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最好是失忆》路上青青草

23、第 23 章

　　如雒景洲所言，他们确实安全抵达目的地，而且他开车很稳，程会言没有任何不舒服的迹象。

　　停好车，雒景洲自然地提起程会言的包包，“外面太阳有点大，你带伞没？没有的话你面前的格子里有一把。”

　　“带了带了，包里有。”程会言忙不迭答道。

　　程会言看了一下餐馆地址，导航看过去步行大概5分钟，得先从LG出去。

　　下了车，雒景洲将停车位编号拍照，虽然商场大都配有智能寻车系统，但他习惯有备无患。

　　出了商场，一阵热浪袭来，雒景洲赶紧从包里拿出太阳伞撑开，给程会言遮太阳。

　　程会言实在有些受不住他的体贴，“我自己来就好。”说罢，伸手想要拿过伞把，伸出去的手里却被塞了一个手持电风扇。

　　“没事，你拿着这个就好，你头发长，闷着热。”

　　？？？

　　程会言眼前闪过一堆问号，他什么时候拿的啊？

　　“你这又是怎么变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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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然是被训练出来的啊，不然程女王是怎么来的。

　　雒景洲实在有些无语，不愿再解释。

　　顺利到店，虽然是中午，时间也还早，还不到11点呢，店里已经基本上没什么空位了。

　　幸好来得早了一点，赶饭点来绝对要排队。

　　角落里还有张桌子，刚好符合程会言的要求，不会太打扰其他用餐的人。

　　店里还是老传统，按照菜单点菜，没有扫码点餐系统。程会言按捺住点菜的冲动，大义凛然将点菜权让出，毕竟是请客，还是得有点请客的样子。

　　雒景洲暗笑，将菜单又推回来，“出来吃饭不都是你点菜，你点喜欢的就好，我不挑。”
　　我也就跟你单独出来没两回吧，可不得矜持一点儿。

　　程会言不想露馅儿，“那不一样，你今天是客人，当然点你喜欢的。”
　　“你喜欢的我都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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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过于轻浮了哈老弟，程会言面无表情，我的母语是无语。

　　“我的意思是，我们口味相似，你点的菜都符合我口味。”雒景洲淡定补充。
　　程会言不再推辞，谁知道他还能说出什么可怕的话来。

　　点了几个湘菜经典菜式，小炒黄牛肉、剁椒鱼头、酸萝卜牛肚、辣椒炒肉、口味蛙、擂椒皮蛋。看程会言目光还黏在菜单上，雒景洲果断出手，理智地按住了程会言不理智的手。
　　吃不下，他实在是吃不下。

　　等菜的间隙，雒景洲已经熟练从包里拿出她的拍摄设备开始调试，看手法已经不是第一次做这样的事。

　　程会言一手撑住自己的下颚，偏头看他摆弄，不知不觉，眼前竟切换了无数个场景，画面和眼前的如出一辙。

　　程会言呆愣在原地，雒景洲已将设备调试好，抬头就看到她的目光死死钉在他身上，只是眼神很空洞没有聚焦。

　　雒景洲伸手在她眼前挥了挥，“程会言，程会言，发什么呆？”
　　好半晌，程会言才从潮水般的过往记忆中醒悟过来，她的心跳得很快，还控制不住地手抖，借着喝水掩饰了一番情绪才缓缓开口。

　　“没什么，只是突然想起了一些事，雒景洲，真的谢谢你。”语气诚恳而真挚。
　　她没想到，雒景洲比想象中还要照顾她，他们之前，一定是很好很好的朋友。
　　她真该死啊，把自己的好朋友忘得一干二净。

　　“雒景洲，我们以后要经常一起吃饭，一起出来玩儿呀。”
　　她一定要找机会弥补一下雒景洲受伤的心灵。

　　很怪异，这是雒景洲的第一想法，很兴奋，这是他第二想法。
　　虽然不知道这家伙怎么突然煽情，不过说的话倒是很合他心意。

　　“可以，我会常来找你的。”
　　“我也是，我也会经常给你发消息的。”

　　谈话被中断，服务员过来上菜了，程会言忍不住吞了吞口水，迫不及待抽了双筷子出来，湘菜的饭张力实在是太强了！！

　　这看着也太下饭了，不刨两碗饭绝对是在犯罪。
　　等不及服务员打饭来了，程会言朝酸萝卜牛肚伸出了罪恶之手，酸萝卜、泡辣椒混着牛肚来上满满一大口，满足地眯着眼睛细细品尝。

　　酸、香、辣复合味道在嘴里相继迸发，啊~人生啊！果然吃到好吃的会变得更有意义。
　　下一个吃什么呢？每一道菜都让人难以取舍，自己怎么就没多长几张嘴呢！

　　还是吃鱼头吧，看它眼神多真挚啊，整个鱼头上都写着“快来吃我快来吃我！”
　　实在是让人难以辜负！

　　鱼头一半铺满了鲜红的剁辣椒，另一半铺满了泡姜碎和野山椒粒儿，两种颜色相得益彰，闻之令人口舌生津。

　　鱼头应该是用的花鲢鱼头，挑了一筷子，胶质浓稠，汁水饱满，鱼肉颤颤巍巍，再蘸一下底下的汤汁，恨不得连舌头一起吞进去。

　　待程会言将桌上的几个菜都尝了一轮，惊觉身为客人的雒景洲竟然连筷子都还没拿起来过，时不时调整一下设备，拍一拍菜的特写，倒是她这个请客的主人家自己“捷足先登”了。

　　在心里暗骂自己一句“好吃狗”，好在亡羊补牢，为时未晚，赶紧抽了双筷子出来，“雒景洲，别忙了，先吃饭，今天的菜都可好吃了！”末了，还不忘夸奖自己一句，“怎么办，我实在是太会点菜了！点菜天才就是我。”

　　雒景洲闻言没开腔，没空理会她的臭屁行为，只作了手势示意让她先吃。
　　这下程会言更内疚了，以往为了不影响拍摄效果，减轻程会言的剪辑工作量，都是让程会言一个人先吃，完成拍摄后雒景洲才开始吃。

　　直到今天，程会言才意识到，雒景洲竟然吃了那么多残羹冷炙，可是有些菜就是要刚出锅热腾腾才好吃啊。
　　真是太惨了啊！

　　程会言眼睛一热，眼睛里氤氲一片，“雒景洲，我们一起吃吧，就把它放在那里自己拍就行了。”

　　见雒景洲不动，程会言将筷子往前伸了伸，“快点嘛，一个人吃饭多没意思啊。”
　　雒景洲其实没觉得自己吃剩饭有多惨，毕竟，看程会言吃饭，也是一件赏心悦目的事。

　　不过，程会言都这样要求了，雒景洲“受宠若惊”一般接过筷子，程会言又忙着给他添米饭，“你赶紧试试这个辣椒炒肉，超级下饭！”说完，双手捧脸，目光灼灼地看着他，似是在等他接下安利并反馈。

　　见雒景洲如她所愿夹了一筷子辣椒炒肉拌在米饭里，程会言眼睛都直了，微微探头，看他刨了一大口饭进嘴里才罢休，简直比自己直接吃还激动。

　　“怎么样怎么样，还可以吧？”
　　“口齿留香，确实不错！”终于，雒景洲给出了正向反馈，“别光看着我吃，冷了就没那么好吃了。”

　　程会言这才一本满足，夹了一块蛙蛙开始啃啃啃。
　　“接下来这一周我会比较忙，可能就没那么多时间来找你吃饭了。”

　　“没事啊，下周正式行课了，我看我们课表也排得可满，竟然还有晚课。”她还以为自己考上了大学，就可以摆脱上早八晚九的命运，没想到啊没想到。

　　雒景洲顿了顿，大概程会言还没收到消息，“不止如此，下个月末迎新晚会，每个年级都要出节目，估计过两天学生会那边就会找你开会了。”

　　昨天秘书处开会主要就是提这个事，他们学生会，尤其是秘书处，此次策划占主导。
　　“迎新晚会？好像还没听说。”

　　“嗯，现在还在启动阶段，不过动员工作大概率是要交给你们。”
　　所以，这是刚加入学生会就来活了，不过，她倒是还蛮期待的。
　　“等通知再说吧，我最多打打酱油啥的。”

　　“我记得你会跳舞，高一元旦你不是还跳过独舞？”
　　提到这个，程会言倒是想起来了，“我记得你还是主持人呢，普通话特别好，穿西装特别帅！”

　　重点是，还比她身上的一层薄纱保暖，漂亮是漂亮，冷也是真冷。候场时冻得她鸡皮疙瘩起了一层又一层，偏偏主持人还那么啰嗦，串词说完还跟人互动起来了，当时真想把他头拧掉！

　　他是怎么当上主持人的呢？雒景洲回想起来，大概真是年少热血。那时程会言对他不冷不热，和大多数青春期的男生一样，他迫切想要在自己感兴趣的女孩子面前展示自己的与众不同，效果类似于孔雀开屏？

　　那是他转学来嘉陵干的唯一一次，堪称出风头的事迹。然而好像并不是那么回事，他并没有博得程会言过多的关注，程会言本身就足够优秀，他想，自己大概要付出百倍千倍的努力才行。

　　然而时至今日，竟然从程会言嘴里听到这样的评价，要是自己身后真有条尾巴，说不定已经开屏了。

　　“你真这么认为？”
　　程会言随口一说的恭维之语，没料到雒景洲竟会刨根问底，她吐掉嘴里的骨头，“同学们都这么说啊，当时你一上台，台下的女生不都在为你欢呼吗？”

　　晚会结束之后，雒景洲一时风头无两，甚至于老有其他班，其他年级的女孩子过来打听他。只是后面不知道为什么，学校的这些集体活动，他就再也没参与过了，老老实实当起了观众。

　　“那你呢，有为我欢呼吗？”
　　程会言一噎，她当时一直在后台做准备工作，对于台前的盛况所知甚少，都是后面赵顺利同她说的。全班拿奖的希望都压在她身上，她不敢懈怠。

　　不过，她表演完后回观众席，不计前嫌给他鼓了好多次掌，这样也应该算吧？
　　“我也有吧……你主持得真的挺好的。而且，你唱歌也那么好听，这次迎新晚会你会去表演吗？我一定会为你欢呼的！”

　　雒景洲垂下头，“再说吧，我不一定有时间，而且报上来的节目也要筛选。”
　　这是怕自己节目被刷？程会言立刻给他打气，“不会的，你报上去的节目，一定会被好好保留的。”

　　“我也不是那个意思……”雒景洲无奈，这是给他板上钉钉了？“总之，到时再说。”

　　程会言自认进食全程已经够小心翼翼了，还是不小心在身上溅了几滴油点，在白色的面料上分外显眼，扯了几张面巾纸擦了半天也只是徒劳。看了一眼雒景洲，顿时愤愤不平了，雒景洲穿了一件纯白短袖，上面简单的小小的刺绣LOGO，白到晃眼，重点是，上面看不到一点油星子！！

　　明明他进食速度比自己快多了，凭什么呀！
　　恨恨地剜了一眼雒景洲，“你是修炼了什么秘术吗？还是身上有什么法宝，类似避尘珠什么的，油点子不能近身那种？”

　　雒景洲自顾自拿起一只程会言刚刚没抵挡住诱惑，又新加的麻辣小龙虾，慢条斯理开始给她剥虾。

　　瞥了一眼程会言胸口的油污，确实碍眼，目光点了点身旁椅子上自己的单肩包，“旁边的小格子里，去油污湿巾，自己拿一下。”

　　去油污湿巾，，这是什么黑科技，真能还她白白的小裙子吗？程会言将信将疑地拿过雒景洲的包，果真翻出了几片湿巾。

　　湿巾是单张分包装的，程会言拆了一片，细细打量，摸着有点黏黏的，其他的和普通湿巾也没什么区别。
　　没想到，看似平平无奇的湿巾，竟然真的有奇效，擦拭之后油点子淡了很多，不贴上来仔细看根本看不出的程度。

　　这东西也太适合她了，不知道为什么，程会言觉得自己身上绝对被施加了什么buff,比如穿白衣必被溅油点，穿白鞋要么下雨，要么就是不小心被人踩，无论她有多注意。

　　赵顺利还打趣她，是老天看不惯她穿白色，让她以后别穿了。
　　可小白鞋，白T恤，白裙子，是那么容易说割舍就能割舍的吗？
　　必然是不能！

　　这下，总算让她碰上了一个克星，程会言大喜之下不吝称赞，“这也太棒了吧，雒景洲你也太贤惠了，居然随身携带，继续保持！”还不忘给他竖了个大拇指。

　　雒景洲剥虾的手一抖，事情怎么好像往奇怪的方向发展了，贤惠？不知为何，雒景洲突然想起了之前偶然看到的“人夫感”一词。

　　“这东西不是你推荐给我的，怎么，忘啦？”雒景洲仿佛还能想起，那个举着一叠湿巾，献宝似地递到他手上的女孩儿。

　　回想了一下自己刚刚说的话，程会言镇定下来，“没忘记，就是没想到你会随身带着这东西，我自己都老是记不住。”看来，自己衣柜里那些至今白白的衣服，全是托了眼前这位的福，虽然现在也被她祸祸得差不多了。

　　“就是因为你老是记不住，所以只能我来。”虽然面上一副“我这么贤惠都是拜你所赐”，语气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宠溺。

　　“雒同学你真厉害，不愧是居家旅行必备良人！”好朋友这么周到，必须鼓励一波。
　　“呵，你最好是在夸奖我。”
　　“那必然是！”

　　见程会言直勾勾地盯着自己面前剥好的小龙虾，像一只等待投喂的幼崽，雒景洲不免有些好笑。手上动作却未停，从容不迫将手上最后一只小龙虾剥干净投入碗里，又在虾肉上仔细浇了一勺子底汤，才将满满当当一碗小龙虾肉放到程会言面前。

　　“好了，吃吧。”然后自己开始解决其他几个盘子里的菜，深藏功与名。
　　“都，都给我了？”程会言简直心花怒放，瞧瞧这待遇，贵族级别的！

　　“要不你分我点儿？”雒景洲故意逗她，看她面露难色，“行了，逗你的，赶紧吃吧，都是你的，我能把桌上这些搞定就不错了”

　　程会言立即表明态度，“我保证下次一定少点一点，一定！”
　　“你上次，上上次，之前的每一次，都是这么保证的，我看你的保证根本就是批发的。”

　　“那，那这次真的是真的，我就说应该让你点菜吧，我每次都控制不住自己嘛~”突如其来的撒娇语气让程会言自己都懵了一瞬，悄悄抬眼看了看雒景洲，见他神色如常，好似这样的对话已经发生了千遍万遍，足以让他波澜不惊。

　　雒景洲倒也没有波澜不惊，只是面上不显，他最受不在程会言这种语气，就像在家人面前一样小孩子气，证明她起码此刻有在依赖他。

　　一顿饭吃完，走出店里外面已经变阴天，太阳总算没有那么毒辣了，天气预报是显示这几天要下雨，下完雨之后就要急速降温了。

　　也是，嘉陵是没有春天秋天一说的，气温就像坐过山车，说热就热，说冷就冷，就是这么不讲道理。

　　看了眼时间，已经一点过，雒景洲转头询问程会言的意见，“下午要不就逛逛商场，看个电影？”

　　“可你昨天不是说下午有事？”程会言确实是打算自己一个人逛逛商场，但是放雒景洲一个人回去，好像挺不厚道的。

　　“本来下午学生会那边确实是要开会，上午发通知临时取消了。”精神力强大如雒景洲，撒起谎来也是面不改色。

　　程会言果然一点也没怀疑他的动机，只道是巧合，不过学生会周末还要奴役学生也太不人道了吧。

　　对此，学生会表示：我不是，我没有，别乱说！我们只会选择大晚上奴役，决不让任何一个问题过夜！

　　到了商场，两个人在中岛找了个位置坐好，头挨头开始选下午要看的电影。

　　程会言比较喜欢看刺激一点的动作大片，要么就是喜剧或者恐怖片。可恐怖片还是适合一个人关了灯悄悄看，不然周围鬼哭狼嚎的，一点氛围都没有了。

　　男生大概也比较偏爱惊险刺激的动作片，综合之下，他们选了一部刚上映不久的科幻片。据说影片精彩到可以颠覆以往国产科幻的程度，光特效就花了好几个亿，必须得去审判一下。

　　电影还有接近一个半小时才开场，找点什么事情打发时间呢？程会言犯了难，其实她不是特别爱逛街的那类人。平时的衣服什么的，她小姑姑每个季度给她寄一批样衣，自己在网上乱七八糟卖买一堆，根本就穿不过来。

　　“5楼有电玩城，想不想去玩两把？”雒景洲给她展示手机上的页面。电玩城，程会言之前倒是经常带她那个小侄儿去，好像男生都很喜欢玩儿那个。

　　“行啊，就是我会玩儿的不太多。”
　　“有新手指导，很简单的，不会的我教你。”

　　结果扶梯上面，好巧不巧站他们前面的，基本上都是小情侣或依偎，或牵手，显得他们两个有些格格不入。程会言本来和雒景洲站的同一排，见此情景，快步挪到了雒景洲前面一个阶梯，看起来总算是没那么突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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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段落隔开之后确实看着顺眼多了，人还是得听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