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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那年夏天九局下半，下了一场好大的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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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山本输了比赛，还会继续打棒球吗？”」
比赛被雨打断，我们坐在室内的休息室等待裁判的决定。
又被下雨打断，淅沥沥的让人烦躁。
比赛前的那天下午，你来我家陪我。
我们看了甲子园的比赛，你眼睛红通通的问我。
甲子园的比赛就是这样，第一天就会有一半的队伍回家，每支队伍都只有一次晋级的机会。
就像是杀手游戏，最终只有一个人会一直赢到最后，因为只要输一次就会死。
从比赛开始到结束，只有一支队伍从头到尾不会输，一直赢下去。
你看着电视里的画面。
上一局的败者认真的对着观众席鞠躬，还未起身，下一批球员就在等候区等待。
你有点哽咽的说：“好残酷。”
“输的人连哭的时间都没有。”
我不知道怎么回答你，我不是哭的人，我是那种比赛完输了后安慰队员的那种人。
他们都说我很冷静有风度，输赢都是，是很有竞技体育精神的选手。
我不知道输了大哭大闹是一种什么感觉。
我没有为比赛的输赢哭过。
所以我只能安慰你说棒球比赛就是这么残酷的。
你不知道脑子里又想到了什么，突然又说了一句：“那还好，比赛输了也就是输了。”
起初我没听懂，但我想到你刚刚问我的问题，我明白了你真正要问的。
「输掉比赛你会不会难过，会不会难过到放弃棒球，会不会像过去一样去寻死。」
「如果未来的战斗中你伤到了手臂不能再打棒球，会不会像过去一样寻死。」
「如果你害怕受伤不能再打棒球，会不会决定离开。」
「你会不会因为棒球离开。」
「你会不会离开我？」
我哑口无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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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阿武。”
飞远的纷杂思绪被拉了回来，山本看向眼前的藤田。
“听说你最近都没怎么训练啊？”藤田调笑，“我离开后你就松懈了可不行。”
“最近有点事情，”山本笑着回答，“但该做的训练我都好好完成了！”
“是啊，前辈，山本前辈在大赛上的表现也非常出色！”初一的小迷弟为正主辩解，“现在也没什么赛事了，况且前辈还要准备入学考试。”
藤田也不生气，笑呵呵的。
山本却罕见的严肃：“正雄，不要对前辈不敬，藤田是出于棒球社的关心才说的。”
小迷弟被吓了一跳，老老实实的认错。
藤田依旧笑呵呵的摆手：“阿武不用这么严肃，听说初中部这次的表演赛是棒球社准备的，就顺路来看看。”
山本又挂上笑脸：“前辈正好也是不想上课吧。”
藤田调笑：“哼～我要不是翻墙进来，能看见好东西？”
山本勾起的嘴角微顿。
“好啦好啦，我什么都没看见。”说着做了一个拉拉链的动作。
小迷弟嘟嘟囔囔开始给山本打气：“前辈，今天听说您出席表演赛，大家都过来看呢，我刚刚还看到了东京台的人来！”
山本微笑的看着小迷弟蹦蹦跳跳的给自己加油，随后就去现场做录制准备。
“要好好录下来，可以当作棒球社的震慑之宝！”
等无关的人走开，山本正色对藤田：“前辈不用客套了，说吧，你来一定有其他目的。”
藤田依旧笑嘻嘻的，他好像天然适合这样轻佻的表情。
“对呀，难得的休赛期我干嘛要跑到小地方找身体硬邦邦的学弟玩儿啊～”
藤田走到更衣室的照片墙，上面有自己还在时候的合照。
“我在这个时候来你还不知道吗？”
伸手弹了弹笑得一脸天真的自己。
“U15过去都一个多月了，有很多高校都给你发邀请函了吧？包括我的学校。”
“可是你一封邮件也没回，一个电话也没打。”
“阿武，你怎么了？要放弃棒球了吗？”
“还是说你想直升？”
山本淡淡反问：“为什么不可以？”
“拜托，”藤田无奈的捂住额头，“并盛高中的棒球部算是有实力。可是你留在这里会甘心吗？”
山本不为所动：“我才知道原来前辈这么关心我。”
“也不全是为了你吧，”藤田看到了最新的一张合照，“我们之前合作的不是挺好。虽然没取得名次，但是也出线全国大赛。”
山本公事公办：“前辈是我见过的能力数一数二的投手。”
藤田搭上山本的肩膀：“是啊，我们是那么好的搭档。我总能投出你想要的球，你总能利用我的球把全场人耍的团团转，甚至包括我们的队友。”
藤田窜到山本耳边：“真是恶劣的家伙。”
“但是为什么没有获胜呢？阿武。”藤田问山本，“我们明明那么厉害。”
山本默不作声。
藤田笑眯眯的脸上出现了裂痕：“因为我们的队友啊…那些垃圾秤砣拖累了我们。我们辛苦训练了三年，我好不容易等到了你来配合我，可是都怪这些拖后腿的低能儿。三年，我投了多少的球挥了多少的球棒。我是怎么熬过来的。”
“这些垃圾…”
“前辈，”山本也搭上藤田的肩膀，“这里一会儿学弟们还有大家都会过来，我们来聊聊其他的吧。”
藤田一顿，又笑起来：“哎呦～我都快忘了我们阿武是一个多么正直善良的人。”
山本也笑：“毕竟是最后一场比赛了，即便是表演赛也要好好准备啊。”
“那就这样吧，你知道我来是什么目的。”
山本感觉到了空气中的湿意，有点黏腻。
“打一局，我带一二年级，只要你赢了，我就放弃。”
“但你只要输，你就来我们学校。”
“你知道我的手段。”
可是今天不是大晴天吗？
藤田笑嘻嘻的：“来打个赌吧，阿武。”
“话说这次的表演赛赛制是什么？”学妹一号问。
“额…棒球不都是九局吗？”学妹二号回答。
“你们都不做好功课的吗！”彩奈气冲冲的，“今天出于时间考虑只打六局，并且不加时。”
“那还看什么啊？”被朋友拉来的学妹三号，“竞技体育没有输赢。”
“重点是意义！”彩奈教育下两届，“这可是山本君和其他人在并盛初中最后一次的棒球赛，告别过去，来日如果还能在球场见那就是冲击甲子园的对手了。”
“可是我们学校一般不都是直升吗？”
“…学姐说话你不要插嘴，”彩奈清清嗓子给自己找场子，“其他人可能直升，但是山本君这么强，他应该已经接到了很多豪强高校的邀请函了吧，也许真的不会留在并盛。”
彩奈叹口气，不知道为什么突然盯上泽田。
“嘿嘿，泽田酱～你哥哥不是和山本君关系很好嘛～他有没有透露什么东西呀～”
看着眼睛发光的彩奈，泽田不自觉的后退：“我…不太清楚。而且我没有哥哥。”
“诶呀，别掩饰了，要不是未婚妻要不就是姐妹，那有突然冒出一个同名同姓的，老师都把我们当傻子。”彩奈嘟嘟囔囔。
还是京子来打圆场，泽田才重新得到清净。
“呼——”长舒一口气，泽田感慨大家真疯狂。
京子解释：“可能是今年的U15太热血了，我哥哥也听说了。他可是拳击社的。”
泽田想起来，京子的哥哥好像打拳很厉害，有的时候在路上也能看见他激情四射的打拳。
“妈妈也说，山本可能会成为并盛第一个打进甲子园的选手，如果他去豪强的学校的话…”
“对了纲，山本在你的世界也是棒球社的吗？”
泽田点头：“嗯，他打的也很厉害。但其他的…我就不知道了。”
京子有点意外：“是吗？我还以为你们很亲密。上次吃饭我就觉得奇怪，感觉你们好像很不合的样子，以为是异世界的冲突不合，没想到原来在另一个世界你们关系不好吗？”
泽田几次张嘴却回答不上来。
要怎么说才好，他们的关系。
正烦恼着，棒球部的比赛就要开始了。
“诶！怎么藤田学长也在！”彩奈开心的大叫，“我的神仙组合要昨日重现了！”
京子感觉她用词不当，彩奈兴奋的抓住她的手狂摇。
“啊啊啊！”
不是不能理解彩奈的举动，当年她也看过二人的比赛。
即便对棒球不狂热的她，也时常会感到热血沸腾。
“这就是棒球的魅力啊，魅力～”彩奈趁机安利给几个小学妹，“你们真是太幸运啦！”
“幸好我带了摄影机，”彩奈从包里掏出，“我要全部录下来反复观看！”
“不是说不让录像吗？”
“我拍照，拍照嘛～”
“那么，阿武。”藤田玩着棒球棍，“我们开始吧。”
裁判吹响哨子：“哔——”
比赛开始。
山本被护具包裹，耳边是熟悉的应援声，鼻腔里是淡淡的尘土和皮具的味道。直视前方，藤田的球棒后就是投手。
山本看着那颗球从投手手中射向自己。
——————
“阿武喜欢打棒球吗？”
不记得父亲什么时候问的我，但我记得我的回答。
打棒球是最开心的事。
我从来没有讨厌过它。
从父亲开始陪我玩起抛接球，从我第一次拿起棒球棍挥动。
我就被这个运动捕获了。
我真的很喜欢棒球，像阿纲你说的，我可以为棒球去死。
不能打棒球，我真的可能会死。
部里训练的时候，我是最拼命最努力的。
因为这个我还常常被叫死脑筋，棒球笨蛋。
但是我不想去思考无关的事情。
我喜欢棒球，我很会打棒球。这么巧合又幸运的事情发生在我身上。
这也太赞了！
我为什么还要浪费时间去思考其他的事？
所以为棒球拼命，为棒球而死是很自然的事情。
阿纲，你忘了吗？
我曾经就为棒球死过一次。
是你把我救下来的。
因为太努力训练所以骨折不能打棒球所以想要自杀这种事情现在想来确实很可笑…
但我那个时候的心情谁又能了解呢？
我一直认为我是被棒球之神眷顾的。
在入部活动的第一天我就被教练选中，不久我就成为了首发。
我认为很正常，因为我比别人能力出色，我比别人更努力。
一年级的首发球员，很厉害，也很显眼。
我是出色，但部里也不乏能力好的人，尤其是二年级，三年级的学长们。
他们比我多出一年两年的训练，为什么我刚进入就可以挤掉它们一个正选的位置。
面对着付出汗水的学长们，我不能辩解。
我不能说天分其实是很重要的事情。
但我还是骄傲了。
于是我骨折了。
我想，那些人一定也在背后笑我吧。
看那个狂妄的一年级，以为加倍训练就能比得上我们一年两年的训练量吗？
他现在骨折了，还能好吗？
不会再也打不了棒球了吧？
真可笑。
不能打棒球的棒球笨蛋算什么？
我也想问自己，不能打棒球的山本武算什么？
失去了棒球我就失去了灵魂，那失去了灵魂的□□还有存在的必要吗？
只是一堆迟早要臭的肉。
所以我决定去死，这很自然吧？
——————
裁判吹响口哨，初三组拿下第一局。
“啊啊啊！”
京子无奈：“彩奈，你再这样叫我们的耳朵都要聋了。”
“可是山本君很帅啊！”
“拿下一局！”
“山本君加油啊！”
“吹奏部的也来了吗？”
“阿武就看我的吧！”击球手挨个和队友碰拳，来到了山本这里。
“哼哼～”
“拿下第一大局！”
“好顺利啊！山本君好帅！”
“看来藤田学长放水了诶。”
“友谊赛嘛。”
泽田听着女生们的讨论，并不赞同他们的结论。
藤田是一个极度自我的人，他不会做多余的事情，包括来看学弟打比赛。
所以他来，肯定不是来送分的。
场上，山本也在说同样的话。
“小南，你不要松懈。”
“诶阿武，没事的，前辈说的吓人，但友谊赛他不会当真的。”
山本在心里反驳。
才不是。
泽田想起来有一次她看见藤田等所有人走后回去划山本的照片。
她甚至发现了诅咒小人。
不过藤田很聪明，划烂了照片会找原件替代，诅咒小人也藏的很好。
没人发现过，除了她。
“山本加油！第二局开个好球！”
山本整理好护具入场。
果然，小南的弱点要被针对了。
这个家伙，还是这样打球的吗！
“感觉有点奇怪…”彩奈觉得不对，“藤田学长好像不是在放水。”
“诶？可是我没看出什么不同啊？”学妹N号。
泽田知道彩奈的意思。
藤田的不是在放水，他在玩一种技巧。
一种，很恶心的技巧。
看着场内的山本，泽田不知道可以做什么。
这个世界的自己没有介入山本的棒球比赛吧，所以藤田根本不认识自己这张脸。
自己做不了什么。
“糟糕！小南的脚！”
“比赛时候的伤才好吧…”
“看着好疼。”
女孩子在议论着担忧着。京子发现泽田在做不一样的事情。
“纲？”
泽田双手合十，她在祈祷吗？
裁判吹响口哨，初三组拿下第二局。
——————
但是你把我救下来了。
虽然，那个时候我不明白你到底用了什么神奇的力量，让我们能从十几米高楼跳下还毫发无损。
但我突然发现，神不会无缘无故的给予能力，他必然是要考验过此人的品行才会赋予天赋，那这是我的考验吧？那你就是神的使者咯？
你是棒球之神派来考验我的。
我努力过了头，愿意献祭自己的生命给他让我重新可以打棒球。
神听到了我的祷告，排下了使者。
所以你才会用不可思议的力量保护我。
我活了下来。
你真的很厉害，阿纲。
我们的关系也变好了。
我本来是想观察，我想知道神的考验还有没有第二次。
但是后来我发现情况有点脱离了我的想象。
黑手党…游戏，是什么？
我的球棍变成了刀剑；
我挥动着刀剑砍了人；
神明的考验好像偏了轨道，他从考验我是否是一名出色的ACE，变成是否是一名出色的杀手。
诶？怎么会这样？
我怎么从打棒球变成了打架？
那个长头发的还说我是天生的杀手。
棒球之神在上，我不应该是天生的棒球手吗？
神明给我安排了什么剧本？
我知道作为一个普通人我应该害怕砍人杀人。
但我竟然不害怕，我竟然还很习惯。
是因为砍人和打棒球的动作很相似吗？
难道说，我不应该是天生的棒球手正好擅长杀人，而是天生的杀手正好擅长打棒球。
不是吧...
但当我还没好好捋清楚我是谁的时候，我又发现了一个新的问题。
我追随棒球的眼睛，不知道为什么开始追随另一双同样圆滚滚的东西。
准确的说，不是那个圆圆的，是那个呲溜呲溜的，是那个火焰。
本来人体能冒出火焰已经够神奇了，我无意间看到你的眼睛，我发现那个火焰不是从你的身体发出的。
我认为是从你灵魂发出的。
因为眼睛是心灵的窗户。
我看到了你在燃烧的心。虽然听着很痛，但我非常喜欢。
可能是因为我是棒球手吧，天生会喜欢干燥的东西，我讨厌下雨的。
但没想到我得到的戒指是雨属性，什么意思，是在开玩笑吗。
没关系，我不在意。
因为戴上它我们的关系就更亲密了。
虽然我总觉得你怪怪的。
我以前的朋友说你很蠢，什么都做不好。
据我的观察，他们没说错。
但是我接近你后，我发现不是这样的。
虽然在我看来你依旧很蠢。
因为你掩饰了你最宝贵的东西，属于你的天赋。
多么愚蠢的人，宁愿沾满泥泞也不愿意告诉世人你的宝藏。
为什么呢？我的救命恩人，你不展示你的神力。
就好像你是一份最后关卡的宝藏，要打破内心形成的巨大成见，打破那个boss后才会出现的宝藏。
哦，我明白了，你不是神明的考验，你是神明的礼物。
是给最有天赋最好的孩子的礼物。
泽田纲吉，你是我的礼物。
——————
“山本君加油！”
“山本山本是第一！”
藤田听着场外的呐喊声，略有烦躁。
他开始还嘲讽山本：“喂，你今天打的不在状态啊。”
随后想到了好主意，他打了个坏球，弹到了观众席。
时速超高的棒球像一颗炮弹冲射向观众，它竟然穿透了铁丝网。
“啊——”
人群立马散开。
山本握紧球拍克制自己：“前辈，球场上的事情就在球场解决吧”
藤田看着山本，突然笑起来：“该不会是女朋友在吧？”
山本表情一愣，藤田捕捉到了自己想要的信息。
“那么，”藤田握着棒球，“开始找人游戏。”
接下来的几球，球时不时的往观众席飞去。
有的学生都被砸伤了。
“怎么办，第三局要输掉了！”彩奈急的团团转，“今天怎么回事，怎么球一直在伤人。”
泽田明白的，藤田在做什么。
他在找山本的弱点。
可以让他掌控的弱点。
所以看到球朝自己飞过来时，泽田面无表情的偏头躲了过去，一声都没叫。
少女娇小柔弱的身躯，像一颗小小的松柏，被风吹弯了一下，马上就弹回来。藤田看着看着忍不住舔起了嘴角。
“阿武啊，这个女孩子看起来不错。”
“是你的吗？”
明明是晴天，山本却感觉身上粘腻，像被雨淋湿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