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欢宗圣女在清朝》来自森林

42、玉妃

　　梁九功给月杳找的自然不是话本子之类的书，这样的书也不会出现在皇帝的书阁里。他拿出来的都是一些游记、画册之类的书籍，随便翻阅倒也聊胜于无。

　　宫里的女子不识字的多，但能在康熙身边服侍的宫女基本上都是识字的，月杳是拜两世所赐，加上江南又是个读书习气浓郁的地方，她小的时候也是跟着女夫子学过诗书的。

　　孔氏虽出身孔家，但并不阻止家中女儿们学习，只是注意让她们更专注于女四书上，她常常说，只有学透了这几本书，日后在婆家才能生活的更好。

　　回想起那十多年的生活，安稳平和，也有一些趣味的，若是她不曾在修仙界待过，安安稳稳的按照孔氏给她铺的路子，日后也不是不能过日子。只是人都是贪婪的动物，在认识到天地的广阔辽远后，又岂能在回到金丝笼里，甘愿被别人圈养下来。

　　画册中的内容精美无比，可见画者的高深技艺，她随意的翻看着，西洋钟发出滴答滴答的声音，随着时间慢慢消逝而不停移动。

　　身后的宫女们静悄悄的，除了添茶倒水、端上点心来，几乎察觉不到她们的存在。

　　不知不觉间，天就暗下来，奏折批得差不多了，月杳换了一身杏色衣裙，长长的头发梳成发髻，后面垂下一股辫子来。

　　跟着康熙用过晚膳后，趁着夜色，两人在行宫中散步。

　　康熙牵着月杳的手，走到湖边，身后的人为了不打扰主子的雅兴，都跟得不远不近。

　　“朕给你的那些首饰，你为何不戴出来？”康熙见月杳发上只簪了个簪子问道。

　　月杳抚了抚发髻，迎着月色，波光流转的说：“妾身只是觉得那些东西带在头上太过累赘，简简单单的就好，莫非您觉得妾身这样不美？”

　　康熙看着月光照映下的绝色美人，只觉得世间再也找不出第二个人能与之匹敌的人了，这样的美人又岂是普普通通的钗环能配得上的？

　　他本想着月杳身份成疑，哪怕进宫，也不能分位过高，以免引起前朝后宫的纷争。现在想来，贵人的身份到底是低了，还有许多忌讳需要遵守，无形中倒是会委屈了她。

　　这样的美人自该举国供养，可他又不是昏君，自不可能直接将月杳立为皇后、皇贵妃，哪怕是贵妃，都不是现在的月杳能担得起的，她现在孤身一人，又无家族依靠，进入后宫，即使是妃位都难以承受得住，更何况更高的位置。

　　后宫人心叵测，康熙本是想叫她留在乾清宫自己身边的，但想到宫女地位低微，又不忍心叫她身份未明，跪拜她人。

　　只是嫔位还是……妃位，两者都是后宫主位，而妃位更高仅次于小佟佳氏，可谓是真正的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康熙一时之间还有些拿不定注意。

　　“月儿可想过以后的日子？”康熙出声问道。

　　月杳不知他为什么突兀的问出这么一个问题，她看着前面莹莹的灯火，对康熙说：“妾身从前自然是想过的，只是人生变换莫测，哪里知道下一刻自己在什么地方，倒不如只管当下活着。”

　　康熙听出来她意有所指，他倒是不曾为此生气，若非有昆齐在，他还未必能见到月杳，自然是明白月杳的想法。

　　他不傻，自然能感觉到身边人想要离开的想法，只是他怎么会放她离开，普天之下莫非王土，这一轮明月，兜兜转转注定是要留在他的怀里的。

　　可惜，他能赐予她华服美饰、也能给她最崇高的地位，唯独给不了她想要的自由。

　　“你说的很对，当下才是最重要的，以前的种种，朕不会多问，但以后，你只能在朕身边。”康熙的话让月杳一时沉默，她既不曾答应，也不曾否认。

　　康熙只当她是默认了，他心里高兴，松开握住月杳的手，将她拦在怀里，对月杳承诺：“你放心，朕会对你好的，日后你就是朕的玉妃。”

　　玉妃，竟然是妃位，月杳大为震惊，心中稍有波动。

　　基于后世的了解，都知道康熙是个在分位十分吝啬的人，若是前期的老人还好，那时候位置还没被占满，还能往上升一升。但现在已经四十二年，四妃早已经把位置占满了，上面还有个佟佳贵妃，她这个玉妃无异于是在虎口夺食，不仅抢夺了后面人的位置，还跟前面生了皇子老人们平起平坐，可真是……

　　尤其是她既非满蒙大族出身，也非出自汉军旗重臣之家，只是一个普通的汉人，而且还是身份有异的汉人，换了一个人，恐怕就会被那群女人给撕了。

　　月杳倒是不曾怕过，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连太子她都想过见到会怎么样，又何况是那些人。不过，一个妃位，倒是能省下许多事儿。

　　康熙见月杳面色不变，不喜不怒，心底倒是有些失落，只是更高的位置暂时是不能给她的，否则后宫的平衡就真的要打破了。

　　“万岁爷，如何会给妾身一个‘玉’字？”月杳问。

　　康熙笑着回道：“你不曾问妃位，却问封号，倒是不同寻常。”

　　月杳反说道：“分位有何可问的，还不是万岁爷想给什么就给什么，妾身又如何能做得了主？”

　　康熙闻言失笑，确实是这样相比于分位而言，封号都是小事，但凡能给后宫妃嫔的，又岂有不好的封号。

　　他起初是想以“宸”作为封号，但想起皇妈姆，就觉得太过，难免引起众人别念；其余封号不是过于庄重，就是过于轻佻，不足以显示出月杳的别样之处，现在想来“玉”字倒是最适合她。

　　月杳本来不就是个玉人吗？玉亦有贵重的寓意，正能体现出他心中的珍重之意。

　　“怎么？‘玉’字你不喜欢吗？若是不喜，可以告诉朕，朕给你一个更好的，哪怕是‘熙’字、‘元’字，只要你想，朕都可以给你。”康熙看着月杳的眼睛说。

　　‘熙’字、‘元’字，果真是好字，月杳亦看着他，却看不出他是否是在试探自己，就本心来说，‘玉’字与‘熙’‘元’二字没有什么区别。

　　月杳轻轻的哼了一声道：“万岁爷勿要说笑，那两个字又岂是妾身能担得起的？妾身到觉得‘玉’字也挺好的。”

　　康熙闻言笑道：“你啊，整个后宫也只有你才敢这样跟朕说话。”

　　月杳朝他肆意一笑，整个人都跟变了一个样似的，像是抛去了那层仙人的外壳，展现出内里的魔魅。

　　康熙怔怔的看着她，心里像是不属于自己一样，全部都投入到身边的女人身上，再也看不到其他。

　　这一刻他的心是火热的，里面燃起了熊熊烈火，到也是冰冷的，他像是陷入了只有一条路的美梦中，明知道前路是更深的深渊，也义无反顾的走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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