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生恋》关君少

27、抉择

　　随后的几天时间里，更多的时间都是我一个人望着江南小镇里的山水发呆，梓彤在一旁看着我发呆。

　　自梓彤随他母亲出国离开后，二八年华中的我也曾无数次憧憬过与他再续前缘的方式，唯一眼前这一种是我未曾幻想过的。梓彤说他这次回国来找我是经过慎重考虑的结果，而对于我来说，一切都太突然。

　　虽然前段时间与他住在一起的时候，我这双桃花眼也常常泛滥，可如今让我接受我们的曾经，却越发让我觉得陌生与害怕。我担心的不仅仅是曾经的那个过去带给我们两个人的心理负担，我对自己的病情毫不知情，不知道程度如何，以后与他一起生活会有怎样的后果，这些都是我预想不到的。

　　假期还有一周时间的时候，我跟梓彤说我要去法国。

　　这个在别人看来很荒诞的决定在梓彤眼里却是波澜不惊，他只说了一句“我陪你一起去。”我摇头，他叹了口气说“好吧，我去安排，你要去多久？”我跟他说只去法国待三天。

　　当我站在法国里昂火车站准备去我向往已久的普罗旺斯时，看着那个站台，觉得好眼熟。这种眼熟让我眼泪禁不住得往下掉，身边一位好心的女士问我“Are you ok？”问了几遍，我哽咽着冲她摇摇手。

　　她带着疑问走开了，而只有我一个人明白，这个地方我果然是来过的，梓彤没有把这一切告诉我。我梦里曾经梦见过他和“她”在一起的时光，这里是他们订下终身的地方，而我清楚地知道那时候是她在这个世上存在的日子……

　　回到北京已经是1月份下旬，眼看要放年假了。为了不让母亲发现我的异样，就以工作忙，年后有个大项目着急上线为由，不回家过年了。今年让哥哥回家与老两口团聚。

　　原本梓彤也要留京陪我过年，而我实在不想因我让他无法与周爷爷团聚，况且我需要自己一个人的时间和空间好好想一想接下来的日子该怎么过。我买了些老爷子爱吃的糕点，买了套中山装，老爷子一直喜欢中式的西装，也算是我一番心意，准备让梓彤带回去。

　　临出发的那天晚上，两个人吃过饭，看样子梓彤有话跟我说，我就在客厅沙发上等他。梓彤收拾了碗筷（住在一起的日子，都是我做饭，他洗碗。）洗了洗手在我旁边坐下看了我好一会儿也不说话。

　　我实在是憋得受不了了问他“什么话就直说吧，你这憋着不出内伤，我都内伤了，都到了这个程度也没什么不能接受的其他事情了。”梓彤又叹了半个世纪的气终于算是出声了，蚊子似的嗡嗡了一句。我直接没听清楚他说的是什么，没办法只得说“你说什么？”他又重复了一遍“我想留下来陪你……”我这才听清楚。

　　就看到这一米八的大小伙子，低着个头，撅着个嘴……画面实在不忍直视，若不是我们经历过那么沉重的过去，他这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我是真没办法硬让他自己走的。

　　我把梓彤的下巴给抬起来，让他看着我的眼睛，我说“你回来之前我一直都是一个人，也是这么过来的，这个时候我很想一个人好好想一想未来该怎么办……”我还没说完呢，突然发现这家伙莫名其妙的脸红了，什么情况啊！

　　我正摸不着头脑呢，恍然发现我这一只手抬着他的下巴这个动作委实轻佻了些。这我是个女的，要是个男的，那就直愣愣的是个霸道总裁看上我的动作，晕！这一出整得我哭笑不得，罢了！罢了！

　　总之第二天按时把他塞进车了，看到他这一步三回头的样子，说不暖心那是假的，可是我心里也伴随着惴惴不安。武岳因为公司比较忙，他负责垫后，直到大年三十那天才赶飞机回去，回去之前我们见了一面。

　　武岳这些日子也不知道在做什么，消瘦了不少。我这边自身难保也没有细问。两个人去吃的火锅，火锅倒是一如既往的合我口味。当我把最后几颗丸子扔进锅里的时候，武岳问我“你们……处理的如何了？”他这句话问得有些小心翼翼，其实对于我来说，最大的冲击已经在内心惊涛骇浪过了，剩下的是需要理智处理的后续。

　　我翻了翻里面的羊肉，把煮好的捞给他说“说实话没想好，每天看着梓彤这张脸我也平静不下来，其实……我想搬出来，只是还没想好去哪儿。”武岳哦了一声，继续喝了口饮料，然后眼睛望了望窗外，他这一系列动作都显得有些沉重，不知道为什么会给我这种感觉。

　　当他再次拿起饮料杯的时候，突然跟我说“要不……你去我那住吧？”我愣了一下！筷子上还夹着我喜欢的蘑菇片。武岳赶忙放下杯子继续说“我的意思是，你要是决定搬出来，不知道去哪儿可以去我那面住。我之前不是跟你说过我要装修房子吗？那套房子装好了，我过去住，你可以在我们之前那个房子住。”

　　我把蘑菇放进嘴里，缓了缓心神舒了一口气“嗯……我还没想好，不过……谢谢你，真心的。”武岳抿了抿嘴嗯了一声。这顿饭除了唠唠家常，以及有关房子的问题之外我还知道了一个消息。武岳说“陈墨回来了，他说年后还有几天假想过来看看。”

　　听到这个消息我是很迷惑和吃惊的，迷惑的是为何武岳会跟我说这个，吃惊的是武岳说这个的时候特别平静。可能是逃避心理在作祟或者是其他的什么心绪，导致我没有深究问下去，一顿饭吃过之后武岳把我送回家也没继续说什么。

　　直到大年初二武岳再次给我打了个电话，说陈墨初九到北京，我们见见。到了这个份儿上也就不得不问了，这才发现时间过去半年多我也秀逗了。之前在陈墨面前武岳说过我是他的人，而陈墨那边自从跟我在咖啡馆分别后再无联系，自然也不知道我们之间其实就是个朋友关系。

　　此次陈墨绕过我直接联系了武岳也不知道还能出什么幺蛾子，而武岳这个大钻石竟然也不嫌我这个事儿妈麻烦，人生啊……充满了迷茫！武岳除了这件事还跟我确认了一件事“年后是否考虑好要搬了？”我应道“嗯。”

　　大年三十的晚上梓彤给我打了个长电话，因为这个电话更坚定了我要搬离目前住处的决心。抉择无非是一瞬间，梓彤说出那句话的瞬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