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第十四章 ...
-
铁锤洗好碗甩着手出来，看到布纹钉子要去二楼，也跟着去。
客厅一时有些安静，只有电视里播放节目的声音在这安静的氛围里显得更加孤独。
白芝坐到沙发上翘起二郎腿，望着陶墨：“下午你说的给我讲个故事，现在，我可以听吗？”
夜色中隐隐传出点闷雷声，晚风吹过树叶，制造出莎莎的声音，不一会天空便下起了小雨，雨水打在地上，啪嗒啪嗒的，清明的雨来晚了一些，又来得刚刚好。
陶墨垂下眼帘，叹息一声，封闭的内心向白芝展现第一道落寞的风景。
从前有一家三口，家里的父母情感不和，却不会在物质上亏待女儿，但也仅限于此。女孩一直认为只要她做得足够好，足够优秀，父母一定会看到，然后他们家会一直在一起，所以她拼命地学习，有时甚至分不清现实和梦境。直到她十岁那年，她父母离婚，纷纷组建新的家庭，她夹在中间谁都没要她，谁都不敢要她。
她的父母对她有亏欠，但不多，留给她足够生活到成年的财富便与新家庭出国。女孩很难过，那个时候她好像站在磅礴大雨里，看着身边的行人打着伞路过，无视被淋成落汤鸡的她，没有人愿意向她递半边伞，也没有人向她伸出手。
后来……
遇到了他。
春日的小雨中，少年披着外套打着伞对狼狈的摔在地上的女孩伸出手：“我带你回家。”
鬼使神差的，女孩怯生生地抓住了少年的手，跟少年去了他家。
少年的母亲给她做了一碗红烧牛肉面，并把少年赶去烧热水，又在少年的旧衣服里找到一套跟女孩尺码差不多的给女孩换。
女孩盯着那碗红烧牛肉面看了好一会才拿起筷子挑面，面刚进入口中，一行清泪划过女孩的脸颊。
面有点咸，很好吃。
吃完面，女孩被赶去洗澡，少年则是去帮母亲招呼来往的客人。
妇女熟练地切菜煮面，少年仔细记下客人想吃的东西然后对妇女叫喊，来往的客人们也很放松的打趣少年，少年肆意张扬的笑着，妇女也不时插一两句话，整个店里充满了欢声笑语。
女孩站在木质楼梯上，深深地望着这一幕，眸光闪烁，手指轻轻摩挲着手里的衣物，笑了。
洗过澡，少年提出要送她回家，女孩拒绝了，少年诧异，妇女则是去收拾客房了，看样子女孩暂时也没有去处。
夜晚，女孩躺在床上辗转反侧，她有些睡不着，这时门外响起了咚咚咚的敲门声，女孩过去开门，一入眼，少年抱着一本书站在门外紧张地看着她。
女孩疑惑害怕地问道：“你有事吗？”
少年看她有些害怕，有些好笑又很欣慰：“原来你还是害怕的东西的啊。”看到女孩脸一下子白了又急忙把书塞给她“唉，我可不是那种人啊，喏，给你本书，你要是睡不着就看看这个吧，我先走了，晚安。”说完便跑进了对面的房间，砰的一声把门关上。
女孩拿着书，望着对面紧闭的房门，嘴巴勾成一条弧线。
从那之后，女孩便经常过来光顾生意，有时太晚了也会询问妇女能不能住一晚，妇女也是很高兴的给她留了房间，依旧是少年对面那间客房。
少年也经常带着她在周围转，惹得街坊邻居都以为他交了女朋友，但少年大咧咧的表示这是他妹妹，兄妹是不能结婚的。女孩也会甜甜一笑，表示自己有一个不省心的哥哥。街坊邻居都当这是两人不好意思的表现，每次见面依旧是喊女孩喊的郝家那小子媳妇儿。
女孩把自己的身世讲给他们听，妇女表示要是女孩愿意，可以叫她一声干妈，少年也是踩着椅子很是自恋的说叫一声哥哥，哥哥保护你。惹得妇女拿起擀面杖就要抽他，少年边跑边哀求，女孩看着母子俩很是羡慕，带着哭腔叫了一声干妈。
后来，他们死了，一个死于火灾，一个死于车祸，一个永远的留在灰蒙蒙的世界。
白芝认真听完，起身给陶墨倒了一杯水递给她并且很认真的表达了她的疑惑：“那个少年和妇女是你今天去祭拜的那两个人吧。”算算时间好像还有一点没能接上。
陶墨捧着杯子，呡了一口：“嗯，少年叫郝柏霖，我更喜欢叫他白雨森，那位妇女，叫郝姨。”
白芝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那，为什么要叫他白雨森？”
“因为，柏霖拆开重组就是白雨森。”陶墨盯着地板，眼神暗了下去，她不想再说下去了。
白芝看她不太想多说的样子，把剩下的问题全都咽了回去，瞟了一眼手机时间，说：“那你早点休息，我明天还有其他的活，布纹他们三个你要是嫌烦的话我上去叫他们回去。”
陶墨抬起头望着她：“无所谓，他们想住就住吧，房租多给一点就成。”
这意思，白芝嘴角抽搐：“他们的房租我给啊？”
陶墨耸耸肩，没有回答，径直关了电视上二楼主卧洗澡去了。
白芝沉默良久，才起身去二楼赶布纹他们回家，布纹三人誓死不从，于是一人转了100块钱给白芝。
白芝收款然后给陶墨转了她下个月的房租，顺便把布纹三人的住宿费也转过去。
过了十多分钟，陶墨还没收，白芝抿嘴下楼去洗澡准备睡觉。
陶墨洗完澡出来躺在床上玩手机，看到顶上的小红点，点进去是两条转账和两条附加消息。
“上面这个是我下个月的房租。”
“下面这个是布纹他们的住宿费。”
很简洁明了，让陶墨回想起这段时间和白芝的相遇，修理工哪儿都好，就是不够坦诚。
但陶墨也不坦诚，所以她们扯平了。
陶墨收了款，盯着白芝的头像看了一会，翻身下床轻手轻脚地去到走廊推开一扇隐形门进去。
里面很暗，周围是一些她弄的小机器宝，其中就有白芝见过的门捷宝和水电宝，在房间正对着门的一面，一台电脑摆在那里。
陶墨关上门，顺手开了灯，这个房间是她改造的封闭性最好的房间，一点光亮和声音都不会从这里传出去。
她大胆的走过去坐到电脑面前，从善如流的打开电脑，上面赫然是一堆密密麻麻的数据。
之前她用这堆数据故意被拦截，给警察提供了翼舟公司那个主管的犯罪线索，前几天她在电视看到那个主管已经落网的新闻。
这一次，她要查的是白芝。
作者有话说第14章 第十四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