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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第 1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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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内，陆贵妃风寒，没有再去殿前请求觐见皇帝了。陆家人自从宁王尸体安葬，就没有什么举动了，但是属下怀疑陆家应该还有后手，需要加派人手探查……”赤一向太子做着情报的总结，但是面前的太子并没有很认真地在听，反而对着手中黄公望的画作看得仔细。
“一切你和白一看着办。”轻抚画中的山水，江辰的心思不在这里，只是想着，这般珍贵的画作，应该能够安抚屋里的爱人吧。
“还有那个叶轻青，差不多让她回去柳州，也算是张朔的一个助力。北辽最近异动不断，表面上父夺子妻，实则大臣也在大洗牌，边疆多加注意……”白一补充道。
白一似乎欲言又止，但是江辰直接的挥手让他只能把话咽下去。
宁王被太子拉回来草草埋葬之后，皇帝才开始恢复上朝，不过更多地时候，都是看着太子脸色行事。陈氏一族的亲信直接告病不出，躲避所有可能的政治攻讦。
最高位已经唾手可得，在江辰心中，现在重要的，是如何让林淼的失忆维持，或者在她恢复之前，让她深深地，不可离开的爱上他……
简直可以说是和江辰同吃同住的林淼知晓，差不多是时间挑明着说了。
一番云雨后的林淼被江辰抱在怀中，把玩着秀发。“殿下，臣妾想要回一趟林府，即使他们南巡没有回来，但是小住几日还是可以的，想念家父家母了。”语气因为思念有些低沉。
江辰却没事人一般一边点了点额头，又开始顾左右而言他：“是今天送的画作不喜欢吗，为什么这般想家？而且他们都还么有归家，只有空荡荡的林府，还是待在东宫吧？”
“殿下，实在是粘人。”似乎有些娇羞，林淼翻身背对着江辰，微冷的面庞，听不出一丝异样的柔声细语，“那臣妾要去附近的曲水流觞，一直待在府里实在是烦闷。”
在最开始的开始，林淼在江辰心中一直是一个风雅的名门闺秀，通晓字画，才名在外，参加这些诗会是合理正常的。
思考良久，身后才传来无可奈何的应答：“那都依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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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曲水流觞是陆家主办的，父亲每日告病不上早朝，但是府里的大公子陆广白却是兴致良好，依旧依照惯例主办着曲水流觞。
家主陆涛一边练字一边皱着眉头交代：“如今陆家式微，你本该少出现在他人的视野之前。但是宫里传来消息，那位新公主也对这活动感兴趣，还鼓动皇帝一起微服出访。这才需要你出面主持一下，但是切记，离新公主远一点，太子一脉的人可一直盯着你，别出了什么差错。”
陆广白没有一丝人前的风流轻浮，低眉顺目中应着。
听完所有的话语，转身出门的陆广白抽出袖间的折扇，在手中打了几下，嘴角挂上了似有似无的笑意。
新公主是太子那边的么？怎么和他从阿姐那里知道的情况不一样呢。有意思，值得一见了。
初夏，郊外，竹林，曲水流觞。
略带燥热的阳光被竹叶阻挡，潺潺流水送来了山间的丝丝清凉。男男女女或对诗饮酒，或高声歌唱，热闹无比。
江之岚打扮的并不华丽，就像普通的世家子女。她饶有兴趣地尝了尝曲水流觞飘来的酒，虽然是淡酒，却还是呛得她吐出舌头，惹得身后的皇帝和一众仆从低笑。
“阿父，我想自己过去那边玩玩，我们一群人太惹眼了。而且这里也有人认识您的。”江之岚没什么形象地摇着皇帝的手臂，一派乖女儿的做派。
格外享受这种被人捧着的感觉，皇帝笑得合不拢嘴，给江之岚划拨了几个侍从，就不耐其烦般向着她挥手。
看着活泼的少女蹦蹦跳跳地跑远，最贴身的侍卫在皇帝耳边低语。
“哦，他也来了——”把手里的酒碗一丢，皇帝感觉本来的好心情都被破坏的差不多。低声骂了一些旁人听不到的话语，最后反而无所谓地就近一趟，“保护好之岚就行，我不想见他。”
虽然这样说，跟着江之岚的都是明面的普通仆从。所有的皇家暗卫，都围在他的身边，一个都没有远离。
——
“主上，皇帝和岚月公主也在。”并没有格外避讳身侧的林淼，白一报告的声音没有使得江辰的出现一点情绪波动。
“父皇倒也是好兴致。”江辰一边把玩怀中林淼的发丝，一边没什么感情地评价。
“岚月公主？”林淼的语气疑惑。
“阿淼还不知道，她是父皇流落在血脉，前些日子才寻回，父皇格外疼爱。有机会可以见见，她精通医术，说不定可以看看你的失忆。”关心的神色，但是心底却是开始思量减少林淼可能和江之岚见面的可能性，毕竟有医术，有风险……
林淼却十分期待地说：“那我可要见见，你的的兄弟姐妹少，同龄的更少，想来这位岚月公主也是个妙人吧！”
“妙人？也算是吧，幼时苦楚，她胆子比较小，但却有一身不俗的医术……”江辰搂着林淼，有一点没一点的述说着。
他们坐着的亭子，远离热闹的人群，明里暗里却围着许多暗卫。
十七这次表面上没有被带出来，但却被安排在外围进行勘察。赤一罕见地留在府中，处理事务，太子带着的是白一作为领头的暗卫。
十五也没有出来，也不能通过心音调戏赤一，十七百无聊赖地蹲在树上，十七开始抠搜树皮，发现已经扣下一大块的十七和树木无声的道歉，却在下一瞬的抬头，在不远的人群中看到了一个熟悉的人影。
阿岚……
是外围的暗卫，十七以一个刁钻地角度下树，随手扒了一个喝醉的青年的外衣披上，掏出怀中的易容工具，画上眉毛修容，所幸十七为了出任务方便都是裹胸外出，所以改头换面的十七修长笔挺，面郎如玉，还能够称得上一句翩翩少年郎。
“姑娘可真是可爱，小生蓝知礼。可否邀请姑娘同游？”十七压低声音，彬彬有礼。
却把江之岚逗得笑了出来。
李之岚。蓝知礼。
“可以啊，我叫江之岚。我们去那边吧，那边有好多人一起作画……”一边说着一边示意贴身的仆从离远一点。虽然无奈，但是看到少女怀春的模样，仆从面面相觑，只能遵从，这般曲水流觞，应该也没有什么大的危险，毕竟谁敢动太子的人。
来来往往的少女和青年，和着曲，唱着歌。
虽然比江之岚高不了多少，但是十七还是护着声旁的人，不让她被人群撞到。也借着这般靠近的时候谈话。
“宫内如何？”
“老皇帝还算重视我，虽然大多时候都是在咒骂明成玉和太子。不过对我还是有求必应的。”江之岚采下一束栀子花，在手里转着。“我也开始和陆贵妃接触了，但是她还是挺谨慎的。”
嗅着有些浓郁的花香，十七贴心地提醒台阶。
“太子妃真的失忆了，但是不要担心，她应该有了必要的记忆。一切计划如常。”
“宫内不比东宫，各方势力对抗，你没有武功，一切小心。”十七没有了笑容，语气饱含担心。
江之岚却趁机掐了掐十七的脸颊：“这次见面，你很不一样哦。之前你也嘱咐我安全，但是眼里都是一派死志，现在是动人的让人心安的担心呢？我猜猜，是不是和某人说清楚了？”
本来有点凝重的场景被江之岚狡黠的笑容打破了，十七有些无语地点了点自己的额头。十五比她大，游走于花丛中，如此敏锐。怎么江之岚还比她小几岁，也是一击即中。
“一条船上的人了。”没有隐瞒，对于信任的盟友，十七直接共享所有的信息。
“有多一条船？”江之岚虽然有预料关于赤一的情况，但还是被十七直接的描述吓到了，她以为最多就是表明心意了。
十七没有说话，只是又贴心地提醒了脚下的台阶。然后又给江之岚折了一枝蔷薇，“折服于我的口才，所以要和我们共谋。”
江之岚直接不客气地撇嘴：“你，还口才？刚认识你的时候，三棍子打不出一个字，还是这几年才话多起来。好了好了，我知道你不会说详细的，但是多一个助力还是很好的。”
“但是我还是对赤一持有保留态度，在赤部和白部，像你和十五心里还有一团火的人太少了，我没有和他一起出过任务，还是不太了解他。”江之岚是谨慎的，她除却信任同生共死过的十五和十七以及早就相识的林淼，对于他人还是带着天然的戒备。
“好，我会注意的。”十七没有说出心音的事情，只是虚虚地拉了一下江之岚的手以示安慰。但在身后跟着不近不远的仆从的眼刀还没过来，十七就放开了。
江之岚笑的眼睛都眯起来了，和宫中温柔的有点虚伪的笑容不同，是明媚而又恣意的，“也有十七吃瘪的一天啊，我还以为只有你天天让我和十五吃瘪的时候呢。”
说完，就站定。歪着头看着十七，宛若芳心暗许的少女：“那，等你的来信？”
“好，我家住在桂花巷头。姑娘有空可来游玩，那边的桂花林秋天可好看了！”十七眨巴眨巴眼。那个地方是她们用存下来的钱买下的房子，只有她们三个人知道，隔壁就是她们极喜欢吃的桂花糕的铺子。
挥手告别，江之岚褪去了笑脸，直接对仆从说：“我不希望这件事让父皇知道。”
她知道她亲爱的父皇是不会给她拨暗卫的，只有身后的这些人来保护。
不是商量的语气，仆从还没有说话，就被江之岚接下来的话语堵了回去：“如果不想回去就被太子处理的话。”
周围的人噤若寒蝉。
这些日子的服侍，江之岚在皇帝面前的温柔知性，娇俏可爱，让他们产生了一种错觉，这是位好拿捏的主。
但是，来自东宫，在太子和皇帝之间游走的公主，怎么会是简单的主。
虽然心里骂了江辰几句，但是她还是感慨：狐假虎威，太子的威还是挺好用的嘛。
想完，江之岚又挂上了兴趣盎然的表情，蹦蹦跳跳，开心快乐。
身后跟着的人却摸了摸额头的冷汗。
但是她愉快的脚步却被别人拦下了。
“参见岚月公主。作为东道主，臣有失远迎。”陆广白满脸春风的出现，郎面玉官。“那边的景色宜人，可否邀请岚月公主同游？”
虽然是邀请的语气，但是动作和身边上前拦住宫内仆从的人却让江之岚挑了挑眉，来者不善啊？
她没啥负担地向陆广白指着的方向走着，暗地里给身后的仆从使了个眼色。
但是还没等仆从顺势遁走，身旁的陆广白却已然开口：“岚月公主不必担心，在下只是想与公主同游一段罢了，所以还请公主的仆从们都待在这里吧。”
江之岚定定地看了眼笑面虎般的陆广白，柔柔弱弱地笑了：“陆家长公子盛情邀请，之岚不敢不从啊。”笑意却不达眼底，这般强势，还不允许带人，谁知道她会不会直接被推到河里面，这般世道，什么牛鬼蛇神都有。没有武功，她不动声色地摸了摸腰间的暗包。
——
卸去伪装的十七回到自己的树上蹲着，却又被身边的暗卫提醒太子召见。
有些疑惑地靠近太子端坐的亭子，林淼却少见地不见踪影。
但她低着头，一直保持着一个半跪的姿势。太子喝着茶，片刻才说明原因。
“太子妃去不远处的庄子里换衣了，还点名想让你也来游玩。”杯中的茶叶沉沉浮浮。
【谜语人起来了？】十七心里骂着，嘴上却顺从的猜测：“那我马上去服侍。”
“不不不，孤已经说了你要执行任务。”江辰的语气又奇怪起来：“她这般喜欢你，孤都对你更有几分欣赏了，你不想乘机往上爬一爬么？要不孤在设置一个分部，你和赤一比一比，谁更能又快又准地完成任务？不想要么？这仅在孤之下的权柄？”
“又或者，你们一起去执行一个只能回来一个的任务？回来的人直接成为赤部和白部的最高领头。孤还是很看好你的，这般醇厚的内力，技术一流，世间少有，要不是母后给的药还能变成孤手中的绳子，孤还有点害怕难以控制住你呢？”
【又来了又来了】十七心中猛翻白眼，却将头埋得更低：“主上，我无意成为新的赤一抑或者是白一，我只想活着。况且这世上，能做主上手中的一把锋利的刀是我的荣幸。”【个屁。要不是知道周围起码两位数的暗卫，早就刀了你了知道吗？亲切地问候一下你的母亲呢。】
就像个没有安全感的人一直要求身边人表忠心，给承诺。江辰也不知道听没听到十七的话，反正白一已经给她打了好久的手势，她有些疑惑地向着林淼所去庄子的方向奔去。
回望的那一眼，独身坐在亭中的太子不知何时垂下了头，看不起神色。但是周身围绕着极重的少见寂寥的氛围。
十七皱了皱眉头，发生什么事情了？
