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第13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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帖子一瞬便被管理员消除。
求购航线的狂热情绪在失效页面上的删除代码出现后被瞬间引爆，随着交易时间截止的迫近，大家步调渐趋一致，要么寻觅航线卖家，要么跟进航线股票。
祈行手里还有好多没出手，她摁着性子，静待着下一步独步的发落指示。
市场涨跌频繁，而资金市场一贯要求全面衡量问题。
只不过这是个数字游戏。
“还有段时间呢，不急。”独步侧过身子望向她，轻飘飘地撂下一句，“出去逛一圈？”
女人暂时没有对刚买断销的航线做什么安排，揉了两下搭落在后颈的发，先一步跨出舱门。
独步的身材比例很有优势，这要是放到自己世界里，完全是个受服装品牌青睐的衣架子，加之女人步子迈得又快又大，祈行在身后紧着小跑了两步拽着背包才跟上。
刚一穿过内舱门，两人就遇到了个保险推销模样的男人，通身白，背后跟着两个助手似的跟班。
走廊幽静，被卡在门口既不正式也不随意的位置，让人怪不舒服的。
“那个我收航线，如果有的话价格绝对好商量。”来人从内口袋里翻出看板，调出页面左右环顾后又神秘兮兮地比划手指头，“这个数...”
“我们持仓多，你一个人买的话就算了。”独步故作深沉，掸了掸袖口随后便让出身旁的通道。
“多不要紧，我们也好多人呢。”男人话毕，指了指身后那两个「助理」，笑意嚣张又道，“这俩都是我团队的。”
团队？怎么玩了两天游戏都交帮结派上了？
祈行在旁边稍作提气，独步见人不走，索性抱臂朝后一抵，也神色持疑，抬了抬颌静待他下文。
“我们团队的操作全是经过计算结果得出结论的，有模型和算法来评估风险，总体来说把爆仓风险降到最小，不像你们无凭无据，两眼一抹黑就随便靠运气买...”
虽然相互倾轧拉踩让人听着有够不爽，但祈行也大概明了面前白衣所说，这几个人应该技术派，擅长分析。
不对啊？
既然不容易爆仓，那更应该高枕无忧，靠这独门绝技默默发财才对，留在这儿内不内外不外的尴尬地界蹲人干嘛？
嫌玩法不够刺激自己给自己培养几个竞争对手？
祈行顿了顿。
看板数字上下浮动地可以说毫无道理，加之游戏也刚开始第三天，哪有什么前者经验？
有了这些「没道理」在先，那就只剩下最后一个最有可能的可能——
这人知道下一步，自然也明晓游戏背后的主谋是谁。
“那你们怎么判断未来风险啊，不都是还没发生的事...？”她将问题送出口。
“哦，是这么个原理。”男人朝后勾了勾指，示意身后人递来事先准备好的备忘录内容，看板上罗列的数字密密麻麻，倒有几分像模像样计算的架势。
可惜了，祈行不擅长繁杂的数学模型问题，在前故作稳态。
“我们是通过先模拟各种可能的收益路径，再将模拟结果的配置组合做进一步比较，挑出风险最小的那组来投...”白衣男人下滑换了一页，屏幕上依旧是让人眼花缭乱的大小括号和繁复字母。
看得人发晕。
“而且我们的团队通讯里会根据市场波动随时调整方向，晚饭时间我也会在那边教授、汇总相关行情内容。”白衣抬手指向独步背后的通道门方向。
那边...
讲得云雾迷蒙的，不就是吃饭时候做总结嘛。
谈话内容略显无聊，关于模型预测的真假问题祈行不参与置评，但在这儿不谈航线还占用她找买家的时间，她撇了撇嘴，兴味索然。
“如果你们感兴趣的话，我还可以先给二位配置一套投资组合，价格上...”
白服见人迟疑，便得寸进尺。
“独步姐，走吧...”祈行果断伸手，一把握出独步交叠在胸前的手腕，朝着走廊另一个方向的尽头快步将她带离。
大步流行离开之际，祈行还时不时偷瞄着门口方向的那几个人的动静。
好在没跟上来。
呼——
“怎么了？”
“你还没听出来吗？又拉群又推荐的，他们就一纯卖课的...”身后拖着一份重量走起路确实有些累，祈行一口气憋了大半，快到接近走廊尽头的防火门才缓下来跟女人小声解释。
“但如果技术到位的话，加入她们也没什么不好。”
“可没你想得那么简单，水可深了。”祈行鄙夷不屑地朝空气白了一眼，“你想想，谁家好人会把自己能苟到最后的活命法子倾囊相授啊...？”
“苟？”
“呃...我意思是说活到最后，「活」，口音有点重...”虽然对方的资金还留有一部分在自己这里，可祈行还是多留了一份无谓的警惕，干巴巴地又补充着规则信息，“这游戏不是谁留到最后不爆仓谁能上乐园拿奖励嘛...”
“嗯。”独步状似无意地点点头。
思维仿若一下子被打通任督二脉般，祈行捋顺了又继续，“如果这招儿爆仓几率真像他说的那么小，换别人早就捂得死死的，怎么可能会告诉别人？”
虽然具体涉及到对方给的什么算法公式她无从辨别真假，但这些数字之外的逻辑理论她还是掰得清。
“收航线说不准就是个幌子，这人八成是靠学费讹人来的，地方还找这么偏...”祈行抬头四望，没有用以记录影像的摄像头。
“那咱们不听就是了，又没必要走这么快。”独步随后绕至她右方，将面前半掩的隔舱门撑掌一推，示意祈行先走。
“我就是怕他们动粗，走廊这么长一条也没别人...”祈行看了看面色平静的女人，欲言又止。
虽然高，但外表看上去不像会打斗，那段来时无力反抗的记忆莫名涌上心头，自己甚至能感到一股酥麻感顺着后心蔓延四肢。
祈行踩着楼梯冷不防地抖了一下。
算了，能少一事是一事。
“反正这种卖课又拉群的不能信就对了...”她再度有头没尾地加了一句。
独步闻言步子一顿，停在原地。
待意识到身后人和自己扯开好些距离的时候，打头那位已经独自走出好远，停在舱口一扇厚门前。
女人这才闲散着姿态步步走近，随着身形靠拢，祈行听到她问。
“那你信得过我吗？”
信任是个值得推敲的好问题，虽然在某些决策方面独步确实给了她莫大信心，但要真的拎出自己的心念仔细衡量这份信任是否诚心诚意。
答案应该还是存疑。
祈行似是而非地点了点头。
然而对方也只是淡然笑笑，没有对她的动作太过响应。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在场的每一个玩家都在乎祈行虚拟账户的那点资金，只有独步，会更愿意把注意力更放在自己身上，帮她出谋划策，跟她站在一起。
错觉，是错觉，没错吧？
祈行不知。
两级台阶后，推门便是海天景色。
甫一迈出外舱，盛大的日光便刺着祈行睁眼不适，甲板上阳光很足，驻守的工作人员没有几个，玩家此时也寥寥。
眺望台上站了位儒雅先生，心安神泰地眺着远处一片毫无过渡的蓝，似是故意挑了处景色躲清静。
祈行前两天席间见过这个人，亶诚。
也是个这里的传奇人物。
然而景色单调，事却新鲜。
她看见独步两步也跟上眺望台，于其右也倾身撑肘，靠在栏杆上看这片蓝。
有那么一个瞬间，祈行生了种一样的恍惚——
好像独步姐的身高和这位亶先生差不多？
毫无关联地，她脑海里掠过一帧画面，在自己跟上甲板，有人在身后呕吐的那一天，逆着夕阳的余晖，瞥见独步身边站着一位身高相仿的人。
和今时今刻，很像。
独步姐和亶先生认识吗？
祈行也狐疑着迈步跟了上去。
“二位有航线卖吗？”刚一凑近，儒雅先生这样笑着问。
“我全收。”
声音谦谦，透着些说不出的泰然和从容，祈行莫名觉得这人的说话方式像长辈。
“不过也要按市场价给我打个折才行，流动资金不多，理解一下...”
亶先生选的是金融家身份，股票交易涉及手续费，而金融家初始持有的交易公司有权对这些手续费收取一定比例。也就是说玩家的每笔股票交易手续费，都会部分流入「金融家」的口袋里。
流动资金或许不多，但只要股市交易活络，靠比例进账的小钱也能不断。
独步没有搭理身边男人，只凝眸回望，眉头一瞬皱起又展平，悄悄示意祈行利落动作。
把航线全出给亶诚。
眼下市场价格比她俩在论坛上“公开”的价格还要多上一些，彼时二人为了煽动情绪，定价本就虚高，而现在航线热度攀升，已经有了成本翻倍的势头。
祈行便欣然答应。
虽然不厚道，但游戏又没有明文做出规定，各显神通而已。
二人给亶诚的价格去了大零头，只取整数。待进账通知出现没多久...
看板一瞬震响得突然。
祈行还是第一次听到这样的短促的警告声。
屏幕出现一方刺目的红框，被框在中间的是一枚紧急通知的感叹号。
「紧急通知：航线股票触发盘中急跌，请投资者注意资产配置，审慎调整持仓。」
响动只有在屏幕上的提醒框被关闭后才会停止，三人不出意外地都点进了内容。
然而余下的两位并没有对提醒内容分出太多心思。
她听见男声幽幽，尔后递出松缓笑意：“买卖盈亏，常有的事。”
祈行倏尔睁大眼。
等等等等。
这话，怎么听着这么熟悉？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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