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狗叫是否是一种成长》BA狗蛋

5、秋风卷落叶

　　第五章秋风卷落叶
　　几个人顺着教学楼后面的林荫道往社团招募的方向走去，前排的希林娜边走边和里希特讨论着选社团的话题，说着像是想到什么，停顿了一下，她转头朝着单玉的方向看去，她的注意力都在单玉的身上，只是无意地扫过跟在单玉后边的周宴清，并没有注意到周宴清脸上不太自然的神情。
　　希林娜：“单玉，你这个学期要不要和我去烹饪社。”
　　单玉眼睛微微睁大，像是询问一般看着希林娜，“你不是吃过我炒的鸡蛋饭吗？怎么还这么想不开。”
　　希林娜见单玉误会了她的意思，连忙解释道：“我不是让你去学做饭，你可以去帮我试菜。”
　　单玉想想确实有些心动，她自己做出来的食物都会以一种新奇的方式异常难吃，即使是同一道菜，每次的成品都会难吃得千奇百怪，从某种意义上来讲，单玉可以无条件地信任世界上任何人的厨艺。
　　单玉眼睛一亮，微微颔首，给予希林娜肯定：“好主意！希林娜，你真是个天才”然后给希林娜竖起一个大拇指，两人一拍即合，“就这么定！”
　　几句话的功夫四人就已经来到操场的外围，远远望过去，宽阔的场地整齐地摆着各种各样的告示牌，密密麻麻的人头挤在一起，像是来到春运的火车站。希林娜带着单玉钻进人群里，人群的密度太大，挤得单玉叫苦不迭，希林娜可管不着，她就像一条在水里灵活移动的鱼，没有什么能阻止她奔向目标。周宴清站在人群外围，他的目光紧跟着单玉的身影在人流里穿梭，看到她们顺利地在登记表上填好自己的信息后，这才收回视线。
　　站在周宴清旁边的里希特觉得应该说点什么，可对于中午的事情还心有余悸，又想到单玉解释说周宴清并没有生气，而且成年后的他，胆子越发得肥，跟希林娜吵架时的声音都变得高亢许多。里希特看着站在自己旁边面无表情的周宴清，他聪明的小脑瓜开始运作起来，转念一想，这人大概是面冷心热，只让他和自己熟悉起来，他就会把自己当成朋友，对自己敞开心扉。没错，肯定是这样，他相当自信，一把圈过周宴清的脖子，把周宴清往自己的方向带，“没拉动，有点尴尬”此刻僵在原地里希特是这样想的，周宴清疑惑地转过头，他有一米九几，踮着脚无比僵硬的里希特自觉维持这个动作有点困难，识趣地放开手。
　　里希特：“兄弟，你真不考虑一下来我们社团？你这么高，是有先天优势的，很适合打篮球。”
　　周宴清看了眼从他脖子上撤下来的手臂，刚被他尽力压下去的画面，又不受控制地往外冒。他深吸一口气，把冒出来的情绪往回摁，尽量控制面上的表情不变。“不了，”周宴清说道。被拒绝的里希特僵住了，他性格开朗，一向很受欢迎，这是他人生中的第一次滑铁卢。他还想说些什么，却对上了周宴清看他的眼神，那人的表情没什么变化，却看得他后背升上了一层寒意。里希特识趣地闭上嘴，微不可察地往周宴清的反方向挪了几步。
　　好在单玉和希林娜已经回到他们站立的地方，里希特松了口气，他再往周宴清的方向看过去时，就看见周宴清又恢复到往常的沉默寡言。“刚才是错觉吗？”里希特心想。
　　“走吧”单玉摆摆手示意两个人快些跟上，几个人顺着林荫道往来时的方向走。
　　单玉：“周宴清，你确定不再考虑一下我的建议。”枯黄焦脆的落叶，铺满了整条道路，每一次踩上去就会发出嘎吱嘎吱的脆响，像是在给说话的人打着节奏。
　　周宴清：“谢谢，但是我没什么兴趣。”他试着把拒绝的语气变得柔和一些。
　　单玉：“好，你自己决定。”
　　周宴清：“嗯。”他把自己纷乱的思绪藏进规律的节奏中，好像这样就能把自己梳理清楚。
　　里希特：“说到社团，我有件事情忘记跟你们讲了。”他已经完全把周宴清刚才的异样抛到脑后去了，“我们大概两个星期之后有一场篮球比赛，你们要来看哟。”
　　单玉：“到时候你通知我，我一定去，想喝什么饮料也可以提前告诉我。”本来没什么兴趣希林娜听到单玉要去看比赛，自己也答应下来。周宴清听着几人的话，眼神暗了暗，随后像是释怀般地露出一个笑容。
　　几人到校门后分别，单玉要和希林娜、里希特去喝人生中的第一杯酒，周宴清则要回家。
　　单玉：“再见”她给周宴清做了一个告别的手势。
　　周宴清：“晚上需要我接你回家吗？”
　　单玉：“不用，希林娜和里希特会送我回来的。你自己在家弄点好吃的给自己，不用管我。”
　　周宴清：“那你注意安全，再见。”
　　周宴清说了再见，却站在原地没有动，他看着单玉慢慢消失的背影，朝着学校的方向又折了回去，他来到操场，这时候的人就没有刚才他们来的时候那么多。周宴清很轻松地就找到了篮球社团的招新的位置。写着标语的牌子上画着一个拿着篮球的动漫小人，旁边的桌子后面坐着一个棕头发的男生，他看见周宴清往这边走来，非常熟练地拿出了报名表，等周宴清填完表上的信息，操场上的人已经走得出不多了。
　　棕发男生名叫凯文是篮球社团的社长，他本想让里希特来陪他招人，哪想到他的副社长今天下午跟他请假，说要和朋友出去喝酒，他不答应，里希特眼巴巴地求他，说这是他和他朋友们成年后的第一次酒局，非常重要。可想而知，凯文也受不了星星眼的猛男，于是不情愿地给里希特批了假。
　　周宴清沉默地填完表，对面的凯文本以为这人不会跟他讲话，可对面的周宴清冷不丁地来了句：“我现在报名，两个星期后的篮球比赛可以参加吗？”这话问得凯文一愣，他看看手里的报名表，确认是大一新生，看看名字又看看脸，确定自己不认识这人。
　　凯文：“你之前打过篮球吗？如果技术还可以我们可以考虑让你上场。”
　　周宴清：“我知道了，谢谢。”他嘴角扬起一抹微不可察的弧度，转身离开了操场。周宴清再次踏上了那条被落叶覆盖的林荫道，他看着道路尽头的光亮，脚下踩着的落叶发出规律的咔嚓声，是和他心跳相同的频率。
　　三个人在一个清吧选了靠河边的位置，刚点的啤酒还没送上来，几个人趁着这点时间闲聊着。
　　单玉：“对了，里希特，你们社团招新副社长不用去吗？”
　　里希特想起周宴清那个让他背脊发寒的眼神，小声地说了句“没招到。”
　　里希特的声音太小，单玉没有听清楚，于是又问：“你说什么？”
　　里希特：“没什么，请假啦，我跟舍长说要请朋友喝酒，他就放我出来啦。”
　　点好的酒水很快就被端上桌子，三个人突然齐刷刷地安静下来，他们围着玻璃圆桌规矩地坐着，舞台上的歌手演唱抒情的曲调，河对面的霓虹灯在黑夜里散发着自己的光芒，太安静了，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单玉自认识这对兄妹以来，就还没见过他们二人在一块有这么安静的时候。
　　希林娜：“看起来大家都是第一次喝酒哈。”
　　单玉：“我不我先打个样？”说着她端起桌上的酒杯，抿了一小口，酒水经过口腔，滑进喉咙，单玉面色如常，她漫漫放下酒杯，然后从口袋里抽出手来，比了个大拇指，“好喝”。
　　希林娜狐疑地看着杯中G国特产的啤酒，金黄的酒液反射出头顶微黄的灯光，希林娜低下头，凑到杯口浅浅地尝了一口，她坐起身子，将口中的啤酒咽了下去，向单玉投去肯定的目光，然后举起一个单玉同款的点赞手势，说道：“好喝。”
　　里希特听着二人对眼前啤酒的评价，放心地端起酒杯，猛灌了一大口。他原本灿烂的笑容在尝到啤酒的味道后变得扭曲起来，他嘴里的酒液已经咽了一半，可是他一口喝得太多，咽下一口，还有一口，里希特捂住嘴他吐也不是，咽也不是，啤酒的气泡在嘴里炸开，他憋得脸都红了，最后只好憋着气，把嘴里的酒咽下去。
　　里希特猛吸一口气，他把面前的酒杯推开，“好难喝。”那嫌弃的样子像是要把刚才喝进去的吐出来。希林娜和单玉默契地把凳子挪远一些，单玉脸上的正经的表情终于是绷不住，她看着面前的里希特笑起来，里希特从小脸上就藏不住事，从里希特一脸期待地邀请她去喝酒她就知道，这人八成是要让希林娜和自己替他“试毒”。
　　希林娜和里希特在嘲笑对方的时候从没就不会手下留情。希林娜看着里希特憋红的脸，边笑捶桌子，砰砰的撞击声和希林娜的笑声，直往里希特的耳朵里钻，他这次倒是没有再和希林娜吵架，只是颓丧地趴在桌子上，双手自然垂落碰到脚踝，看上去就像一只悲伤的长臂猿。
　　单玉又喝了两口杯子里的啤酒，确定自己无法接受这味道后，就放弃尝试了。
　　里希特哼哼唧唧：“怎么每次都这样。”他郁闷地准备端起桌上的啤酒再喝一口，却又想起刚才的事情，只好放下杯子，又趴回桌子上，整个人看上去更沮丧了，“笑笑笑，我都快憋死了，你还笑，你到底是不是我亲妹妹！”里希特气愤地说。
　　眼看两个人又要吵起来，单玉果断选择逃离现场，“你们聊着，我去趟厕所。”希林娜应了声好，单玉自顾自走到前台，又拿了三罐可乐，顺便把刚才三杯啤酒的酒钱付了。她把小票和找零的钢镚放进灰色衣帽衫的口袋里，拿着可乐坐回到原来的位置上，她用可乐罐推推自闭的里希特，安慰道：“请你喝可乐，别生气啦。”看见可乐的里希特眼睛都亮了，他打开可乐罐，喝下一大口，打了个响嗝，希林娜看着这样的里希特，嫌弃地撇撇嘴，单玉又把可乐递给希林娜一罐，示意两人休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