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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6、第四十五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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逃亡。
这两个字对木棠来说太过陌生。
她紧靠在墙壁上，看着繁华的街道上的车水马龙，又转头看了一眼在角落打电话的虞城。
以前她羡慕过虞城从出生开始就拥有一切，却从没想过他会经历这样凶险的事。
拥有更多，也要失去更多。
这句话毫无征兆地横贯在她的脑中，木棠像是捕捉到了什么始终忽视的东西，她条件反射地皱眉。
“我和我的人说过了。”
虞城打完电话，走到木棠的身边，自然地将她头顶的帽檐压低。
“他们现在正在监视李慧琴，她短时间内出不去也不会受到其他伤害。”
木棠悬着的一颗心终于放了下来。
“那我们现在要去哪里？”她问。
“人多的地方。”虞城将视线定格在街对面的某个位置。
“越多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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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inky酒吧。
“帅哥，一个人来啊？”
长腿粉发的美女看到虞城的那一刻眼睛都亮了，她挂上妩媚的笑容刚要搭上虞城的肩，就被他的手毫不留情地握住手腕。
“哎呦，你力气好大，人家好疼哦~”
美女咽下手腕处惊心的疼痛，换上一副我见犹怜的表情，眼看着另外一只手要抚上虞城的侧脸。
“我劝你把手放回原位。”
耳边传来男人含笑戏谑的声音，眼神中的冰冷却与含笑的语气截然相反。
“还是你想让我再用点力？”
“别别别，我逗你玩的。”
美女连忙把自己的手抽回来，眼神里快要拉丝的妩媚瞬间消失地一干二净，眼睛里是暗暗的打量。
“一个人来还不让碰，老娘长得也不差吧？”
“谁说他是一个人来？”
木棠的反问让贺云仙的视线终于舍得从虞城身上移开，她上下打量着木棠的眼神让木棠很不舒服。
“你是这家酒吧的老板？”木棠问。
“是喽。”贺云仙这才收回了不爽的目光，眼中闪过一丝疑惑，“不过你怎么知道的？”
“Pinky.”
木棠说出酒吧的名字，眼神放在贺云仙的粉发上。
“和你很像。”
“还算你有点眼力见。”贺云仙心情颇好地卷起了自己的头发，“Pinky可是这条街最大的酒吧。”
她的眼神扫过周围喝酒摇色子的人群：“我这里吃喝玩乐样样俱全，绝对让你们来过一次以后还想来。”
说到这里，她望向虞城，眼神暧昧：“还有特殊服务哦，帅哥，你要是想要......”
“咳咳。”
木棠迎着贺云仙想要杀死自己的眼神，挑了挑眉。
“你们这哪里......最挤？”
“想要包间的人那么多，想要挤的你倒是第一个。”
贺云仙撇了撇嘴，指了指对门的珠帘。
“过去那个房间，有一个驻唱音乐会，今天的驻唱还有点名气，我这的人全到那里去了。”
酒吧驻唱？
木棠和虞城进门的时候，就听到了一阵又一阵快要把屋顶掀翻的欢呼声。
“Eric，你今天选的曲子绝了。”
“我女朋友听了都要哭得成你女朋友！”
“哈哈哈哈哈哈。”
在众人的欢呼过后，那位叫作Eric的驻唱又拿起吉他唱了一首英语曲。
当他开嗓的那一刻，木棠瞬间明白那么多的欢呼究竟是怎么来的了。
与她原先想的完全不同，本以为是嘈杂的电音实际上是一首抒情的蓝调。
吉他的伴奏明明是称得上幽静松弛的音乐，却透露了一股让人捉摸不透的忧郁与悲伤。
刚刚还躁动的众人在听到这首音乐后都不由自主地安静下来，沉浸在驻唱的空灵嗓音中。
木棠出神地望着Eric握着的麦克风。
“像是白雾与清泉。”
她说。
虞城倚着墙壁的身躯因为木棠的这句话微微绷直，他的目光划过木棠蒙起一层雾气的双眼。
“你是说这首歌？”
“嗯。”木棠呼出一口气，“白雾与清泉都是静谧而神秘的事物。但当它们相撞时，白雾却会被清泉吞噬，变为清泉一部分的同时却再也找不到自己的身形。”
“它们之间，有一种心甘情愿又自甘堕落的悲伤。”
木棠话音刚落，Eric一曲结束。
不同于之前热烈的掌声，人群中除了稀稀拉拉的掌声外，还有时不时的抽泣声。
“这是今天这几首歌里我最喜欢的一首。”Eric放下吉他后，也有些感慨，“有没有人想一想试唱一下这首歌？”
“我。”
低沉的男声一下子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包括Eric在内的所有人瞬间转过头去望向依靠在门框边的男人。
在看到男人的面容时，更是不禁窃窃私语。
“天哪，他是谁啊？是明星吗？”
“不是吧，这么帅，我在电视上见过肯定会有印象的。”
“啊，好的。”Eric举起吉他，“先生，你会弹吉他吗？”
“好久没练了，让我试试吧。”
虞城上台拿过Eric递过来的吉他，像模像样地调了一会儿音。
“你的吉他不排斥我。”虞城朝Eric点头，“我想我应该可以完成。”
“那就好，让我教你待会儿要唱的歌词......”
木棠就这么看着虞城在台上模仿Eric练习起来。
虞城还会唱歌？
她的第一反应是不可置信。
练了10分钟左右，虞城迎着Eric老父亲般欣慰的眼神点了点头，随后握紧了麦克风。
随着熟悉的吉他弦乐响起，虞城低沉的嗓音在伴乐的衬托下合适得有些过分。
原本持怀疑态度的人群在听到歌声的那一瞬间寂静下来，整个房间只剩下虞城如吟唱般的歌声。
不知道谁的心脏伴随着歌曲的节奏，在强烈地跳动着。
舞台的灯光洒在虞城身上，像是为他渡上了一层金辉，衬得男人本就立体的眉眼越发醒目。
就在唱到最高潮时，虞城微闭的双眼陡然对上了正在看着他的木棠。
不差一丝一毫。
仿佛......
他从上台开始，就在等待着与她四目相对。
“She said I still love you but a different hue.”
薄唇随着歌词张张合合，眼里失去了平日里伪装的讥讽与揶揄，而是带着浓墨重彩的郑重与小心翼翼的无奈。
这才是真正的虞城。
这个念头在这一刻前所未有的强烈，木棠脑海中竟然蹦出一个连自己都震惊的想法。
虞城和自己是一类人。
真正的他，没有啼笑皆非的揶揄，没有尔虞我诈的试探，有的只是生来便没有自主权决定人生的叹息与厌倦。
这下一切都说得通了。
本就衣食无忧、享尽万千宠爱的少年虞城，为什么要抛下一切踏上一辆绿皮火车。
虞城自出生以来，就注定要与天汇绑在一起。
可固执叛逆的少年却想要解绑这层关系，哪怕只有短暂的一瞬也好。
即使他知道，自己无论去到哪里，最终都不得不回到天汇。
就像沙鸥回到浅滩，鲸鱼回到大海。
音乐声停，虞城在满屋的掌声和口哨声中将手里的吉他还给Eric。
“Genius, genius!”
Eric已经激动得说不出话来。
“十分钟的练习就能唱得那么好，先生你简直太适合音乐了。”
他颤抖着手从口袋中掏出名片，像是发现了一个了不得的宝藏。
“你有没有兴趣......”
“谢了，Eric。”虞城用手止住了Eric给名片的动作，“但我想今天就到此为止了。”
虞城似乎丝毫没有察觉台下观众炙热的目光，走下台后自然地轻搭上木棠的肩。
“怎么样？”
不同于在台上和Eric的客气，虞城的声音带有轻微的期待。
“我和Eric谁更好听？”
刚刚在台上进退有度的虞城在木棠身边仿佛换了一个人，上挑的眼角染着自己也没有察觉的笑意，像是一个等待夸奖的孩子。
“Eric.”
令他感到不满意的答案从木棠嘴中说出，虞城挑了挑眉，喉口发出一声轻哼：“理由？”
“你唱得出乎我意料的好，虞城。”木棠评价道：“但是美中不足的是......”
“你不理解歌词中的感情吧？”
虞城扬起的嘴角僵了僵。
“你的歌声中，洋溢着你自己。”木棠道，“不过，你知道这首歌旨在叹息爱情变质太快的苦楚吗？”
即使吉他弹得不比专业吉他手差，低沉的嗓音也让人十分容易投入其中，可虞城的歌声中，只有他自己，而没有歌词中反反复复提到的“she”。
听完木棠的理由，虞城罕见地沉默了一会儿，他的眼中罕然地出现了名为困惑的神情，就像是第一次发现自己好像缺了一块很重要的东西，又在下一秒思考自己无法察觉的原因。
“木棠。”
就在木棠以为虞城不会回答她的问题的时候，她听到了虞城疑惑的声音。
“你觉得爱重要吗？”
虞城的声音很轻。
“你觉得，就算有爱，它的保质期又能有多久呢？”
作者有话要说： 解释一小下：
1.逃亡中突然唱歌有孔雀开屏的嫌疑哈哈哈，但更多的是表现高调，增加民众记忆点，从而让那群人无处下手。
2.虞城现在对棠棠的感情很复杂，他确实对木棠有了从没对别人有过的感情，但现在为止还称不上爱情，从他不理解歌词感情就可以看出。他对于自我人格以及爱情的理解一直以来都是浅淡甚至有误的。具体可以参考下一章前半部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