。”不要哭。戴比特终于主动靠近过去，他把立香的眼泪擦掉，然后说，“我……我们在某个时间，不得不同意异星神的条件，这一点已经没办法改变了。对不起，让你一个人承担这些……我想，基尔什塔利亚一定也知道吧，知道立香绝对不想伤害我们，所以他才放心地实行他的计划。”
“所以才说他是个可恶的魔术师啦！”
“啊没错，他是个过分的家伙。”现在我也想骂他了。戴比特说，“这一切都会结束的。基尔什塔利亚，我，或者你。由我们三个人当中的一个——会结束这一切。不论是痛苦还是绝望，绝对会在某个时刻终止。”
“那……那一切结束的时候，戴比特还会在吗？”
“…………”这个嘛……戴比特露出了一点微笑，他看着立香充满水分的眼睛，有一种想要再靠近她一点的冲动，直到就在这个瞬间，他再次看到了。看到了那个被他遗忘了无数次可又无数次‘再次’看到的凶兆——
“戴比特？”突然很紧张的把自己抱住了……立香觉得有点意外。
“立香……我不能……”为什么会变成那样？为、什、么、会是那样的结局？这不对，这不行……如果一定要有人因此而死的话，如果只能有一个人留下来的话，我……不……并不是想要让你孤身一人，并不是想要把痛苦全都留给你，我是……我的心情是……
不想让你离开我。
啊，是啊，不论是死还是生，我都不想和你分开。是这样才对。所以不能允许，不能允许那个结局，不能允许那个凶兆发生。就算只有五分钟，就算要利用每天的五分钟只记住这一件事也好，我绝对不会再忘记了。
“没关系。忘了我说的吧。”他抱紧立香说，“我在异闻带等着你，立香。听好了……你要和我战斗。你要打败特斯卡特利波卡……当然，不打败也可以。不管你做了什么选择，都不用担心。交给我来做吧。”
“戴比特……要做什么？”
“重要的事情。没关系，交给我来做。你只需要继续前进就好了。你的战斗也绝对没有错，我……我也许只是在做实现我自己愿望的事情吧。所以我不会阻止你，你也不要停下来。我们也许……不。是一定会有冲突吧，你可能会想要阻止我吧。可我为了不被你阻止，也会非常努力的去完成要做的事情。”
那时我们就必须战斗。戴比特说：“然而这一切并不是为了异星神，也不是为了迦勒底之类的其他人。这是为了我自己……为了、我们。立香。”为了回忆起那时的心情，为了不再忘记作为‘人’的感情，我不能离开你。绝对不行。所以，不要留我一个人，如果不能一起活着的话，那么就……
一起死吧。
作者有话说第94章 充满了五分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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