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双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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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好呀。”何笑摘下耳机，含笑看着走进来的人。
他的脸部有青春期独有的稚嫩，轮廓线条饱满，说话时声音是柔和温柔的，宛若甜蜜陷阱一般。
此时是大课间，其他人都下去出操了，江亦笙和老师请了假。
“你好，我是一班的江亦笙。”江亦笙迈进两部，有些不自然道：“我觉得你昨天弹得特别好。”
何笑：“谢谢你。”他微微伸了懒腰，浅粉色的唇随着言语张合着：“有很多人都来夸我呢……真是……受宠若惊。”
“其实我想知道，你当时是以什么样的灵感创造出的这首曲子？”怎么想，那种浩瀚磅礴的冲击力都不像是来自高中生一首。
除非……江亦笙观察着眼前的人，那种懒懒散散的姿态印证着他的想法。
没错，他是个音乐天才。江亦笙想。
“Bipolar Disorder.”少年说出这个词，微微笑着。
“双相情感障碍？”
“嗯哼。作为此类心理疾病患者，同时有着躁和郁。你能想象吗？在躁期有多亢奋多快乐，郁期就有多低落。”
江亦笙点点头，他看过一些心理疾病的书籍科普。
何笑自顾自说着：“我觉得精神病人的世界是最美好的存在。他们拥有着自由又纯粹的灵魂，构造出的是完美的世界。好奇怪，精神病被社会上的 ‘正常人’诟病，可明明大家都已经患上了精神病……”
突然抬起头，眼睛里闪烁着亮光：“你能懂么？”
江亦笙点点头：“能。或许精神疾病藏在每个人的内心深处，他们恐惧让欲望浮出水面，所以反对着精神病患者，实际上是在掩饰自己。”
操场上的音乐声隐约传到了教室内。
何笑突然就没说话，安静地盯着江亦笙。后者有些不自在侧过头，也没说话。
仔细听，地下的人已经做到操的后半段了，应该马上就要结束了。
何笑站了起来，一步一步向江亦笙走了过去。他的脚步轻如细针落地，也难怪，他看上去就有些偏瘦。
“真好。”他依旧眉眼弯弯，真诚的语气从他嘴里说出总觉得像是调戏，“谢谢你，江亦笙。”
操场上的音乐停止。
江亦笙发觉，何笑还比他矮约莫半个头。他们家基因属于发育晚的，他这一年才开始蹿个，现在刚长到一米八五。
“我先回去了。”
何笑笑着“嗯”了一声。
江亦笙刚回到自己班级位子上两分钟，班里同学便陆续回来了。
顾响桐的头上冒着薄薄一层汗，一眼羡慕地：“学霸就是好啊，假随便批……”
江亦笙随便捡了张桌面上零散的竞赛题，甩了甩：“你写？”
“不敢不敢，我还是喜欢出操！”顾响桐端坐好，等着下节课。
江亦笙和顾响桐从幼儿园就认识了，家里是世交。二人从小关系就挺铁，不过直到高中都不是一个学校的。
从小，顾响桐就听着父母夸着江亦笙哪哪都厉害，跟他相处后发现性格也合得来，所以顾响桐从来没有过嫉妒的心绪，一直挺佩服江亦笙的。但，百闻不如一见，真正在一所学校一所班级里时，顾响桐发现吹捧江亦笙的漂亮话远远不及本人传奇。
天才或许难能一见，但硬要说，江亦笙就是他认识的天才朋友。
“我刚刚去找何笑了。”天才突然开口。
顾响桐想了几秒，才想起“何笑”是谁：“哦，昨天弹钢琴那个啊。你找他干什么？”
“不知道。”
“哦……”顾响桐未经思考随意说了一句：“你喜欢他啊？”
过了几秒，没有等到江亦笙的回应，他猛然回神：“不不不，不是那个意思。” 他有些后背发毛地感受着对方的死亡眼神，“你看嘛，你听到他钢琴曲，觉得好听，想认识一下对不？那不就是有好感吗。”又悻悻地：“哥你别看我了……”
江亦笙又像审判似的盯着他看了几秒，若有所思转头了。
多年后想起，江亦笙总认为是顾响桐这句无心之言使一切偏离正轨。
“你喜欢他啊？”
在那个懵懂青涩的年纪，江亦笙第一次开始思考起了“喜欢”的寓意。
还剩两天的末尾，江亦笙在路过隔壁教室时总是有意无意往里看两眼，不过都没看到那个戴着耳机懒懒散散的人。
后一周的周一，依旧不见人影。
何笑班上的同学看起来早已习惯了何笑的缺勤，课间还直接坐在他课桌上笑嘻嘻的。
周二，江亦笙终于看到了那道身影。
“何笑，有人找你。”班上一个男生随意叩了叩睡着那人的桌子便转身了。
何笑摘下耳机，从轻度睡眠中惊醒，懵懵懂懂就出去了。
“你……江亦笙？同学？”何笑歪着脑袋，刚醒来的脸蛋红扑扑的，“找我有什么事吗？”
江亦笙也不确定他要找何笑做什么，不过顺势：“你发烧了？”
何笑还处于呆愣的时期，反应过来后狡黠一笑：“是啊，我身体不好，经常发烧。”
对方什么也没说，只是用漂亮犀利的眸子盯着他。
他很快败下阵，摆手：“好吧，我就是不想来学校就请假了。反正我也不需要很好的成绩，嗯哼？”
江亦笙思索了一下，明白了何笑以后走艺术专业。
“那你一般什么时候来学校。”问完后，他本人都滞停了一瞬。
要是顾响桐在边上，不知道要起哄到什么地步，毕竟那可是大家都认为高冷的江学霸。
“啊，哦。我一般周中来一两天吧，看心情。”何笑朝着他走近一步，微微仰头望着他，“怎么，你想见我吗？”
江亦笙回答是也不是，不是也不是，只好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从小被家中教的模范问答却在这里卡顿，他不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
还是何笑继续说着：“我挺想见你。不然这样，我每周都来你门口和你打声招呼？”
也不管江亦笙的回答，干脆利落掏出耳机带上，朝着教室里走之前莞尔一笑：“我会的。”
后来江亦笙不再偷看着隔壁班的门口，因为那个人每出现时都会来寻他。
作者有话说第9章 双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