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魂]虚负韶华——主土银高桂，历史向，虐》念断袖

30、正篇 其之二十九

　　走过幽长的抄手游廊，横亘在眼前的依旧是一条模样相近的回廊向着视野所及之处延伸，我轻叹一口气，只好沿着它继续走下去。

　　从溜出会场寻找茅厕到现在已经过了不少时晌，印象两处里离得似乎是不远，可没想到走夜路最是容易转向，白天看上去相去甚远的景色在火光黯淡的纸笼下根本毫无二致，再加上原本应四处巡逻的守夜倌大抵也跑去会场凑了热闹，四周完全见不到人能帮忙领个路，即使想往回走也只是面对同向前一样的窘况。但是不管再怎么解释结果都是一样的，如君所见，我迷路了。

　　据说这里之所以建的如此廊萦回转，是出于对攘夷本部的安全考虑，万一哪日幕府的官兵突袭，也好依附着错综复杂的地形多少拖延出些时间让自己人撤离。

　　我说我不明白，这种时候只要把这里包围起来放火，咱们不就一个都跑不了了吗。

　　桂先生总会笑言道：也是，不过活人总比尸体有用。

　　那是前话，眼前的问题是我该怎样才能尽快找到个人，随便是谁都好，带我走出这个迷宫。

　　这么想着，从前面的转角处传来了被刻意压低的交谈声，本以为是得空偷懒的队士，我大喜过望，也顾不得许多，忙向前走去。

　　正是我只视线略过拐角，脚步还未踏出，就看到拐角处是一座从连着屋体的走廊半弯出去的歇脚凉亭，我想起这里是本部里为数不多做过精心点缀的算得上美景的地方，桂先生更是最为喜欢这处。

　　早春时节的风依旧带着些刺骨的寒意，将樱花瓣弗落到那一谭幽静的池水中，点起圈圈涟漪。冷冽的月色轻洒其上，把本就粼然的微波映照的愈发耀眼。

　　我头一个认出了站在左侧的桂先生，此刻他正面目复杂的看着站在对面的人。

　　而那个男子我从不曾在本部见过，所以并不认识，他的脸孔被迎面耀目的粼光掩去，只能看到暗黑色的剪影，和那一身用金丝勾勒出蝶翅的，如同歌舞伎般华丽花俏的深紫色开襟和服。

　　我慌忙收住了步子，若是因为莽撞坏了桂先生的要事，以后少不得吃苦头的。

　　没想到你还真的会来啊，每次都那么出乎我的意料。桂先生苦着一张脸说道。

　　帖子分明是你亲自下笔，我还不至连你的字都认错。男人低沉的回答中夹杂了微愠。

　　呵，那算我多言了。桂先生的表情十分僵硬，犹疑一会才补充道：你也知道吧，因为几松她……

　　略有耳闻。男子冷然打断了桂先生的叙述，旋即说道：为了报答老师的恩情而迎娶他的女儿，确实很像假发你会做出来的事。

　　恩，银时也是这么说的。

　　那他有没有告诉过你这实在是很愚蠢。男人将身子依靠到隔着潭水与回廊的木栏上，将同样反射着月光的镀金烟杆举到了嘴边，却终究没有下口。

　　桂先生的脸上瞬间滑过了一抹讶异的表情，随即变为了更加深重的苦涩。

　　我本来以为你不在乎。

　　怎么可能。男子像是留个悬念般的将尾音刻意拖长，将他的恶质暴露无疑：无私到这种地步，谁知到哪天在战场上会不会拖鬼兵队的后腿，我正在考虑和你解除联盟。

　　就为这，恩？桂先生轻轻耸了耸肩，遗憾的说道：本来还以为你能给出个更加令人信服的理由呢。

　　成了家的人就是一个只会瞻前顾后的废物。男子语气生硬的说。

　　不然你也可以毁了这场婚礼啊。桂先生恢复了表情闲散的调笑，眼神中却混杂了些许悲哀的认真。

　　别说多余的话。男人回到。

　　结果桂两手一摊，说，你看，我们还不是都一样。我不可能为了……自己，就抛下老师的遗孤不管。

　　男人没有回答，将烟嘴送进口中，顿时小小的凉亭便弥漫了气若游丝的苦味，但只一瞬便被风吹散了。

　　凭着某种过人的直觉，我明白了这两个人的关系。

　　我想用：啊啊，原来是这样啊。诸如此类的话来安抚自己受到巨大震惊的内心，但却怎么样都无法抑制住砰砰狂跳的心脏。

　　终于无法忍受的我发出了一声痛苦的呻吟，两个人都循声向这边看来。

　　谁？两个人同时问出这个单字，我一瞬间陷入了恐慌，得知关于桂先生的秘密的震惊和即将被他们发现的忧虑交缠在一起，使我的大脑混乱到完全无法思考出一个足够合理的对策。

　　这时身后不远处的地方传来了震天的骚动，我回过头去，一个浑身是血的士兵从我的身边擦过，镌着铁锈的血腥味使我几欲昏厥，哪知他完全没有注意到我，直径跑到了桂先生的面前，只说了一句话便瘫倒在地。

　　——战争，爆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