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风碎骨》琥珀桐

37、第 37 章

　　听宋起说完他们追踪蜘蛛的起因后，纪卿沉他们都陷入沉思。纪卿沉发现自己想错了，当初天地通给的情报是蜘蛛喜欢美女，他以为蜘蛛喜欢占有美女，没想到是喜欢杀了美女使用别人的皮囊，那他用皮囊来干什么呢？宋起提到对方说的那句话说明蜘蛛是为了第三个人才搞那么多事的，可是第三个人是谁不知道所以就无从入手了。纪卿沉思考着，不过他想到了另一种办法。
　　“宋公子，请问你们发现蜘蛛藏人的那个山洞是不是特别阴凉，而且人迹罕至？”纪卿沉问。
　　“是的，你这个思路我们分析过，也尝试过，好像都没什么发现。”宋起回答，他觉得纪卿沉有点小看昆仑弟子，这么简单的寻找方向他们会想不到吗？至于会浪费几年？
　　“那就奇怪了，按道理如果要保存死人的皮囊基本的保存条件都应该是达到的才行。”顾念加入讨论。
　　“不过也不奇怪啊，他们不是说蜘蛛会把那些人的皮囊用蜘蛛丝给裹起来吗，这不就是一种保存。”江梦闲说道。
　　“可是裹起来尸体还是发臭啊，还有一点，尸体本来存放的时间就不能太长，为什么蜘蛛不用一个弃一个，反而要藏起来好几个皮囊呢？听你们说山洞里至少有五具皮囊了。”沈书颜提出一个疑问。
　　她的问题让在场所有人都醍醐灌顶，没错，为什么蜘蛛要藏那么多皮囊呢？而且皮囊都是容易腐败的，如果他一直用着一具相对而言比较容易保存的，可是那些藏在蜘蛛丝里的皮囊还是会坏。为什么他要这样呢？
　　“这可能会给我们新的调查方向，做的不错啊沈姑娘。”顾念突然对沈书颜有所改观。
　　“过奖了。”沈书颜笑得有点不好意思，她没想到自己说的话居然帮上忙了。江梦闲看了她一眼便垂下了头。
　　“这样吧，我们把关于他的情报都梳理一下，大家都写出来摆在一块，有助思考和讨论，然后我们再决定要怎么去找。”纪卿沉建议道，其他人都点头表示同意，就这样宋起和梁刚算是暂时与他们一起行动，由于他们下榻在其他客栈，所以没事商议的话他们还是会回自己的客栈。
　　宋起和梁刚离开后，一直没说话的小季忆开口了：“我知道竹落为什么要藏那么多的人皮。”小季忆一直不说话是因为宋起两人初见小季忆时表情有些不解，他们可能觉得几个修士怎么会带着孩子，然后再见到沈书颜时估计以为她是孩子的娘，当然，他们也会猜测和沈书颜同行的在场某位修士是孩子的爹。因为小季忆对宋起他们并不信任，所以一直没开口讲话，免得横生枝节。
　　小季忆的话吸引了在场人的注意，大家都看着他示意他继续。“我知道有些妖占据别人的皮囊主要是为了感受宿主身体的感觉，为了能亲身感受到他们就要使用一种禁术——鸠占术，顾名思义，取的是鸠占鹊巢的意思。这种禁术长时间使用会让使用者与宿主融合在一起，所以有些使用者为了不让自己与宿主完全融合就会隔一定时间就要脱离宿主，换一个，而且短时间内都不会再使用同一个宿主以免造成麻烦。”
　　“我听说过有个妖因为不知情结果脱离宿主失败了，本来也没什么，如果它安心地呆着也可以，结果不知道为什么它非要脱离，结果直接暴死。这就是使用鸠占术的风险，所以它被列为禁术。”
　　“原来妖占据人皮是没有感觉的啊，我还以为什么都能感觉到呢。”沈书颜说道，其他人虽然没有说话但是心里也是这么想的。
　　“不过人的感觉有什么稀罕的，为嘛非要做这种事。”纪卿沉说道。
　　“难道是为了那种……销魂的感受？”江梦闲忽然说道，接着其他人就给了他一个白眼。
　　“或许有些妖并不是为了感受，而是单纯为了占据那个皮囊呢，天下之大无奇不有”。顾念说道。
　　“不管什么原因，我们只要知道这或许是竹落藏皮的原因就行了，可以按着这个思路去查。”小季忆说道。
　　“可是也没提供多少线索啊，他喜欢藏很多皮这个早就知道了，知道他使用鸠占术好像也没什么特别的嘛。”江梦闲说道。
　　“鸠占术既然有这个特点，加上人皮不能长时间保存，如果花魁原来是他的目标，现在却放弃了，那么他很快就会物色新的目标，如果他已经出现在这附近，他带着那么多皮移动其实不太方便的，所以他应该还是会就近获取目标，就算不符合标准，为了避开鸠占术的反噬，他也要添一张新皮了。”小季忆分析。
　　“说的很有道理，不过作为一个妖，他有必要那么讲究吗？花魁有孩子有丈夫就放弃了？”顾念疑惑 。
　　“或许他不是讲究，而是为了避免麻烦，如果真的是他赎人，青楼是个很好的选择，一般都不会有人去管花魁赎身后的状况，但是如果花魁有家人就不一样了，丈夫也许会去寻找花魁，这样万一遇上丈夫是修士可能就比较麻烦。”纪卿沉分析，突然他灵光一现，和顾念同时说出：“还有除妖师。”
　　他们都想到一块去了，按四-人-帮的说法，是蜘蛛竹落让他们去攻击除妖师村的，说明竹落很不喜欢除妖师，所以他应该也是不太愿意遇见除妖师的。为了避免遇到除妖师或者修士，他就采取一种不太惹人注目的方式来获取美女，毕竟青楼赎人这种没人可以诟病，相比直接抢人这种方式实在是太明智。
　　“不知道如果我们往除妖师这个方向查会不会有收获？”江梦闲说道。
　　“应该收获不大，我们就是沿着这条线来的，而且蜘蛛也不现身，就靠个随时随地可以放弃的分身来做事。”顾念说道。
　　“好了，我们今天都各自想想对方有可能可以跟踪的线索，写下来，然后我们再跟宋公子他们一起商量。”纪卿沉说完又想到了什么，于是继续说：“不过季兄的事情大家不要跟宋公子他们提起，毕竟我们跟他们不熟，而且对季兄来说福祸难辨，这阵子季兄没恢复前就当做是个孩子。”
　　“好的，不过季兄什么时候才恢复啊？”江梦闲好奇。
　　“不知道，一般最短是十二个时辰，长的话就好几天，我也说不准什么时候，不过这段时间对我来说的确不安全，劳烦各位费心了。”小季忆说道，难得他居然会这样说。
　　“放心吧，我们大家都会保护季公子的。”沈书颜说道，她真的好喜欢这样的季忆。
　　“我也会的。”江梦闲也附和，顾念虽然没说话，不过看样子也是同意的，纪卿沉看着大家这样很替季忆高兴，这表示大家都把季忆当做朋友了，没有猜忌没有嫌弃。
　　然后接下来纪卿沉他们和宋起他们一起讨论寻找蜘蛛竹落的线索，最终得出的结论如下：一是蜘蛛近期应该会寻找目标，二是蜘蛛应该会选择不容易引人注目的方式，三是蜘蛛出于某种原因会对付除妖师，四是蜘蛛会使用鸠占术使用皮囊。
　　大家为了更快速地寻找目标于是就分了几组，纪卿沉和沈书颜还有小季忆一组，顾念和江梦闲一组，宋起自然和梁刚一组。纪卿沉为了方便大家相互联络，于是每人都给了一道符，交代道：“这是双向传送符，只要一个人发动了符咒，其他人也能传送到身边。”
　　“这符是谁设置的？尊师吗？”宋起问道。
　　“不是，是我弄的，怎么了？”纪卿沉说道。
　　“纪公子能力超群，这种双向传送符据我所知不容易设置，就算是昆仑弟子也没几个人能做到的。”宋起说道。
　　据我所知你们昆仑弟子也没几个人，夸人还要带上昆仑弟子，谦虚点承认人外有人不行吗，非要这样。纪卿沉心想，不过表面上还是很客气地跟对方说：“谢谢夸奖。”
　　纪卿沉一组寻找了两天都没收获，于是他们找了个小摊吃饭。
　　“这两天真的好累哦，没听说附近有女子失踪，而且附近的山头洞穴都被我们搜索过了也不见有人，你们说会不会蜘蛛根本不在附近啊。”沈书颜没想到其实历练是这么累的，宋起他们说找了几年都没结果，他们会不会也是这样？
　　“会不会我们的分析方向错了？”纪卿沉说道。
　　“老常，这两天怎么没看到角落里的那个乞丐出来啊？他不是一向都在这里的吗。”小摊旁边的客人问小摊主。
　　“不知道，这两天都没来了，怪让人担心的。”小摊主说道。
　　“我记得他都在这里好几年了吧。”
　　“三年了吧，不过平常他也不怎么说话，别人给钱就拿着不然就安静地坐着。”摊主说道。
　　“老常平常不都是你把剩饭剩菜给那个乞丐的吗。”另一个客人说道。
　　“原来是这样啊，难怪他能在这里呆三年，要是我肯定去客栈或者酒楼那边乞讨。”第一个客人说道。
　　“那些地方的小二赶人比较凶，估计他吃过亏才选择这里的吧。”
　　“你们说他不见了要不要报官啊？”摊主老常突然问道。
　　“怎么了？他也许是找到了更好的地方乞讨。”
　　“不会，一个姑娘家哪里敢去陌生的地方，万一被骗去不好的地方怎么办。都怪我那个老婆子，我说把孩子接回去照顾着，就当给儿子养个童养媳，结果她不同意，说是乞丐不好。”摊主老常说道。
　　“啊？！那个乞丐是个姑娘啊，那倒是没有看出来，脸一直都脏兮兮的。”客人说道。
　　听到这里纪卿沉和小季忆对视了一眼，他们怎么没想到呢，于是纪卿沉就跑过去问摊主：“请问这个你们说的乞丐是什么时候不见的？”
　　老常看了他奇怪地问：“这位公子是什么人？打听她做什么？”
　　“在下是云溪的修士，最近在追踪一件姑娘失踪案，刚听您这么说，担心会不会跟我们查的案子有关。”纪卿沉说道。
　　“原来是这样啊，那这位公子真的要帮忙了，我觉得小艾应该不会离开这里的，更不会离开前招呼都不打就走的。”老常很紧张地说。
　　“那您先回答我的问题，她什么时候不见的？”
　　“这两天没来。”
　　“听你们刚才的对话，貌似客人们都不知道那个乞丐是个姑娘，您是怎么知道的？”纪卿沉问道。
　　“是这样的，有一天晚上我准备收摊的时候发现那个孩子有点不妥，然后跑过去看她，结果发现她是来月事了，应该是第一次，她被吓坏了，所以我带她回家，让老婆子给她处理一下，但是因为老婆子不同意留下孩子，我就只能让她离开，不过平常还是会多照顾她一点。我刚知道她的身份没多久她就不见了，都不知道会不会遇到坏人。”老常说。
　　“您挺关心那个孩子的。”
　　“她在这里三年了，每天我都会把卖剩的饭菜给她，她也很乖，收摊后时常会帮我擦桌子什么的。”
　　“原来这样，那她失踪之前有没有发生过什么特别的事情？”纪卿沉问道。
　　“特别的事情？”老常想了想，“有个很漂亮的姑娘经常给她钱算不算？她得了赏还想给我当做偿还之前的饭钱，我说那都是卖剩的哪里好意思收钱啊。”
　　“可以具体说一下情况吗？”
　　“我记得第一次是因为下着雨摊子比较冷清，我担心孩子会着凉就让她靠到墙边上，上面有个雨蓬，好歹能挡住一点雨。不过有个衣着很漂亮的姑娘经过，那姑娘看起来像个大家闺秀，可是没撑伞也没丫鬟跟着，她忽然停了下来，掏钱给那个孩子。可能是下雨的关系，那个孩子的脸露了出来，平常就脏兮兮的，那个姑娘停顿了一下然后就走了。我也是第一次见到那个孩子露脸，样子挺清秀的，我担心她会被不怀好意的人盯上所以事后就用炭灰把她的脸涂黑了一点。后来那个姑娘又来了几次，每次都是给小乞丐钱就走了。”老常说道。
　　“那个姑娘是什么人您知道吗？”纪卿沉问道。
　　“没见过，很陌生，应城是个外来人很多的地方，所以我才来这里谋生，在乡下摊子开在这种地方早就饿死了，那个姑娘估计是外来人吧。”老常说道。
　　“那她身上有没有特别的地方？例如服饰有什么特别的或者长相有什么特征之类的？”
　　“就大户人家小姐的衣着吧，没什么特别的纹饰，长得很漂亮，说有什么特征我没看清楚，不过她经过我身边的时候我常闻到一股香烛味，估计是常去寺庙的人。”
　　“请问这附近哪里有寺庙？”
　　“几乎都集中在城东和城南，不过这几年城北的松山上也盖了一座新庙，听说庙里就一个老头看守，平常就算有人上去烧香老头也会在下午还有大太阳的时候就让人走，不然太阳下山后山路不安全，因为在上面逗留的时间不能太长，上去下来都很花时间，所以就比较少人上去。”
　　“一般在山上的庙都能留宿不是吗？”纪卿沉问。
　　“这个听说是庙里不接受留宿，具体什么原因就不知道了。”
　　“那个庙叫什么？”
　　“好像叫元君庙。”
　　“好的，很谢谢您。”
　　纪卿沉回到位置上，其他人都听到了他们刚才的对话。纪卿沉一坐下来沈书颜就说：“这会不会只是巧合？哪有我们想查立刻就有怀疑的对象送上门的。”
　　“不好说，这个小乞丐消失的时机比较奇怪，前两天不就是花魁被赎失败的时候吗。”小季忆说道。
　　“所以季公子怀疑她是蜘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